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陣驚恐過去了就好了，烏啼月看得出來麵前這個男人對她沒有惡意，但凡有一點，剛剛鬼物橫行的那會兒自己就人無了。
“你把那些鬼收在哪裏？”
江澈搖了搖頭：“這種事情，不可言說。你覺得收在哪裏都可以。”
“那你肩膀上，你妹妹能收起來嗎？”有這麽個“可愛”的小家夥盯著，一點聊天氛圍都沒有了。
烏啼月也能看得出來人家貌似對自己是友好的，但架不住對方的麵相就是不太和善的。
“不好意思，這個是收不起來的。”江澈歉意道：“你應該能看到喬喬隻有一半的身體，這就是因為我隻能收她一半。”
所以是……卡住了？
烏啼月覺得有點好笑，但是又不敢真笑出來，隻好喝水掩飾：“請繼續你的解釋吧。”
“你們這個世界的鬼物，其實不能稱之為鬼物。他們更多的像是人死亡以後，短暫在這個世界停留的靈魂。因為死時的心境，大致可以分為怨念，執念或者遺憾等。”
江澈初入異世界那會兒為什麽很快，甚至都沒做什麽確認之舉就確定了自己身處異世界，就是因為他看到了這些靈魂，這在他原本的世界裏很少見到的，幾乎隻存在於古籍上。
“這些靈魂無法傷害到人類，因為他們本身也是人類的一部分。”
“隻是可能長相可怕了一些，加上還會下意識聚集在將死之人身邊，以其死氣滋養自身，所以看起來像是這些靈魂害死了人。”
“你所害怕的鬼，其實隻是那些失去摯愛之人的人朝思暮想，想要再見一麵的人而已。”
烏啼月被這最後一句打動了一瞬，她追問道：“是每個人死了都會變成你說的靈魂嗎？”
“不是這樣的，”
江澈頓了頓：“如果一個人沒有什麽留戀，甚至於死亡對他來說是一種解脫的話，他不留戀於世，自然也就不會留下靈魂苟活。”
烏啼月麵露惶然，她喃喃低語了幾句什麽，眼圈微紅。
但她大概是不習慣在別人麵前表露脆弱，所以很快就憋了回去。她不願意相信江澈所說的死亡是解脫，可是事實好像又…就是如此。
桌上出現了長久的沉默。
江澈也不急著開口，他看著烏啼月，終於知道了自己那股眼熟感是從哪裏來的。
當年，師父死的時候，他也是十四五歲的樣子。
他是更小一點的時候被師父領養離開福利院的，在沒離開福利院之前，他是孩子們中，唯一一個對鬼物異常敏感的人。
他也曾經像烏啼月一樣，會擔心別人，然後忍不住跑去提醒過。
因為這點詭異的特殊之處，江澈還被同齡人們玩鬧般的孤立過。
隻是這點孤立，很快就被另一件事情給打斷了。
想到這裏，江澈啞然失笑，完全不知道那個時候的自己腦子裏在想什麽。也不知道最近是怎麽了，都還沒到而立之年，卻頻頻回想起過去。
這邊的烏啼月已經調整過來了自己的情緒，她繼續發問，試圖在江澈完善的邏輯鏈條中找到破綻，或者說她在尋找證明，證明江澈所言非虛。
像是“世界上有多少種鬼？”“如何區分每個鬼？”之類的問題，翻來覆去的問，調整名詞包含的範圍，連續追問好幾個細節，還會引經據典的來反駁江澈的理論。
這個場景像極了警察盤問。
不過這對於專業禦鬼師江澈來說自然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被人這樣盤問知識點，像是小時候被師父抓著背書一樣。
他甚至有點樂在其中，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這個處境很像嫌疑人。
倒是鬼蜮裏幾個曾經吃過公家飯的厲鬼看出來了，一臉驚歎敬佩的看著烏啼月。
隻是這點驚歎敬佩沒能持續多久，因為最後烏啼月實在問不出來了。每一個問題江澈都沒有任何破綻，他的邏輯可以說是完美自洽的。
江澈見她可算是問完了，便試圖轉移話題：“你是天生的陰陽眼，可以看見很多別人看不見的東西。”
“這樣的天賦，往往是很難活過十歲的嗎？因為命數不好，生下來就和死亡災禍沾邊帶水的。我有點好奇，你是怎麽活過十歲這個坎的。”
其實更深一點主要是想問一下，烏啼月家裏是不是有什麽家學淵源，好讓他在這孤苦無依的異世界找到組織，不至於迷茫。
烏啼月聽他說完，心下其實就明悟了自己為什麽能平安活過十歲，但是她不願揭自己的傷疤，隻敷衍道：“可能是我運道不錯。”
江澈隻好作罷。
烏啼月重新把話語權拉回到自己這裏，又問：“那按道理來說，你們這個職業，不是應該在深山老林裏與人世隔絕什麽的嗎？
“你為什麽會來都市，甚至還參加什麽綜藝節目？”
她其實在筆試之前就注意到了江澈，畢竟身高就擺在那裏，還有那麽矚目的高馬尾，加上肩膀上的厲鬼，不想注意到都不行。
江澈的每一步都是先看別人怎麽做，然後自己學著做。他很聰明，沒有讓人看出什麽來，因為學的都很到位，甚至並沒有比被模仿者慢多少。
但是這樣的行為，烏啼月就是能看出來，這是一個以前從來沒有接觸過電腦，沒有參加過筆試麵試，甚至有可能是很少進入現代社會的人。
江澈並沒有全盤托出的打算，隻說是為了抓鬼。
“什麽鬼？要到綜藝節目上抓？《人生自有詩意》節目組死過人？”烏啼月皺眉。
江澈搖頭：“別問了，你沒必要知道這麽多，而且知道那麽多對你沒好處。”
他停了一下，補充道：“節目組沒有任何問題，你還是覺得不放心的話，你自己也看得見。”
烏啼月見江澈實在不願詳說，隻好又換了個話題：“你明明說有厲鬼和普通的鬼之分，那你是怎麽確定我從沒見過厲鬼的？”
這小姑娘還真是有點咄咄逼人的既視感，江澈再次搖頭不語。
他哪裏會知道烏啼月小小年紀就已經是市級的金牌辯論選手了。
兩人聊也聊得也差不多了，也就互留了個聯係方式道了別。
在回家的路上。
喬喬好奇的問：“大師，你為什麽要把我們的事情告訴這個姐姐啊？”在以前，這種理論越少人知道越好，一旦擴散開來，難保社會動**。
“現在時代不一樣了，你不用擔心。而且我覺得那孩子不是會到處亂說的那種人，再者我說的那些東西，正常人根本就看不到。”
無法證明其存在的東西，自然就隻是一套空中樓閣了。
不過要問為什麽信任一個陌生人，江澈自己也不知道，可能是因為兩個人以前相似的經曆，沒有由來的有點信任烏啼月？
也可能是一開始烏啼月接觸自己的時候，純粹的善意太明顯。哪怕後來被自己嚇得哭出來，也沒有流露出什麽怨氣。
因為烏啼月也是信任自己的。
盡管這隻是陌生人之間脆弱的信任橋梁。
“喔……”喬喬似懂非懂。
……
在經過了一夜加大半個白天焦急的等待之後，江澈終於收到了節目組的消息。
麵試通過！
與他的欣慰不同，鬼蜮裏絕大多數厲鬼都是一臉不情願：又要開始接受強製性的詩詞洗禮了嗎？
和麵試結果一起發過來的，是工作人員的聯係方式。
一加上，對方很快就發了機票以及注意事項來。
也就是說，今天就要開始收拾東西，明天就要坐飛機飛去首都了。
乍一聽時間上很緊促，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趕在海選結束的倒數第二天才去麵試，而按照節目組給出的流程是海選結束以後第五天就開始錄製第一期節目了。
時間上不急是不可能的。
江澈倒是沒什麽東西可收拾的，他就前兩天去衡店帶的那一背包行李，因為這幾天忙著背詩，也沒有重新整理行李。
一個背包，就可以直接帶著走遍天下了。
災鬼霍債很不舍：“咱們這風水這麽好的地方，來這裏都來了這麽些天了，就沒住過幾天。”
這才來多久，就對這亂葬崗一樣的房子產生感情了？
江澈是不信的，他估摸著是霍債太閑了，作業布置的不夠。
不過要讓厲鬼們再次充當隱形作弊器這事，江澈是不會再做了，一開始是迫於無奈，現在有時間了，還是自己努力的好。
但是那段時間厲鬼們課業繁重帶來的好處，江澈可沒忘記。
來到異世界以後，鬼蜮的日常大波動都被那段時間高強度的學習新知識給壓製住了一樣。
一下子，江澈就輕鬆了不少。這就相當於是打開新世界的大門了，純物理玄學的控製在這個世界已經壓製不住鬼蜮的起伏了。
那就依靠知識的力量吧。
不喜歡詩詞是吧，那沒事，泱泱華夏的九年義務教育不止語文，咱們還可以因材施教，語數外，政史地，物化生，喜歡什麽都可以。
反正片酬到手，這會兒也不像剛來異世界那會兒那麽捉襟見肘了。直接幾本教科書，天利三十八套之類的練習冊燒下去，不僅效率高，見效也挺快的。
這是什麽，這就是知識改變人生啊！
作者有話說：
是因為昨天標題的緣故嗎，又一下子漲了好幾個收藏（感覺像是蹭上了玄學一樣的驚喜）
那麽為了回饋我親愛的天使小讀者們，我們一起來學習九年義務教育吧~
今天是英語專區，請快速在腦海中記憶起該單詞的中文意思。
中考區：capital，general，race
高考區：directly，organize，charge
四級區：alter，suspicion，accomplish
六級區：exclusive，pathetic，turbulent
考研區：outrage，evolve，gain
嘿嘿，在自己所處分區沒有答對的，乖乖留下評論叭！
（為了獲得評論的作者的千層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