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撓撓頭,吞吞吐吐地道:那個也許是財神爺這幾天有事,回天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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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單手指了指天。七鳳當然不可能再收到小金額的錢財了,因為她的財神爺九尾,現在正待在我手腕上的茶晶裏睡覺。

七鳳盯著我的眼睛道:少忽悠我,天上有個屁的天宮。說,是不是你動了什麽手腳

我能幹什麽啊我除了身體裏的血像殺蟲刹一樣驅鬼,哪有那個本事把您的財神爺弄走啊您那個可是神靈耶。

呸你看你,眼睛又眯了,你挑眉了,還有還有,你笑了

我摸摸自己的臉,正經道:我哪有笑。

你別想騙我,你每次說謊,右嘴角都會上翹,跟笑似的。七鳳狠狠瞪了我兩眼,整個人窩到沙發裏去,別人看不出來,我可知道。哼肯定是你上回弄的,我就說嘛,財神怎麽會突然消失了呢

我假裝咳嗽兩聲,道:你真的想看財神爺的真身

七鳳故意把頭偏過去,佯裝生氣。我笑著,對著手上的茶晶道:九尾,你的舊主子來看你了。

九尾懶懶地回我:我此生隻有一個主人。你以為我願意待在她的瓶子裏麽還不是因為她的身上有你的氣息。

七鳳一把奪過我的茶晶,卻被九尾施法給燙了一下,手上立馬起了一個大水泡,疼得她呲牙咧嘴的。

我空手挽了一道符文,印到茶晶上,將熱焰消散。九尾,安分點。好歹她也曾照顧過你幾年。

哪有幾年,明明才數月。九尾糾正。

七鳳憤憤然:是整整三年又一個月零八天。

也是啊,七鳳曾經跟我說過,她幾年前就開始倒騰這財神爺了。

可如果按九尾的說法,它是最近才進到罐子裏去的,那之前的那位財神爺又是誰啊

這樣一想,我不由渾身打了個冷戰。記起上初中那會兒特流行請筆仙,那時候大家心照不宣,都知道是各自的心理作祟。可有個同學死咬著說是筆自己動的不放,大家就笑他吹牛。照現在的情況來看,也許那位同學當時還真的就請來了一位,可誰也答不出來他請來的會是個什麽東西。

看來民間流傳的什麽筆仙碟仙杯仙,還有怎麽樣才能見鬼或是養小鬼的遊戲,都不能輕易去嚐試啊。不然後果真得自負。

幸好這次七鳳遇到的前一位並沒有傷害她,後一位九尾目測也是隻好妖物。

七鳳聽了我的分析,也看出了些苗頭,端坐在沙發上想心事。

九尾說在這罐子裏聞到了一絲十殿的氣息。我摸著茶晶,像是在摸九尾的皮毛。不知道九尾能不能幻化成人形呢化成人形的它又是個啥模樣而那十殿,又是誰

就這樣胡思亂想的時候,屋外傳來了楚臣的哭喊。我心一驚,趕緊三兩步跑了出去,卻見媽媽抱著楚臣,鄧禹安晨還有二殿都圍在周圍。

媽媽,怎麽了我跑過去,想抱楚臣,卻見他哭得更凶了。

媽媽急得眼淚直掉,說楚臣摔跤了,而且很嚴重。

我看了看楚臣,沒發現有地方流血或磕傷,又瞄了下四周,沒發現有椅子被絆倒或是有尖角,能讓楚臣跌倒啊。

安晨道:就是這樣走著走著,就摔了,而且是頭朝下。

七鳳也出來了,一見楚臣,立馬去摸他的右肩膀。大驚:糟了,可能是骨折了,得趕緊送醫院去。

鄧禹也在旁道:我有認識的人,我去叫車。

二殿也急了,連連用手招呼安晨,說他怎麽看的孩子。安晨也很委屈,因為楚臣根本沒有絆到什麽東西,隻是突然就頭朝下狠狠摔了一下。

我覺得事有蹊蹺,就問:石三生呢

二殿搖頭:大哥說感應到十殿的氣息,便去追了。

我咬著牙,心說但願不是我想的那樣。

很快,鄧禹的朋友開著車來了,我一看,覺得有些眼熟,但一時也想不起在哪裏見過。其實我現在哪還有心思考慮其他的啊,楚臣才是我的**。

到醫院掛了急診,醫生讓去照了個ct,要等半個小時出結果。期間楚臣一直拚命的哭,我隻能在一旁幹著急,根本幫不上什麽忙,隻希望能把他的楚臣轉移到我的身上來。

我看著二殿,二殿卻連連搖頭:別你別這樣看著我,我不會幫你幹那種蠢事的。

我又去看鄧禹和安晨,他們明白我的心思,便全都不看我的眼睛,將頭轉向一邊,沉默著。

七鳳上前來抓著我的手:小豬,我們心疼小楚臣,也心疼你。

媽媽見到我們這樣,就躲到一旁去哭,聲音壓得很低,但還是被我聽到了。我的心裏就更難受了。

ct報告出來,是右鎖骨骨折。

楚臣一見到那醫生,就開始害怕得發抖,本來就疼得快昏死過去,現在更是顫抖得厲害,連嘴唇都泛白了。聲音是越哭越低,伴有間歇性的呼吸。我嚇壞了,問醫生怎麽辦

醫生拿起一邊的手機看了看,又發了條短信,然後才開了金口:我開個單子,你們去藥房配個鎖骨帶,至少背兩個禮拜,然後來複查。

媽媽將腰彎下,問醫生:不需要其他的麽要不要打石膏都骨折了,孩子還這樣小

醫生又接了個電話,道:你們有點常識好不好鎖骨骨折怎麽打石膏。正因為孩子小,才不需要做什麽,讓他自己長好就行了。說著,將那ct片子從電腦上點開,給我們看。我就看到楚臣右鎖骨向上凸起得很厲害,明顯跟左邊不同。

我道:就配一根帶子麽要不要再開點藥促進傷口愈合

開什麽藥你要開什麽藥我幫你開啊。醫生一邊看著手機,一邊同我們說話,不過藥單上你們要簽字,後果我們不負責。

安晨怒道:喂你什麽狗屁醫生,什麽態度啊你

七鳳也在一旁憤憤:小心我拍照傳網上告你去。

醫生離開座位,站起來,對安晨道:你有本事你來啊。

算了我把安晨位住。就他那火爆脾氣,萬一真跟醫生較真起來,吃虧的還是他。哪怕安晨家有錢,可能進上海兒童醫院的,豈能是凡品

七鳳嘴裏嘟囔了幾句,無奈地接過醫生的藥方,付了費,轉去藥房取了根帶子。回來跟我們道:你們看,就這根破帶子,收了50塊。

我看了看,就像背背佳一樣的矯正帶。綠色和白色相間,從後麵背上,然後將兩旁的帶子分別從肩上繞一圈,然後再纏到背上粘緊。

醫生弄的時候楚臣哭得更凶了,我心裏快緊張死了,可醫生卻說一定要綁緊,越緊越好,這樣才能幫助恢複。而且鎖骨帶一旦帶上,中途就不能取下來,否則他們不承擔後果。

醫院果然是推卸責任的一把好手

大家都折騰了一整天,楚臣弄好之後,大家就各自散了。鄧禹臨走前,道:老板,你抽空回店裏看看吧,你都多久沒回去了。

哦,好。我隨便應了一聲。

媽媽抱著楚臣,我就把臉看向窗外,不敢去瞄楚臣肩上的帶子,一看就抓心抓肝的疼。我摸到了手上的茶晶,突然心裏有了個主意。我用意識吩咐:九尾,還記得剛才那醫生麽

九尾心道:當然。主人,需要我把楚臣的疼轉移到他的身上麽

我道:你有那心,不如將痛移到我身上。

九尾道:不行,主人靈氣太盛,我的能力還不夠。那我晚上去把醫生嚇上一嚇,如何

我道:好。往死裏嚇。

九尾化成一縷紅煙,從茶晶裏跑了出來,散在空氣中。

楚臣回到家裏,仍然哭鬧不止,媽媽說要把那鎖骨帶給拆了,我聽了也表示同意。那醫生並不怎麽盡責,他的話也不能太死信。

折了帶子,楚臣又哭了一會兒,這才昏昏沉沉睡了過去。我望著他蒼白的小臉,淚就從眼睛裏不自覺地跑了出來。媽媽見了,也跟著掉淚。

晚上爸爸回來,聽了這事,又把我和媽媽責怪了一頓,說我們沒有看好楚臣。而後又自責了起來,說要不是今天在廠裏跟人喝酒,中午就該回來了,也不至於讓楚臣骨折。

此時大家說什麽都沒有用,也許唯有這種罵人的方式,來表達自己心中的悲楚吧。

楚臣肩膀疼,沒法睡床,我跟媽媽就輪流抱著他,媽媽守上半夜,我守下半夜。午夜過後,媽媽去睡了,我抱著楚臣打瞌睡,聽到窗戶有細微的響動,於是立即祭出了一道符文,往窗戶上貼去。哪知卻根本不管用,不多時就從外麵碰出來一個人。

他直接走到我的床邊,帶著外麵的夜風,上了床。小靈,楚臣還好吧

我一聽,是石三生的聲音,剛才的戒備全撤了,隻覺得心裏委屈得很,帶著撒嬌的語調道:你到哪裏去了楚臣骨折了你知道麽我朝裏挪了挪,怕石三生身上的夜氣讓楚臣著了涼。

石三生暖了會兒身子,很自然地從我手裏接過楚臣,低聲道:十殿將轉生輪帶入了酆都。

酆都那座傳說中的鬼城我大驚。不知道裏麵的白衣姑娘怎麽樣了,十殿會殺了她麽

石三生抬起手,隔空挽了一個蓮花訣,對準楚臣的眉心,口中念了幾句咒語,然後將楚臣放到了我和他的中間。自己也和衣躺了下來。

我看看楚臣睡下來並沒有哭,又看看石三生,問道:你把楚臣身上的痛移到自己身上了

我是大人,不礙事。石三生半上眼,臉有些白,很疲憊的樣子。

你難道不會轉到我身上的別告訴我你沒那個本事。我道。

石三生嗯了一聲,道:你今日話有些多了。說著長胳膊一撈,從被子裏直接將我往下一拉,我的頭就沾到了枕頭。

我愣了兩秒,轉頭看石三生,他卻已經睡熟了。我盯著他的臉幻想了許多事情。

千年前,他是不是也是以這樣的睡顏,躺在我的前世身邊然後又伸手摸摸楚臣的小腦袋,哪怕石三生說楚臣不是他的兒子,可他們長得如此想像,並且石三生也願意當楚臣的爸爸,於我來說,已經足夠了。

楚臣在正中間睡得香甜,而我和石三生則一左一右睡在兩側,跟許多普通的家庭一樣。

我閉上眼睛,靜靜入夢。窗外月光輕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