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綾被小小地嚇一跳,轉過頭去。

看見厲雷披著一件晨袍,微敞的襟口處露出一片小麥色健康的胸膛來。他手裏拿著鍋鏟,卻好象國王拿著他的權杖,晨曦中,微微眯著眼睛,對她似笑非笑地說:“睡都都睡過了,你要對我負責。”

她的臉色更燒紅,偷眼看了一下傭人。

這男人,怎麽這麽口沒遮攔?還有傭人在場呢。

年老的女傭微微抿著嘴,悄無聲息地笑了,年輕真好,連調|情都這樣肆無忌憚,幸福得就像一碗化不開的蜜。她識趣地說:“小姐,厲先生,我去後院照料一下花草,您們慢慢聊。”退下了。

厲雷走上前來,抱住夏綾。

“睡得好嗎?”他問。

他不提還好,一提,她全身的酸痛又泛了上來,就連骨頭都要散架。她沒好氣地瞪他:“你試試!”

他就不懷好意地笑:“好,今天晚上咱們再試試。”

她這才發現落人語病,氣得又捶打他,無奈力氣太小,捶在他身上不痛不癢。

厲雷有些疼惜地說:“過來吃早餐,我記得今天你還有通告要趕?”

她翻開行程表一看,整個人都不好了,今天居然是去影視城拍一個mv的外景,都是體力活呀體力活。以她現在的狀況,能站穩已經不容易了,更別提要穿上演出服拿上道具爬上爬下……夏小綾同學覺得整個世界都灰暗了。

“都怪你都怪你!”她很不開心,愁得飯也吃不下,“長陵影視城排期一向很緊,如果今天拍不成,不知要到什麽時候才能約到場地。”她微微咬著下唇,把淡粉色櫻花花瓣般的嘴唇咬出一小排細細的齒痕,“我今天一定得去。”

厲雷對自己昨晚的戰果很滿意,嗯哼,就是要做到她沒力氣,才不會跟著別的男人跑掉。不過,這心思他隻敢放在肚子裏頭轉一轉,要是說出來,夏綾鐵定和他翻臉。他清咳一聲,大尾巴狼一般假模假樣地安撫她:“這簡單,讓司機開車送我們去,我陪著你,路上給你做做按摩。”

夏綾想來想去,似乎也這裏隻有這樣了,悶悶不樂地點了點頭。

boss大人高興得狼尾巴都要翹起來,又可以近距離摸摸小綾了,說實話她皮膚的手感那麽好,他真迫不及待等到晚上。

他殷勤地伺候夏綾用早餐,隨後,兩人上了車。

改裝越野車的後座很寬敞,夏綾軟軟地趴在車後座上,被某**oss借著按摩的名義動手動腳,吃了一路的豆腐。但還別說,真的挺舒服的……

嗯……

夏小綾同學淪陷了。

就這樣半睡半醒半哼唧地到了影視城,boss大人攙扶著她下了車。

今天是錄製與鳳琨合作的一個mv,從製片到導演都是熟人,一路上,紛紛與夏綾打著招呼,也對厲雷點頭致意。他們都聽說了昨天的那件轟動性新聞,原來,夏綾多年前生的那個兒子是厲雷的,一家三口如今能團聚,也是不容易。

有些人就恭喜他們。

就連隔壁劇組的金逸飛大導演也來探班,一進來就嚷嚷著:“嫂子,恭喜你啊,終於和厲哥修成正果,小侄子在哪裏?快讓我看看。”

夏綾笑罵:“誰是你嫂子?”

金逸飛嬉皮笑臉:“厲雷是我哥,你可不就是我嫂子?怎麽,沒帶孩子來劇組玩?發糖發糖,昨天公布了那麽大事件,總該給我們吃點喜糖。”

夏綾笑得眉眼彎彎,金逸飛就是有這樣的本事,不管在什麽場合,都能瞬間把氣氛變得很熱絡。場地裏,已經有不少人隨著他起哄:“發糖,綾姐發糖!”

她如今是天後了,年紀雖小,但就算比她大的人也要尊稱一聲姐。

她笑著,真的就隨手從手包裏取出一張無記名信用卡,丟給一旁的小場記,說:“去買點糖。”

小場記應了一聲,飛快地去了。

她在小助理的引導下進了化妝間,化好妝,換好拍攝用的服裝,再走出來時發現那小場記還沒有回來。“怎麽這麽慢?去個人催催。”她說。

話音剛落,場地臨時搭建的門簾被人掀開了,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

全場俱靜。

她抬頭,看見裴子衡逆著光,一身西裝革履,手裏拎著一袋糖。

在他身旁,小場記是一臉快要哭出來的表情,一個勁的說:“綾姐,我不是故意的……”實在是裴子衡太霸道,二話不說就搶了他的糖。

夏綾放下手中的化妝包。

厲雷從一旁的休息椅上站起來,把她護在身後,自己對上裴子衡。

“滾開。”裴子衡的語氣森冷,如同從地獄傳出,一雙眼睛死死地盯在夏綾身上。

厲雷就笑了,笑意也冷:“裴子衡,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裴子衡這才把視線從夏綾身上轉到他身上,提起手中的糖,再鬆開,那塑料袋就嘩啦一下散落在地上,五顏六色的糖果散落一地。“認回了兒子,很開心是不是?”他低沉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栗。

眾人這才想起來,夏綾昨夜公布孩子的身世,也同時說明了當初的那個“裴紹輝”不是裴子衡親生。這對一個男人來說,是何其大的侮辱,就連普通男人遇到這種情況都會發狂,更何況是裴子衡這樣的帝王。

厲雷寸步不讓:“當初你用卑鄙的手段,從我身邊奪走小綾,也很開心,是不是?裴子衡,你別忘了,這孩子原本就不是你應得的。”

眾人的耳朵豎起來,聽厲**oss的意思,這件事當年就另有隱情?他們的一腔八卦熱血熊熊燃燒,特別是金逸飛,臉都要湊到兩人之間了,就希望他們能夠爆出什麽勁爆猛料來。

可惜,裴子衡沒接話茬。

他一雙沉冷的眼睛如深淵一般,看著夏綾:“當年你求我留下孩子,如今就是這樣對我?”她知不知道,當年為了她的事,他到底頂住了多少來自家族的壓力?這些他都不在乎,他在乎的隻是她的背叛。

眾目睽睽下,夏綾沒有半分退縮:“裴子衡,我給過你機會的。”剩下的話她沒說出口,如果不是因為極樂園的事,他們何至於鬧到這般田地?

原本,這件事可以用另外一種方式解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