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插翅難飛╭(  ̄ ▽ ̄)╭◎

蕭靖鈺直接命人將船撞停, 又用鎖鏈把兩艘船鉤在一起,而後就大步上了踏板。

那些走私貨物的人哪見過這陣仗,被撞的全部摔倒在地, 還沒站起來就被人占了老巢。

蕭靖鈺根本不用人指引, 直接進了船艙。他往裏麵望過去, 隻見一間艙室門前橫七豎八地躺著不少人。

蕭靖鈺走過去, 看到傅瑤正坐在一片狼藉裏捂著肚子,另一隻手則被一個倒在地上的男人握住。

傅瑤聽到聲響後抬起頭, 就看到了滿臉陰沉的蕭靖鈺。

他從身後的侍從腰間抽出長劍,踩著滿地狼藉朝傅瑤走過來。

眼看他越走越近, 傅瑤下意識往椅子裏麵退去, 卻見雪白劍刃陡然從身旁劃過,之後就聽到一聲慘叫,溫熱的**噴灑在手臂和肩膀上。

在近乎崩潰的嚎叫聲中, 傅瑤喉嚨裏一陣艱澀,像是被血腥味堵住了一樣。有些不可置信地往一旁看去, 隻見搭在她手背上的那隻斷手已經滾落到了地上。

臉上帶著刀疤的男人正捂著自己血淋淋的手腕, 疼得在地上打滾。

傅瑤捂緊了腹部, 想要逃跑, 可身後就是椅背, 根本無處可逃。

蕭靖鈺忍了數日的怒氣, 在看到傅瑤的一瞬間全都爆發了, 他把手中的劍往地上一釘, 直入男人的心髒。

男人兩隻眼睛瞪得滾圓, 臉上還殘留著痛苦的表情, 張著的嘴裏湧出大量的鮮血, 抽搐了不過數息, 就再也沒了動靜。

鼻尖縈繞著濃重的血腥氣,傅瑤被嚇得四肢冰冷,心髒像是被森然的白骨撅住了一樣,驚恐地看著蕭靖鈺。

蕭靖鈺溫熱的指腹劃過她的臉頰,把她臉上濺到的血跡擦掉,嗓音喑啞地問她:“瑤兒,還敢跑嗎?”

傅瑤捂著肚子對他搖頭。

蕭靖鈺捏住她的下巴,對著她的唇瓣咬了下去。血腥味在嘴裏彌漫開來,傅瑤疼到淚水在眼睛裏打轉。

蕭靖鈺將她的唇瓣咬破了才放開,惡狠狠道:“我有時真想剖開你的胸膛看看,裏麵究竟有沒有心。”

他的目光往下,落在隆起的腹部:“還有這個孽障,等回去我再處置!”

傅瑤捂住肚子,瘋狂搖頭:“不要,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我可以跟你回去,我再也不跑了,你不要動他……”

“傅瑤!”蕭靖鈺粗礪的手指卡住她的下頜,“你心裏到底有沒有我?!”

傅瑤下頜被捏得生疼,卻似毫無知覺一樣,她看著蕭靖鈺道:“有,我心裏有你,別傷害我的孩子……”

蕭靖鈺將她的手甩開,大手放到她肚子上,卻不複從前的溫柔:“沒有的,你從來都不愛我。”

傅瑤抓住他的衣袖,淚水自眼角滑落:“我求你,不要傷害他,你要我怎樣都可以。”

“我不會再信你了,”蕭靖鈺攥住她的手腕,把她從椅子上拽起來,“帶上所有人,回京。”

蕭靖鈺故意走得很快,傅瑤幾乎是被拖到甲板上的,她看著旁邊的那艘大船,心中生出恐懼,就伸手抓住船舷,抱著肚子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蕭靖鈺拽不動了,回頭一看,隻見傅瑤正抓著船舷和他較勁,不由得心頭火起:“你為了一個孽障就這麽和我作對是吧?”

傅瑤抓得很緊,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這不是孽障,這是我的孩子!”

“可這不是我的孩子,是蕭楷的!”蕭靖鈺額頭青筋暴起,“你為什麽要停下坐胎藥,為什麽要懷上他的孩子!”

傅瑤愣愣看著他:“你對我的坐胎藥動手腳了?”

“是!”蕭靖鈺回答得斬釘截鐵,“我把坐胎藥換成了避孕藥,你四年都一直沒有身孕,可為何偏偏在我回來後就有了!為何還要騙我?!

看我像傻子一樣趴在你肚子上,逗弄著他蕭楷的孩子,你是不是覺得很開心!你是不是在想我蕭靖鈺真是可笑至極?!”

他們兩相對峙著,其他人便隻敢遠遠站著,全部低下頭去裝聾作啞。

傅瑤的目光從蕭靖鈺震怒的臉上劃過,心口像是堵了幾十斤冰塊一樣,許久才道:“……因為我不再對孩子抱有期望,就把藥停了。”

蕭靖鈺到底是從何時開始算計她,又算計了她多久?她曾經多麽渴望有一個自己的孩子……原來根本不可能的。

就在這時,腳下的船突然晃動了一下。

蕭靖鈺下意識伸手來扶她,卻被一把甩開:“你別碰我!”

傅瑤扶著船舷站穩:“你讓我覺得惡心。”

蕭靖鈺的手懸在半空,嗓子裏像堵了一個硬塊似的:“……你覺得我惡心?”

傅瑤絕望地看著蕭靖鈺,手指扣進木板裏,她想,或許死亡才是真正的解脫……

“陛下,船漏了!”一個金吾衛從船艙裏跑出來,“請陛下移步!”

傅瑤回過神來,她摸著隆起的腹部,不明白自己方才為何要那樣想,她明明還有孩子。

蕭靖鈺把她打橫抱起:“撤!”

直到上了另一艘船,傅瑤才漸漸從那種絕望的情緒裏走出來。

船上的人都已經被抬上來放到甲板上,金吾衛也開始收鐵鎖。

傅瑤將所有人打量了一眼,卻從頭到尾都沒看到傅琛,她不知哪裏來的力氣掙脫了蕭靖鈺,往踏板上跑去:“停下,兄長還在上麵!”

蕭靖鈺將她從上麵拽下來,推到甲板上:“你若還想他活著,就在這裏好生待著!”

他轉身上了踏板,那艘船已經沉了一半,蕭靖鈺卻毫無遲疑地跑進了船艙。

金吾衛五人一列拽住鎖鏈,拖延船隻沉下去的速度。

傅瑤趴在船舷上,緊張地盯著船艙入口。

船隻傾斜起來,搭在兩艘船上的踏板掉落進水裏,一麵的甲板已經碰到了海水。金吾衛全都用力到脖子上青筋暴起,卻依舊拉不住不斷下沉的船隻。

偏偏天有不測風雲,醞釀了一整日的陰雲在此時下起了雨,那雨水冰冷冷的,落在身上很快就浸透了衣襟,海風也隨之刮了起來。

海麵上卷起一朵浪花,那艘船在水中猶如一片搖搖欲墜的樹葉,海水自一側的甲板灌進去,船隻開始加速下沉,船艙口卻依舊不見有人出來。

傅瑤盯著那裏,心中由急躁變得冰涼一片。

浪花一朵朵拍上去,船隻沉得漸漸隻剩下一角。

傅瑤無力地滑倒在地上,這便是她想要的嗎?她後悔了,她不該逃跑的。她每一次反抗蕭靖鈺,都會牽連一個又一個無辜的人,每一次都要有人為她的任性付出生命的代價。

或許她一開始就該妥協,四年前她就該和蕭靖鈺去封地,這樣就不會變成今日這般形勢,也不會有這麽多人死去,更不會牽連到大哥哥。

她認命了……

而此時那艘即將沉了的船裏,蕭靖鈺正站在傾斜的樓梯上,一手拎著昏迷的傅琛,一手抓住護欄。

他在第一朵浪前就已經找到了傅琛,但他還要再等等,他要讓傅瑤感受到絕望和恐懼,恐懼到再也不敢逃跑。

海水已經漫到小腿,傅琛半個身子都泡在冰冷的海水裏,他眉頭皺了皺,似乎有要蘇醒的跡象。

蕭靖鈺撿起一把浮在水麵上的匕首,用刀把在他後頸又敲了一下,傅琛就又昏迷過去。

蕭靖鈺做完這一切,看著手中的匕首又突然有了更好的主意,他把傅琛拎起來平放到樓梯上,又握起匕首舉到傅琛胸膛上。

他在糾結往哪刺,這若是旁人,他大可直接殺了或者刺成個重傷,但這是傅琛,傅瑤極為在乎的兄長。

蕭靖鈺思忖良久,最後將匕首刺到了肋下,沒有傷到一點要害。

刺完之後又將傅琛扔到海水裏泡了泡。

此時海水已經到大腿了,蕭靖鈺這才拎起傅琛遊了出去。

傅瑤原本已經淚流滿麵,卻在這時看到那裏有一片衣角在晃動,隨之看到了一隻手。

她擦幹了眼淚喊道:“快!扔繩子!他們出來了!”

浪花卻又一次卷起,將蕭靖鈺露出的半個身子蓋了下去,船隻也被整個淹沒,金吾衛再也拉不住。

傅瑤趴在船舷上,慌亂到手腳麻木,好在這時繩子突然繃緊,蕭靖鈺一手拽住繩子,一手拖住傅琛從水裏露了出來。

金吾衛放下手中鐵鏈,齊心協力將蕭靖鈺拉上了船。

蕭靖鈺將傅琛扔到甲板上,站在一旁喘著氣,傅瑤卻看都未看他一眼,直接跪到傅琛身邊喊大哥哥。

蕭靖鈺心中生出一股煩躁,卻又無處發泄,隻能任由冰涼的雨水打在臉上。

傅瑤終於向他看過來,卻是在求助,求他救傅琛。

蕭靖鈺歎息一聲,道:“把他抬給許雁秋。”

兩個金吾衛上前,抬起傅琛進船艙,傅瑤也要跟著進去,卻被蕭靖鈺拽住了手腕:“衣衫都淋濕透了,你還要去哪?”

傅瑤低下頭,不敢反抗他。

蕭靖鈺就把她拽到了自己的房間裏,裏麵被摔壞的擺設已經全部更換,打掃得幹幹淨淨。床榻上更是一點褶皺都沒有,卻並非是整理得好,而是蕭靖鈺這幾日根本就沒沾床。

他命人抬了熱水進來,就要伸手去解傅瑤的沾了血跡的衣裳。

那血他是故意濺到傅瑤身上的,如今看上去又覺得礙眼得緊,隻想盡快將那身衣裳脫了伸進海裏。

傅瑤放在膝蓋上的手指蜷緊,咬著唇一言不發。

蕭靖鈺將她的衣衫褪了個幹淨,就將那隆起的腹部和身體的變化看得一清二楚,心中便愈發不爽。

傅瑤被他看得難堪至極,手指扣著毯子,想要拿過來蓋在身上。

好在蕭靖鈺沒有看太久,就把她抱起來放進了浴桶裏,而後自已也將衣服脫了坐進來。

浴桶本就不大,兩個人坐進去擠得很,熱水也溢了出去,灑得滿地板都是。

蕭靖鈺將她撈過來,讓她坐進自己懷裏,拿起巾帕為她擦拭身體。

傅瑤想了想,道:“你把兄長放回去吧,我不會再跑了,真的。”

蕭靖鈺心情好了點,方才嗆的那幾口海水都變順暢了,他拿起胰子給傅瑤清洗長發:“我如何信你?你在我這裏早已沒有信譽可言。”

“我是真的累了,反正也跑不掉,還會平白連累別人性命,不若就此屈服,隻要……”傅瑤語氣裏帶了點小心翼翼,“隻要你讓我生下這個孩子。”

“沒這可能,”蕭靖鈺的語氣變得冰冷起來,“我絕不允許你為別人生兒育女。”

傅瑤不想再爭執,隻道:“倘若沒了這孩子,我也絕不苟活。”

蕭靖鈺臉色再一次陰沉下來:“你就不怕我殺了傅琛?”

傅瑤闔上眸子,再也不想說話,她根本沒有談判的餘地。

蕭靖鈺便也不再說話,給她清洗幹淨,而後把她出水,仔細擦幹後幫她換上幹淨的寢衣。

傅瑤全程閉著眼睛,像是死人一樣任由他折騰,對他的觸碰毫無反應。

蕭靖鈺不喜歡她對自己全然不理不睬的模樣,就伸手去摸她的肚子。

傅瑤果然緊張得渾身一抖,立刻捂著肚子往角落裏縮去。

蕭靖鈺眸色沉了沉,他絕不能讓傅瑤誕下這個孩子。

作者有話說:

腰疼,直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