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字“巫”,上麵一橫是天,下麵的一橫是地,中間是兩個人,巫者即作為天地鬼神與人交通的媒介者。全世界有很多學者都在追溯巫術的起源,學界相信這種至今還在影響人類現代文明的古老習俗甚至在八萬年前的尼安德塔人時代就已經有了。

而在中國,巫術現今同樣仍在流傳,就連查文斌自己也清楚的知道,道教的起源便是巫術。

與道教所提倡的陰陽論一樣,巫術同樣分為了兩種:一種被稱為白巫術,而另外一種則被稱為黑巫術。

其中白巫術通常以讚美神明和向神明祈福為主。其通過尋求光明或善良的力量幫助別人,不需要付出任何太多代價。例如:使用特殊材料為他人祈福時,隻需要向神明告知目的並獻上貢品祭祀即可。在祈福結束時,向神明答謝就可以完成祈福。

而包括像通過禁咒、祝祭、祝由以及禹步、儺舞和占卜都屬於典型的白巫術,人門可以通過它來完成諸如求晴、祈雨、驅鬼、破邪、除蟲、尋物、招魂,看病,甚至是求子等等。比如在藥王孫思邈在《千金藥方》中就有明確記載說:“醫方千卷,未盡其性,故有湯藥焉、有針灸焉、有禁咒焉、有符印焉、有導引焉。”

如果拋開宗教的外衣,把“道”拿掉,隻用“術”來衡量,那麽道教便是典型的白巫術。

有白就有黑。

黑巫術則以詛咒和巫蠱為主。

黑巫術尋求黑暗或邪惡的力量懲罰施術者的仇人,不過一般要付出同等的代價。例如:普通人使用詛咒時,一般使用自己的血作為媒介召喚惡靈、邪靈,如果詛咒成功,施術者必須以自己的生命力作為詛咒的力量來源。否則詛咒將無法進行,甚至招來的邪靈還會反噬施術者。

多用於對複仇人或報複他人,亦可用作治病、誅邪、對抗白巫術的咒語等。

而在諸多黑巫術裏,其中最為黑暗的毫無疑問就是被稱為“死靈術”的通幽術。一聽這個名字,也許很多人就會聯想到查文斌的另一個老對手:鬼道!

死靈術,即擁有死亡和超自然的神力。而死靈術又分為兩大派係,其中一派是召喚和支配鬼魂,他們被稱為死靈派,這派比較常見,比如貓鬼就屬於這一種;而另外一派則掌握死屍回魂大法,也就是所謂的死屍派。

死靈派通常以開壇和符咒來作法,比如查文斌之前見過的那些煉化小鬼的降頭師們就是個中的代表之一。而死屍派通過掘屍和盜墓從而獲得所需要的恐怖黑色能力。死靈師們通常被恐怖的死亡所包圍,他們身穿從死人身上偷來的衣服,沉思著死亡的意義,這類人幾乎不會在陽光和人群中生活,他們從來都是遊走在黑暗與凋零之中。

之所以死靈術為人所唾棄,除了其目的不正之外,最令人法發指的是它的修煉過程。在儀式中,死靈術多要用死屍來作施法所用之物的原料。而且死靈術相信,在暴力中死去或是夭折的死屍是最好的藥引!因為他們認為這類死人有更多未用的靈力,而最強大的死靈師甚至可以讓那些埋藏在地下的死屍們複活。

千萬不要以為這些隻是傳聞,死靈術不僅是在中國和東南亞,甚至一度在全世界都十分盛行。在歐洲的十六世紀,為了打擊這些死靈術,教廷甚至不惜發動了長達兩百年的獵巫運動,而在那時對應的便是中國的明朝。

在同時期的中國,在明成祖朱棣的支持下,同樣爆發了一場針對死靈術的滅僵運動,並一舉把當時的武當山張真人推上了中國道教末期真正意義上最後一位得道天師的位置。

白和黑的鬥爭不僅僅是停留在白蠻與烏蠻,也不僅僅是停留在金三角這個小小的十萬大山,同樣存在於這個藍星上的每個時代。

而查文斌之所以遇到符籙不起作用,法器全部失靈,就是因為他遇到了黑巫術的起源。黑與白相生相克,即是巫術發展的兩個極端,也是一對生死的對頭。不管道教在宗教的外衣下把自己的“術”表現的如何貼近自己的原創,但終究逃不過它的起源就是白巫術。祖天師張道陵當年正是憑借著西南巫術和《道德經》的理論學說,一舉開創了現代道教的雛形。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魔與道,黑與白,這裏是巫術的天堂,也是巫術發源地之一。這裏是一個不講“道”的地方,這是一個血淋淋的修羅戰場。在這裏,隻有“術”的強弱,沒有“道”的高低。

論道,查文斌曆經上一次與樓言的幻境之旅,已經足足增長了三十年的道行。但是論“術”,他還僅僅是停留在自己所學的那個階段。“術”不像“道”,道者若是突破了某個瓶頸,一夜之間的悟道往往就能抵數十年的苦學,也有人終其一生都停在最初的原點。

而“術”是沒有捷徑可走的,無它,唯有在不斷的練習和實戰中去提高自己,這是需要一點一滴的累計才能完成的。

很顯然,這是一場“術”的比拚,至少在這個時候的查文斌已經完全處於了下風。

“查爺,怎麽回事?我怎麽感覺它們好像越來越厲害了!”

“我也不知道……”查文斌身上的衣服已經濕透了大半,他隻能雙手揮舞著七星劍做著最後的努力,甚至他有一種不詳的預感,自己很有可能會折在這裏。

“算了,先殺出去再說!”超子舉起槍托狠狠砸向了一個腦袋!一下,兩下,三下,他高高躍起拚盡了自己的全力,終於是把那個腦袋的半邊給生生砸了下去。也許是太用力了,落地的一瞬間,口袋裏那枚彈頭居然跳了出來,以至於連超子都沒有在意。

“叮”的一聲,那個彈頭在地上彈跳了兩下後便滾入了屍群,大約又過了一分鍾後,一股冰冷的寒意從不遠處開始慢慢傳來,就連戰鬥的正酣的他們也察覺到了這一絲似曾相識的異樣。

正在懸崖上方的老麻看的真切,隻見鳳凰台處原本擁擠的屍群們開始了一陣躁動,他掃過頭燈一看,一片淡白色的霧氣不知何時從那個方向正在緩緩往裏湧。那霧氣中隱約有一個個手持長槍的人影出現,他們或穿著破爛不堪的衣服,或扛著千瘡百孔的旗幟,甚至還能聽到那黑暗裏的陣陣幽怨而空洞的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