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絕望中的熹微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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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炳湯的神情非常冷漠，貌似鎮定，但那絕對不是啥好事。
他的精神狀態之所以穩定，並非是黃炳湯依舊鬥誌旺盛，毅力強悍，有一顆大心髒，而是……哀莫大於心死，他已經徹底絕望，正因為毫無希望可言，所以對所有事都是平靜萬分，根本就毫不在乎。
我不由得心中喟歎，黃炳湯這家夥跟其餘兩個驅魔人截然不同，他是一直在拚命地努力和嚐試，希望能夠找到一條活路，可謂是非常的主動。而其餘兩個家夥，卻是混吃等死坐享其成，一旦黃炳湯能成功幹掉白墨，那他們也能夠一塊兒安然無恙地逃出去，但是，黃炳湯失敗的話，他們卻也可以最大限度地保留自己的力量，支撐到最後，等到像我們一樣的後續者來拯救他們。
可以說，這是進可攻退可守的法子，卻是格外的卑鄙和窩囊！
我想出去的話，就必須得鼓勵黃炳湯抖擻精神，不能再如此萎靡。否則的話，將來我們就都得完蛋，誰也沒有任何活路可言。因為沒有人比黃炳湯更了解白墨，隻有他重新振作，再加上我們的努力，才有可能找出一條活路來。
所以，我略微皺眉思索一陣子後，笑了笑，先打岔道：“黃炳湯前輩，您在28號公寓中已經呆了很久吧？我想問問你，時間久了的話，餓肚子該怎麽辦？”
“呃，說起來，我們也已經進來好大一陣子了，我沒有感覺到任何饑餓啊。”白雪蹙眉。
黃炳湯正色道：“在這個鬼地方，貌似是不會有任何饑餓的，換句話說，就算一直吃，也不會有飽腹感。所以，那個老怪物，才能夠一直吃人肉，但卻不會吃撐，也不需要上廁所排泄。你如果真的想吃點東西，那你可以去公寓的廚房，冰箱中應該會有他儲存的人肉。我想，在這個地方是不會有任何腐爛現象的，因為根本就沒有半點細菌。”
“原來如此。”我點點腦袋，恍然醒悟道，這大概也是我們的傷口不會有化膿和感染的原因。
“您……沒有後續的計劃嗎？或者說，沒有任何針對白墨的想法嗎？”我誠懇地問，“您無法做到的，在下都可以幫您實現。”
“是啊！王曉前輩很厲害的。”白雪也道，滿懷期待地看向黃炳湯。
黃炳湯擰緊雙眉，陷入沉思中，仿佛在猶豫著一些東西，始終一言不發。我也不好意思打斷他的思考，隻能耐心等候，而且，在這個該死的地方，最不缺乏的往往就是時間。
尤其是在冰冷的死寂中，我們能夠聽到的隻有彼此的呼吸。
對了！我驟然想到了蠱王，相比於一開始的大張旗鼓和氣焰囂張，如今的28號公寓種寂靜的可怕，因為蠱王完全沒有任何動作，他跟我們一樣加入了躲貓貓遊戲中。
這意味著我來到28號公寓躲避蠱王追殺的計劃，絕對是正確的。
以蠱王的囂張，如果他能夠有五成以上的勝算，我想，蠱王絕對會跟魔靈大戰三百回合，廝殺到決出勝負為止。但他卻是選擇暫時認慫，沒有任何的動作，由此可見白墨的詭異和可怕，而且，蠱王在陌生空間中必然大受限製。蠱蟲是他最彪悍的地方，然而，這地方半隻蜘蛛的影子都沒有，廚房中也沒有蟑螂，所以蠱王最強的地方已經被廢掉了。
“我……的確有一些想法。”黃炳湯的話，打斷了我的走神。
我和白雪頓時翹首企盼，希望他能夠給出一些行之有效的法子。
“先前我就說了，我們自救的途徑，就是藏匿在地窖中！”黃炳湯用一種緩慢沉穩，仿佛是臨終老者在說遺囑的嗓音淡淡道，“我猜測了很多天，我想，裏麵的東西大概就是兩種可能。其一，便是白墨的屍體！眾所周知，對付那種猛鬼邪靈之流的家夥，焚燒屍體堪稱效果顯著。其二，很有可能是那一麵鏡子！”
“鏡子？”我若有所思，立刻聯想到地窖中那一麵會神秘消失得無影無蹤的古鏡，白雪也是立刻捂嘴。
“哦？看來你們也是知曉一些鏡子的情報，對吧？”見我們的樣子，黃炳湯立刻意識到了些什麽。
白雪沒有隱瞞，一五一十地將所有情報告知於他。
“嗬嗬……果然如此啊。”黃炳湯喟歎，隨後壓低嗓音道，“我已經有三天三夜沒有被那個變態白墨給捉到了，你們知道原因嗎？”
“為何？”我不禁脫口而出，如果還有這種好方法分享出來，那無疑能夠大大提高我們在28號公寓中生存的概率。
“我隻有四個字告誡你們：遠離鏡子！！！”黃炳湯神情凝重地淡淡道，“但凡是在鏡子附近，都很容易暴露。而且，我們之所以被卷入到28號公寓中，就是因為鏡子的緣故！白墨是一個傳說中的鏡中魔靈！！”
我心中凜然，鏡中魔靈的身份，是我從軒轅老爺子口中得知的。他老人家見聞淵博，勝於99%的驅魔人，所以說我才能夠輕易得知第一手情報。但黃炳湯本來就隻是一座偏僻城市中的，一個非常平庸的家夥，他的經曆很有限，但卻是能夠從中得到鏡中魔靈的推理，實在是非同小可。
“對付這種怪物，我們就該遠離鏡子，因為那種東西就仿佛是攝像機一樣，能夠精準地拍攝到我們的下落，然後給白墨提供追殺我們的線索！”黃炳湯喟歎，“對付鏡中魔靈，打碎誕生他的那一麵古鏡，也是最有效的法子啊。”
“王曉前輩，我們一開始在地窖中找到的那麵古鏡，應該就是關鍵了。”白雪幽幽地說，眼神閃爍。
“地窖中，果然存在那一麵鏡子嗎？”黃炳湯麵露狂喜，頓時嗓音也稍微大了些，但他自己立刻捂住嘴巴，重新壓低嗓音，“很好！這一條情報，我以前從來不清楚，看來，一切都得去地窖解決掉啊。”
“但是，我們該如何瞞住他，偷偷摸摸地潛入地窖呢？”我問。
黃炳湯的唇角翹起一抹若有若無的詭笑：“關於這個，我早就已經有答案了……嗬嗬。”
“願聞其詳。”
“當白墨細嚼慢咽地吃人時，是他最為鬆懈最為麻痹的時候。”黃炳湯隻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話，但卻無異於在我倆心中掀起一場驚濤駭浪！！！
他的意思，雖然沒有挑明，但卻呼之欲出，令我倆毛骨悚然。
自然，那便是主動將自己送在白墨的嘴巴下，讓他吃自己，然後其餘人就能夠得到機會，立刻去闖入地下室！！！
“這或許是唯一的法子。”黃炳湯淡漠道，神情冰冷，“我奉勸過我的兩名拍檔，希望他們能夠助我一臂之力，但他們貪生怕死，根本不願意這樣搞。哼，哪怕失敗，也無非是都被啃掉一條胳膊或者一條腿罷了，根本無所謂。反正留在28號公寓中，也是隻能等死。早死晚死一個鳥樣，不如放手一搏！”
我不由得喟歎：“這的確是很難令人抉擇的事情啊，他們會怕也是清理中的事情。”
白雪的臉上有一絲驚恐，沒有說話。而對我而言，卻是已經有些輕鬆，因為我已經被他吃掉一部分小腿肉，所以說我很清楚白墨是想將我們豢養在28號公寓中，就像豬圈中的肉豬，隨時隨地地吃，所以他絕對不會直接將我們吃光，被抓到也隻是損失一些而已，所以我反倒無所謂了。這就好像是你玩電腦遊戲，如果隻有一條命，那當然是無比的驚險刺激，但如果有好幾條命，可以無限地讀檔重來，那就不會太過於在乎死活了。
“ok，我們可以試試。”我眯眼道，“就讓我去做誘餌！”
“王曉前輩！”白雪咬緊一口銀牙，臉上卻是露出決絕的神色，“你已經被他捉住一回，而且被吃掉一圈小腿肉，我倒是完整無損，讓我去吧。我們是在實驗如何自救，那就應該每人一次，盡可能公平。”
黃炳湯露出讚賞的神色，非常滿意：“你們這些新來的，跟我的兩個孬種搭檔完全不一樣嘛，很好！我們隻要勠力同心，八成能夠找出一條活路。世間所有的靈異事件，都絕不存在不可能解決，一定是有些特殊的渠道，能夠讓我們將它們一勞永逸地解決掉。這就叫有因必有果，萬物輪回，眾生平等。”
白雪嘟囔道：“但是，我以前看過的日本恐怖電影《午夜凶鈴》中的貞子和《咒怨》中的伽椰子，卻是不死之身，永遠也沒法子解決掉啊。”
“嗬嗬，那就是電影為了嚇人，故意編造出來的罷了。”黃炳湯撇嘴，“嚇唬小孩子的東西，莫當一回事。”
我們仨商議妥當後，我也是將蠱王的存在告訴了他倆。
“你是說，傳說中南疆蠱王也來了。”黃炳湯卻是露出狂喜的神情。
我怔了怔，隨即意識到他是因為己方又添加一個強援而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