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清不知道自己在**躺了多久才起來的,他麻木的去洗了一個澡,然後打電話給了莫深,這時候他才發現,他能訴說的人好像永遠隻有莫深一個。

莫深接起電話的時候,南清沒有立刻說話,隻是沉默地呼吸著。

“南清?”電話那頭的莫深奇怪地喊了他一聲。

南清怕自己的聲音嚇到莫深,過了幾秒才說話,可依舊忍不住略帶著哽咽:“莫深,我輸了。”

莫深接到南清的時候,南清的眼睛還是紅腫的,一臉疲憊的樣子,他擔心地問道:“你怎麽了?”

南清笑了笑,有氣無力地靠在了椅背上,他看著車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篤定地說道:“你說得很對,我就是個傻逼。”

莫深帶著南清回了家,兩個人坐在地毯上一邊喝酒,一邊說著話,南清把他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了莫深,莫深意外地沒有罵他,也沒有罵張承逸,反而很開心地笑了笑:“所以你現在是要放手了嗎?”

南清抿了一口啤酒:“是啊,就差一點,我還差一點。”

“什麽意思?你還不打算離開他嗎?他隻是把你當做另外一個人啊,你這都能接受?”莫深聲音拔高了幾分,有些激動,還是忍不住罵了南清,“你他媽就是妥妥的傻逼戀愛腦啊。”

南清苦笑道:“是啊,我就是戀愛腦。不過你放心,我會離開的,就差張承逸親自殺死我了。”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原因,南清的眼眶又開始紅了,他看著莫深繼續說道:“莫深啊,我可以接受張承逸不愛我,也可以接收他身邊不斷地換人,但是接受不了張承逸對我僅有的好和溫柔是來自一個死人的饋贈。”他頓了頓,自嘲地笑了笑,“你知道我為什麽可以痛苦地接受張承逸身邊不斷換人嗎?”

莫深看著滿臉痛苦的南清,情不自禁地別開了頭:“不知道。”

“因為隻有這樣,我才可以證明他沒有喜歡的人,他也不會喜歡上任何人,至少在那些人麵前,我是特殊的。可是.......可是現在有人告訴我,他愛著別人,愛了好久,愛得很深,我那些執著的自欺欺人,顯得滑稽極了。”

南清咽了咽喉嚨,酸澀的感覺怎麽也消失不了,他歎了一口氣:“我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麽自己不能笑,為什麽張承逸喜歡我穿白色襯衫,為什麽他總在十五號的時候喝醉酒。你知道嗎?我現在就覺得自己所有的心甘情願變得諷刺又可笑。像個跳梁小醜。”南清用力地捏了一下啤酒罐,像是在宣泄什麽一樣。

兩個人聊到很晚,莫深才把南清送回去。他看著南清落寞的背影向著那棟牢籠裏緩慢地走去,默默地說道:“希望這一次,你可以逃出來。”曉螢蒸嚦

張承逸回家已經是一個月後的事了,南清依舊和平常一樣在門口等著他,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張承逸總覺得南清瘦了好多,那雙眼睛看起來也是倦倦的,眼皮鬆垮垮地耷拉著。

張承逸伸手把南清往懷裏抱了抱,有些擔心地問道:“身體有不舒服嗎?”

南清很乖地靠在張承逸的胸口上,幅度很小地搖了搖頭:“今天我陪你喝點酒吧。”張承逸今天看起來心情不錯,低頭吻在了南清的頭發上,說了一聲好。

南清沒有什麽反應牽著張承逸走了進去,然後就看到張承逸微微一愣,隻見桌麵上鋪著一塊純白色的鏤花桌布,中央放著一束小小的紅色的玫瑰,側麵是銀色的燭台,上麵插著明明滅滅的燭火,還有一看就知道花費不少時間而做成的西餐,張承逸看著眼前的布置,眉毛輕輕一挑:“費了不少心思吧。”

南清嗯了一聲,把醒出來的紅酒倒到了酒杯裏。張承逸難得笑了笑,很紳士地拉開座位讓南清先坐,兩個人像是去約會一樣,特別有儀式感地完成了這一次的就餐。

南清有些喝醉,臉頰通紅一片,他撐著桌麵,雙眼朦朧地站了起來,張承逸見南清站的歪歪扭扭,瞬間起身走到他跟前,捏住了他撐在桌麵上的手腕,往自己那邊很溫柔的一扯,讓他靠在了自己的身上:“今天你怎麽了?”

南清並沒有回答張承逸的問題,他的耳朵緊緊貼著張承逸的胸膛,透過薄薄的襯衫感受著他的體溫。張承逸的心跳聲,正穿過一切,不願意停止地來到了南清的耳朵裏。

可能是喝了酒,那心跳聲顯得格外的蠱惑人心,也格外的空洞,同樣的,這種醉態也給了南清很大勇氣,卻不足以讓南清去直視張承逸。

他沒聽太久,手拽著張承逸衣服的邊角,他動了動嘴,說道:“張承逸。”

張承逸察覺到了南清的異樣,很輕地嗯了一聲,帶著疑惑。

南清閉上眼睛,問道:“張承逸,你會愛我嗎?”

張承逸一聽,下意識地想去推開南清,卻發現南清死死地拽著他,手背上的青筋因為太用力而突兀的立著,從張承逸這個角度,可以看到南清微微顫抖的睫毛,像是在努力的壓抑著什麽。

張承逸一僵,破天荒地沒能推開,他的語氣冷了幾分,幾分鍾前的溫柔和耐心都成了過往雲煙,如同海中蜃樓,是假的:“不會。”

張承逸的心髒跳快了幾分。

“這樣啊。”南清死死地咬了一下嘴唇:“你,你會愛上別人嗎?”

張承逸眉宇皺深了:“你到底想幹什麽?”他按住南清的肩膀想再次推開他,可碰到南清肩膀之後,張承逸就不動,他滿臉不解地看向南清,發現懷裏的人在發抖,整個人像是在恐懼什麽一樣,瑟縮在懷裏。

“告訴我,你愛別人嗎?”聲音死死地壓在喉嚨裏,很輕。

張承逸愣了幾秒,漸漸的放輕了手上的力道,他看了一眼窗外,外麵漆黑一片,隻有燈火固執地照亮底下的方寸之地,有細細的雨漂浮在燈下,密集的像是紛飛塵埃。

又下雨了。

“不愛。”

隨著兩個字的出現,張承逸心髒跳動的聲音更加劇烈起來,南清靜靜地聽著張承逸心髒跳動的頻率。

他撒謊了。

真好。

他撒謊了。

這樣……

我就可以放心了。

南清撐著張承逸的身子站直了身體,緩緩抬起頭來,看向了張承逸,他笑了笑,眼角彎彎的很好看:“這樣啊,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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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木子魚:

南清在張承逸麵前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