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烤人腿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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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過烤羊腿嗎？”他問。
我不由得駭然，慌忙拚命地往後蜷縮，又掏出符文對準他，聲色俱厲地恫嚇他：“你別過來！再過來，小心我們同歸於盡，我的符文威力很猛的。”
“無所謂嘍。”白墨嗤笑，他居然是直接用小刀，捅入自己的脖子，然後狠狠地一旋轉，頓時他的腦袋就被整個切了下來，被他拎在手中，但已經分離的腦袋上，嘴唇卻依舊在蠕動，“瞧，我這樣都不會死，因為在對這個世界中，我就是至高的神靈！我仲裁生死，哪怕閻王也沒有我神通廣大，桀桀桀桀！”
他從抽屜中找出一根繩子，直接將我捆綁在椅子上，然後又對準我的後腦勺狠狠地來了一下子。
我頓時渾渾噩噩地昏厥過去。
仿佛……過了很久。
又仿佛是僅僅彈指一揮間。
我被劇痛折磨醒，然後我就看到我的左小腿，居然是被像是切火腿那樣，整整地割走一截！！！
白墨正用叉子對準煤氣罐上燃燒的火，在美滋滋地燒著，不斷有脂肪掉落下來，直接燒焦成一團火。
劇痛難熬，我隻能強咬牙關，心中驚駭交加。
仔細端詳一下我的傷口，我就能夠清晰地看到，盡管說，我被整整割走一圈肉，而且已經暴露出森森白骨，但卻沒有任何大出血的跡象，或者說是感染的痕跡。
就像是凍肉被規則地切割掉一塊那樣，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影響。
我擰緊雙眉，仔細觀察我的腿，本來的暴躁和恐懼褪去，心中卻是蒸騰起一絲無法言喻的竊喜。因為那意味著我的猜測是正確的！果然，在這個詭異的鏡中世界中，一部分器官的破損和缺失，根本就是完全沒有影響的！
所以說……就算我的心髒被蠱王給捏爆，符合未來預兆中的事情，那也沒關係，因為我依舊能夠存活下來啊！
我完全可以在鏡中世界中，跟蠱王決一雌雄，將他給滅掉，這樣的話，將來我出去就能高枕無憂了。而且，蠱王哪怕再神通廣大，也得受到世界規則的束縛。而他也完全沒有阻止得了白墨這個混蛋擄走程豐年和其餘蠱師。
那可是他的兒子，所以，如果真的能夠對抗白墨的話，我想蠱王肯定會不遺餘力。而他沒有，那就意味著他做不到，僅此而已！
“滾吧。”白墨啃著我的大腿肉，很無聊地揮了揮胳膊，嗤之以鼻道，“愚蠢的耗子，下回千萬別主動闖入我的廚房，否則再被我逮住的話，還是會像現在這樣，損失掉一些血肉的。嗬嗬，千萬別以為我在跟你說笑，也別覺得你損失了這些肉也真的能夠安然無恙。雖然在我的28號公寓中，你不會化膿，行動無礙，但缺失的肉就是消失了，久而久之，你還是會喪失一部分身體功能的。”
我不禁微微色變，問他：“如果……將來我逃出這座公寓的話，我的血肉回不來了？也就是說，我就沒法再逃出這座公寓？如果我被你吃掉一些內髒，一旦出去我就必死無疑嗎？”
“哎喲，小耗子還是很有野心的嘛。”白墨打量著我，滿臉好奇，“你就……一點都不怕我？”
我淡淡道：“你已經吃掉我的一部分肉了，而且剛才還打了幾個飽嗝，我想閣下暫時應該不餓才對。所以，趁這段時間，我跟您說兩句話，應該沒有大礙吧。”
“好，好，好。有膽量！”他翹起拇指，桀桀怪笑，“雖然這是些廢話，但說給你聽聽倒也無所謂。如果你能夠活著出去的話，你應該是沒有大礙的，因為在鏡中世界的你，跟現實世界中的你，完全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個體。你能夠走出去的話，就會安然無恙，如果走不出去，那現實中也就不再有你，懂嗎？就是人間蒸發。”
我心中凜然，按捺不住一股發自肺腑的狂喜。
果然沒錯啊！！！
我可以在鏡中世界中承受任何的傷勢，盡管會很血腥很恐怖，但是，結局卻是毫無影響。隻要我能夠在被他徹底吃光前，走出這座公寓，那我就能完整無損地回歸！
所以，如果能夠克服恐懼的話，我完全可以借助這座公寓來對付蠱王！
一念至此，我不禁一瘸一拐地離開。
當然，缺少一部分肌肉的滋味很難受，雖然說，疼痛已經痊愈，但身體的一部分空落落的，也是沒法再像以往那樣用力地彈跳，這就意味著我的逃跑能力被削弱了一部分。
“白墨這個怪物，他先從腿吃起，我想這應該就是為了削弱我的行動力，將來他抓我們會更加容易吧。”我心中尋思著，“這也就意味著一件事：白墨他的能力也並非是無限的，所以他才會擔心抓不到我們這些獵物，所以才會先從切腿開始。如果是一整條腿都被吃光的話，大概就隻能靠半條腿來逃跑，那樣的話，他就能夠輕易抓住我們。就像是我們在公寓中的攝影機****到的那樣啊！”
幸好，這趟我雖然倒黴地自投羅網，不幸被抓，但也正好是在他吃飽以後，所以他隻是取走我的一圈血肉。
我先跑到一樓去，直接躲在一個儲物間中。
“噓！”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嗓音，赫然正是白雪！
“白雪？”我驚喜地看向她，隻見她滿臉搽滿黑色的灰塵，躲藏在廢棄沙發後，不仔細看的話，完全感覺不出這裏有人。
“還有他呢。”白雪也是一臉的歡喜，同時指著身後的一個人，隻見我麵前的，是一個雙臂全都是白骨，一條腿也被吃光的家夥，他穿著的長袖襯衫空蕩蕩的，很顯然有一部分軀幹都被吞噬得幹幹淨淨。
“你好。”那人神情陰鷙，壓低嗓音，神情複雜地道，“我是驅魔人，黃炳湯。真的很感謝你們無私地來救援我們，隻是很遺憾……就像當初我們並沒有料到我們麵對的是怎樣一個怪物那樣，你們也是有些輕敵了啊……”
白雪呆呆地看向我的腿：“王曉前輩，您也……”
我喟然一歎：“是啊，我本想探索下這個地方，萬萬沒想到居然會如此的倒黴，恰好闖入廚房，而且正好他在這個節骨眼兒回來了。”
“並非是你真的很倒黴。”黃炳湯卻是抑鬱地說，“而是，在這個古怪的世界中，的確存在著無數有利於白墨的巧合！你會發現，自己總是莫名其妙地落入他的羅網中。很多時候，你明明躲藏得很好，但卻偏偏，總會奇葩地被他抓到。”
“原來如此。”我不由得苦笑，“他對鏡中世界的掌握，竟然強悍到了這種地步。竟然連運勢都可以影響到，簡直是可以通神。”
“畢竟，他在這裏麵活了幾十年了。”黃炳湯淡淡地說，神情依舊冰冷，顯然是對於逃生根本沒有多少希望，或者是被玩弄得久了，已經是心如死灰，懶得再折騰。
我不禁皺眉問他：“請問前輩，既然您已經在這裏呆了這麽久，有沒有得到任何可以對付白墨的情報呢？”
“有啊。”他不假思索地道，目光直勾勾地看向地板，“在地窖中，藏匿他的屍體！如果能夠開棺鞭屍，將他的遺體碾碎，或者是燒成灰燼，或許他真的會死掉。”
他的嗓音非常平靜，沒有任何的波瀾，讓我有些愕然。照理說，既然知曉了敵人的軟肋，總該盡力去做才行。
“難道說，他的屍體很難摧毀嗎？地窖很難潛入？”我蹙眉問。
白雪苦笑：“是啊。黃炳湯前輩，正是因為努力嚐試了十幾次，所以才被抓住，而且損失了如此之多的內髒和血肉……他如果再被逮住的話，兩次之內，他就將徹底喪**體機能，直接死掉。”
這時候，黃炳湯將他的襯衫脫下，露出了……空蕩蕩的胸膛和腹腔！！！
我不禁目眥欲裂，隻見他的心髒、腎髒、甚至是腸子之流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僅剩下一副骨架子和藕斷絲連的肌肉。
“幸虧在這個地方，我們直到血肉被他吃光，都依舊可以活動。”黃炳湯淡淡地說，“我已經竭盡全力，卻毫無收獲。而每當我接近地窖時，哪怕他正在昏睡中，也是會立刻醒來直接抓住我！地窖的門，隻要一被打開，他就會直接察覺到異動！這些日子，我跟我的同伴們嚐試了很多回，全都是失敗。而且，他倆已經嚇破膽，找地方藏起來了，隻是為了等待一絲虛無縹緲的被人拯救的可能性。而我不肯屈服，索性撇開他倆單幹，結局就是我已經快被吃光了，而他倆隻是失去一條腿和一條胳膊。”
他的言語中，充滿對另外兩名驅魔人的痛恨。
我微微眯眼：“這麽說，您十分的肯定，地窖一定是關鍵，對吧？”
“是的，我們隻需將這個鏡中魔靈擊斃，就能一塊兒活著歸來。”黃炳湯澀然苦笑，“但是，在這個世界中，他就是當之無愧的神，我們注定毫無勝算，隻能像是冰箱中冷凍的食物一樣，麻木不仁地等待他來品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