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兒,做錯事是要受到懲罰的。”◎
蕭靖鈺站在床榻邊, 高挑的身形將傅瑤完全籠罩在陰影裏,英挺硬氣的臉龐隱沒在幽微的燭火裏。
有那麽一瞬間,傅瑤甚至覺得他是從地獄裏爬出的魑魅魍魎。
蕭靖鈺屈膝壓在鬆軟的床榻上, 傅瑤驚恐萬狀, 挾著錦被往裏退去。
蕭靖鈺一把將被子扯掉, 攥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到眼前:“瑤兒, 躲什麽?”
傅瑤身上隻著單薄的寢衣,隻覺一陣寒風瑟瑟, 身子微微顫抖起來,隻有貼著手腕的掌心格外滾燙。
她雙手掙動, 想要繼續往床榻裏麵躲:“放開!別碰我!”
傅瑤像是想起了什麽, 突然衝外麵大喊:“來人,來……”
胸口突然被蕭靖鈺點了一下,渾身一陣酸痛, 再也動彈不得,傅瑤試著張嘴, 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蕭靖鈺將她用大氅裹了, 打橫抱起來:“此處不宜久留, 等回去我們再慢慢算賬。”
傅瑤悚然一驚, 卻動不了分毫, 她隻在大氅縫隙中, 看到一名女子站在燭火旁。
那女子長發披散, 身上穿著寢衣, 寢衣的樣式那麽眼熟, 分明和她身上的一模一樣。
蕭靖鈺在女子麵前停下, 道:“本王會遂了你的心願。”
“謝主子。”女子微微抬起頭, 偷偷看了蕭靖鈺一眼。
傅瑤瞳孔陡然放大, 全身不寒而栗——那女子有著和她一模一樣的容貌!
她明白了,從此之後,這女子會代替她,將她的名字身份全部占去。
看來蕭靖鈺是真的動怒了,再也懶得哄騙她。
大氅被人裹嚴實了,傅瑤眼前隻餘一片漆黑,她聽到了殿門的開合聲,緊接著耳邊響起呼嘯的風聲。
她不知自己被帶去了哪裏,隻覺一陣頭昏,迷迷糊糊竟睡了過去。
……
身上始終是溫暖的,隻在手腕上陡然一涼,傅瑤睜開了迷濛的雙眼,卻聞到了一股清雅馥鬱的香味,讓她腦海中一片混沌,又被那香味拽入了睡夢中。
傅瑤自重生後總是滿腹心事,尤其是前段時日幾乎夜不能寐,明明疲憊得很,可一閉上眼睛就有紛亂的思緒湧上來,腦子又格外清醒。
或許是緊繃了太久,這一覺睡得格外踏實,將前段時日缺的覺都補了回來。
也不知睡了有多久,隻在即將蘇醒時,感受到胸口有什麽東西在遊走,肌膚相貼著,不時揉搓一下,靈活地繞著圈。
傅瑤身子繃緊,忍不住哼哼出聲,而後陡然驚醒,一睜眼就是蕭靖鈺放大的臉,胸口處的那隻大手還在作祟。
傅瑤轟然起身,抱著敞開的胸口往後退去,鐵鏈碰撞聲響起,手腕似乎被什麽縛住。
她低頭看去,隻見右手手腕有一圈金色的鐐銬,鐐銬上連著細細的金色鎖鏈,一直延伸到床榻裏側的牆壁上,深深釘在裏麵。
傅瑤看著那鎖鏈,臉上布滿了茫然無措,她試著掙脫,那鎖鏈卻緊緊釘在牆壁裏,掙動不了分毫,隻有手腕被磨得火辣辣的疼,雪白的肌膚上立刻泛起一圈紅痕。
蕭靖鈺就側躺在**,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傅瑤打量房間,發現這裏是秦王府的那個院子,蕭靖鈺曾帶她來看過的。
而外麵天色漆黑,隻有房間裏燈火通明,炭火將房間騰得暖融融的,正中間放著一隻精致的紫砂香爐,不斷散發著清香味。
傅瑤目光落在香爐上麵,皺了皺眉。
蕭靖鈺道:“那是安神香,你需要好好睡一覺,補充體力。”
說話間他招了招手,立刻有婢女上前,將安神香熄了。
傅瑤兀自將扯亂的衣服穿好,還隨時警惕著,哪怕蕭靖鈺隻是抬了抬手,她都會像受驚的小兔子一樣往後縮去。
蕭靖鈺看著有趣,就不緊不慢地看她穿好衣服,而後抱著膝蓋縮到了床尾,盯著自己不說話了。
蕭靖鈺衝她伸出手:“過來,想辦法討好我,讓我滿意了,我便不罰你了。”
傅瑤之前出賣他,讓他覺得,必須給傅瑤一個教訓。
讓傅瑤記住,永遠都不能背叛他。
然而傅瑤隻是更往裏縮去,低聲道:“放我回去。”
蕭靖鈺翻了個身,平躺在**,用手背蓋住眼睛,唇角勾出一抹邪笑。
他的瑤兒,還真是執迷不悟啊。
傅瑤眸子裏露出恐懼,卻依舊不肯屈服:“綠蕊自小侍奉我,一定能發現我被人調包了。”
“那你最好祈禱她不要發現,宮裏死個人不是什麽大事。”
傅瑤啞口無言。
蕭靖鈺默然半晌,而後突然起身,跪到傅瑤麵前,將她籠罩在陰影之中,捏住她的下巴:“瑤兒,做錯事是要受到懲罰的。”
傅瑤看到他解腰帶立刻發了瘋似的掙紮,可蕭靖鈺隻抓住鎖鏈一扯,就將她的右手綁到身後,再也動彈不得。
傅瑤退無可退,隻能伸出左手,拚命推搡麵前的人:“別碰我,放開唔……”
蕭靖鈺攥住她的左手,而後用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將她的臉貼到自己的身下。
肌膚相貼的刹那間,他仰了仰脖子,發出一聲長歎。
奈何傅瑤實在不願配合,仍在拚命掙紮著。
蕭靖鈺幾乎要失控,把她的手別到身後壓在牆上,而後一隻手卡住她的下巴,逼迫她張開嘴,另一隻手則按住她的後腦勺,把她往自己身前帶去。
傅瑤在他麵前幾乎手無縛雞之力,隻能任由蕭靖鈺擺布。她眸子微微闔著,不一會就盈滿了淚水,止不住往下流去。
她的手指不斷攥緊,不多時手心就被掐得血肉模糊,卻絲毫不能緩解此刻她心中的怨憤。
不知過了多久,蕭靖鈺才饜足的歎息一聲。
數息過後,蕭靖鈺放開傅瑤,低頭撫摸她緋紅的臉頰,又用手指抹去唇角的濁物:“瑤兒,我不想這麽對你,以後不要再讓我失望。”
傅瑤胳膊還在身後擰著,肩膀處泛著若有似無的疼痛,她臉上一片空白,眸子微微垂著,隻嗓音沙啞地說了一句:“蕭靖鈺,我恨你。”
“恨我?”蕭靖鈺倏而笑了,“那也比無視我的好。”
蕭靖鈺扯開纏繞在一起的鎖鏈,把傅瑤抱在懷裏輕哄:“瑤兒,我不是非逼你不可,我也想待你好,但你必須是我的,至少身子要是我的。”
蕭靖鈺溫熱的氣息噴在她耳邊:“隻要你從此一心一意待在我身邊,我什麽都可以給你。”
傅瑤有些無力地道:“我若要當皇後呢?”
蕭靖鈺耐心和她講道理:“唯獨這個不行,傅琦對我有恩,我已經將皇後之位允諾給她,不能食言。”
傅瑤的心早已千瘡百孔,反而感受不到疼痛了:“蕭靖鈺,我不愛你了,你放了我吧。”
蕭靖鈺把下巴墊在她肩膀上,柔聲道:“沒關係的瑤兒,你可以不愛我,也可以對我有異心,但我不在乎。從此之後,沒人會知道你的存在,你隻能留在我身邊,和我永遠在一起。”
蕭靖鈺看著雙目無神的傅瑤,眸底沒有絲毫觸動,隻將她平放到床榻上,又給她蓋好被子:“好好歇著,要什麽就喊人,我去處理些事情。”
傅瑤躺在床榻上,一動不動宛若木偶,任由他親吻撫摸自己,而後看著他離開。
房門開了又合,有婢女上前來詢問:“姑娘,可要用飯?”
傅瑤輕聲道:“我想漱口。”
立刻就有婢子端了茶水巾帕,侍奉她漱了口。
傅瑤動作間將鎖鏈扯得嘩啦作響,手腕已經被磨破了,弗一碰到鐐銬就鑽心的疼,她卻像是喜歡上了那種疼痛一樣,一次又一次地扯動鎖鏈。
太後應當已經知道她被蕭靖鈺帶走之事了……
傅瑤被拘禁在秦王府,不知外麵發生了何事,每日昏昏沉沉的,隻覺時間格外漫長,她有時明明覺得過了很久,一看滴漏才過了半個時辰而已。
蕭靖鈺似乎很忙,每日最多隻待上一個時辰,而且每次都是一臉疲態,總是把手覆上她胸前或是腰間,抱著她睡覺。
傅瑤不再說話,每日按時吃些飯食保存體力,絞盡腦汁找蕭靖鈺的破綻。
一連五日過去,傅瑤以為這樣的日子會繼續持續下去時,蕭靖鈺卻在晚飯時突然過來了。
這次,他臉上沒有疲態,反而神清氣爽,臉上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能看得出心情很好。
“瑤兒還真是厲害,一出手就給我惹出這麽多麻煩,”他接過粥碗,親手喂給傅瑤:“不過,麻煩都已經解決了,我今日寫了奏折請旨去封地,我們很快就能離開了。”
傅瑤聞言一怔,沒吃粥,也沒說話,隻是躺回**,翻過了身,留給他一個背影。
傅瑤心中泛起隱憂,蕭靖鈺在上京時,淳載帝尚且奈何不了他,倘若去了封地,那才更是無人能製約。
蕭靖鈺受到了冷落,也不生氣,隻把粥碗放到一旁:“你既不想吃飯,那我們做些別的。”
傅瑤還來不及想他這話什麽意思,就被翻了過來。
蕭靖鈺壓在她身上,道:“這幾日一堆事壓著,我每每想到你就被我藏在這房間裏,等著我任意施為,就特別想什麽都不管了,隻在這裏和你日夜糾纏。”
傅瑤雙手抵在他胸口:“別碰我!”
蕭靖鈺捏起她被鐐銬磨破的手腕,在那上麵吻了一下:“瑤兒,你到底怎樣才能看清現實,你現在已經無路可逃了。”
傅瑤盯著他,眸子裏是無窮無盡的悲哀:“你敢碰我,我就自盡。”
蕭靖鈺的眸子陡然冷了:“你還真是蕭楷的好妻子,可惜以後能和你日夜糾纏的隻有我了。”
“我會在他碰過你的地方全部留下我的印記,讓你想起這事時眼裏心裏隻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