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魔尊再現,天下獨行

左冷禪能昔年能穩穩當當的坐得五嶽盟主的位置,使得五派之中,全無異議,可不是隻靠那不太拿的出手的陰謀詭計。

他的武功,在蘇留尚未現世之前,乃是五嶽劍派之中,當之無愧的技壓群雄,足稱第一!

天下人更送了一個武學宗匠的字號給他。其內力之渾厚,哪裏在少林方證大師之下。

左冷禪按住長劍,一聲大笑,便叫高台下的千數群雄俱都為之靜寂。

“華山派嶽掌門的首徒令狐衝不知從哪裏學得了我嵩山劍裏的一些皮毛,卻也不盡然得我嵩山劍法之精妙,蘇掌門,前邊諸般事情暫且揭過不提,今日我便以我嵩山劍,來請教你泰山派的劍法絕招,若是輸了這一陣,左某人便心服口服的擁戴你坐五嶽掌門的位置,鞍前馬後,絕無怨言,若是嶽某僥幸得勝,也要你避位讓我,你意下如何?”

左冷禪目光閃爍,終究是給出了最後的籌碼,似乎已經看見了蘇留犯難的樣子,心裏好不自得。

隻是他絕對不會想到在他眼裏萬分珍貴的五嶽獨尊的五派掌門之位,在蘇留的心裏卻隻不過是一個代名詞而已,舍此之外,一文不值。

麵對左冷禪的誘餌,蘇留不動聲色,隻是平靜的微笑,也沒有說話,目光幽遠,卻轉向了人群盡頭遠處的山道上,似沉思更像迎接客人。

此時的玉皇頂人潮如海,鬆柏寥寥,蘇留便平靜地等,因為他知道此時將有人來。

這才是他身上最難用言語來解釋的一點奇異之處,自他入世以來,五感之靈幾乎是常人的數倍。

尤其是他一氣貫通了天地之橋,跨入先天之後,一連修成劍芒,更得了岱宗夫如何這一劍的秘奧之處,更能見微知著,明見細致萬物卻不差毫厘。

此時泰山之下奇峻的山道裏果然遠遠的傳來了不小的動靜,群雄紛紛掉頭轉動視線,目力稍稍出眾者,才發現了這山道上狂掠上來一人,這人雙腳在道邊的五大夫鬆頂上一個借力,飛掠十餘丈,疾縱如鳥,裹挾了呼呼風雷之勢,邊掠邊嘯呼道:“什麽如何不如何的,我看也不如何啊。”

“也不如何!”

“也不如何!”

這獨來嘯聲,魔意噪噪,竟然如奔雷一般炸響,刺得諸人耳膜一痛。

台下群雄臉色齊齊一變,內力稍淺的,臉色發白,伸手去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這狂掠而來的這人與眾人相隔何止數十丈,但是這狂嘯之聲卻清晰無比的傳到每一個人的耳中。

可見這人的內力雄厚,實在可怕!

等他再幾個起落,離得稍稍近些,才看的清楚。

這人身材高大,一頭黑發,身上一襲青衫,臉長麵白,眉目也算清秀,卻無半點血色,臉色實在白得怕人,便好似不見日光的僵屍一般,臉上布著的皺紋卻予人一種肅穆冷峻的感覺。

給人的第一個感覺便是久居高位殺伐果決之人。

蘇留見著了這人,心裏便已經了然。

數千人的眼光也全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嶽不群皺眉沉吟,方證大師跟衝虛道長兩人都麵麵相覷,不知這明顯是武功高絕之人又是哪裏冒出來的。

江湖上好似並沒有關於這人的印象。

隻有一個按劍而立的左冷禪,他一見這人,雄偉的身子便是一震,大笑道:“原來是你,原來是你啊,真是好些年來不曾見了!”

群雄紛紛側目,五嶽派除去了蘇留其餘之人心裏卻都是咯噔一聲,心想這難道是左冷禪請來助拳的高手?

“也對,你說的話雖不中聽,隻有這句是真的。”

卻見那人也哈哈大笑,大步流星踏上前來,雙臂大張,似要擁抱誰來著。

嶽不群臉色終於大變,長身站起,如臨大敵。

嶽靈珊扶著失意的令狐衝,鮮少見他姿態從容儒雅的父親有這樣的神情,奇問道:“爹爹,怎麽啦。”

“哼!”

嶽不群沉鬱著臉,卻一言不發,眼神一直掃視朝著左冷禪與大步流星朝著他走去的這人。

人群裏踮著腳看著的曲非煙驚咦一聲,問道:“姐姐,這人是那個凶凶的左老頭的朋友麽?”

細雨冰容冷臉道:“不是。”

曲非煙眨巴眨巴水靈的眸子,好奇寶寶一樣問:“為什麽呢?”

回答她的卻是蘇留,群雄側目,蘇留對來人卻是視若無睹,隻一步便邁入了人群,兩邊人群自動的如退潮一般的兩邊分開,蘇留自顧走到細雨身邊,在曲非煙的額頭彈了一下,道;“小鬼靈也有變笨蛋的時候,這人如果是左老頭的朋友,怎麽會每走一步便強運一分功力呢?”

“原來道長哥哥早就發現非非了,卻故意不說話,真是太壞了。”

曲非煙撅著嘴,轉頭看去,這山下來的怪客正張開雙臂一步一步提足往左冷禪而去,越來越快,隻是每一步輕飄飄的踏動之後,他足下的青磚卻一寸寸的裂了開來,這等內力,如何擔不起雄渾絕倫之稱!

旁人看的暗暗咋舌,不知是該出手幫左冷禪還是怎麽地,左冷禪卻揮了揮手,喝止了嵩山派的眾人。

隻有曲非煙看得無趣,揉了揉額頭,幽怨嘟囔:“道長哥哥,好痛的,非非都被你彈笨啦!”

細雨隻是溫柔的看著蘇留,咬唇淺笑,一言不語,然而此時卻突然發生了一件叫她啞然的事情,曲非煙竟然迅速無比地伸展出兩隻纖細的手臂,攥緊了粉拳,想要以牙還牙地去打站她身前的蘇留的額頭。

“你倒也知道以己之道還施彼身的道理啊。”

蘇留跟細雨眼神交匯,說不出的溫柔細膩情切,右手仿佛為仆先知一般,平平點出,一指點在她的額頭,自是沒有用力,隻恰恰比曲非煙的出手速度快了那麽一分。曲非煙這鬼精靈的丫頭氣憤異常,呀的悲憤叫喚一聲,雙手用力揮舞,不說打到蘇留,便連蘇留的一片衣角,也夠之不到,眼下這情形也當真是好笑,連一向不苟言笑的細雨都不由莞爾失笑。

曲非煙氣的幾乎落淚的同時,左冷禪也是展開雙臂,迎了上去,兩人真如多年未見的好友一般,四臂相抵。

群雄心裏猜測不定,卻不好上前了,左冷禪先前攔的那一手,便是叫眾人不要架梁子的意思了。

隻聽得蓬地一聲,左冷禪卻跟那人兩人是一並冷哼了一聲,雙臂同時分開,腳步止之不住,一齊倒著連退了數步,青石地麵上一步一個深陷的腳印,更見兩人的內力之深厚。

台下群雄無不心驚,怎麽前一刻還如同多年未見的老友相見,卻緣何互相推諉使勁?

那人退了三步,立定身子,臉色才有些凝重道;“好啊,左掌門你這些年來可是大有精進了,以前你是挨不住我這一下。”

“慚愧慚愧。”

左冷禪抬手攔住了回過神來就要上來圍攻神色不善的樂厚諸人,臉色也白了幾分,道:“昔年任先生吸星大~法縱橫無敵,今日我倒是有幸討教了,果然是天下奇功。”

細雨在蘇留耳邊低柔問道:“是什麽人物?”

蘇留微微一笑,在她耳邊低聲細語道;“這便是昔年魔教教主,任我行任先生了。”

其實一聽到這個“任”字,少林方證大師跟衝虛道長還有嶽不群幾個資曆較高之人便已經心領神會這是誰人了,隻是眾人卻無法置信這人居然出現在五嶽大會上。

等蘇留點出了這人的名字,群雄之中有年長的反映慢些的便大驚失色,顫聲叫道:“是...是昔年魔教教主任我行!”

“什麽!”

“任我行!”

氣氛登時一凝,任我行之名,年少的可能不知,但是魔教之凶威,所有人都是如雷貫耳。

這個名字好像是黑漆漆幽暗的黑洞,天生就有能吸聚眼光的能力。

任我行聽得眾人對他一番的評議,感受到所有聚集到他身上的目光,豪氣大笑道:“不錯,正是任某。”

這時候他身後也出來一人,這人白衣白須,相貌清雋,來的稍慢了些,卻也是豪聲笑道:“不想教主您退出江湖數十載,還有威名流傳於世。”

這人在場的倒是有人認得,正是黑木崖日月神教的右護法,天王老子向問天。

一個人有膽號天王老子,無論如何這人都必然有其過人之處的。

向問天麵上是豪爽模樣,看似毫無心機的向各位有頭有臉的掌門客套問好。

人人都是心裏凜然,誰也沒有想不到,這些臭名昭著的魔教大人物居然孤身上了泰山玉皇頂。是活不耐煩了還是怎麽的。

“當真是不知道多久沒有見著這般的武林盛會了!”

任我行旁若無人的放聲大笑,臉上的每一道皺紋幾乎全都綻放開笑意。

左冷禪也皮笑肉不笑的客套道:“任老教主真是賞我左某人臉麵啊。”

任我行卻嘿然冷笑,對他視若無睹,卻戟指了指蘇留,大笑道:“好女婿,你劍法果真了得啊,還當這勞什子掌門,勞心費力,不如加入我~日月神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