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你們那邊辦完了事就提褲子跑路了是吧,要不是因為接了你們這一單,我至於被一群瘋子追著罵嗎?!”

中年男人打著電話, 焦躁不安的在房間裏來回踱步:“說話呀, 老子幫你們背黑鍋,一點表示都沒有的嗎?小心我拆穿你們的計劃,大不了我不在這一行幹了,你們也別想好過。”

電話那頭的年輕女人無所謂道:“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什麽計劃?請不要再打騷擾電話來了,不然我就要報警了。”

電話中斷——

中年男人差點就要摔手機了, 是真的生氣,早知道就不接這髒活了。效果完全沒有對方說的那麽好, 反而還被反噬了。

他就是那家造謠媒體的董事長, 本來公司規模就不大, 想借著這活撈一筆錢, 結果把自己給搭了進去。

一開始他還沒有太在意江水們的反撲,改個名字不就完事了,再過段時間就徹底不會有人記得這件事情了。

誰知道這群粉絲就是瘋狗來的, 追著咬著就不放了。偏偏人家就是正常評論而已,一個髒字都沒吐。係統無法自動判定刪評, 隻能人工去刪。可是比人力, 他們怎麽可能比得過兩千萬粉絲量的底盤。

再這樣下去,破產是遲早的事情。

越想越氣, 真要玉石俱焚的時候,才發現, 來聯係他做這活兒的人, 從頭到尾是一點證據都沒有, 再撥電話過去,對方已經把自己拉黑了。

中年男人隻剩無能狂怒拍桌子的招數了。

而此刻,正在被中年男人咒罵的幕後真凶,正悠哉的給自己泡著咖啡,一邊翻看著什麽。

剛剛接電話的正是他的經紀人。

“良哲,你做這些到底是要幹什麽?”女人無奈的坐下來,看著麵前這個她一手帶出來,現在已經能反過來操縱她了的男人。

“送那個叫江澈的一場機緣罷了。”

路良哲嘻嘻一笑,嘖嘖出聲:“還真是可憐悲慘的過往經曆啊,嘖?怎麽還身患重疾了呢?多可惜,這麽好的演員,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他語氣感歎,臉上的表情卻委實讓人喜歡不起來。

“我不明白,你看他不爽,為什麽還專門找人去揭露人家做好人好事的經曆。”

“誰說我看他不爽,我可喜歡他了,”喜歡到發瘋,恨不能讓江澈即刻去死。想想自己被搶的角色,再想想自己為那個角色所付出的代價,路良哲就想嘔。

“我和那些什麽隻一心想把江澈拉下來的人可不一樣,雖然我是和他們合作了,但我也是認真期盼著小水能夠越來越好的呢。”

他辛辛苦苦的,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的高度,好不容易才搭上卞導的電影,說是能去試鏡扶蘇。結果苦苦準備一個多月,臨了被人告知選角已定。

要是旁的實力派演員也就罷了,結果是一個連代表作都沒有的新秀?

這讓路良哲怎麽咽的下這一口氣,他斷定江澈就是背後有人罩著。可是真花了大力氣去找江澈的資料,結果發現人家確實就是一窮二白的□□絲一個……

路良哲就大概知道這事怪不到江澈身上了,但是總需要有個人來發泄怒火,反正江澈勢頭正好,這樣快速的火起來叫人實在不爽,打擊一下年輕人,讓他知道人間險惡。

順便給自己搭一條新的路出來,能和那些人合作,還是多虧江澈啊……好人緣這不就來了嘛。

男人抿了一口咖啡,也不是非得給人家潑髒水,現在的網民不都喜歡造神嗎?誰會不樂於參與這個熱鬧呢,那麽隻要參與了進來,江澈……

全網現象級紅,這樣的大好機會,你會怎麽把握呢?

他笑起來,十分開懷。

經紀人被路良哲笑的頭皮發麻。

“婧姐別緊張,我又不是害你。”路良哲笑著安撫道:“聽說江老師最近進了李導的劇組,這可是李導的第一部 電影,我仰慕李導已久,還是想為李導的首部電影好好出出力的……”

李居的首部院線電影麽……

暗流湧動的事態發展,江澈這邊無人注意到,他一貫歲月靜好的坐在化妝間,等造型做完就要開始拍攝了,要抓緊時間多多練習。

化妝師小姐姐們見他認真,也就不出言打擾了,都安安靜靜的做著自己該做的事情。

江澈現在在劇組,就是一個極其特殊的地位。

要怎麽舉例說明這種特殊呢?就拿總導演李居來說吧,這部電影被寄予厚望,主角的身體卻不穩定,那就一定得速戰速決,把速度、效率和安全都要把控住。

對於李居來說,壓力是非常大的,他無時無刻不處在一種高度緊張的狀態,每天都繃著一張臉,胡子拉碴,陰雲密布的。

劇組裏誰沒被罵過?

隻有見到江澈,臉上的表情才會稍稍緩和一點,輕聲細語的。

簡直判若兩人。

江澈也不全幹的是主角的活,同時還兼職編劇來著,劇組中人還時常能看到他和李居一塊討論劇本。

怎麽個討論法,也很獨特。就江澈啪啪啪說,李居啪啪啪記著筆記,一時倒叫人分不清誰才是導演了。

“準備好了嗎?”李居環顧一周,見該就位的都就位了,高喊了一聲:“Action!”

今天是一場**,算是一場非常重要的重頭戲。

大概是很深的夜了,少年開門進屋,沒舍得開燈,摸著黑躬著腰坐到了**。

隻憑借這樣輕的月光,全看不清楚少年人的表情。隻知道他坐著坐著,漸漸也坐不住了,側倒在**,翻過去麵朝花白的牆。

背部就露在了外麵,躬的很緊。一截一截脊骨的形狀,便這樣被衣服凸顯出來,輕輕顫抖著。

布景裏十分的安靜隻有麥克風才收錄到了一點輕喘的呼吸聲,一下急促的接著下一聲。

昏黑的視界裏,少年的麵龐被痛的汗意模糊。

李居不由坐直了身體,切換到了更近的機位。

當時在編寫劇本的時候,涉及到主角人設的問題,李居問過江澈的身體情況,然後最後定下來的疾病就是胃癌。

因為江澈自己生受過,肯定也能更好的演繹出來。

這可不就是更好的演出來了嗎,真實度很高,身臨其境的,看得人都有點同感幻痛了。

趙明煦擱場外站著,陪李居一起看著監視器,越看越奇怪,好演員能做到這種地步的還真是少見,尤其是像江澈這樣年輕的,才拍沒幾個角色呢。

“好苗子啊,嘖……”可惜沒有成長空間了,李居感歎一聲,看著差不多了喊出“哢”來。

布景中燈光打亮,江澈把臉埋進了被子裏,有些疲憊的癱了一會才支起身體。這場戲看著平淡,實際上要調動的情緒肢體分毫不少,於壓抑中取最激烈,光是把控這個度就勞心勞力了。

他其實都疼麻木了,要演出疼痛感還真有點棘手。

甚至想過要是這會兒剛好胃痛,不就一舉兩得了。偏偏在最需要的時候,喬喬的鬼氣又安分的不行了。

“不用再來一遍了嗎?”孟承基問。

李居擺手,難得大方道:“先休息會兒吧,等會再繼續拍。”江澈的幾場比較重要的戲和次一等優先級的戲都已經拍完了,接下來也可以稍微鬆鬆弦了。

於是江澈就被扶到了休息室,這裏麵還幾個等會上場一起拍群像戲的主要演員在說笑,見江澈進來,都熱情的打著招呼:“小江老師。”

其實這幾位都是前輩,至於為什麽反而要稱呼江澈為小江老師,還是源自上一回和李居合作的流傳下來的傳統。

江澈點頭挨個問好,接過於濱遞過來的熱水,默默坐在角落一邊喝一邊聽前輩們閑聊。

“人紅是非多,我當年紅的時候,那狗仔拍個遛狗都能解讀成私會金主。”喬茂無語。

“可不得是,當年圈裏遍地開花,哪裏像現在,年輕人也好出頭了不是麽?”

“你這說的是小江吧,像小江這種,天賦好,又努力,實力兼具顏值,可不得出頭,還得出大頭。李導這部戲拍完播出,估摸著咱們小江老師就能再捧個最佳男主角回家了是不是?”另一位年紀更大些的女演員孔從彤笑道。

江澈見話題漸漸偏移到自己身上,也不知道該怎麽回,隻得不好意思的笑笑。

“說起來,我記得小江是不是前段時間也被造謠了?雖然很快就處理好了,但還是平白無故攤上的事。”許弘深回憶起來,剛好是江澈進組之前沒多久發生的。

“還不是要怪那些個狗仔,窺探隱私,好好的大善事,被曲解成什麽樣了。”

“誒小江,這不行,我得傳授你幾招怎麽對付那些個狗仔。”孔從彤表情正肅起來。

江澈雖然沒有這方麵的需求,但還是認真傾聽了起來。

這就是江澈特殊地位的另外一種體現,被主演群體優待著,這種優待不是什麽討好諂媚,純粹是有點像把江澈當兒子看待了。

年紀相仿,樣貌大氣,為人謙和知禮,做事認真一點不敷衍。在演戲上天賦異稟,也從來不仗著天賦就懶得努力。

性格上略顯靦腆,但熟絡起來了就知道其實這孩子隻是不太會說話罷了。

這麽乖的孩子,哪個當長輩得能不喜歡?偏偏還正巧的是江澈是所有成年演員裏年紀最小的(未成年演員戲份很少,略過不提)

沒事了就拉著年輕人嘮嘮嗑,談談養生之道,一派其樂融融的祥和。

作者有話說:

三更奉上

因為劇情聯係的緣故,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一起發了。

然後就是我現在一章存稿都沒有了,明天休息一天,後天應該就能完結了。

敬請期待,也希望自己能寫好這個收尾(悲)

預收文《明明是總導演卻老想摸魚》文案再次更新:

省流版文案:為了救援人類文明而踏上拍電影的不歸路。

江如洗的人生目標就是永恒的摸魚,經過了數年義務教育的錘煉。他終於摸魚學大成,卻沒想到自己混成了帶頭的領導——總導演。

年輕人養生的最佳方式就是躺平裝死摸魚,先天體弱的江如洗擺爛擺的理直氣壯。

可明明覺得拯救世界什麽的太麻煩了,準備躺平,等世界選擇新的主角。但隨著在導演的路上越走越遠,他忽然也找到了自己真正喜歡電影的地方。

這是電影,也不僅僅是電影。

它按照世界本身的形象來重新創造世界的觀念和未來圖景,也按照世界所設想的,帶領觀眾去發現社會,去改變社會。

在這個末日廢土後重建的新世界中,成為人類精神的歸宿地。

“他不僅僅是在拍電影,而是在救援將要徹底垮掉的人類文明。”

“文明的進化離不開誠實而強有力的故事。”

“如果不斷地耳濡目染於浮華、空洞和虛假的故事,社會必然會走向墮落。我們需要真誠的諷刺和悲劇、正劇、喜劇,用明麗素潔的光來照亮人性和社會的陰暗角落。”

主角人設天之驕子,美慘強型藝術家,東方哲學文化國性戀,cp隻有電影美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