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冰玉也嚇得白了臉色:“楚總,您這是什麽意思?”

“不是我的意思,是董事長的意思,”楚琛還是不疾不徐,“董事長看到夏綾小姐的傷勢,很心疼,他說傷害過夏綾小姐的人必須加倍償還,李冰玉,你該慶幸你妹妹隻紮了夏綾一下,否則……嗬嗬。”

李冰玉不敢再求情了。

在帝皇那麽多年,她大致也了解裴子衡的性子,凡是他做出的決定就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這兩枚釘子很明顯——就是要以牙還牙,在李冰蔓的腳上紮個兩釘子。如果,李冰蔓乖乖挨了,這段恩怨也許就這樣過去。

如果不挨?

李冰玉打了個寒顫,她已經得罪過夏綾那個小賤人一回了,自家妹妹再得罪一回,以後帝皇還能有她們的立足之處?她和帝皇的合約還有八年才到期,這八年裏帝皇可以隨意雪藏她,至於八年後人老珠黃,說什麽都晚了……

這個風險,她冒不起。

“冰蔓,脫掉鞋子,腳伸出來。”她命令。

李冰蔓畏懼地看了看那兩枚釘子,又看了看楚琛和姐姐,也明白了是什麽意思。“別這樣,”她嚇得都快要哭出來,“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買禮物給夏綾上門道歉好不好?姐姐,別讓我被紮,別……”

看到妹妹這樣哀求,李冰玉何嚐舍得?

然而,今天如果不紮這兩釘子,來日等待她們姐妹的就是末日!

“伸出來!”李冰玉厲聲說,“別讓我動手!”

楚琛在一旁看得興致盎然,微笑著:“如果兩位害怕,我可以找人幫忙的。”

“不用!”李冰玉趕緊阻止他,勉強笑著,“不就是紮兩釘子嗎,冰蔓自己能行的,真的。”天知道如果楚琛找人“幫忙”,事態會不會升級?

李冰蔓眼中滲出了淚水:“這釘子上麵有鐵鏽,我會感染破傷風的。”

“當初你暗算夏綾小姐的那枚釘子上也有鐵鏽呢,”楚琛說,“怎麽就不擔心夏綾小姐得破傷風?”他抬腕,看了看腕間那價值不菲的表,“時候不早了,李冰蔓小姐,麻煩你快些,我還有別的事情。”

“我……”李冰蔓畏懼地望著那兩枚釘子,怎麽也不敢伸出腳。

楚琛懶洋洋地站起身子,夾起自己的公文包:“看來今天是來不及了,我回去向董事長複命吧,兩位,告辭。”

“楚總,請您留步!”李冰玉慌忙喊,轉頭瞪著自己妹妹,“還不快紮!”要是今天讓楚琛無功而返,明天等待她們的不知道是什麽變本加厲的懲罰!

可李冰蔓還是不敢,她哀求地看著姐姐:“楚總都說要回去複命了,也許明天董事長就會收回成命呢?”

“天真!”李冰玉恨鐵不成鋼,都到什麽時候了,這個蠢貨妹妹還沒看清現實?她彎腰從茶幾上拿下那兩枚釘子,在地上豎立起來,厲聲對李冰蔓喝,“快脫了鞋子踩上來!要是你不踩,我以後就沒你這個妹妹!”

“姐姐!”

“我絕對不會和一個對董事長不敬的人做姐妹!”李冰玉是真的急了,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如果妹妹寧死也不踩,她就和妹妹撇清關係!她的人氣正旺,如日中天,年華正好,可不能被妹妹拖累了!

李冰蔓詫異地看向姐姐,沒想到姐姐這麽決絕,一時怔住了。

“不,姐姐不要……”她虛弱地哀求。李家父母都隻是做小生意的個體戶而已,是李冰玉成名後怕丟人,才讓他們關了雜貨鋪,改開咖啡館,做看上去有檔次一些的生意,其實每個月能賺到的錢很少,都還不夠給李冰蔓交學費的。

如果,李冰玉不認她了,她該怎麽繼續錦衣玉食下去?

“還不快踩!”李冰玉疾言厲色,“你想害死我們大家嗎!”

她凶神惡煞的模樣終於把李冰蔓嚇到,李冰蔓抖抖索索地脫掉拖鞋,一隻腳懸空放在釘子上方,卻怎麽也踩不下去。她錯了,真的錯了,不該去惹夏綾!

楚琛又抬腕看表。

李冰玉顧不得許多了,衝到妹妹身邊一把按住她的肩,不管不顧地把她按了下去!“哇——!”地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李冰蔓摔倒在地,抱著腳,一隻腳上插著一根釘子,汩汩地流出血來。

“冰蔓!”李冰玉心疼不已,蹲下身察看妹妹的狀況。

楚琛的聲音緩慢而沉靜:“還有一隻腳。”

李冰玉激靈一下,就好像大夏天的被人澆了一桶冰水,渾身都僵硬了。

“我不要!姐姐我不要!”李冰蔓殺豬般地哭號起來,拚命地蜷起那隻沒有受傷的腳。

一不做二不休,李冰玉咬咬牙,自己抓起另一枚釘子,狠狠地朝妹妹的腳上紮去!又是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李冰蔓這次連打滾的力氣都沒有了,兩隻腳心都被插上了釘子,看上去詭異又可怖。

楚琛滿意地笑了一下,轉身離開。

李冰玉連夜把妹妹送到醫院,做了一係列的清創、消毒、包紮,折騰了整整一個通宵。“你現在不能休息,”傷口包紮好後,李冰玉嚴肅地對妹妹說,“明天一早就是周一,你一定要第一時間趕去訓練營,乞求夏綾那個小賤人原諒,如果她不原諒你,你就不會被複學。”

“姐姐我不想去,”李冰蔓的傷腳還一陣陣地疼,她的眼中迸著仇恨的光,“我很透那個小賤人了,退學就退學!我可以去別的訓練營,照樣能入學,還能當上新生首席,風風光光地出道!“

“糊塗!“李冰玉罵她,”這要是這樣做,永遠都背負著‘被帝皇開除’的名聲,就算以後出道了,人家也會說你不如帝皇的夏綾!這還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萬一夏綾認為你還在賭氣怎麽辦?她那麽小心眼,以後一定會繼續找你麻煩,就算你有我支持,她的背後是整個帝皇!就算你去別的公司,哪家敢得罪帝皇?你不想混這行了是不是?“

李冰蔓被她駁得說不出話來。

第二天,不情不願地去找了夏綾。

如今站在夏綾麵前,她乖順得像一隻小綿羊:“夏綾同學,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讓我複學,我願意一直追隨你,為你效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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