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檸被窮凶極惡的境外勢力持槍挾持一案, 吸引了諸夏國上下所有國民的關注。

一方麵是,諸夏國一向和平穩定,像這樣惡性的槍擊案, 本來就鮮少發生。

另一方麵則是, 唐檸的關注度太高了,她本人就是這幾天以來,整個諸夏國上下的流量密碼,微博的粉絲數量早就超過了一千萬。

今天更是由無數網友關注著, 四大世家裏麵的三姓搶親大戰,最終會花落誰家?

更別提觀看《實習生》這檔職場綜藝直播的人, 剛剛被唐檸強勢的表現圈了一波粉,恨不得拿出放大鏡從直播裏摳出她每一分每一秒出現的身影。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 這樣一位本身就被全網關注的、行走的流量密碼,忽然遭遇了特大槍擊案件!

粉絲們揪心無比。

不停地祈禱唐檸不要出事。

同時也更加痛恨以韓長風為保護傘、韓仇為中心而形成的這股黑惡勢力, 諸夏國明明是禁槍的!

可他們人都進去了,居然還能把境外雇傭兵和槍支一起偷渡到國內,還在鬧市就對唐檸展開追殺!

現在都敢這麽無法無天,那從前又一手遮天到了什麽地步?

大家紛紛寫請願書, 希望能嚴懲這些惡虎。

各方勢力紛紛出動,想辦法營救唐檸。

岑寒親自審訊那夥來自國外的雇傭兵。

當他走出審訊室時,那幫身形魁梧的雇傭兵,早就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保鏢端來一個金色的水盆,岑寒那比女孩子還要纖長漂亮的十指上沾滿血肉碎末,他把手放進盆子裏,金色的盆底和清冽的水麵, 更加襯出他手的蒼白和那些血色的猩紅。

岑寒慢條斯理地洗著手, 喑啞的聲線帶著一種別樣的迷人:“聽他們說, 唐檸女士是被人救走了。”

遊雲驍隻進去審訊室裏看了一眼,嫌疑犯被折磨到大小便失禁,混合著那滿地的血腥,還有不知道什麽部位流出來的、仿佛豆腐腦被攪碎一般的漿狀物,那味道刺鼻無比,和這幅畫麵一起衝擊著他。

他衝出來,趴在門邊,一個勁兒地幹嘔,“岑五,你下手太狠了!你也不怕做噩夢!”

岑寒的嘴角扯出一抹笑容,但他笑了,還不如不笑,隻讓人覺得更加陰森可怖,“畫麵很嚇人嗎?我隻是個瞎子,看不見啊。”

遊雲驍:“你這是動用私刑!”

岑寒:“我隻是選擇了更加高效的處理方式,如果國內的司法體係不允許,可以動用國際司法協助的力量,把他們引渡出國,反正我和他們都是外籍。你與其在這裏浪費時間指責我,不如趕快去找出來,是誰‘救’走了唐檸女士?”

他在“救”字上特意咬的音很重。

楚硯:“唐檸被救走,應該第一時間聯係爺爺,可我們現在沒有她的任何音訊。最關鍵的是,天網的監控裏,也找不到她的任何身影,‘救’走她的這個人,有意地避開或者說抹去了她的所有痕跡!”

岑寒點了點頭:“我更傾向於認為,這是兩撥對唐檸女士有惡意的人同時出手,或者說後者本來就是想要從前者手裏撿漏,他想利用他們來遮掩自己的行為。

後者的實力強大到,不僅能從雇傭兵手裏輕鬆劫走唐檸,而且做的天|衣無縫、悄無聲息,讓我們查不到一絲一毫蹤跡,這是一位更加可怕的對手。

當然,我們也要意識到一點,我們已經打破了對方的部署,因為我們在極短的時間內找到了這夥雇傭兵,對方第一個煙霧彈已經失效了。我們不會再去做追查韓氏餘孽的無效行動,而是直接鎖定他。

現在就是我們救人的黃金時間,一旦過去今天,給了對方喘息的機會,讓他有機會做更多的掃尾工作。那麽我可以大膽地做出一個偏向於悲觀的推定,我們再想找到唐檸女士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遊雲驍:“可惡,到底是誰這麽壞啊!要不是今天咱們動作夠快,真的順著韓家這條線一直查下去,連大方向都徹底搞錯了,不管怎麽努力都沒有用,那豈不是永遠都找不到糖包子?”

楚硯:“我再去查監控,隻要走過,必定會留下痕跡!”

這是現代刑事鑒識科法證之父,艾德蒙·羅卡說過的一句話。

遊雲驍請來的私家偵探,也全都到位了,配合警方一同偵查。

情況緊急,眾人再次動了起來。

楚震南卻站在那間審訊室的門口,望著裏麵的一地狼藉。

遊雲驍隻是看一眼就吐了出來。

他卻神色平靜地看著警方的人員收拾殘局。

老人一生戎馬倥傯,經曆過太多慘烈的戰役,比這再可怕一萬倍的畫麵,也衝擊不到他。

一位軍方的機要人物,獵鷹隊隊長,對楚震南敬了一個軍禮:“老首長!唐檸是為了揭露黑惡勢力,才被他們盯上,我們一定不惜一切代價,救回她!”

楚震南:“岑寒是個極度危險分子。”

對方也很無奈:“是,上麵對他也很頭疼。”

楚震南回了一個軍禮:“小檸的事就拜托給你們了,我相信你們!你們一直為守護諸夏國和平穩定出生入死,你們是這世上最強大的力量,這一次也隻不過是你們麵對的又一次險峻挑戰。”

獵鷹隊隊員同時高聲喊道:“嚴肅認真,周到細致,穩妥可靠,萬無一失!”

江家老宅,地下宮殿。

江燼聽到腳步聲,回身看去。

隻見新娘徐徐向他走來。

這地方陰冷到鬼氣森森,仿佛向外冒著一縷縷死氣。

少女沒有戴鳳冠,江燼親手簪上的鳳簪,也被她摘下,她的烏發如雲般隨意地鋪散,一張素顏極清、極麗、極美。

她身上穿的紅色嫁衣,繡藝精致無比,金色勾線的鳳凰栩栩如生,錦緞製成的霞帔,彩帶的最低端是昂貴的金玉明珠墜子,隨著她的走動,光彩粼粼。

那灼灼的光華,映照著她清淩淩的容顏。

少女白皙的玉容,仿佛都因此塗抹上了流霞似的胭脂。

哪怕這件喜服,是江燼親手為唐檸穿上的,可還是忍不住流露出癡迷的驚歎——

唐檸真是這世上最美的新娘子啊!

向來文采飛揚、隨便寫一篇作文都會被當做範文的江燼,忘記了所有華麗的辭藻,腦海裏隻剩下這一句讚歎。

然而唐檸的神色卻是極冷的,“江燼,搞這一出,又在玩什麽把戲?”

江燼那張俊美的麵容上,如癡如狂的神色,一下子垮了下來。

他做什麽在唐檸眼裏都是錯的。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隨隨便便一句話,殺傷力有多大!

那就像是淩遲的酷刑一般。

江燼感覺自己心口疼的快要死掉了。

他很無措地舉起那隻洗好的皮卡丘,“我隻是想讓你試一試訂婚宴要穿的禮服,你喜歡中式嗎?我還準備了西式的婚紗,但婚紗是不是應該留到正式結婚再穿比較好?”

江燼讓開半個身子,給唐檸看身後的房間,那裏麵擺著很多小物件,新拚好的航天模型,江燼親手給她折的千紙鶴,還有一麵很大的電視,裏麵播放著萬祥酒店的婚宴廳,“舅舅們都很喜歡你,他們在幫我們準備訂婚儀式,你喜歡這個航天模型嗎?我不太會折千紙鶴,是不是很醜?”

他的話亂到快要沒有前後邏輯了。

唐檸:“擺出這幅樣子給誰看呢?別說你喜歡我,想要和我結婚,你會笑死我的。你演戲演的不煩,我看戲看的都煩了。開門,讓我出去,不要耽誤我和楚硯訂婚,時間快到了。”

係統:【對啊,江燼演戲演的倒是怪真的,但是今天才是宿主你重生的第六天,一個五天前害死你命的人,現在說想要跟你訂婚,真是笑死人了!誰會信這種低劣的謊話?江燼還沒演夠他那一套深情劇本呢?】

江燼太清楚,如果他說了喜歡唐檸。

唐檸會是什麽反應。

現在的他,在她眼裏,起碼還是一個對手。

那樣的他,恐怕隻是一條比遊雲驍還不如的狗!

唐檸沒有愛人的能力了。

是江燼親手害死了那個從前深愛著他的唐檸。

把唐檸變成了現在這個和江燼一樣的同類,冷血無情,利益至上。

她們都是沒有體溫、沒有感情的怪物,雖然披著一張人類的皮,雖然帶著溫和的笑容。

江燼握緊了唐檸的手。

很冰涼。

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無懈可擊:“我們可以談判,如果你真的和楚硯訂婚,黎詩柔就沒有任何翻盤的機會了。環宇科技能給你的,鼎信醫藥全都可以給你,嫁給我。”

唐檸似笑非笑地問:“你媽呢?你外公呢?她們怎麽不來參加婚宴?你不會真覺得你的那些舅舅是在祝福你吧?人家是給你布置訂婚宴現場挺用心的,他們當然巴不得你娶個無權無勢的妻子,而不是某個能讓你的話語權更上一層樓的名門貴女,我看你以後連能不能接手鼎信,都是個大問題。”

江燼的眼神略微有些閃躲:“等到正式婚禮,媽媽和外公會來的。”他的口吻很堅定,“我會是鼎信持股占比最大的股東,我選你當董事長,你不是對醫藥研發很感興趣嗎?鼎信有全球最尖端的醫藥研發技術,我在國外還有另一家製藥公司,掌握著比鼎信更加前沿的技術。”

係統:【江海峰和江君如明明是被江燼騙到國外的私人小島,一時之間回不來。江燼就是用那家製藥公司的技術,把她們騙過去的!】

唐檸:“難怪你不缺錢,繞過國內漫長的臨床試驗期,新藥上市更快,憑你的技術,確實利潤很大。”

江燼把唐檸攬在懷裏,握著她纖細伶仃的手腕,溫香軟玉猶如流雲般落入懷中,他的聲音越發的輕,仿佛怕呼吸驚到她,又有些欣喜少女和自己交纏的氣息。

“我有很多很多錢,全都給你,我還可以再賺,我很會賺錢的。檸檸,你不是很想得到我的身體嗎?我知道你想傷害我,隻要能讓你獲得快樂,你想對我做什麽都可以的。”

他打開了另一扇門。

門裏放著很多可怕的刑具。

江燼隨隨便便拿出來一樣,給唐檸做示範。

“這個叫拶指,可以用來夾手指。”江燼把自己的手放進那像是細柵欄一樣的刑具裏,讓唐檸拉動兩邊的線。

她用的力氣很大,他的手很快就被夾的紅腫一片,很疼很疼。

江燼可以抑製住自己不喊疼,卻沒辦法忍住每一聲痛呼和亂掉的呼吸聲。

唐檸隻是反複拉了幾下。

江燼的手已經見了血。

但他仍舊是笑著的,俊逸清華的麵容上,笑容比桂花泡出來的酒還要甜。

那裏麵還放著好多刑具,每一樣都既殘忍又新奇。

老實說,唐檸還挺心動的。

可她要真是把江燼給折磨的半死不活,等救她的人來了,這也不像是她被江燼囚禁啊。

是的,這一切也是唐檸將計就計的算計。

早在係統告訴唐檸,查出了江海峰和江君如的位置,唐檸又被劫匪襲擊時,她就猜到了江燼可能會有想法,放手賭了一把。

聽說周行也遇到槍擊時。

唐檸當時隻做了一件事,就是為周行兌換了一張保護卡牌,確保周行的生命安全。

那消耗的積分並不便宜。

畢竟周行會直播韓家壽宴,是出自唐檸的授意,如果他真的出事,唐檸會覺得是被自己拖累了。

江燼派人從劫匪手裏劫走唐檸,江燼給她下迷藥,她全都沒有反抗。

至於說江燼打算要把唐檸關在這裏多久,唐檸也不知道,總之,她隻知道江燼想要破壞她和楚硯的訂婚宴。

前世唐檸愛江燼愛的要死,江燼故意把自己搞生病,從訂婚宴上騙走唐檸。

這一世江燼發現他病成什麽樣,唐檸都不管了,就想來硬的。

唐檸剛好反手送他一個進局子套餐咯。

唐檸抬起頭,勾唇一笑:“我隻想和楚硯訂婚,江燼,你知道你現在的行為意味著什麽嗎?非法拘禁罪,放我出去,我可以向法院為你寫一份諒解書,說不定還能輕判。”她當然並不會為他寫,隻不過是故意用話刺激江燼。

江燼徹底失去理智!

他反手扣住唐檸細白的手腕,把她按進自己懷裏,那力道大到幾乎要把她和自己的骨骼全都揉碎,他俯身擒住了唐檸的雙唇。

吻的強勢又灼熱。

唐檸神色平靜地咬破江燼的舌頭,疼痛和鐵鏽味席卷了江燼的口腔。

江燼冷冷地說:“你以為你自己有的選嗎?唐檸,嫁給我,成為江氏的女主人,或者永遠被囚禁在這裏。你指望誰來救你?遊雲驍?還是楚硯?他們隻是廢物,所有人都找不到你!全世界都會當你死了,你為什麽非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唐檸漫不經心地擦去唇畔的血跡,“你為了黎詩柔,還真是夠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