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泠泠很快就給江澈安排好了住處,並且十分貼心的買好了各類生活用品。

“真的不用麻煩了,不用麻煩了。”江澈無措的接過那一大袋子東西,差點沒鞠躬道謝。

“不麻煩不麻煩,都是順手的事情。”

餘泠泠笑吟吟的,打她發現漂亮哥哥有了這麽個過於客氣的屬性以後,是真的忍不住時不時就要撩撥一下,什麽都不為,就是單純的覺得漂亮哥哥的聲音好聽。

“我還要感謝你呢,本來李居說要我當個導遊,帶你好好逛逛的。這下好了,我不用去做什麽旅遊攻略了,還省了不少事情呢。”

“好啦這些差不多就是最後一批啦,如果還有什麽事情可以隨時聯係我嗷。千萬不要覺得是麻煩我了,這些都是我份內的工作而已。”

“一定一定,謝謝您了。”江澈瘋狂點頭。

“不客氣不客氣,有事隨時都可以dd我嗷。”餘泠泠招了招手,這才終於離開了。

江澈一關門,轉頭就癱在了**。金珠兒附身後的影響就是持續的四肢冰涼以及呼吸不暢,不過還好都在輕微的範疇內。

剛重新接管身體那會才是真的僵硬的動彈不得。

看李居的那個意思似乎是會給他加戲什麽的,加戲自然是好事,可是……

他沉吟……沒來得及沉吟,胃部就開始燒灼般的疼痛起來,江澈掀開衣服一看,果然是病鬼的鬼紋在腹部作孽。

原先隻是一點暗紋,這幾天的時間就越來越明顯了,很快就長滿了三分之一的小腹位置。可是他也無法,隻能硬抗著這苦楚。

好在這麽些年對於疼痛的忍耐力也在上升。

禦鬼師,不僅僅是禦鬼那麽簡單。幹他們這一行的,更多的還是背負起厲鬼的因果律,像是個人形的監獄一樣。

等哪天壽終正寢了,鬼蜮裏跟著的鬼也會自然消散在人間。這才是禦鬼師最終要完成的大事,所以陽壽短對他們來說不一定是壞事,至少能少受點折磨。

這門職業的使命就是背負。

“大師,”喬喬年紀小,看到江澈因為自己這麽不舒服愧疚的不行,可她又確實幫不上什麽忙,眼淚在眼眶裏打轉轉。

江澈摸了摸喬喬的頭,笑著安慰:“一點小事而已,痛那一陣過去就好了。”

喬喬死的時候才七歲,懵懂知世事的年紀呢,算是江澈見過的最小最乖的鬼。

鬼是集天地之鬼氣,然後在天時地利人和之下,在某一個倒黴蛋身上集中體現。等這個倒黴蛋受盡苦難與折磨死掉了,結合它身上的怨念,它就成了具象化的鬼。

當人的時候,活著就是一生的磨難,死了成了鬼也不輕鬆,身上無時無刻都是詛咒肆虐。

喬喬屬於是很特殊的那一類,她身上沒有什麽怨氣,因為她甚至還不知道怨氣是什麽。

江澈是在追名利鬼的路上,路過喬喬的故鄉,在她的墓碑上看見這個小家夥的。

明明是一隻鬼,但是居然在盜別人的墓。

就很有喜感。

江澈想到名利鬼,一時又有些頭疼。

微博上關於“Aurora粉絲神仙顏值”的話題已經漸漸淡下去了,這熱度來得快去得快,讓江澈對自己真的能搞到比白歸璨更加紅的地位,或者說時間上來不來得及產生了一點不自信。

鬼蜮裏的某隻,敏銳的注意到了這一點冒頭的小情緒。

“所以說,大師何必怎麽循規蹈矩,反正這裏是異世界,不如我們來做一點開心的事情好了?”

惡鬼的聲音飄了出來,他的聲音很特別,低沉有磁性,帶著一股蠱惑的意味。

正好心情不好,江澈直接把惡鬼整隻鬼從鬼蜮裏強拖了出來打了一架。

惡鬼:“……”焯。

一邊吃瓜的眾鬼:“哈哈哈哈哈哈”

江澈捏了捏手腕,麵上還是不太盡興:“向達,你這不行啊,咱們切磋這麽多年了,還是打不過我。”

向達:“……”麻批,有種來玩陰的,哪有和鬼幹架還用拳拳到肉的打法的。

江澈也不和他多廢話,扭手就又塞回了鬼蜮裏。下一秒繼續氣若遊絲的癱在**,沒辦法,胃部還是疼著,這麽一劇烈活動,疼的更厲害了。

鬼也分安分和不安分。

像金珠兒那種,是屬於嘴上不安分,實際上很安分。像向達這種,就純粹是被江澈物理壓著關進鬼蜮裏的,時不時就得削一頓,不然逮著機會就要作妖。

因為身體不適,江澈在酒店裏修養了整整兩天,一步門都沒出過。

到了第三天的上午,餘泠泠來接他。

“小江老師上午好~”

“你也上午好。”江澈還是有些局促。

“吃過早飯了嗎?要不要嚐嚐咱們這裏的燒餅?”餘泠泠揚了揚手裏塑料袋,熱情的問道。

“不用了不用了,我早上吃過了。”江澈這幾天就沒怎麽吃東西,吃了就吐吃了就吐,實在沒必要浪費糧食。

“那就好,對了,接下來這一個星期,我就是你的臨時助理啦,有什麽事情都可以聯係我的。”

“李導那天似乎是被你的表演給激發了靈感,連夜拉著趙編改劇本和鏡頭。我了解的不多,不過據說是要把《民國·下九流》最後這一集幹脆拍成紀實微電影什麽的。”

“嗯……片酬也又漲了,拍完這一集,小江老師你能收到十萬呢。”

“十萬?”江澈有些愕然。

“是呢,不過工作量肯定也會變大就是了。”餘泠泠說著,有些擔心的看著江澈的臉色:“小江老師,我怎麽看你的臉色差了這麽多,是沒睡好嗎?”

江澈聞言,下意識就扯了扯衣服的下擺。臉色是不可能不差的,腹部的鬼紋還在持續蔓生,看樣子是不把喬喬收進鬼蜮裏,不會停了。

“我隻是有些認床,不礙事。”

兩人聊著,終於到了片場。

片場已經和前兩天江澈見著的完全不一樣了,擴大了布景,幾乎是個一比一還原的真實民國戲台子了。

李居本正在和一個小女孩說些什麽,見江澈和餘泠泠來了,很高興的走了過來:“小江老師,餘泠泠都和你說了吧。我還真的是要好好謝謝你,不是你,我也不敢貿然走出這麽一步。”

他心裏老早就有個電影夢,一直在惦記著。隻是好像大家都看他拍紀錄片很擅長,所以真正到他手裏的活也是紀錄片居多。

人文曆史類的紀錄片拍多了,他自己的腦子裏也不由的就有了一個思維定式《怎麽拍一部人文紀錄片》。

還多虧了是昨天江澈的精彩表演,忽然就讓他有了靈感和動力去打破這個定式。

江澈不明覺厲,但還是靦腆一笑,和李居握了握手。

“看你之前試戲的表現,是很理解金珠兒這個人物的對嗎?”

“確實有些研究,”畢竟都處了快八年了,在知道自己要試戲的是這個角色以後有找了不少資料惡補。

“那就再好不過了,我們這邊也沒有準備很細致的劇本,隻是簡單的鋪了一個劇本的流程。隻要差不多照著這個流程,你想怎麽自由發揮都成。等獨幕拍完了,我們在合著一道拍一遍全的。”

李居一點限製沒給,生怕本就沒學過係統表演的江澈折損了原本的靈氣。

江澈也沒覺得難做,反正金珠兒心裏自有分寸。

兩人簡單的溝通了一下劇本之後,李居就讓江澈抓緊時間去化妝室了。他滿麵春風,好不得意,嘴裏不自禁的就哼起了老調調。

“老李,遇著什麽好事了,笑這麽開心?”

李居聽到熟悉的聲音,偏頭一看,哎呀他鄉遇故知,喜上加喜:“好久不見好久不見,你怎麽來這了?”

來人,正是他大學宿舍長趙明煦。

兩人是一道讀的導演專業,隻不過畢業了以後趙明煦就去當獨立經紀人了,做的是發掘藝人,培養藝人,然後向娛樂圈公司輸出的活計。

“來陪小汪試鏡,正好嘛不是,想起你也在這裏,我就順道來看看。晚上一塊喝一杯?”趙明煦攛掇著。

“我就不來了,改天再約,今晚,最近一周都要加班呢。”李居擺擺手,但麵上不見遺憾,全是要加班的喜悅之情。

趙明煦:不解。

“所以到底是遇上什麽好事了,笑這麽**漾?”

“哎,遇著個天賦異稟的素人。本來隻是讓他演個花瓶,沒成想,撿著寶了不是嗎。”李居湊近了些,悄悄說了點最近的收獲。

趙明煦眼睛都亮堂了:“素人,你確定是素人嗎?”

李居一看他那樣子就知道自己剛剛的分享欲白瞎了,不耐煩道:“沒見著有經紀人助理什麽的,當時打電話邀請他也是他自己接的,應該是個素人。”

“誒,透露一下是誰?說不定我知道些。”趙明煦眼睛更亮了,聲音也不自覺的壓低了下來,像是深怕被旁人聽著了。

“就是,”李居皺眉思索了一會:“那個當紅男團你知道吧,前幾天不是有個接機視頻嗎,然後裏麵那個出圈的什麽神仙男粉。”

熱度那麽高的視頻,趙明煦自然記憶猶新,隻是讓他覺得驚喜的是,這麽好的苗子,居然還沒有人挖。

也是,連他那會一看網上的輿論,都覺得估摸著是背後有人操控什麽的。

但是本著試一試的心態,也找過江澈的聯係方式,隻是沒找著,這人就跟沒連過網似的,索性就懶得下手。

他尚且如此,更別提其他人了。

“那他現在在片場嗎?我……”趙明煦話沒說完,李居就知道他狗嘴裏要吐的什麽象牙了,直接了當的開了條件:“十頓夜宵,酒管到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