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落下,顏嫵使了個小法術讓皇帝睡得死沉,自己穿上輕紗衣從皇帝寢宮出來,哼著曲子往其他宮走去。

路上,從宮牆上躍下來幾道黑影,一個黑影單膝跪在顏嫵麵前說道:“那些從邊遠地區掠來的孩子都已經送往國師那了。”

“甚好,翁修,你做的不錯。”

黑影抬起頭來,望著她的眼神和那皇帝一樣癡迷,“上次選秀那些出色的秀女我也一一除掉了,這京都內無人能撼動你的位置了,除了鍾梨宮那位……”

“噓。”翁修話還沒說完,貴妃顏嫵稍俯下身,輕紗衣在夜風下飄著,露出隱約蘭胸,一陣陣嫵媚的香氣撲麵而來,翁修失了神。

貴妃顏嫵緩緩拉開一個笑容,修長的指甲放在紅唇上,一雙動人心魄的眼睛盯著他,“這可是宮內,說話小心點。”

“嫵兒,宮內那皇帝正寵愛著你,其餘礙事的嬪妃都處理掉了,那皇帝卻始終護著鍾梨宮那位,莫不是察覺到什麽了?”翁修怔怔道。

“啪——”一聲清脆的掌嘴聲,翁修的臉偏到一旁,顏嫵收回手,臉上滿是陰鬱:“我說過不要叫我嫵兒。”

她盯著遠處那座宮牆,眼底陰晦:“她以為她是誰?一個梨花妖,也配跟我爭。”

“我才是這個籠子裏最凶猛的野獸。”

繞過曲曲彎彎的宮路,她停在一冷清宮門前,柔媚的手揮了揮,身後的宮女和太監一一退下。

一位清冷女子身著白衣,站在院子內梨花樹下,欣賞著在月色下綻開的梨花。

梨花香清幽,沁人心脾,宮門被推開,她撫摸梨花的手頓了頓,道:“顏嫵,你來了。”

“是啊,溶月,我剛從皇帝寢宮出來呢,想著來看看姐姐最近過的怎麽樣了,是否還在獨守著這冷清的鍾梨宮。”顏嫵故意激她。

見女子仍然安靜,顏嫵加大力度:“以前我嚐過平常男子的滋味,很是惡臭,我想著,也許站在萬人之巔上的男子味道會好一些,於是我一步步爬上來,可這皇帝的滋味,也不過如此。”

“溶月,這世上,所有男子的味道都是一樣惡臭的。你知道為什麽那小皇帝會離你而去嗎?

她自顧自地說道:“凡人都愛求的過程,而厭倦,唾手可得的一切。他早就厭倦了你。”

聽到這,溶月轉過身來,如梨花般靜美的臉上蹙起眉頭,很是不解:“顏嫵,你如今早已經是金枝玉葉,還想要什麽?”

顏嫵的眸子眯起來,變得猩紅,語氣也凶狠了些,“什麽金枝玉葉,我要的是權傾朝野!”

空氣中緊張的氣氛蓄勢待發,宮門口傳來一陣聲音,皇帝派來守在門口的隱士早已倒在了地上。

顏嫵一步一步緊逼著,繼續說道:“所以,那些阻礙我的道路的人,都得死。你也一樣。”

風吹來一陣桃花,桃花吹過,溶月側身躲,可臉上還是被桃花瓣割出一道血跡。她試圖反擊,門外又走進幾道黑影。

溶月咬緊嘴唇,毀壞自己一部分修為來破開這群黑衣人的圍攻,往宮外逃去,在離開宮的最後一步,她回頭,貪戀地望了一眼皇帝的寢宮。

?

城外,沈白亦等人經過幾十個村落,終於來到京都。

京都門口站著大量士兵,每個進入城內的人都要經過幾番檢查,那些饑荒的百姓被阻攔在外不準進去。於是一大波百姓在城門旁不遠處抱團,等著每天清晨發放的清粥來充饑。

沈白亦則是直接隱藏了身形,禦劍帶著幾人飛往城內。經過這幾天一路的觀察,她發現,聖人壇的勢力以這京都為中心,分化為千千萬萬,密集分布在周遭小城和村落。

這聖人壇就像一個參天大樹,明裏暗裏將根係散開,牢牢地紮進了凡人界這片肥沃的土地中,不斷地汲取其中的營養為己用。

京都格外繁華,他們來到時剛好看到聖人壇的重大祭祀活動,千靈祭。

這活動非常盛大,寬闊的道路中央是巨大的馬車,駿馬載著的是穿著黑色鑲金絲的聖人壇仙人,那仙人生得俊俏,貴公子的模樣,手中握著白毛拂塵,口不語聲音卻能傳數裏:“歸於我聖人壇之下,得永生庇佑。”周圍的百姓皆臣服跪在道路兩周。

忽然,那聖人壇仙人偏了偏頭,目光朝著一個巷口望去,眉頭挑起。

沈白衣急忙將好奇得東張西望的喻左往巷子裏拉,用牆壁擋住幾人的身影,縮土為寸迅速離開這道。

這仙人與她在之前那個小聖人壇看到的魔修耿蠡不一樣,此人身上沒有絲毫魔氣。

但卻給人一種特別危險的感覺,沈白衣對那種感覺再熟悉不過,是來自絕對實力的碾壓,所以她沒有絲毫猶豫,立馬離開。

聖人壇仙人摸了摸駿馬的頭,彎著眼笑道:“看來京都來了位有趣的小家夥呢。”

沈白衣在京都尋了一處偏僻院子稍作休息,腦中不斷浮現那聖人壇仙人的樣子,又想起那群百姓跪在他腳下的場景,疑惑道:“我以往聽師傅說過,凡人界是靈力最為稀薄的地方,幾乎沒有修士看的上,這些魔修到底為何要占領這地方?”

蘇墨站在院中一梨花樹下,那梨花樹上花苞閉合著未開放,他似乎聽到了她的話又似乎沒聽到,望著頭頂的暗淡的月光不知道在想什麽。

“仙姑,老子餓了。”

重明鳥從靈獸袋中鑽出一個鳥頭,其餘身子還隱藏在袋子中,叫道。

左喻盯著它左看右看,好奇問:“你這次怎麽隻露出一個頭?”

“小屁孩,要你管!”重重氣炸,語氣凶狠卻悶悶的,它是正兒八經從底層一步一步修煉上來的大妖修,根基打的非常紮實,全身最強的地方就是它的肉身。

可在那小聖人壇中,竟然被一隻隻有金丹期的小鳥抓破了肉身,這對它可是奇恥大辱啊,所以寧願不出來也不願意將傷口露出來讓這小屁孩笑話。

“略略略。”喻左平時沒少被重重欺負,扮鬼臉逗它。

“誒喲!小屁孩,看爺不啄死你!”重明鳥伸長脖子作勢去啄他,卻被喻左靈活躲過。

沈白衣此時心情複雜,並沒有計較他倆的的鬥嘴,隻是拿了幾塊靈石堵住重重的嘴。

重重吃痛快了,見自家仙姑臉色凝重,好奇問道:“我雖然沒怎麽來過凡人界,但是天道不是有規矩麽,允許下界往上爬,上界的修士卻不得隨意到下界中肆殺無辜,否則將來會受到天道懲罰。

且這凡人界之上不是還有青羽界和其他界麽,他們和魔修爭鬥幾千年,如今怎麽放任他們在凡人屆為非作歹?”

沈白亦還未開口,蘇墨撇了一眼重明鳥,目光中都是鄙視之意。

他道:“狼和狼之間再怎麽撕咬,對羊的態度是一致的。”

凡人屆這種實力低下的地方,不過是他人的掌中玩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