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見慣了垃圾昏君許平和狐狸精夏憲你情我願,但他們還是成功把吳辛膈應得吃不下去,把頭別開直幹嘔。

鬧了這麽一會,群裏就餘豆果一個自始至終沒有聲兒也沒敲字,吳辛自覺差不多等夠了。

再這樣下去,也不知道許平和夏憲還會演哪一出,她幹脆站起身來,先去廚房洗了把手,回來問夏憲拿主意。

“不等豆豆了吧?我們直接說我們的?”

該說的就說,夏憲點頭,讓吳辛先把正經事說說。

吳辛會意,對著手機質先問起許平來。

“你現在是真能幹了啊弟弟,都敢假傳聖旨了?”

視頻裏的許平露出一臉我不知道你說什麽的表情。

吳辛對著視頻裏的他劈裏啪啦捏手指:“別裝!你是不是想逼我跟你動手?!”

在夏日憲定裏頭,夏憲的個子不矮,許平還要更高,身高直往一米八五奔;成天對著他們倆,就連餘豆果都要自嘲是迷你型,但全隊最小隻的吳辛,卻能靠氣場支撐自己兩米八,見誰不爽就揍誰。

別看她那麽喜歡夏憲,就連夏憲都無法幸免挨揍,如果敢作死真把她惹火,她能把夏憲按住**。

這也許就是美女的特權吧,但許平也不慫,幹幹脆脆不繞別的,直截了當道:“我不去!”

吳辛立刻站起來,準備直接衝他家裏去揍死這個臭弟弟,夏憲忙拽著她,示意她先別激動。

他強拉著吳辛在沙發上坐好,才問許平話:“不去可以,但你總得給點具體理由吧?”

“你沒看過之前那些奇形怪狀的破爛嗎?那些是他嗎玩音樂的嗎?那是選偶像的!”

抱怨著這些,許平的眼神有些躲閃,夏憲看見了,知道他可能沒全說實話。

但許平顯然也不想讓吳辛和他說話打斷,立刻又開了口。

“你以為人家是邀請我們過去幹嘛的?誠心什麽啊誠心?廣撒網多捕魚,稍微叫得上名字的都問一遍,幾百上成千個的人,最後挑二三十個上去耍猴!那就是個綜藝!綜藝你不懂?走哪不是劇本內定和表演效果?想叫我過去給人家抬轎子當洗腳婢憑什麽啊?做夢吧!跟那輸誰我都不服!”

從前國內那些個名字裏帶著樂隊的節目,最後大概率變成歌手選秀,導師solo,拉踩撕逼確實一點意思都沒有,誰樂意去誰去,反正許平不想去。

自問說得有理有據,可見著夏憲看他說話,表情欲言又止的,許平的火氣更消不掉。

他怒道:“你想說什麽就直接說!”

既然都讓說,那夏憲也立刻張口就來。

“話也不是這麽說啊弟弟!要真選偶像那我還不擔心了,你沒聽見外麵人家都說麽?辛姐我豆豆的臉,就是我們這個樂隊最大的優勢!”

這是真事,老早以前就有人傳夏憲的無聊閑話,說他玩的其實不是樂隊,根本是對著臉湊人,看誰漂亮就選誰。

旁邊的吳辛聽見,噗嗤一聲笑了,把頭扭開。

視頻沒高級高清到可以數對方眼睫毛的地步,但夏憲肉眼可見許平臉好像黑了,聲音也變得更加低沉危險。

“你什麽意思?”

夏憲無奈道:“我的親弟啊!祖宗!你先冷靜!”

實話說,許平長得一點都不難看,還挺帥的一人;但如果真要說他哪有點不完美的話,也確實有個毛病。

因為遺傳他嚴肅的親爹,許平先天眼角下垂,話沒說兩句習慣性皺眉,看著就苦。

雖然這些年跟大家夥混得多了,許平的麵部表情總算是略微豐富了些,但還是洗不幹淨那天生天然的苦大仇深。

再者,許平這人從小到大順慣了,心裏實在有點傲,不管是排練也好,表演也罷,日常生活裏哪兒不順,臉上立刻就表現得很具體,根本藏不住。跟他不熟的,不了解他本性的,很容易覺得他這副尊榮,仿佛更適合出現在社會新聞播報凶手的環節,嚴肅過分不像是搞音樂的。

現在夏憲看出他有點真生氣的意思,立即改了口。

“弟弟你先冷靜,我們這樂隊就隻有你一個全憑技術取勝,一時半會用不上臉,其他人不能比啊,業務能力都不行,所以隻能靠臉。”

這種話吳辛能忍才怪,反手便給他腦袋後麵來了一巴掌。

有點疼,但夏憲暫時顧不上,繼續隨口哄許平:“我說真的!”

說完這句,夏憲馬上又挨吳辛毒打,沙發抱枕哐哐砸臉。

夏憲跳起來:“夠了你!我要還手了!”

敢還試試?吳辛追著他打,任由他在屋裏鼠竄,鬼哭狼嚎,就連許平也跟著在那視頻裏起哄嚷嚷:“弄死他!”

鬧騰了半天,逃得上氣不接下氣,好不容易地阻止了吳辛繼續下毒手,夏憲重新回到沙發上坐穩,苟延殘喘。

他倒也知道吵起來的症結在哪兒,趁著順口氣的當口,正好整理下思路。

許平這人好懂,就是可惜這輩子命不太好,居然認識了夏憲,還得了點追求完美的病。

雖然許平自己是太靠譜了,可跟他最要好的夏憲特別不靠譜,於是從此萬劫不複,有點慘。

然而夏憲心裏也清楚,這類綜藝節目其實不是你想了就去了,總還是有個挑選和雙向選擇的過程。在商言商,人家不止一次特意來邀請,仿佛也算是很給麵子了,何必跟機會過不去呢?

節目有沒有劇本和內定,夏憲不知道,現在誰也說不清這個;但想到製作方之一畢竟是周一樂那夥人,他又覺得應該不至於太過分。

說實話,夏日憲定這樂隊的知名度,跟國內別的某些樂隊橫向比較,算是還行吧?不差,也沒好到不行,就是有點人認識,巡演什麽的有過,音樂節什麽的去過,台下也算是總有點人跟著他們一塊躁,一塊蹦躂。

但,也就這樣了。

這是流量的時代,少有人再有耐心關注非流量的一切,人是這樣,音樂也是這樣。

講道理,夏憲自己走在街上,都猜覺得隨便看一眼覺得他人好看的路人,應該比聽過他們的歌多得多。

全世界那麽多人,好像也並沒多少人知道,夏憲其實是個玩兒音樂的。

“是因為樂隊本來就小眾嗎?”

“還是純粹因為自己本身不夠優秀?”

對著這些問題,夏憲一邊想開,一邊也會糊塗地想不開。

哪怕再能勸自己看開,但隻要是把樂隊當成人生要事的樂隊人,時間長了之後,多少都會為著這個喪氣。

加上這一年多以來本來就活得不順,夏憲時不時還來點焦慮,覺得哪哪都不順不著調的感覺。

人是會老的,人是會變的,靈感是積累來的,不會憑空出現。

會突然冒出的隻有疲於應付的人生賬單,它們好像在日漸增多,以後還會更多。

再好的年月,終將一去不複返,如果不抓緊放肆浪,可真就要老了。

不管怎樣,夏憲總歸是夏日憲定的主唱和主創,也算是這個樂隊的靈魂和核心,再懶也得認認真真拿出態度,擺平矛盾,免得激化成真正惡果。

有矛盾不可怕,爭起來也不可怕,打起來都不可怕,可怕在小問題不解決變成大問題,更解決不了。

所以,現在必須趁問題還是個孩子,民主而果斷地neng死它。

打定主意,夏憲對許平道:“行了,那咱們這樣,反正這事兒其實也沒多要緊,去不去直接內部民主表決一下……現在同意去玩的小盆友先舉手。”

他用了個“玩”字,吳辛的手立刻就舉了起來。

夏憲本人沒動,許平看見了,臉色稍霽。

“同意去的1票了啊,”夏憲繼續道:“那現在說不去的小盆友舉手。”

許平舉起兩根手指搖晃隨便示意了下,但發現視頻裏夏憲還是沒動,臉色就又不好了。

他問夏憲:“你什麽意思啊?”

“我?我沒意思啊,我棄權,回頭問問豆豆什麽意見就行。”

他一本正經地說屁話,許平給他氣著了。

樂隊一共也就4個人,現在1票同意,1票反對,1票棄權。

表麵上看著還剩一個餘豆果還沒表態,有點可能,但許平清楚極了,對他根本不必不用有期待。

出風頭的事兒,不管結果好壞,餘豆果永遠是身先士卒那個。

他那個人和夏憲相似,也是神經病本病,最沒正經,還比夏憲更沒節操。

如果問他意見,肯定是毛意見都沒有,隻要好玩就行,他最怕的是沒得玩。

本來如果有個夏憲和許平一起都反對參加節目,2對2那肯定就聽夏憲的,大家夥都不去,可現在注定是2票同意,1票反對,1票棄權,結果不言而喻。

許平可不傻,夏憲這意思分明是想去的,就跟他許平一個人裝。

一想明白,許平的脾氣再度上了頭。

他對著夏憲隔空發火的次數實在太多,技巧上早已十分成熟。吳辛和夏憲眼見著他“噌”地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走人,還把手機直接摜地上,出去的時候也沒忘把門摔出老大動靜。

也就是可惜他現在對著視頻摔門,震懾力一般般而已。

夏憲看得是一臉唏噓。

“這死孩子,脾氣真大。”

吳辛公正道:“是不比你差。”

夏憲聽見,欲言又止,心裏奇怪這位姐姐您又算是哪頭的善茬?

但這話他不僅不敢直接說出口,就連在心裏想,都刻意安分小點聲,就怕被吳辛機智識破,再度挨打。

話又說回來,雖然今天吳辛說的話挺有道理,但夏憲其實覺得,許平的道理似乎也沒哪兒不對。

許平這人一樣是心細,想得也多。從前他跟夏憲一塊長大,但人家都隻覺得許平是個乖孩子,想事情做事情都穩重靠譜,還跳級從夏憲的學弟變成了同學,聰明得不行。

可夏憲呢?夏憲就是典型沒人教沒人管沒人理的那種,被放養的野生小兔崽子。

但誰又知道其實乖孩子借給野孩子的碟和iPod裏曾經塞滿了朋克和emo,是一開始先做著搖滾明星音樂夢的那個?

夏憲一直覺得自己就是個正經人,還挺容易被人帶著跑偏掉坑的,罪魁禍首就是許平本平。

然而這話說出去,根本沒人信,反而都異口同聲說是夏憲把別人好孩子帶壞了,給夏憲一肚子委屈憋著,沒處說理。

但不論如何,這事兒得管,還得盡早解決才行,夏憲忍不住地歎氣。

吳辛倒還挺冷靜的,問他意見:“這怎麽辦?”

怎麽辦?沒怎麽辦,她既然問,夏憲就答:“哄哄唄,哄一哄得了。”

“嗷,又要出賣色相了,當主唱的日子過得確實不容易,辛苦。”

吳辛說得倒也心誠,夏憲不以為然。

出賣色相就出賣色相吧,有什麽大不了?夏憲真就這麽想,這些破事有什麽好怎麽辦的?就哄唄,都哄。

一群人能湊在一起過這麽多年,證明素質都是差不多的低,什麽事不能靠哄來解決的?

夏憲對此挺有自信。

甭說許平了,就算是餘豆果甚至吳辛,他這麽又美又靚一個夏憲親自出馬,這點小事怎麽可能哄不了?根本沒在怕的。

作者有話說:

※本章樂隊出沒※

①夏日憲定:夏憲(主唱&吉他)、許平(貝斯)、吳辛(鍵盤)、餘豆果(鼓)

謝謝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