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自相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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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禁蹙眉，淡淡的提醒他：“蠱王殺人如麻，我們又非常弱小，當強弱不對等時，別人很難有興跟我們聯盟，而且我跟他有仇，八成他會直接將我殺死，然後靠一己之力殺出鏡中空間。”
黃炳湯打個哈哈，微笑道：“說得沒錯，倒也是如此。但我覺得，既然大家都已經落入28號公寓的空間中，那就應該守望互助嘛。與人方便自己方便，說不準，我們大家能夠坐下來商量商量，找出一條活路。至於其他的恩怨，日後再說嘛。”
我眯縫雙眼，有陰陽瞳的我，能夠精準捕捉到細致的微表情。
所以，我輕而易舉地察覺到黃炳湯的竊喜和不以為然。
他的臉上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詭笑，這令我不禁齒冷，同時瞬間清醒意識到一件事：黃炳湯已經在我和蠱王之間做出抉擇！這家夥，他也絕非那種良善之輩，所以他選擇了實力強悍的蠱王為盟友，拋棄了我！！！
一旦我們同時活著走出28號公寓，那蠱王就會立刻跟我翻臉，到時候我必然有死無生。因為水晶骷髏頭，隻有殺死持有者，才能夠解除綁定，重新選擇一個新主人，而對他而言，這是誌在必得的東西，不會因為任何人而改變初衷。
一開始，倒是我想岔了。
本以為黃炳湯收留白雪，又肯誠懇跟我交流，那他就值得信賴，但我卻忘了，他之所以如此不惜一切地去試探地窖，為的就是自己活命罷了。而他的其餘兩個同伴，的確比他更自私，但那並不意味著黃炳湯就不自私。現在他為了自己活命，瞬間就拋棄我這個開誠布公的盟友，選擇了一個未知的南疆蠱王，可以說是無比的現實。
一念至此，我心中難受，卻也是無話可說，隻是索性抱住腦袋，淡淡道：“我倦了，稍微休息一陣子吧，而且白墨吃得很飽，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發瘋，我們都能夠安生一陣子。”
“嗯，那就睡一覺吧。”黃炳湯點點腦袋，“雖然這地方不會餓，不會有饑腸轆轆的滋味，但是，人的精神畢竟有限，長時間不睡覺的話容易傷神。而且，白墨那家夥也是會休息的。”
“ok，睡個安穩覺吧。”我幹脆躺倒。
白雪也是靠在我身旁，迷迷糊糊地睡著。
沒多久，我感覺臉腮被拉長了，而我一覺醒來，困乏漸漸消退，然後我就瞧到了小蒙的臉。
“你沒事？”我不禁驚喜地問，“剛才我嚐試在28號公寓中叫出你來，卻是沒有任何的消息。”
“是啊，我受到了很大的阻礙。”小蒙撇嘴，“這個該死的鬼地方，有很強的束縛力，我很難承受得住。不過，人家還是很有實力的，所以我強行突破了封鎖，終於能夠出來透透氣。順帶提醒你一件事，就在你昏睡的時間，你身旁的那個姓黃的家夥偷偷溜了。”
這時候，白雪也是揉著惺忪睡眼醒來，張嘴就欲說話，而且絲毫沒有控製嗓音，完全是平常的語調。
我趕緊一把捂住她的紅唇，苦笑道：“我的姑奶奶，我們還在28號公寓這個鬼地方呢。”
“……哦。”她激靈靈打個寒顫，也是赧然地低下腦袋，立刻意識到她先前的愚蠢，“抱歉，我剛醒來有點懵。”
“黃炳湯已經跑了。”我淡淡地說。
她不禁一呆，瞬間清醒，所有的迷糊都蕩然無存。
“怎麽回事？”她不禁焦灼地問。
我嗤笑一聲，淡淡道：“我之所以睡覺，就是給彼此保留一些顏麵罷了，實際上，我也並沒有困到非睡不可的地步。大概是在聽到我說完蠱王的事情以後，這小子就已經萌生了離開我們投奔蠱王的想法吧。所以，他就開溜了。”
白雪也不蠢，她本就是很聰明的人，立刻意識到：“你是說，那家夥相比我們，更信賴蠱王？所以說，他拋棄了我們……可惡！那我們也該立刻轉移啊，前輩，否則的話，他一定會出賣我們的位置給蠱王。”
我微微頷首，卻是謹慎地眯眼看向她：“實際上，我也該提醒你一下子。如果現在你去投靠蠱王的話，他說不準也會庇護你的。”
“啊？”白雪一怔。
我淡淡道：“實際上，我們就隻是萍水相逢不是嗎？你跟在我身旁的話，蠱王抓到我時，你也會一並死掉！但現在，你拋棄我去加入蠱王，而且帶去一些我的情報，蠱王一定會非常滿意。而且，相比我來說，他活下去的概率顯然大得多，將來他也有能力帶你們活著出去。”
“不行。”白雪不假思索地道，直接反駁我，“我豈能做這種忘恩負義的事情？”
“我對你們，實際上也沒有任何的恩情啊。”我幽幽歎息，“別忘了，你們就是被卷入我跟蠱王的爭鬥，才被迫直接闖入28號公寓的。”
“但是，我們一開始就已經做出抉擇，要來這座公寓中來拯救那三個失蹤的驅魔人。”白雪堅定地說，“那時候，您本來跟我們沒有關係，卻執意加入，肯來幫我們的忙。那時候，我們就很感謝您了。”
“我一定會跟您共進退的。”白雪意誌堅定地道，“而且，蠱王也是個老怪物。他跟白墨沒兩樣，我怎麽能夠投奔那種該死的家夥。”
我不禁有些欣慰，又有些感激。
白雪跟著我，很顯然會陷入險境中，但她卻是並沒有離棄我。
所以，我鄭重其事地許諾她：“你盡管放心，如果蠱王來襲，我會幫你的！他隻會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小蒙嘟囔道：“就這樣便宜那個姓黃的家夥了嗎？他去出賣我們的情報，後患無窮。剛才我偷窺了他離開的路線，大致記得，或許我們可以找上他。”
“然後呢？”我問。
小蒙冷哼：“很簡單，那家夥已經沒有多少血肉了。我們既可以借刀殺人，也能夠直接將他幹掉。我推薦前者，也就是我們將他抓住，然後捆綁起來，丟在路上，到時候白墨就會找到他，然吃光他的血肉。那樣的話，他填飽肚子，我們也就能夠趁機去地窖不是嗎？”
“昨晚上的對話，你都聽到了？”白雪愕然地問。
小蒙點點腦袋：“當然，我就寄生在王曉哥哥的槐木指環中，他能聽到的對話，我都聽得一清二楚啊，隻是昨晚上我沒有法子暴露身體罷了。”
“原來如此。”
我忽然想到一碼事，問她：“小蒙，你的靈體狀態，能否在白墨麵前隱身呢？他能夠吃我們這些活人的血肉，但是沒法吃你這個純粹的靈體吧？”
“不。”小蒙卻是緊張兮兮地壓低嗓音，“這個地方詭異得很，我能夠感覺到，地窖附近尤其是恐怖！仿佛有一股強悍的吸力，能夠將我攝入其中。所以，我根本就不敢獨自靠近那個鬼地方。而且，蠱王大戰魔靈時，他用通靈蠱召喚出的猛鬼，也是被白墨給敲碎了！你們千萬別小覷鏡中魔靈的厲害，這家夥詭異得很啊。”
我點點腦袋，也是隻能頹然長歎，心中苦悶。
“報複黃炳湯就不必了，實際上，我是故意裝睡放跑他的。”我淡淡地說。
“為啥？幹嘛讓那個混蛋跑掉？他可是知道了很多你分享給他的情報啊。”小蒙疑惑地問，白雪也是不解地看來。
我不由得冷笑：“很簡單，驅虎吞狼罷了！想當初，我之所以來到28號公寓中，是因為想將我最後的生命用在拯救三個驅魔人上，就算死在這個鬼地方也無所謂。當然，我也是心想，至少在死的時候將蠱王拉下水，把他也帶到這個鬼地方，讓他至少元氣大傷！但在闖入之後，我目睹一連串事件，卻是意識到——我居然還有一線生機，而且就是在28號公寓中，就著落在白墨的身上！”
然後，我一五一十地將未來預兆的事情告知白雪。
她聽得似懂非懂：“也就是說，根據一個100%奏效的預言，你的心髒會被捏爆？”
“是啊。”我點點腦袋，“如果那一幕發生在鏡中世界的話，那我就算心髒被碾成肉醬，甚至炒著吃掉，也根本無所謂！我依舊是可以活下來的，這就是拯救我性命的最佳方法啊！”
“也是啊。”白雪非常讚同地道，“我懂了，所以你故意讓黃炳湯將你的消息帶給蠱王，是想……讓他得知白墨的情報，然後，讓黃炳湯煽動蠱王去找白墨拚命？！好一招驅虎吞狼啊。”
我微微一笑：“沒錯。得到黃炳湯的情報後，而且，得知地窖中的鐵籠子後，蠱王肯定會意識到，他的私生子程豐年，和其餘的巫蠱派的精銳，都被關押在地窖中。所以，他將迫不及待地前往那地方！再說了，相比於我的威脅來說，顯然28號公寓中的詭異才是他最大的擔心。跟白墨相比，我根本就是小兒科罷了！他一定不會舍本逐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