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出發去機場的那天，江澈雖然看上去麵色不太好，但是實際上非常的神清氣爽。
因為昨天，他連著幹了兩件大事。
第一件事是把鬼蜮裏的厲鬼們按文化水平分了一下級。
不識字的從小學一年級的教科書開始學習，擅長文史的就直接開始跨領域學習數理化，擅長算賬的就回去深造一下精神境界……
總之分科的基本原則就是爭取讓每一個厲鬼都吃到學習的苦，就連喬喬他都沒放過，讓跟著去學拚音。
厲鬼們一聽，以前求而不得的學習機會，如今都能近在咫尺，伸手可得，甚至……不想要還會有人硬塞給自己這個學習機會了。
這，低頭看看剛燒過來新鮮出爐的教材又看看江澈核善的微笑，都情不自禁感動的流下了淚水。
聽我說謝謝你！
每一隻鬼都捧著自己的教材和練習冊安安分分的待在鬼蜮裏學習，這一下壓製鬼蜮給江澈帶來的壓力就減輕不少。
第二件大事就是：大抵是因為喬喬也在用心讀書，所以來到異世界以後持續侵蝕自己身體的病痛消減不少。
江澈抓住這個時機，一口氣把古詩詞必背的五百首都背了下來。
怎麽說也是專業的禦鬼師，沒點應試技能，哪裏能稱的上是專業的。
江澈當年出師，可是背了四五十本古籍，而且還是文言文的那種。換算成大學專業學習的話，應該稱之為：“隻要專業選的好，年年期末似高考。”
……
又回到這個熟悉的北方機場了，這次沒有上回那麽多人圍著接機，加上又不是什麽節假日，所以機場看上去空曠了許多。
回到最初的地方，江澈特地去那個自己異世界起點的廁所看了一眼，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麽自己能翻到這個鬼地方來。
他背著包又走出了廁所，偷偷觀察著別的乘客是怎麽坐飛機的。
江澈飛過挺多次的了，但是這種現代化的流程還是第一次接觸，一看就很複雜。還是他那種叫隻鬼出來，威逼利誘一頓就能起飛的法子方便。
好在帶隊的工作人員認出了江澈，幫著他辦理完了登機手續，就帶他來到了二號候機處。
江澈因為距離比較遠，所以來的算是比較晚的。
二號候機處這裏已經有五六個人在候機了，都是和江澈一樣，屬於通過後期海選麵試的人。
其中就有烏啼月，小姑娘正低頭玩著手機，聽到工作人員在說著什麽，就抬頭看一眼。
正好和江澈對視上，全身的寒毛都有一種要炸起來的衝動。
雖然距離上一次看到這位黑白無常已經過去了一天多，但是猛一再見，還是總覺得這個人身後鬼影綽綽。
江澈不知道烏啼月是心有餘悸，笑著和她打了個招呼，然後就大概和其他選手互相認識了一下。
認了一圈人，回來工作人員把江澈安置在了烏啼月旁邊。
一坐下來，江澈立刻拿出一本《中國宋詞集》開始複習。
旁邊的選手都在休息，就他一個特立獨行。
烏啼月在江澈邊上坐立難安了一會，實在忍不住出聲旁敲側擊：“你這，你妹妹還挺愛學習的哈。”
“她的臨終願望就是能好好學習，將來報效國家。”江澈信口胡謅道。
都人生下線了，還不忘學習報效祖國，黑色的鬼影都越看越紅。
烏啼月信以為真，她是無法和鬼交流的，朝喬喬笑了笑之後，到底還是吐槽了出來：“但是這裏一點學習氛圍都沒有，你妹是怎麽背得下來的？”
主要是打擾到她擺爛玩手機了。
江澈不留痕跡的眼神後撇了一下：“我感覺挺有學習氛圍的，就這樣背嘛。”
鬼蜮裏的居民，烏啼月是看不到的，她隻看到喬喬在學習，江澈也在學習，卻沒看到江澈隨身攜帶一個加強連的自習室在身上。
就這樣一直持續到飛到首都，長達兩小時的旅程時間，江澈手裏的《中國宋詞集》也翻到了末尾。
而，可能是因為和江澈同是最後一批的海選選手，所以連飛機座位都是連在一塊的烏啼月：……
好煩，為什麽身邊有個卷王？
本來還處於一個比較放鬆的狀態的同批選手，也都被江澈以一己之力帶動了起來。
空姐路過還以為這一片的乘客是在念經超度誰呢。
“我看你麵試的時候，很驚人的詩詞儲備量啊，為什麽還…這麽拚？”
終於，烏啼月十分不解打斷了江澈默默的念念有詞，這人的臉都暈機暈的發青了好嗎？
“我鞏固一下，怕到時候在舞台上一緊張就全忘了。”
江澈一邊說著一邊從字裏行間抬起頭，可能是滿眼的文字被忽然從視野裏抽空，然後胃部猛地翻騰起來，就險些一口“yue”了出來。
正好被江澈看了一眼的烏啼月：……
雖然很無語，但她還是趕緊讓開了一些，建議道：“要不然你去廁所收拾一下？”
江澈從善如流，起身進了廁所，一進去，恰好飛機微微晃動了一下，那一口“yue”就直接被激了出來。
他對著洗手台就是一陣上氣不接下氣的吐。
早上也沒吃下什麽東西，所以隻是半幹嘔，吐出來的東西摻著血絲，胃部抽疼。
江澈連著漱了好幾回口，才把嘴裏那股鐵鏽味衝幹淨。
抬眼，鏡子裏喬喬擔憂的看著他：“大師……”
“沒事，就是看著可怕了一點，實際沒什麽痛感。”江澈擺擺手，示意自己無礙。
被這麽一打岔，也快到首都了。
然後就是大巴包送到酒店，烏啼月心驚膽戰的坐在江澈旁邊，實在是這人臉色差的離譜。
江澈看她的模樣，默默的把本來是拉下來透氣的口罩又重新戴上了：“我沒事，你別看了，等會看得你也不舒服了。”
他也沒想到自己飛這麽一會兒，會帶來這麽嚴重的後果。
平常也不是沒飛過，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今天這麽嚴重，難道是飛的太高了？都飛到雲海上了？
可是江澈自己以前住的就是山頂上，天氣好的時候都是一片雲海。
嗯……從這一點上也可以看出，江澈不僅欠九年義務教育，還欠缺一點常識。
“大家這幾天好好休息，好好準備。我們四天後，會再來接大家去演播廳。”工作人員把房間鑰匙分發完了以後，就高聲宣布了一下這幾天的行程：“有事可以直接給我打電話。”
然後選手們就三三兩兩的散開了。
烏啼月一開始沒打算和江澈一塊。
但是隨著樓層的上升，其他選手都陸陸續續的離開了電梯，隻有她和江澈還堅守在電梯裏。
“你…你也是十五樓？”烏啼月偏頭看他。
“1508號房間，你呢？”
“我1507號。”孽緣呐，烏啼月有些艱難道：“你那些同伴，不會晚上出來吧？”雖然她不是很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全，但是很擔心自己的精神狀況。
萬一半夜，江澈那些同伴閑的沒事出來溜達，還剛好溜達到她房間，那這就是另一個事故了。
“不會，他們都挺宅的，不喜歡出門。”江澈選擇性的告知了真相，疑惑的看了烏啼月一眼。
按照烏啼月陰陽眼的屬性，見鬼不也見的挺多的嗎？還會怕這些？
電梯裏，因為沒人再開口了而安靜了那麽一下。
“那個，我們還挺有緣分的，位置在一塊，房間也挨著。”江澈打破了這尷尬的沉默。
“確實，真是一段好陰緣。”烏啼月語氣複雜。
兩人尬聊了幾句，電梯終於到了目標樓層。
……
在酒店準備的這四天，江澈又恢複到了先前剛到衡店那會兒的死宅狀態。
背詩背的昏天暗地，也正是這一會兒，先前隻是折騰江澈吃不下飯的嘔吐和時不時發作的胃疼開始變得嚴重了起來。
嘔吐物裏會摻帶血絲，有的時候一邊吐胃部內容物一邊還留鼻血。
這不是什麽好征兆，肉眼可見的在不久的將來就會演變成吐血了。
反正他不是很懂就這麽個流血量和出血頻率，他是怎麽還保持活蹦亂跳的。
可能這就是世界之子該有的排麵吧。
江澈左思右想還是不知道是為什麽會忽然惡化的這麽嚴重。他撩起自己的衣袖，那一塊駭人的傷痕，也愈合的很慢。
這都多少天了？還是一層發紅的薄疤。
這個時候的他完全忽略了自己讓金珠兒拍殺青戲的時候，水裏上上下下那麽好幾次；也完全忽略了自己和鬼蜮裏幾位不安分的家人公平友好的物理切磋了。
醫生苦口婆心的醫囑：不要碰水，也不要動作幅度太大免得傷口掙開。全被他丟到爪哇國去了。
這麽個折騰法，其實傷口能愈合到現在這個程度，沒有二次發炎，已經是江澈身體素質強悍了。
“叩叩。”有人在敲門。
江澈趕緊放下衣袖，潦草收拾了一下自己，跑去開門。
來人是烏啼月。
她是來叫江澈出門的，明天就要到演播廳報道了，今天是最後一天準備。
然後同批的選手們就商量著一道出去逛逛，畢竟正式開始比賽以後就是淘汰賽了，到時候人就不會像現在這麽齊了。
江澈雖然也在那個群裏，但是從來沒冒過泡。
烏啼月估摸著以江澈對電子產品的生疏程度，應該是沒看到手機消息，所以特地來叫他的。
江澈一開門，她就被對方給心動到了。
因為一般情況下江澈都是帶著口罩，頭發也是高束起來的狀態。而開門的江澈，是沒有口罩，也沒有紮頭發的。
他低頭，皮膚白的有些透明，披散在肩頭的長發滑落幾縷下來。一整張臉，都是這樣死寂的白，隻有眉，像是一道墨痕，壓下了這飄忽的淺色。
就這樣乍一看，還以為是哪家的探花郎，將將睡醒，衣冠不整的前來待客。
烏啼月並沒有這麽近距離的和一個陌生高顏值男性接觸過，當即就難免小鹿亂撞，可她視線下落到江澈肩膀上……
頓時小鹿就一頭撞死了。
算逑算逑，這人不是她可以心動的。
烏啼月不吉利的想到她死了三天估計都沒有這冷白皮。
“喬賢他們說，要不在明天正式開始比賽之前，大家聚一聚，順便逛逛首都。”喬賢，是同批選手裏年紀最大的一個。
“現在嗎？”江澈還有點迷糊。
果然沒看手機群消息，烏啼月點點頭：“還有十幾分鍾了，估計已經有人在下麵等了，你先收拾一下吧，我們等會一起下去。”
作者有話說：
感覺像是被大數據翻牌子了一樣，好開心。
and今天是思政專區（都是基礎知識不要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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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圖獲得更多評論的小透明作者的千層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