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見漢終軍,弱冠係虜請長纓;君不見班定遠,絕域輕騎催戰雲;男兒應是重危行,豈讓儒冠誤此生……”

歌聲陣陣傳來,一股滔天的殺伐之氣四處舞動著,戰旗飄揚,戰馬瀟瀟,喊殺聲從那鳳凰台下驟然而起,一支從天而降的神兵出現了!

齊從軍,淨胡塵,誓掃倭奴不顧身;忍情輕斷思家念,慷慨捧出報國心!昂然含笑赴沙場,大旗招展日無光;氣吹太白入昂月,力挽長矢射天狼!

這是一支怎樣的軍隊?這是一支曾經代表著國家和民族遠赴異國他鄉打出中華血性的戰狼!如果說誰打出了抗戰時真正意義上的國威,遠征軍無疑便是個中的代表。當他們的裝備和後勤與敵人不再有明顯差距時,世人才第一次見識到了中國人強悍的戰鬥力。

他們生前是一群虎狼之師,死後依然是一支令人膽寒的無畏長城!

這些老兵從來沒有離去,也許他們已經開始被遺忘,就如他們把自己的身體永遠留在了那個遠離故鄉的戰場。但是他們的魂,軍魂,將永遠長流!

陰兵的忽然到來,讓整個戰局瞬間扭轉,雙方開始衝殺在了一起。刺刀所過之處,皆是一片殘肢斷臂,那股滔天的殺氣夾雜著陰風席卷了整個河穀,喊殺聲頓時響徹天地。

這些陰兵猶如下下山之虎,衝入死屍大軍後如同砍瓜切菜般席卷而過,一片接著一片的死屍開始倒下。那些義無反顧的陰兵們很快就把隊伍席卷到了他們的身邊,這時,查文斌才發現有個軍官模樣的人正在不遠處看著自己。

這個軍官,他曾經見過,就在先前的那片死亡河穀裏。它緩緩舉起自己的右手,那是一個標準的軍禮。英雄從來都是惺惺相惜的,就連一向冷漠的葉秋也對他報以了回禮,超子的眼中更是早已濕潤。

它們就像是一陣風,來的快,去的也更快。它們的身體開始越來越薄,那歌聲也隨之越來越遠,直到它們消失在了視線中。

河穀裏安靜了,隻有那一堆堆的白骨似乎還在證明著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決戰。白蠻人口中的三千戰神被陰兵們以摧枯拉朽之勢幾乎全部摧毀,看著這突如起來的變故,族長呆坐在那懸崖上久久不敢相信。

超子癡癡的問道:“查爺,這是你請來的嘛?”

查文斌搖了搖頭道:“陰兵從來都是不被活人所用的,除非它們自己想要出現。史書記載,當年王羲之的兒子王凝之任會稽內史時,孫恩起事,欲襲會稽,屬下請作防備,凝之不聽,說:‘吾已請大道,許鬼兵相助,賊自破矣。’

王凝之在道法上深得其父王羲之的真傳,他以為自己可以調動鬼兵,誰知到最後孫恩殺進會稽城內也沒請來半個,而王凝之本人也因此丟掉了性命。”

這時,查文斌瞥見了不遠處地上的那枚彈頭,他走過去撿了起來道:“這是什麽?”

超子一拍自己的褲兜,又接過那彈頭一看道:“咦,這不是我的嘛,準備拿回去做個紀念的。”

“難道是它?”查文斌道:“好好留著它,將來可以把它傳下去。到時候你就告訴你的子女們,讓他們知道在千裏之外的十萬大山裏,曾經有一支為了民族和國家浴血奮戰,卻最終沒能走回來的英雄們。”

這時老麻也順著那登山索下到了河穀,他指著身旁的族長對查文斌道:“查先生,就是他幹的好事,他用那塊黑玉鳳凰差點把你們給全部……”

“算了,”查文斌歎了口氣道:“站在他的立場上,也許並沒有錯,他也是為了自己的民族,隻不過是不知道這些死士們一旦出了這座大山又會造成多少無辜家庭的破碎。”

看著那一地的殘骸,族長呆呆道:“沒了,全部沒了……”忽然間,他像瘋了一般撲向了查文斌。這些自幼生活在叢林裏的白蠻人雖然看著瘦弱,但身體素質卻是極好的,查文斌剛剛經曆了一場大戰,猝不及防之下竟是被那族長一下撲到在地。

等到超子和老麻想要再去把二人拉起分開時,隻見那族長已經用手死死的扣住了查文斌的喉嚨,並且還有一把短刀抵在了他的咽喉處。

“幹什麽!把刀放下!”“冷靜,族長冷靜,先把刀放下,有事我們可以商量……”

“走開!”那族長扣著查文斌怒吼道:“你們這些外來人,毀了我們白蠻一族所有的希望,你們就是烏蠻的奸細,你們是魔鬼!”

“找死!”超子拔下那把三棱軍刺就要上,不想那族長一刀就割向了查文斌的脖子,鮮血當即就湧了出來。

“啊!”杜麻當即大聲尖叫起來,一旁的葉秋也已經準備找時機動手。

“別動,都別動!”查文斌低聲喝道:“都不要衝動,你們先把刀放下,放下!”

那族長拖著查文斌慢慢往後退,一邊退一邊罵道:“你們這些奸細,你們不得好死!”

“我去你娘的!”超子一把拉過身旁的杜麻,三棱軍刺也架到了那姑娘的脖子上道:“來,你再動一個試試,老子立刻要了你女兒的命!”

查文斌見裝,連忙陰著臉大吼道:“超子,你個混蛋,不要胡來,放開她!”

超子那股楞勁上來之後也不是輕易就能說通的,他死死捏著那杜麻的咽喉也怒目吼道:“姥姥,你放不放人!他跟動你一根汗毛,老子就要他全家陪葬!放人!聽到沒!”話說見,他的手指便已經開始發力,隻捏的那杜麻連喘氣都無法做到,兩行眼淚已經止不住的再往外流了。

看著那杜麻的臉越來越紅,超子又微微鬆了鬆手頭的力,貼著那杜麻的耳邊小聲嘀咕道:“姑娘,忍著點,我也是迫不得已,等你爸放了人,我跪下給你賠罪都成!”

“聽到沒,放人!”超子那歇斯底裏的吼叫配合上他那雙殺人的眼睛,杜麻無力的爭紮和痛苦的低聲哀嚎,這一切足以讓族長的心靈受到一次又一次的衝擊。

終於,族長手中的刀落了地。查文斌脫困後的第一時間便大踏步的衝了回來,一把拉過超子手中的杜麻。看著那姑娘脖子上深深的兩道紫色淤痕,他不分由說的朝著超子的臉上就是一個巴掌呼了過去罵道:“混賬東西!”

摸著火辣辣的臉,超子是強忍著心裏的委屈,又不能說什麽,隻能在一旁低頭不語。不過,他心想隻要是他查爺沒事,這點委屈算什麽!哪怕就算是賠上自己的小命那又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