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善瀧從椅子上‘唰’地一下站了起來,原本壓製的氣場瞬間擴散而出。

他睥睨著病**躺著的老人,眉目間連點兒同情的神色都沒有,“我看你病得不輕,應該還得好好休養幾天,後天就是家祭,你趕不上了。”

“我……我可以!”付大爺急忙爭辯,並且為了顯示自己身體足夠有力,他一下子坐了起來。

這和他剛剛借口自己渾身沒勁兒的模樣,成了絕對鮮明的對比。

盛傑冷笑一聲,毫不掩飾自己的嘲諷。

付大爺清楚地聽到了盛傑的嘲笑,這時候也顧不上了。他不能自己出了力,而讓付老二和付老四占了便宜。

“剛剛接到了個很讓我生氣的消息。”付善瀧冷冷一笑,這個笑容嚇得付大爺心髒跟著狂亂躍動起來。

“付堅在海外的公司,工人們正在舉行集體罷工。”付善瀧一字一句地說著,眼角同時往付二爺和付四爺身上瞟了瞟。

付大爺隻覺得額頭被人拿重錘狠狠地擊打了一下,渾身所有的血液都往頭頂上衝。

付堅?!對了……付堅!他忘記通知付堅,不用再做那件事了。

怎麽會這樣?太爺這麽快就知道付堅那裏的消息了嗎?

“太、太爺……最近海外為了薪酬問題,鬧罷工的不在少數。”結結巴巴解釋的是剛剛那位禿頂了的中年人。

“是嗎?”付善瀧用明顯不相信的口氣說道。

“是、是的!阿堅他就算再怎麽能力突出,也、也不能控製大麵積社會問題的蔓延哪!”禿頂男人還在想盡辦法解釋。

“沒能力啊!”付善瀧直接把他這句話解讀成了這個樣子。

“不是!”

“沒能力我不怨他。”付善瀧不等對方再說話了,“小羅,你派人過去接替付堅,既然他沒能力控製局麵,那就回來吧!”

“太爺……”

付大爺捂著心口,做出了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

付二爺卻是雙眼放光。沒想到付老大那邊還有這麽一招,不管是他們倒黴碰上的,還是自己主動謀劃的,付二爺都覺得這事真是太棒了。

付堅——這麽多年來總是走在他家孫子付塹的前麵。這一次,怕是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他了自作孽,不可活啊!

“太爺!大哥快要不行了,太爺求求您看在大哥的麵子上,先暫時饒了阿堅吧。具體什麽原因等查清楚了再處理好不好?”付老四衝到付老大身邊,扶住了付老大的肩膀,為其代口。

“老四你照顧一下老大,讓他好好休息。”付善瀧並不妥協。

就算這事真和付老大一家沒關係,可身為一個負責人,能讓自己管治的手下發生這種事,確確實實是負責人的無能。

無能就得接受現實,服從調派,麵對懲罰。

付善瀧向盛傑招招手,“走吧!”

盛傑加快兩步走過去,拉住了付善瀧的一隻手。

付二爺緊緊跟過來,送這二位出門。

“小爺!小爺如果有家祭的事不明白的話,可以隨時打我電話,我參加了這麽多次,多少還是有些經驗的。”付二爺這時候心裏美滋滋的。

本來他對這位小爺也沒多大好感的。不過,這位能夠把付老大氣成這樣,順便又‘解決’了付堅,他對這位的感覺一下子拔高,恨不能好好地感謝感謝這位。

盛傑特意看了付二爺一眼,“那我就不客氣了,到時候有需要自然會打你電話。”

付二爺送這兩位一路往電梯旁邊走。

快走到電梯門口時,一間病房的門從裏頭被打開了。

從門裏衝出來個五十多歲的中年婦女,那女人如炮彈一般直接往盛傑身上撞,手裏舉著一把小巧鋒利的水果刀。

關大龍第一反應一腳踢向那位中年婦女的膝蓋,使其跪倒在地,另外一名保鏢從後麵踩著旁邊的牆壁翻身過來,直接壓在那女人的脊背上,一隻手利落地奪了她手裏的凶器。

付善瀧第一時間抱住了盛傑,用自己的身體為他做擋箭牌。

付二爺雖然經過這一番驚嚇,卻麵色不改。這時候他首先關注的是付善瀧的動作,同時在心裏震動不已:太爺竟然用自己的身體為這位小爺擋災。

關大龍把人從地上押了起來,他帶到其他人則打開了旁邊那間病房的門。

“媽!媽媽!!”從病房裏頭傳出來的女聲,讓盛傑明白了這是怎麽回事。

他才記起來,這家醫院同時也是容月住院的醫院。

付大爺住在VIP,容月的身份自然也住在VIP,隻不過……這兩間病房離得也太近了些吧。

盛傑習慣性地把這件事往最壞處做設想。是不是付大爺故意選的這裏,為的就是能夠找到製造這種意外的機會?

盛傑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容月就算再恨他,也不會讓自己的母親來做這種事的。也許,付大爺是想給容月製造點機會呢,隻不過容月的母親並不這麽想,為了自己的女兒,她樂意做更多的事。

付善瀧的表情變得極其駭人。有人竟然當著他的麵對他的小孩兒動手。這不僅僅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吧!

“帶走!”付善瀧沉著的一聲吩咐,關大龍手下擰著那位中年婦女,要把她帶到電梯口處。

“付大哥!”容月慌忙地從病**爬了下來,來不及穿鞋,奔了出來,一把抓住了付善瀧的衣角,“付大哥……我媽她不是故意的,付大哥,你看在我這麽多年的份上,饒了她吧!”

付善瀧沒有回頭看她,“容小姐。令堂是不是故意的我分辨得很清楚,不用你狡辯。如果不是特別關注了,誰會知道我們來了這裏,誰又會知道該什麽時候動手?”

容月一臉的悲戚,“付大哥,你帶我走吧!我來換我媽。我媽她年紀大了,她就是一時衝動。她犯的錯我來還不行嗎?”

“帶你走?”付善瀧口吐惡言:“我可不敢和你這位小姐沾上任何一點關係。免得到時候無中生有,被你給黏上,甩都甩不掉,那樣我會惡心的吐出來的。”

這是付善瀧第一次對容月說這種狠話。以往他始終給了這位女士一分麵子,這次,他不能再忍了。

以前的容月隻是讓他覺得無感而已,他對這個女人沒有愛,更沒有恨。

可現在,他還是對這個女人沒有愛恨,卻有一股深深的惡心盤踞在他胸口,隻要容月一出現在他麵前,他就有種想要吐一吐的感覺。

容月深切地體會到了付善瀧的這種感覺,她拉著對方衣角的手漸漸地放了下去。

如果說在這之前她還有一絲不甘心,想要再爭一爭的,這會兒人她的心裏徹底留下的隻有恨。她不恨付善瀧,反而恨盛傑。

這可能是大部分女人在麵對感情挫敗時最直接的反應吧。明明應該恨的是那個不要她們的男人,她們卻總能找到恨意的轉嫁者,似乎隻要沒有這位第三者的存在,她們就能得到自己的所愛似的。

實在讓人弄不清這些女人的腦回路。

容月一直都以為自己不是個普通女人,會免俗。事實上真到了這份上,她卻不能免俗地成為了一個普普通通,為情所迷的女人。

“盛傑!我知道你恨的是我,這件事和我媽沒關係,她是因為看到你在報紙上那樣詆毀我,才想不開的。”容月沒有哭鬧,直接把目光轉向旁邊的盛傑,她要和盛傑來解決這件事。

“詆毀?”盛傑玩味地重複了這句話,“容小姐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容月深吸一口氣,“這是我們倆之間的事,不要牽連到其他人好嗎?”

“我說你胖你還喘上了。”盛傑譏誚她:“容小姐,如果剛剛我家保鏢沒有及時出手,這會兒你該躺在病**瘋狂大笑吧。別告訴我你不會那樣做。既然做了的事,就該自己負責。我自己都是這樣,對待別人更要求這樣。她想殺我,我就要弄、死、她!”

盛傑笑嘻嘻地說出‘弄、死、她’三個字的時候,周圍所有人都感覺一股電流從後脊背直接麻痹到腦神經。

付二爺感受的最為深切。媽呀!這小子……太個性了吧!

付二爺有點能體會到太爺喜歡這小子的原因了。這樣一個野蠻霸道的小帥哥,壞得徹徹底底……真的很吸引他們這種人的。

容月同樣被這樣的盛傑給嚇著了,“你!你這個惡魔,我都說了我來替她,你為什麽還要這麽咄咄逼人。”

“你說什麽我就該做什麽?哈哈,容小姐,你還沒弄清楚目前的情況吧。”盛傑笑著咧咧嘴,“現在是我說了算,不要擺出你那副高貴小姐的態度,我不喜歡。還有,我是GAY,不懂憐香惜玉的。”

“你到底想怎麽做?”容月知道自己在這人麵前是徹底的沒了臉麵了。她輸的很悲慘,絲毫沒有別的補救辦法。

誠如盛傑所說,如果剛剛她母親那一刀刺中盛傑,就算盛傑沒死,她都會高興得大笑。

現在這種情況下,她本以為自己好歹能保住自己的母親,卻發覺……根本不是那回事。她隻能妥協,向這個她恨的小男人妥協。

“怎麽做?”盛傑自言自語,“小羅,我們家是怎麽處理這種情況的?”

羅江林淡然地說道:“有很多種解決的辦法。當然,首要一條就是人我們得帶走。至於後麵嘛……就要看這位女士的忍耐力和堅強程度了。有的人還能活……有的人嘛……”

被保鏢壓住的中年婦女一聽這話,嚇得兩眼一番,暈厥過去。

“媽媽!”容月喚了她母親一聲,卻沒有過去看她母親。

她用仇恨的目光狠狠盯著盛傑:“我不會讓你們帶走我媽的。你們要帶走她,就把我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