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裏對許平的那麽多話,已經算是徹底掏了夏憲的心窩子了,一不小心還碰著點心底舊傷口的膈應。

從前那個18歲的新鮮漂亮小人主動追求,最後也沒撈著邱明半顆心,甚至都沒弄明白那時候一切本來挺好,邱明怎麽就突然、或者說總是貪新厭舊,夏憲覺得自個其實挺丟人了。

已經是7年過去,對邱明來說,夏憲早已經不再新鮮。

夏憲不再是從前單純的逗逼,年輕的舔狗,見著邱明晃晃手指,就立刻跟過去討他好兒。

還有,邱明是喜歡玩,但再怎麽玩,也得是不重樣的。

音樂也好,人也好,邱明那個人驕狂得不行,隻玩他想玩的,任性不寫在臉上,都刻在骨子裏。

已經7年過去,夏憲是他已經玩過的,不再新鮮。

他不可能對夏憲還有興趣,反正就沒可能,絕無可能。

隻有借著這夢才能說這些,所以夏憲不管不顧,在這個夜晚絮絮叨叨說一大堆當天的事,說完還抬頭看邱明。

他眨巴眼睛,意思你這個假的邱明準備怎麽說,最好趕緊說好聽的哄哄我。

可邱明隻是笑道:“你是不是真的傻?你這麽愛我嗎?”

夏憲氣死:“我愛你個屁!你才傻!”

邱明笑著換了話題:“不說這個,我問你啊,你怎麽還給你弟弟看你大腿的?”

這什麽人呐?就關心這細節麽?夏憲囂張反問:“我給我直男弟弟看看腿怎麽了?你想什麽呢?”

“我沒想什麽。”

可邱明的動作可不是沒想什麽的樣。他摟著夏憲,拍了拍他背,手就開始不規矩地往下滑,從被當做睡衣的寬鬆T恤裏摸到了腰,然後從褲腰的鬆緊那探入。

夏憲好久都沒有被他這麽調戲過了,下意識地扭了一下,想逃。

邱明不給他逃,在他耳邊輕聲說話撩撥。

“憲兒乖乖的,別動,你給人家看的哪兒啊?”

什麽哪兒?不就是你摸的哪兒。

夢裏的夏憲人還是沒力氣,也就不再費心掙紮,而且給邱明碰著哪兒都覺得火熱,難耐極了,便幹脆就依倚靠著他,把他摟緊。

邱明的手就和從前一樣作怪,但比從前可溫柔多了。

好吧,都行,反正這是夢。

這個臭男人不過是夏憲腦補的、過於真實的幻覺,但他溫柔地拿捏,他溫柔地摩擦,他溫柔地套*,他讓夏憲的腦子變得不好使。

隨著他的動作,夏憲不自覺地抬起頭了,呼吸交纏在一塊,想被親吻。

邱明低下頭,由得鼻尖碰住了鼻尖,才輕輕的啄了下他嘴唇,然後慢悠悠地將他吻住。

這個吻也很好,身軀貼近,交換著輕輕重重的吻,吻到夏憲呼吸不暢,臉都紅了,覺得氣氛實在太好太妙。

可夏憲在高興的同時,也覺得哪兒不對。

在熱流迸發的時候,在長吻結束分開的瞬間,邱明的指尖順勢滑向更令人激動又不安的位置。

好熱,太久沒跟人這樣接觸,而且為一個邱明總是這樣,什麽動作都情動,夏憲幾乎不能控製自己,隨便自己被擺弄,耳邊都是呻.吟聲回**。

“唔。”

因為邱明的得寸進尺,帶來了一點疼,夏憲猛地清醒,想到了這一次欠缺的是什麽。

這是夢裏吧?那夢裏邱明得聽他的啊!

這麽一想,夏憲便不肯就範了,逼得邱明動作頓住。

夏憲把他的手揪開往旁邊扔:“這是想幹嘛呢你?你先給你爸爸我道歉!”

邱明似乎是有些意外:“什麽?”

“你要是道歉的話,我就考慮原諒你。”

是原諒,不是和好,這可是兩回事,儀式感是要有的,夏憲覺得凡事得一步一步來。

可是他沒想到,這個夢裏的邱明,居然也不聽他的,仍舊比他更別扭發瘋。

“道歉?”

他問的非常理智,夏憲難以置信,剛才的溫存算什麽?就像是假的恩愛變成了真的泡影,令夏憲更覺惱火。

邱明這意思,他沒做錯什麽。

對,他沒錯,他對夏憲好過也壞過,他給夏憲一個夏天的時間,他要求分手的時候說得坦誠清楚。

然後呢?他就這麽回來,闖進夏憲的人生,就像闖進這個夢裏一樣。

為什麽?

憑什麽?

夏憲心想我不要麵子的嗎?

給邱明氣得一陣咳嗽,好不容易平息喘了口氣,夏憲氣笑了,道:“邱老師,你他嗎再跟我說一遍?”

邱明捏他臉。

“不要說髒話。”

夏憲火大了,把他手揮開。

“我說髒話你嗎,以前對我幹的那些垃圾事你失憶了嗎你嗎,你不讓我說你嗎我非說不可,你嗎你嗎你——”

邱明聽他這小學雞複讀式罵街,道:“行吧,想停了就告訴我一聲。”

行個屁,夏憲想撓死他了。

邱明又道:“以前都結束了吧?現在是新開始。”

神一般的垃圾言論,但他確實就是這種垃圾人,也隻有他好意思說得出口,夏憲不意外。

不當作是新的,就不能要了吧?夏憲不知道該嘲笑他,還是嘲笑自己。

邱明低下頭,要繼續親他,要繼續溫存,可這回夏憲把他不規矩的手拍開,反捏他下巴:“幹嘛?”

“你說呢?”

“我要在上麵。”

“可以,但你過會別說你腰和腿哪哪的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這臭流氓竟然還敢囂張?夏憲冷笑:“邱老師少裝不懂啊!”

邱明掰開他兩隻手,道:“換一個。”

還挺溫柔的,但這是麵對夏憲小朋友許願,邱明式“不可能”的委婉說法,而且他力氣還是比夏憲大,就給夏憲握住了不放。

就算是夢,這個夢也太氣人了,夏憲倔強道:“你少給我來這套,我等了多久了?你今天必須給我規規矩矩躺好,試試我的活。”

誰還不是個有前有後的大男人了?隻許邱明上他,邱明不給他上,沒天理啊!

但邱明沉默了片刻,最後問他:“做.愛還是道歉?”

這是人話嗎?夏憲想把他頭和屌一塊打爆。

其實這一句做.愛還是道歉,其實也是他們之間的老話了。從前邱明也這樣,因為他是不會錯的,邱老師永遠不會有錯,就算錯了也可以說沒錯,就算夏憲講道理擺事實說你邱明不對,你邱明必須道歉,他也不接這茬。

他就問夏憲,那你選吧,做.愛還是道歉。

那當然是選做.愛,道歉有個幾把用?各種意義上沒有幾把用。

生氣買的可樂比平時還更激動,夏憲喜歡那種灼熱感,就像可以把自己燒盡,自己盡情,邱明也投入。

但現在他說這話,讓夏憲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可悲,而且突然間地,夏憲也覺自己身心俱疲。

“我要好好睡覺,我不想看見你了。”

說這話,夏憲不知邱明知不知自己想說的是什麽,其實他隻不過想告訴清楚邱明,所有的事已經不能像從前了,可以將一切拋諸腦後不管不顧。

他可以原諒好多事情,可以為邱明沒有原則,但邱明不可以不付出任何一點東西。

有一點是一點,但不可全部沒有。

夏憲甚至都奇怪,為什麽好像自己有在長大了成熟了,邱明卻還在原地。

“不,不對,貪慕著邱明的自己,好像才是在原地。”

而邱明所在的原地是另一個原地,在一個神奇的位置,不遠不近,又始終與夏憲保持些許距離,好像接近,卻欠缺親密。

他是不是永遠都會這樣?他就觀察著,心情好的時候,就同意夏憲接近,心情不好了,就丟下夏憲遠離。

如果還這樣,那可太累了,這麽費勁又浪費時間的遊戲,今天的夏憲已經玩不起。

“憲兒啊。”

“別叫我,你還是快點結婚去吧,你有病就別碰我行嗎?”

出乎夏憲意料,邱明沉默了片刻,道:“好,你別哭了。”

不知道他說的是他真有病,還是承認他就是沒法對夏憲足夠溫柔體貼,反正就算他是真的有病,夏憲還是頗覺委屈,想到這個都直接哭了。

夏憲一般沒這麽脆弱,也就是在夢裏放肆罷了。他不再貼近邱明,想方設法掙脫了邱明的禁錮,退開一點,然後別過臉,重新躺回了被子裏,想把自己埋好,埋進黑暗裏。

可惜了,他的半個腦袋還露在外麵,邱明拿手摸了摸他的頭,給他順毛。

“憲兒。”

他太溫柔了,可是他能別這麽溫柔嗎?這溫柔好像假的。

也別這麽叫人,就像叫傻小孩一樣。

在這個世界上,也許沒有比邱明更不講道理,更擰巴的人了。他很壞,心也黑,明明做錯了不認,道歉都不給一句,就想說別的哄自己,就在夢裏也不改,夏憲實在生氣。

但他這麽藏被窩裏,又聽見邱明歎氣。

這個人,當年決定丟下自己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歎息?

名為邱明的人其實是真有病吧?但名為夏憲也有,大家都有太多毛病。

夏憲難受了,可能是因為夢裏放鬆,可能是因為還有一身病痛,他意誌不堅定地在被窩裏居然都哭出了聲音。

當然,這個夢裏的邱明,總歸還算識趣,他在夏憲身旁呆了一會,最後大概也覺得無聊,離開了。

一切都還是像真的,他的香水味遠去,他關門的聲音平息,夏憲十分迷糊,無力分辨,更不試圖去阻止。

就算這一切再像真的,或者就是真的,都在這裏戛然而止最好。

夏憲的理智消極退隱,他就在被窩裏迷迷糊糊地哭,迷迷糊糊地再度昏睡過去。

作者有話說:

老師:你爬格子橫向從五品開始來回豎向七品開始隻上不下中間兩指必須始終穩定保持垂直無名指和小指單獨爬上下速度穩了就往上麵提你能彈的你要相信自己現在拿你本子出來給我記以下這幾種基本節奏型這是前8後16這是前16後8這是小切分這是大切分這是三連音你聽清楚沒有你要能清楚分辨它們還要能穩定地彈出來我現在開始彈給你聽好了剛才你錄的我彈的視頻回去對著練遇到樂理有問題就問我——

我:……

我:我的問題在於你。

P.S,和老師弟弟唯一共同喜歡的國內樂隊,目前隻有萬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