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女婿,你劍法果真了得啊,還當這勞什子掌門,勞心費力,不如加入我~日月神教啊!”

一石激起千層浪!

這高台下的千數群雄簡直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什麽。

如果沒聽錯的話,泰山派的掌門人怎麽就成了魔教教主的女婿?

天門道長臉色比關公還紅上了幾分,囁嚅道:“蘇...咳,掌門,這是怎麽回事。”

蘇留微笑道:“任教主說笑了,蘇某何德何能,攀的上聖姑這樣的金枝玉葉?更入不得神教了。”

天門道長這才呼地鬆了口氣,懸在了嗓子眼的心也隨之放了下來,還有些餘悸。他確實對浪蕩慣了的蘇留沒啥信心,生怕蘇留這小年輕把持不住,真是跟魔教教主的閨女扯上了關係。

“怎麽樣,隻要你答應加入我~日月神教,老夫立即退位讓賢,咱們日月神教雖然近年沒落了,這上下各地可還有萬千部眾,都是你的手下了,我的武功,你若是想學,也盡管去學,屆時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要天下的月亮,也可一手摘下,還當這勞什子五嶽掌門?!”

任我行豪氣飛揚之餘,也是諄諄善誘,隻是叫在場的正道人士頗覺尷尬憤怒,可不是麽,當著你的麵,要招攬你這邊的人。

簡直是視數千群雄若無物,不過也真是叫群雄心裏一動,設身處地,換做自己在蘇留的位置,還能不能抗拒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這個誘~惑?

天門道人這種嫉惡如仇的人如何忍受的了,早已經遽然變色,幾乎氣的冒煙,大聲叫道:“任教主今日一來,是來尋釁的麽,老道倒可奉陪!”

任我行斜睨了他一眼,繼續道:“你還差些火候,小子,我家盈盈的容貌,你是見過的,我隻問你,到底意下如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迎著他殷切的目光,蘇留卻淡淡一笑道:“我跟任先生素未謀麵,倒是無福消受這等美意,叫老先生受了一路風塵。”

這已經是再明確不過婉拒的意思,天門道人與泰山派的眾人微微點頭,一顆顆心也都放了下去。要是蘇留真答應下來,他們也不用再開什麽五嶽合派大會了,都直接撞死的心都有了。

天王老子向問天其實心思細膩,最擅長的便是察言觀色,眼睛一轉,便大笑道;“蘇兄弟,三年前我不在總壇,卻聽聞你單人獨劍殺上黑木崖的壯舉,連斬了本教的十大長老,便連那個姓楊的狗東西都給你一劍刺死,真替哥哥我出了一口惡氣啊,這三年來大小姐每說到你都是開心的,說你這樣的英雄人物,可是天下再沒有第二個的了。”

這人果然好不厲害,無形之間便跟蘇留以兄弟相稱,聞者領會他話裏的微妙意思,倒以為三年前蘇留為任盈盈出頭,殺上黑木崖。

“也多謝了當年任大小姐帶我上山,卻也不算什麽本事,那時我根本敵不過東方不敗的妖魅手段。”

蘇留冷睨了他一眼,若不是看過原書,分分鍾被他清雋的外表與粗豪的言語所蒙蔽。縱觀笑傲一書,這天王老子向問天可說是影帝的有力競爭者。他能將天之驕子令狐衝玩弄在鼓掌之間,耍的團團轉,心機城府已經是深不可測,或可與君子劍嶽不群並駕齊驅,同時證道笑傲裏的影帝之位。

向問天卻還沒有從蘇留的話語裏察出太多冷意,兀自情切道:“年少氣盛,也當浮一大白,向某人就天跟這般的少年英雄結交,隻可惜此時無酒啊。”

方證大師此時內息稍定,心神重新如一凝定,皺眉道:“老衲卻當真不知,兩位既然是黑木崖的高手,此時來泰山五嶽並派之會卻還有什麽要事?”

這話,卻是問在了點子上。此時他身為白道魁首若還不出麵,那這所謂的正道也真變成了一場笑話。

任我行一言遭拒,便嘿然冷笑,若有所思,不再多語。

嶽不群洞察局勢,心裏計較一番,出列來清儒一笑道:“任先生今日視數千群雄如無物,當真是豪氣幹雲,嶽某真是無限心折,隻是惋惜,任先生卻隻怕是來的容易,去的便難了。”

“說的好!”

“不錯!”

這台下群雄之中,不乏跟魔教有血海深仇之人,紛紛咬牙切齒道:“嶽先生說的中肯,任老魔,你今日來得,去不得了!”

“去不得?”

任我行好像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掏掏耳朵,戟指嶽不群,破口道:“你是誰?”

嶽不群微微一笑,拱手一禮,道:“晚生華山嶽......”

任我行根本不等嶽不群說完,直接擺擺手道:“我隻聽寧女俠巾幗不讓須眉,卻不曾聽說過嶽什麽什麽的。”

這些五派掌門之中,隻有左冷禪跟莫大與任我行同時出道,爭鋒江湖,便連歲數大些的方證、衝虛都是晚些出道得勢,隻能稱作晚輩。

嶽靈珊瞪眼道;“你這老頭子,竟然不知我爹爹的厲害。”

嶽不群眼角微微的一跳,卻很快的恢複了平靜,他攔住了要發作的女兒,淡淡道:“靈珊,不得無禮,這位任先生是黑木崖的大人物,至於嶽某賤名,何足掛齒,當真是不提也罷。”

蘇留倒是點了點頭,這嶽不群除了演技封帝之外,其實骨子裏很有一股子清流傲氣,也算是五嶽之中不可多得的人物了,放在華山派掌門的位置上來論,確實是盡心盡責,沒什麽對不住華山派的。

任我行笑道:“小女娃子,你老子還真奈何不了我,老夫既然名叫任我行,自然是來去這天地之間,任我縱橫行走了。”

他語聲裏有說不出的傲氣,若是要走脫,便以他方才上山的那種輕功,確實難防。方證大師雙手合十,慈和道:“任先生,兩位若是此時下山,倒也省卻了刀兵,不然......”

“好,好,好!”

任我行大笑道;“好的很啊,方證大師是麽,你現下要叫我快走,我便偏不走了,留在此地,倒要看看誰敢向我動手。”

向問天也是附和大笑一聲,膽氣更顯粗豪。

方證大師語聲一噎,凝立當場,卻不料任我行乖戾如此,一時之間,竟真是無話可說。左冷禪踏出一步,道:“好,既然如此,那你便留下好了。”

任我行斜睨他一眼,道:“你叫我留,我也不想多留,這便別了。”

他脾氣真是說不出的古怪,喜怒無常,全發乎一心,隻一說完,便拂袖轉身大步退走,群雄數千,巍巍如潮,全部蠢~蠢~欲~動,隻是一時之間,竟無一人敢阻攔他。

數步之間,便是十數丈的距離,左冷禪正要踏步再出,卻不料蘇留笑道:“這泰山玉皇頂,如今也算是我的地所,任先生也不妨留下看過這一場大鬥再走不遲。”

這話倒是盡顯了大氣。

左冷禪聽著刺耳,心中冷笑:黃口小兒,你以為你是誰,未免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你未出生,這老魔便已經殺戮天下了。今日這老魔尋了個荒謬借口來拉攏你,實為耀武揚威震懾正道群雄也。

不得不說,這左冷禪城府也實在是深,此時硬是沒有發作,反而停住了腳步,就是要借了任我行之便,叫蘇留在天下群雄之前失了臉麵。

隻是叫他沒有想到的卻是任我行聞言立即止步停身,哈哈大笑道:“女婿的話,倒是要聽上一聽的。”

群雄都怔了住,嘴巴也無意識的張大。連左冷禪驚的幾欲呆了,懷疑自己幾乎聽錯了,這數十年前老魔縱橫捭闔之時,手一揮,白骨一堆,口一開,屍山血海。

整個江湖都為他凶威而戰栗,隻是近年有一個凶威更甚的魔星東方不敗出世,才減弱了他幾分風頭。今日~他卻對蘇留這個不知底細深淺的少年如此重視。

不但是左冷禪在心裏將蘇留掛在了需要提防的未知數,嶽不群與方證衝虛又何嚐不是深深地看了蘇留一眼。

一個人能說話叫魔教教主如此信服,其實大大的不易。

“天門師兄,給這位任先生列席。”

蘇留渾若未覺眾人的震驚的眼光,隻是仿佛感受到了肋下冰冰一痛,顯然是細雨冰冰涼涼的纖指一掐。

曲非煙大眼睛烏溜溜一轉,自語道:“壞了哦,道長哥哥不但跟細雨姐姐好的很,果然已經跟聖姑有一腿啦,儀琳姊姊要傷心呢。”

細雨順著她的眼神望去,果然在恒山派一列人群裏看見了一個清純不可方物的小尼姑,正垂首黯然神傷。

“哼!”

細雨姑娘吃起醋來,可也不比莫愁仙子輕多少。

蘇留腰肋又是微微一寒,在那纖指未至之時,直接一個踏雲步,飛掠至高台當中,身姿灑然,舉步行雲流水,毫無凝滯。群雄俱都是眼前一亮,單看這等輕功,也真是爭得這五嶽掌門之位了,卻不知蘇留實是逃遁。

左冷禪隻覺得一道淡然的目光投到了他身上,蘇留淡淡道:

“我做事,講一個善始善終,泰山之巔的五嶽大會是我召集各位來的,今日也要有一個結果,左掌門,你嵩山派的劍法,我也要領教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