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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到岸上,又過了數日,終於到了河南境內,這王屋山也就漸漸在望了。

河南自是中原之地,民風彪悍,習武之氣漸濃。

這一路過來,蘇留遇到不知多少懸帶著刀劍行跡匆匆的江湖好漢。

蘇留收編了神龍島這百十個教眾,歸入了權力幫作為基層弟子,便將他們的衣服統一改作了白衫。

這一大批跟在蘇留背後的少年少女,都是被洪安通擄掠至蛇島的,此番顯然也都是第一次出島,看著蘇留跟馬車中幾位夫人的眼裏都是恭敬,看向這個不同於蛇島有些陌生卻有些繁華的世界,又帶著些新奇的意思。

一行人到得王屋山下邊不遠,蘇留瞧見不遠處有一間酒樓,外邊旗幟張揚,便領著眾人進了去,其餘弟子就坐在了外邊桌子上稍作休整。

江湖之中,什麽地方獲得的消息最多?

自然是無過於客棧酒樓了。

此時這一間酒樓裏上上下下也坐滿了江湖豪客,一個個都是紅光滿麵,說著的都是近來江湖上的大事,已經即將到來王屋山上的這一場盛會,武林盟主寶位究竟花落誰家。

有個老頭子捋了捋頷下白須,道:“要老朽說,這一次武林大會,規模更勝數十年前那一場,天下間有三路藩王,全都會參加此會。”他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道:“三路藩王之中,平西王勢力最大,此次盟會的魁首,舍他府中的高手其誰?”

酒樓裏登時有人大笑:“吳三桂反複小人,還是尚老王爺靠譜!”

接著又一個中年漢子神秘兮兮的道:“我卻聽說,近日來王屋山高手雲集,連神龍島教主都出了關,誌在問鼎武林,可了不得了。”

蘇荃聞言。不由默然,纖手緊了緊扣住蘇留手掌。

這時候,酒樓裏有個江湖豪客,摩挲著自己手裏長刀。慨然道:“什麽神龍島洪安通,沒看過他的武功,都算是欺世盜名之輩,前日我在郊外遇到一隊清兵,還見到一位絕世高手。簡直是刀王中的刀王,那位前輩牽著白馬,馬上坐著一位絕世佳人,隻一刀一人,眨眼間功夫,就將那數十個清兵殺了個幹幹淨淨。”

酒樓裏的眾人紛紛吸了一口涼氣,蘇留心裏一動,帶著一位絕世佳人,莫不是遇到那位了?

此時卻還有人好似認識這一位出聲之人。叫道,“老刀子。你不是在夢裏見到的吧?”

眾人哈哈大笑,這個老刀子紅粗了脖子,據理力爭,端的是好不熱鬧。

接著說話的這人蘇留見到,不由莞爾一笑,此人正是蘇留入了鹿鼎裏邊第一個遇到並且結交的人:茅十八,沒想到此番又重新得遇。

茅十八倒還未發現蘇留,但依舊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豪爽性子,叫道:“這天下第一,武林盟主。除了天地會的陳總舵主外,難道其他人還有資格坐得?”

眾人紛紛點頭,深以為然。

蘇留嘴角逸出一抹淡然的笑意,不以為意。視線轉動。此番王屋山之行,不知能遇到多少故人。

等到看到二樓對麵雅間裏,蘇留身子驀地一震。

他麵色不改,猶自淡然微笑,手中酒杯卻微微一晃,灑落了些酒水在桌上。

蘇荃心裏也有些微妙的感應。目光一凝。自那一日蘇留吐露了必殺洪安通的意念以來,除了那件事外,她也從未有事情能讓蘇留動容至此。

她抬眼望去,此時酒樓間充滿了牛肉的醬香味跟濃烈的酒香跟豪客們的壯語。

隻有對麵一個雅間例外。

這酒樓倒也難得,規模不大,五髒俱全,不但酒香肉足,沒想到居然有許多雅間,蘇留等人對麵的是個安靜的雅間。

這雅間裏還坐著那樣的兩個人。

蘇荃一見到這兩個人,心裏就知道,滿座豪客口中的英雄,都沒有叫蘇留動容,而是為對麵遙遙相望的這兩個人。

蘇留在看她們的同時,她們恰好也轉過了視線,兩邊目光匯聚,空氣放佛凝滯了一般。

這兩位正是阿珂與雙兒!

兩人不敢置信的看著蘇留,居然在這樣一個地點這樣奇特的時候遇上了!

雙兒不敢置信的眨了眨雙眼,卻溫柔細心的很,即使遇見了蘇留,心裏說不出的開心雀躍,她也轉頭對著阿珂說,“姊姊,看我們家的公子來了。”

蘇留就這樣靜靜的坐著,深深的看了溫柔傻笑的雙兒一眼,又望著緊抿著唇阿珂。

阿珂依舊是綠衫一襲,柳葉刀一把,隻是這氣質就好像渾若改了個人也似,早不是原先的傻白甜有話直講喜怒形於色的嬌憨性子了。

蘇留暗想,阿珂這姑娘五年來隻怕是跟雙兒相依為命,有胡逸之教導武功,陳圓圓又是個修煉成精的女人,不知道給她傳授了多少人生道理。

阿珂鼻子一酸,卻故作輕鬆,對雙兒道:“好雙兒,看到這家夥背後的那三個嬌滴滴的妹紙沒有?”

這妹紙,也隻有蘇留一個人說的怪詞,在阿珂口中說來,依舊是清脆嬌~嫩的聲音,卻還小小帶了些柔軟的雲南口音,也真說不出的好聽。

沐劍屏跟方怡乍聞鄉音,不免有些情怯,方怡心裏又有些感覺:這兩個天香國色的姑娘,隻怕跟蘇公子還有些關係的。

蘇留隻覺得心裏說不出的快意,大笑著站起身來,笑聲聽似輕狂,實也不失了溫柔。

他身子不知怎麽展動,一掠而起,王屋山下這一間小酒樓裏誌在武林盟主的豪客們駭然的發現,那白袍驀地就到了這兩個美得不像樣的姑娘麵前。

那一天蘇留與雙兒阿珂別離在雲南無名酒家,兩兩放手,互相轉身過後是誰也看不見的濃濃哀思。

這一日方才華燈初上,山野酒肆之間也有繁華蓋世,此地更遙遙可見十洞天之首,黃帝告天清虛之現不免叫人心存敬畏,蘇留溫柔的牽起兩人的纖手。

阿珂的美麗出塵,雙兒的秀麗清靜。

兩個姑娘那樣並肩兒站著,相互輝映,如明珠,如美玉,決然是天下間最美不過的一道風景了。

此間的熙攘繁華,霎時就轉作了空寂幽遠與寧靜。

阿珂緊抿著唇,纖白的手緊握著綠衫衣角,眼神幽怨。

雙兒好像在笑,又好像在哭,眼眶紅紅的道:“公子,一別經年,你還好麽?”

蘇留溫和笑著,沒有說話。

他這個人好像鐵打的,隻有血,沒有淚

他是不是永遠不會流淚?

蘇留當然不會流淚,梟雄隻有流血,沒有淚流

但是有人卻已經哭了

阿珂本來也在笑著的,笑顏如花,足以傾倒塵世。

突然間就淚流滿麵,眼神恍惚著,白袍綠衫往日裏的種種都浮現眼前。

好像是第一次見到他的那時候,自己扮作男裝傻傻喝醉的模樣。

好像是臨去皇宮前的那一夜,白袍灑然無拘無束的背影。

又好像是雲南走前的飲酒按刀,長歌相送,那樣輕狂不可一世。

蘇留依舊溫柔笑著,從眉到嘴無一處不在笑,他用行動回答了雙兒跟阿珂的問題,隻在將兩人一擁入懷的一瞬間,蘇留就知道了一切,雙兒跟阿珂笑得那樣的甜

而她們的淚,卻那樣的鹹。

......

餘香幽戲~子坐橋頭

昨日泛黃的一片繡

挑針引線把時光停留

任它飛逝濃淡依舊

當時你曾青衫紅裙拋彩繡

當時你曾月下窗前刺錦繡

......

弦三聲,街燈模糊人影蒼茫

詩兩行,月下窗畔曲水流觴

昔日模樣今似已淡忘

......

相思入骨

如何忘?

不堪忘(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