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說道:“現在孩子們大了,你也是有福的,有兒有女,這個時候該把放在侯爺身上的心思收一收,好好地教導孩子才是正途。”
這麽多年,侯老夫人能夠將整個錦安候府的後院治理的井井有條,這馭人的手段還是很強硬的。
起初趙氏還是苦著臉,滿臉的不情願,待從榮安堂暖閣裏出來的時候,已是喜笑顏開,改了模樣。
“老夫人,看夫人今天這反應,怕是當年三夫人突然過世和她真有著莫大的關係啊!”
待趙氏出了門,常媽媽服侍著侯老夫人在軟塌上側身躺了,又給侯老夫人蓋了一件長毛的毯子,這才皺眉道。
一直以來,她和侯老夫人兩個人也不過是在猜測當年發生在亭榭閣的事情罷了。
若是侯老夫人真的有了確切的證據,按照侯老夫人的性格,又怎麽可能會引而不發?
“哎!”
“我這個侄女,真的是千好萬好,就是這爭風吃醋的毛病改不了。”
說到這裏,侯老夫人稍稍沉吟了片刻,這才歎了口氣,接著說道:“過去的事情,說不清那就不說了,說來說去,反倒像麻線團一樣,扯出些糟爛事。”
“老丞相都不追究,咱們自己追查,豈不是自找麻煩?”
和錦安候府的榮耀相比,任何事情都不是重要的。
“老奴瞅著,三小姐好似起了疑心了。”
“老夫人難道未曾留意到,這段時間,三小姐總是有意無意的提及到那廢院子。”
“當年三夫人過世不久,大夫人便是將那廢院子落了鎖,這麽多年了,那門上的鎖都鏽跡斑斑了,大夫人卻又想起來要修葺這廢院子。”
“而三小姐好似也是在這個時候開始,對這廢院子起了興趣了。”
“您說,這其中莫不是有什麽關聯吧?”
常媽媽即便是再如何的喜歡晏宛綰,於她而言,心中最為重要的還是侯老夫人。
“那年她去的時候,三丫頭不過是堪堪十歲的娃娃,她能知道什麽?”
“若是三丫頭那時候如同現在這般的機靈,心思透徹,察覺到個所以然,還算有情可原,那時她總是癡癡傻傻的,能知道什麽?”
“她吵嚷著讓打開廢院子,不過是貪戀裏麵的紅梅花罷了,小姑娘家家的還能有什麽深沉心思?”
如此回應了常媽媽問話,侯老夫人不由對著常媽媽擺了擺手,道:“我實在是乏的緊,想睡一會了。”
“你受累去依嫡院走一趟,告訴侯爺,無論調查結果是什麽,這件事情就此打住,不許他再鬧了。”
“若是別人去傳話,我擔心他是不聽的,隻有你去,我才放心些。”
聽了侯老夫人的話,常媽媽不由有些疼惜的開口道:“都這麽大歲數的人了,你也是該歇歇了,他們現在都已經有了自己的主意,也是該承擔些事情了。”
吩咐屋外伺候的小丫鬟進了屋,常媽媽未曾再有過多的停留,轉身出了房門,直奔依嫡院而去。
急匆匆的來了依嫡院,常媽媽卻是撲了個空,那錦安候盤問完了府內的小廝和看門婆子,竟是出了門,親自去府外人牙子那裏去尋找了。
“哎!”
“真是沒有一個是省心的,難怪老夫人這般的放心不下。”
真是知子莫若母,常媽媽是萬萬沒想到,堂堂的侯爺竟會為了一個潤雨癡迷成這般模樣,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
皺眉如此嘟囔了一句,常媽媽未敢回榮安堂中給侯老夫人匯報,而是直接吩咐小廝套了馬車,直奔人牙子住所而去。
亭榭閣。
一連幾日,整個錦安候府為了潤雨的事情鬧的人仰馬翻,亂作一團,晏宛綰倒是落了清閑。
榮安堂這幾日成了錦安候等人開會商議事情的地方,侯老夫人為了避免小輩們撞見了難堪,索性把他們的請安禮也給免了。
這幾日,青鷺也安靜下來,雙手捧了黛蘇從外麵市集上買回來的武俠秘籍癡迷的看著。
時不時碰見不認識的字,便向晏宛綰請教一二。
黛蘇每日除了偷偷溜出府去閑逛,其餘大部分的時間就是責罵雙瑞。
因為祁蕭親近長樂公主的緣由,雙瑞和黛蘇兩個人的關係也是受到了極大的影響,按照黛蘇的說法就是,‘我們家小姐都不和你家公子往來了,咱倆老鄉這份情分也不必假意維持著了’。
雙瑞還是雷打不動的給黛蘇送些特色的小吃,卻是被黛蘇都冷臉退了回去。
這雙瑞的吃食雖然是給黛蘇送的,可是,每次來亭榭閣,雙瑞問黛蘇的第一句話,永遠都是:“三小姐今日可安好?”
禮貌的問候雖然每次都是換來黛蘇的大罵,雙瑞到是雷打不動。
“我一直追著讓你們三個人識字斷文,你們都是不從的,現如今,這武俠秘籍倒是推著咱們青鷺開始識字了。”
“哎!”
“在你心中,你們家小姐倒是沒有一本秘籍來的重要。”
咬著蜜餞局裏買來的特色小點心,晏宛綰不住地搖頭,痛心疾首的唉聲歎氣道。
四人都窩在了房內,可卻是沒人理會她的。
青芷新學了繡花的技藝,現正專心致誌的畫著新花樣,青鷺則是沉浸在武俠夢中不可自拔,而黛蘇則是一如既往的吃著零食打盹神遊。
“小姐,聽說四小姐病了。”
“聽蓮兒姐姐說,好像還挺嚴重,說是跪完了祠堂就病倒了,連著高燒了好幾天。”
“還說什麽四小姐打小就有弱疾,這祠堂裏過於冰冷潮濕,再加上衣衫單薄,驚嚇過度,誘發了隱疾了。”
“為了這件事,老夫人還懲戒了大夫人身邊伺候的厲媽媽呢!”
黛蘇眯了眯睡意朦朧的眼睛,打起精神,和晏宛綰扯起了八卦。
“懲戒了厲媽媽?”
晏宛綺被侯老夫人罰跪祠堂的消息傳過來的時候,黛蘇幾個人可是歡天喜地嘰嘰喳喳的議論了好久。
隻是晏宛綰未曾想到,這件事還能扯上依嫡院。
“聽他們說,四小姐從祠堂回榮安堂後,在老夫人麵前告了厲媽媽許多的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