“聽她們講,當時是厲媽媽故意不給她加衣衫的,還說了厲媽媽許多的不是。”
“後來,老夫人各打五十大板,斥責了四小姐,罰了厲媽媽半年俸祿。”
“兩個人都活該。”
對於晏宛綺和依嫡院的厲媽媽,黛蘇都是不喜歡的。
“嗯。”
晏宛綰未曾再過多搭話,點了點頭,又將視線轉向了手中的書卷上。
沉吟片刻後,晏宛綰這才接著說道:“你聽到的不過是表麵現象,這點小事根本不值得祖母發如此大的火,厲媽媽又是大嬸嬸的陪嫁老人,祖母如此斥責懲處厲媽媽,定然是為了別的緣故的。”
“幾日前,你說祖母在暖閣內和大嬸嬸動了肝火,想來厲媽媽也是受此牽連吧!”
拋起一個糖衣花生米接在嘴裏,黛蘇點了點頭,未曾接晏宛綰的話頭,而是睜大了水靈靈的大眼睛,小心翼翼的出聲對晏宛綰說道:“小姐,你知道這次給四小姐瞧病的人,是誰嗎?”
“嗯?”
敞開空了的茶盞,晏宛綰自顧自的給茶盞中添了熱水,隨意道:“給人瞧病的自然是大夫。”
“是祁公子。”
黛蘇未再賣關子,直截了當道:“奴婢聽他們說,四小姐自己求的老夫人,讓祁公子過來給她瞧病的。”
“老夫人發了話,祁公子恐怕想推也是推不開的。”
“現在他們私底下都說……都說四小姐這是中意了祁公子了。”
這個時候,各自忙著自己事情的青芷和青鷺也是被黛蘇的話給吸引了過來。
“誰中意祁公子,和咱們小姐有什麽關係?”
“你在這裏亂嚼什麽舌根?”
“幾日前小姐吩咐的話你都當了耳旁風了?不是和咱們說了,從今以後不需再提祁公子的嗎?”
聽聞黛蘇八卦祁蕭的事情,青芷第一個不願意了。
幾日前,他們家小姐的傷心青芷看在眼中。
此時祁蕭這個名字在青芷的心中已經成了不能碰觸的一根刺了。
“哼!”
“我又不是故意說來讓小姐傷心的,不過是閑話說起了罷了……”
眼瞅著這兩個人又要掐起來,晏宛綰趕緊打斷了兩個人的對話,道:“我沒生氣,也沒傷心,你們兩個若是為了他傷了感情,我倒是要傷心了。”
“這大喜的日子,有什麽事是惹得三小姐傷心的?”
晏宛綰四人正在屋內閑話,這個時候,榮安堂的孫婆子挑了棉簾進了花廳,歡快的笑容從花廳麵傳了過來。
晏宛綰主仆幾人麵麵相覷,一時愣了。
青芷三人在閨房內伺候的時候,晏宛綰都是讓她們將屋外伺候的人都打發了出去的,如此方便了她們在屋內敘話。
可是,二房上該是有人伺候著的。
現如今孫婆子進了亭榭閣,竟是沒有通傳,毫無阻攔的進了花廳,若不是聽到了孫婆子的聲音,到現在晏宛綰四人還不知道有人進了亭榭閣呢!
青芷反應是個快的,不等孫婆子進了晏宛綰的閨房,青芷便是快步迎了出去,在花廳側房迎上了孫婆子。
“喲,稀客啊!”
“您老人家怎麽過來了?”
攔下了孫婆子的步子,青芷熱絡的出聲道。
“這不是,老夫人讓我來傳話來了,明日咱們侯爺納妾,要擺席麵的,請三小姐到時候也過去一道熱鬧熱鬧的。”
孫婆子是個爽朗的,說話也是直爽,不等青芷細問,孫婆子已經將來意說的明明白白。
“納妾?”
“確定是侯爺納妾嗎?”
聽了孫婆子的話,青芷不由一怔,接著有些不可置信的出聲反問孫婆子道:“潤雨姑娘不是不見了嗎?”
“侯爺怎的還納妾?”
“難不成,人找到了?”
這幾日侯府一直都是亂糟糟的,就連搜院的婆子都來了三趟了,今個清晨聽院外的丫頭議論的時候還在說潤玉離奇失蹤的事情,難不成午後就找到了?
“潤雨姑娘怕是找不到了。”
“這府內府外的不知道找了多少圈了,都未曾找到蹤影,怕是不知道被人賣到什麽地方去了呢!”
“要我說,這潤雨姑娘就是個沒有福氣的,府裏這麽多的丫頭,侯爺單單就看中了她,這眼瞅著就要抬進院裏,從今往後就吃香的喝辣的,享一輩子的福了,這個節骨眼,人卻不見了。”
“你瞅瞅人家瑞珠和瑞寶,那才是真的有福氣,兩個人都在依嫡院待了多少年了,一直都是粗使丫頭,昨個就被侯爺看中了。”
“要說那冬兒,更是有福氣,眼瞅著就是二十幾歲的老姑娘了,也不知道啥時候就被老爺……”
孫婆子說到這裏,不由壓低了聲音,晏宛綰幾人待在閨房之中,壓根就聽不清棉簾的外麵到底在說些什麽。
片刻的寂靜之後,隻聽青芷嬌羞的輕斥了孫婆子一聲,道:“這大白日的,你在這裏說什麽渾話,要是讓侯爺和夫人知道了,免不了又要懲罰你一番的。”
“好姑娘,這閑話我隻說給你聽了,你就權當是一個樂子聽了,千萬不要把這些話說給旁人聽,不然,我老婆子又要挨罵了。”
孫婆子常年在婆娘堆裏混的,這些葷段子講起來幾乎就是家常便飯,隻是孫婆子未曾想到,同樣的話到了青芷這裏根本就是行不通的。
連連告饒後,孫婆子未曾在亭榭閣中多待,隻交代了青芷轉告晏宛綰,莫要忘記參加明日的宴席,便是逃也似的從亭榭閣離開了。
待孫婆子走了,青芷又在房門外待了片刻,未曾回閨房,反倒是挑了棉簾出了花廳。
“咱們院裏是用不了你們了,你們都是依嫡院出來的老人了,在侯府裏呆了這麽多年,難道到現在連府裏的規矩還記不清的?”
“現在不過是午後,日頭還未落,天色還未暗,你們倒是輕鬆,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喝起了酒,還賭上錢了。”
“幸而今天闖進花廳的是孫婆子,若是換了旁人,那還了得?就你們這麽伺候著,咱們家小姐當真就是被放在了災禍邊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