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回來以後,最高興的人當然是女醫生。

公司裏的事情千頭萬緒,偏偏維族姑娘又在異色烈,就連研究院那一塊她現在也要全程盯著,所以最願意看到陳牧回來的就數她了。

而且這一次陳牧回來後,還帶回將近十個億,外加八個林場,這讓女醫生又驚又喜,感覺就跟天上突然掉餡餅一樣。

“你這一趟出去居然能賺這麽多?這也太誇張了吧?”

“沒看出來啊,你這麽一大小姐,還會見錢眼開?”

看著女醫生兩眼放光的樣子,陳牧忍不住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女醫生向後縮了一下,斜眼瞥著陳牧:“我最近查了一遍公司的賬後,發現貸款還真有點越積越多,正好你拿回來這一筆錢,我們可以還一下,降低公司的負債率。”

牧雅林業雖然掙錢不少,可是種樹也多,不管是望西省那邊還是X市這邊,和農民合作的種樹項目鋪得很開,這都是要貼錢來做的。

牧雅的項目多,陳牧賺回來的錢用得很快,所以這些種樹項目基本上都是用貸款把事情做起來的。

這麽一來二去,別看好像沒多少錢,可是積少成多,加起來也不是一筆小數。

之前X市農林菊那邊用貸款說事兒,逼著陳牧給那兩家國營農場授權新品種水稻的專利,很是給陳牧提了個醒。

所以他臨去濱海前,就讓女醫生整理一下公司在外頭的貸款金額,看看究竟有多少。

這不整理還好,一整理下來,女醫生覺得有點高,心裏也開始重視起來。

當然,這種“高”是相對來說的。

陳牧之前去濱海,把手裏的現金流抽幹,不得不通過邱元光的關係去貸了一筆錢……這樣的做法,使得公司出現了一絲現金流斷裂的風險。

萬一公司遇上什麽緊急情況需要現金救急,這就可能引發骨牌效應,讓牧雅吃個大虧。

不說別的,就說那些已經盯上了牧雅的人,隨便動用點行政手段,就能給牧雅製造出不小額麻煩,到時候以牧雅自有的資金,撐不撐得過去都很難說。

所以,先還上一部分貸款,降低公司的負債率,陳牧帶回來的這筆錢正好派上用場。

第二天,陳牧接到了李晨平的電話,趕往X市和程文見麵。

見麵的地點在一家不起眼的專門做私家菜的小館子裏,環境幽靜,沒什麽人。

“程哥,好久不見,最近怎麽樣?”

陳牧進門後,先和李晨平打了個招呼,又對程文笑了笑。

他聽李晨平說了,程文已經被就任新一屆大領導的王領導選為貼身秘書,成為大佬身邊的近侍。

說白了,就是程文成了X市現在大領導的秘書後,一躍成為X市政治圖譜中的新貴,不再是四維裏那個幾乎透明的機要秘書了。

也正因為這樣,陳牧不知道程文今天見自己究竟是個什麽態度,打起招呼來多少有點拘謹,不敢太隨便。

程文見狀,主動過來和陳牧抱了一下,笑道:“小牧,我們的關係可和別人不一樣,不管怎麽樣都是自己人,別拘謹。”

陳牧笑了:“那行,程哥,有你這話兒我就放心了……嘿,主要不是因為你現在是領導了嘛,以後有人在我就喊你程秘書,沒人的時候再喊你哥。”

三個人坐下來後,程文說了一下自己工作崗位調動的事情。

原來,原本王領導的貼身秘書,因為王領導的高升獲得了一個出缺的好機會,去了X市下麵的一個鎮當主管領導,算是高升了。

王領導選新秘書,正好因為之前和程文有過幾次接觸,覺得程文做事情還是周到謹慎的,所以這一次就選了他。

講述這件事情的經過時,程文有點感慨的說:“我本來以為自己這一輩子就要在機關裏閑置蹉跎了,沒想到這一次居然還有這樣的機會,真是一點都沒想到。”

陳牧聽李晨平說過,程文家裏其實環境挺好的,父親是國內有名的大畫家,母親是大提琴演奏家,家底殷實,他屬於就算躺著都能舒舒服服過一輩子的那種人。

可是他這人偏偏有誌從政,用李晨平的話兒說就是有點“官迷”,在學校的時候就是這樣,一路從班幹部到學生會幹部做上來,特別把這些當回事兒。

後來進了X市思維,因為沒什麽特殊的關係,一直被閑置,這些年基本都在混日子。

沒想到這一次居然從天上掉下來這麽個機會,一下子就落到他的頭上了。

陳牧和李晨平當然要恭喜程文平步青雲,三個人邊聊邊吃,不一會兒氣氛就很到位了。

程文突然看向陳牧,說道:“小牧,今天把你叫過來,除了因為好久沒見,想和你聊聊,其實還有別的事情想問問你的。”

陳牧一直就等著了,程文如果想和自己閑聊,直接打電話就行了,這麽把自己找出來,還安排在這麽偏僻的地兒,肯定有重要的事情想說。

“程文哥,你說。”

程文用紙巾擦了擦手,壓低了一點聲音問道:“你老實和我說,你有沒有得罪過二哥領導?”

“嗯?”

陳牧沒想到程文會這麽問,心裏一動,反問:“程文哥,你怎麽會突然問我這個?”

程文說道:“最近發生了一點事兒,我有點想不明白,所以想當麵問問你,盡快弄清楚。”

陳牧接口問:“什麽事兒?”

程文沒回答,隻說:“你先和我說說,你是不是得罪過二哥領導?”

陳牧想了一下,搖頭:“我以前從來沒見過他,怎麽可能得罪他?”

“哦?”

程文眼底閃過一絲疑惑。

陳牧又說:“不過我從別人的嘴裏聽到過一些事情,不知道和你問我的事情有沒有關係。”

“你說說看。”

“是這樣的……”

陳牧把自己從成子鈞那兒聽來的,二哥領導曾經是雲家長輩的下屬的事情說了一遍,又簡單說了一下自己和雲宗澤之間有什麽樣的梁子。

“原來是這樣……”

程文點點頭,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來,點頭說:“那我就全明白了。”

明白什麽了?

你倒是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