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野心勃勃,遲早是個禍害,不能再留了。”◎

流若回來時秦王已經被陛下宣走,她雙手奉上冊子:“娘娘,奴婢已經查驗過,門禁值班護軍處確有秦王入宮時的名冊,也確是陛下身邊的公公吩咐過的。”

皇後就看向萬迦柔:“貴妃,你來說說,秦王找你何事?”

萬貴妃嫵媚地扶了扶鬢發:“皇後娘娘問我做什麽,陛下讓他來的,您若好奇就去問陛下嘛。”

皇後看見她這模樣就來氣,怒道:“回你的長樂宮待著去,安分守己些,整日花枝招展的是想勾引誰?”

“自然是陛下了,他就喜歡我花枝招展的模樣,說看到我,就覺得自己像是個年輕小夥子似的,渾身是勁……”

“放肆,滿□□言穢語,成何體統!”皇後登時變了臉色,怒喝了一聲。

萬貴妃嬌嗔一聲:“臣妾閉嘴不就是了,您何必發這麽大火氣,皺紋都出來了。”

皇後氣得胸脯劇烈起伏著,沉聲道:“萬貴妃出言無狀,頂撞中宮,罰抄宮規一百遍,以示懲戒。”

不是皇後寬厚,而是淳載帝實在寵愛萬迦柔,什麽罰跪掌嘴禁足壓根沒用,不過若隻是罰抄宮規,淳載帝大多是不管的。

萬貴妃起身,矯揉造作地行了個禮,語氣中帶著不耐煩:“是,皇後娘娘,臣妾告退。”

皇後看著她一步一扭走出宮門,又對傅瑤但道:“以後少往長樂宮去,注意身份,別整日和狐媚子攪在一處。”

皇後的聲音故意揚得很高,萬貴妃自是一字不落地聽完了,卻也沒什麽表示,隻是背影看上去更加搖曳生姿了。

秦王府,殷安匆忙將所有信箋賬冊銷毀,這才緩過口氣,突然想起來被他忽略的小廝。

殷安找了一圈沒找到人,管家見他東張西望就來詢問,而後笑道:“人早走了。”

殷安:“走了?一個人走的?”

管家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然呢?”

殷安頓時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他對一名扮作仆從的暗衛道:“去找,看看人回去了沒有。”

那暗衛連連點頭,好似真的隻是個普通下人,他小跑著出去,剛拉開角門,就見秦王府正門口五花大綁著那早已離去的小廝,而披堅執銳的金吾衛也恰好趕到。

暗衛立刻慌了神,把人挪走已然來不及,正手足無措時一顆石子貼著地麵飛起,砸到那小廝臉上,又去勢不減,劃出血淋淋的一道。

小廝身體猛地一抽,眼睛瞪得圓圓的,卻因為嘴被堵住了,隻能發出痛苦的嗚咽聲。

殷安緊接著又是幾顆石子踢過去,徹底將他毀了容。

金吾衛騎馬趕到,看著滿臉血跡,在地上打滾的人,問道:“此乃何人?”

殷安對金吾衛恭恭敬敬行了禮:“稟大人,小的不知,一開門就見著了。”

那金吾衛見事有蹊蹺,就對身後一揮手:“帶回去,查明身份。”

衣子橖躲在暗處,看到秦王府正門大開,金吾衛進去搜查就轉身離開了。

傅瑤對外宣稱派她去糧馬道探望太子殿下,如今她將此間事了,就混在人群裏出了城,直往糧馬道而去。

·

東宮,傅瑤坐在太師椅上,耐心等待結果。

綠蕊在她麵前焦躁不安地走來走去,他們如今算是完全撕破臉了,你死我活,再無退路可言。

事到如今,傅瑤反而平靜下來了,倘若成,固然皆大歡喜,也算是能為蕭楷盡些心力。

如若不成,她也不會牽累旁人,任由蕭靖鈺處置,大不了再來一杯牽機就是了。

從她算計蕭靖鈺開始,就沒想過事敗之後,蕭靖鈺會放過她。

寢殿裏很安靜,隻有滴漏的聲音,提醒著時間正在一點一滴流逝。

足足等了兩個時辰,消息在闔宮傳開,昌平侯狀告秦王豢養死士,陛下震怒,最後卻因證據不足,隻得將秦王暫時幽禁秦王府,命刑部三司會審,盡快查明真相。

綠蕊聽完後皺了皺眉,有些失落又有些竊喜,總之看來,這件事是要拖上些時日了。

傅瑤卻臉色一凝,一向挺直的腰塌進座椅裏,她能感受到,自己大概是輸了,她低估了蕭靖鈺手中的權勢。

“小姐?”綠蕊見她臉色不對,就叫了她一聲。

傅瑤道:“拿紙筆來,我要給父親寫信。”

既然一擊不成,她就隻能趁蕭靖鈺被束縛手腳,盡快想辦法補救。

傅瑤先給傅丞相送了信,問及三司會審一事,還有淳載帝的態度。

父親在朝為相多年,必定比她看得清楚。

將信送出去,傅瑤又去了永壽宮——若說這世上最恨蕭靖鈺的人,能與她不相上下的,恐怕就是太後了。

太後已經滿頭華發,在永壽宮裏遠離紛爭,頤養天年,過得十分自在。

傅瑤過去時,她正在湖邊喂魚。

將魚食撒下去,立刻就有魚兒爭先恐後遊來,擠在一堆爭搶。

太後似乎很喜歡看,等那魚兒要散開了,就又丟下一把。

傅瑤來到她麵前,直接雙膝跪下:“皇祖母,兒臣有話要說。”

太後在美人靠上坐下,揮手讓其他人都退下,這才顫悠悠道:“是為了秦王之事?”

看來太後雖遠離紛爭,卻並非消息閉塞,至少她也在關注著蕭靖鈺。

傅瑤心中立刻多了一分成算,跪在地上,將她與蕭靖鈺如何結識,自己又如何進的宮,又如何算計的蕭靖鈺一五一十全交代了。

太後臉上並無異色,隻是喃喃道:“原來如此啊,哀家還好奇,皇後怎會突然改了主意,聘你為太子妃。”

傅瑤低下頭:“請皇祖母恕罪。”

太後混濁的眸子盯著她:“你既是秦王安插的眼線,又為何同他鬧翻了?”

事先準備的“太子殿下對兒臣極盡溫柔,兒臣不忍算計”這套說辭在嘴裏轉了一圈,又被原封不動咽了回去,傅瑤叩首:“兒臣想做皇後。”

“秦王將兒臣當做棋子,他日得勢,必會拋棄兒臣。可太子殿下待兒臣情深義重,隻要太子殿下坐穩儲君之位,兒臣日後未嚐不可母儀天下。”

太後看了她半晌,在傅瑤緊張到呼吸□□時才開口:“秦王野心勃勃,遲早是個禍害,不能再留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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