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場考試結束，盛傑從考場走出來的時候，看到考場大門外麵密密麻麻全都是陪考的家長們，他的眼睛就這麽掃了半圈，在一群阿姨圍著的人牆當中，發現了挺拔站立著的幾個高大英俊的美男子，忍不住做了個仰天長歎的動作。
就算一定要陪考，也別站到太陽底下等啊！腦袋抽風了吧？
盛傑心裏這麽吐槽著，腳步輕快地朝著那幾位走了過去。
付善瀧從盛傑在樓梯口一出現的時候眼睛就撲捉到他了，視線一直追隨著他，見他靠近了，手已經提前一步伸了過去。
盛傑在眾目睽睽下拉住了付善瀧的手，“走吧！回家吃飯。”
和別的家長不同，付善瀧沒有問他考得怎麽樣，而是把準備好的冰鎮葡萄汁遞給他，“先喝兩口，別喝太多，待會兒還要喝湯。”
盛傑乖乖地喝了兩口，卻是兩口就把大半杯給灌進肚子裏。
付善瀧不輕不重地拍了他後腦勺一下，“就是不肯聽我的話是吧？”
盛傑眯起眼睛，“冬天你不許我喝我都依了你，現在是夏天啦！”
小飛把車子開過來，這兩位爺坐進車子裏頭後，盛傑順勢倒在了付善瀧的肩膀上，“你站了多久？”
“也沒多久，快交卷前十分鍾過去的。”付善瀧替他捏了捏手指，活活血脈。
“說謊！你他媽身上的衣裳都是熱的，起碼站了得有半個小時以上了吧。”
“咱們不回家吃飯，路途太遠，就在附近定一家私房菜館兒，吃完了休息一下，睡一個小時再過來都來得及。”付善瀧趕緊換了個話題。
盛傑回握住他的手，把他的手心反過來蓋在了自己的臉上，“真拿你沒辦法。”
這種寵溺的口氣向來是付善瀧對他說的，這次輪到他來表現，付善瀧臉上浮現出一種奇幻的表情來。
“別這樣和我說話。”付太爺還是不能習慣被人用言語‘寵’的滋味啊。
盛傑把他的手稍微拿開，“你害羞啊！？”
“好好說話！”付太爺感覺到車裏剩下兩雙耳朵同時豎了起來，趕緊製止這小子繼續口沒遮攔。
盛傑哼哼笑了兩聲。真害羞啦！
兩人安靜地吃了飯，付善瀧陪著盛傑睡了一個小時，又把他送進了考場。
接下來的一天，他們也是這樣安排的。在陪考期間，太爺甚至沒有看任何和工作有關的文件，他和別陪考的父母們一起占了個有樹蔭的位置，坐在一塊兒聽別人聊天，偶爾自己也說兩句話，倒是過得挺愉快。
等到盛傑最後一場考完出來，走向他家瀧哥的時候，那些陪考家長們都知道他的名字了。
“付先生，你家小傑出來啦！我家閨女咋還沒出來呢？我閨女也是三中的……”
“付先生你們要走了啦？！剛剛你說的那些選專業的內容我都已經記下來了，回去和我們兒子商量商量，謝謝你啊！不愧是讀過大學的，和我們這些沒讀過的見識就是不一樣。”
“等成績出來了，還不錯的話，咱們一起吃飯哪？”
付善瀧一一和這些家長們告別。
盛傑在他身後看得眼睛都直了。
“你是不是對他們下了降頭？”盛傑勾住他的褲子口袋，晃了晃，陰森森地問道。
“怎麽？”付善瀧彈了他腦門一下，“你這腦袋裏到底裝了什麽？”
“他們不怕你誒！”盛傑稀奇地瞪圓了眼睛。
“我又不是怪獸，他們怕我做什麽？”付善瀧哭笑不得。
盛傑摸了摸下巴，“得了吧！有時候你比怪獸可怕多了。是不是啊，阿車？”
正在開車的車延選擇裝死。沒聽到、沒聽到！什麽都沒聽到。
“大關呢？你說是不是啊？”盛傑急於尋找一個同盟。
關大龍裝傻地回過頭來，“啊？剛剛我正在聽路況回報。”
“你看吧！說我可怕的也就隻有你一個了。”付善瀧安慰地拍拍盛傑的肩膀。
盛傑‘嘁’了一聲，“屁啦！他們倆剛剛這樣子怡怡證明了你的可怕，你知道不？”
“你把他們嚇得連句實話都不敢說啊！”
付善瀧開心地笑了起來，“你就是個活寶。什麽都能讓你掰出些道理來。”
“其實太爺就是跟那些家長們探討了一些未來職業發展的幾個重點方向。那些家長們就把他當親人一樣來對待了。”車延很謹慎地在這個時候幫他們家太爺說了句話。
付善瀧點頭，“為了自己的下一代，這些當父母的真不容易呢。”
盛傑同樣感慨了一句，“是啊！”
這樣不容易的父母，他就沒遇到。
付善瀧馬上就覺察到他的心理變化，一隻手安撫地摸上他的後頸，“你有我，比所有人都幸運。”
“那當然！”盛傑得意地笑了。如果讓他回到過去，給他一個健全的家庭，條件是他今後遇不到付善瀧，他寧願永生永世都得不到父母的善緣。
隻要有瀧哥一個，就夠了！
盛傑就此想到一個他從沒想過的問題，“瀧哥，你是爸爸代孕來的，你將來也會代孕生孩子嗎？”
“你想不想我這樣做呢？”付善瀧把問題丟給他。
盛傑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我不知道。也想也不想。”
“哦？”付善瀧沒料到他會有這種矛盾，他本以為這家夥會斬釘截鐵地來一句‘不想！’的。
“我很愛你，瀧哥！”盛傑正兒八經地抱住付善瀧的腦袋，表白道：“比你想象中的要愛得多的多。雖然我很介意用你的基因和別人的基因培養出來下一代，可隻要一想到他有你的基因，有你的樣子，你的血脈，我又抗拒不了。”
付善瀧心潮起伏。和他是一樣的啊！他家小孩兒的想法。
付善瀧曾經打算過將來要做代孕的，但是，不是用自己的基因去代孕，他想代孕一個小小盛傑出來，作為他們倆的孩子。
他們會像普通家庭那樣一起撫養孩子，教育孩子，看著孩子長大成人。
這個想法比擁有一個屬於自己血脈的延續，更要迫切、強烈。
“我可以接受代孕。但是，卵子的提供者能不能讓我來尋找。”盛傑繼續說道，“我想找到一個長得像我的女人，那樣，至少……那個孩子有你的基因也會有我的外貌特征……我才會喜歡他。”
付善瀧抱著他笑了笑，“不找！不找！咱們不做代孕。”
“真的？”盛傑激動了。
“真的！不做代孕。”
“可是爸爸那裏……”盛傑不認為老家主那一關能過得去。老家主堅持了那麽多年最後還是妥協了，一定是有著很難解決的原因的。
“他管不了我。”付善瀧拍拍他的臉頰，“咱們不做代孕，到時候看看收養一個付家的孩子過繼到咱名下，就行了。”
“可是，小羅說過，從家族內部收養繼承人是很嚴苛的。”盛傑聽說過那種嚴格的族規。
當年老家主為了對抗這族規足足堅持了幾十年，最後還是敗給了人性的貪婪之下，逼得老家主為了本家不倒，不得不把付善瀧給造了出來。
現在，付善瀧也要走這一條路，會不會又是一條沒有希望的路呢？
“現在還不著急。”付善瀧拍拍他的臉頰道，“就算是要做這件事也得我六十歲以後。總歸會找到合適的人選的。”
盛傑聽了這話後暫時把這件事給拋在腦後。還有三十多年呢……確實用不著那麽著急的。
隻是，他怎麽還是覺得有些遺憾。
要是能看到一個縮小版的瀧哥，從小在他的教育之下長大，叫他‘爸爸’……他怎麽有一種還挺期待的感覺呢？
高考結束，盛傑回到家中第一件事就是把書房裏頭所有跟考試複習有關的東西全都收一收，讓車延幫他打包好，送到儲藏室存起來。
他抱著電話和付星宇煲了一個小時的電話粥，討論的是六月底要去看山道賽車的事。
敲定了行程後，又和付子軒聊了一會兒。其實是付子軒主動打電話過來的，這家夥說是把試卷重做了一遍，寫出了標準答案，讓盛傑趕緊對對答案，估一下分兒。
“我正想把這件事徹底忘掉呢，你又來提醒我。”盛傑拖長聲音顯得有些慵懶：“你是不是閑著無聊啊？”
“考完試了是挺閑得慌，我爸本來說要我出去遊學兩個月，我不想去，想著小爺這裏或許有能讓我不用無聊的東西，便找了個借口來問一問。”付子軒道。
盛傑‘哈哈’笑了兩聲，“你倒誠實。”
“這是身為付家子弟對當家的的基本要求。”付子軒拍了個小小的馬屁。
盛傑又笑了兩聲，“挺好！”
付子軒那邊靜靜地等了盛傑一會兒，盛傑才道：“那這樣吧！我送你去‘吉安’看一看……你幫我主持一個會議去。”
“多謝小爺。”付子軒心裏有些震驚，上個月鬧得沸沸揚揚的‘吉安’最後竟然易主到小爺手上了？不過他很識相地沒有表現出來，而是更加在心中堅定了自己的選擇沒有錯！
家族裏頭都在削尖了腦袋往太爺身邊鑽，隻有他是自主選擇了要服侍小爺。
很多人都說這就是個沒有前途的‘內務’工作，但在他看來，年輕的小爺比太爺更具發展潛力。從小爺做娛樂傳媒行業就能看出來，他的眼光、想法和思維都很年輕，年輕卻不失創造力！
“外麵的人還不知道‘吉安’落在了我的手上，所以……你要用點兒心。”盛傑給了付子軒一個囑咐。
付子軒馬上就明白了，“我用我母親娘家的身份做掩護，沒問題。”
“傳到我手機上來吧！”盛傑在掛電話之前這麽說。
付子軒已經開動腦子在設想工作流程了，忽然被這麽一說，有點兒沒反應過來，‘嗯？’了一聲。
“答案啊！”盛傑嗤笑一聲，道！
不是來送答案的嗎？主要目的達到了，這個借口也不能置之不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