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李景龍的一頓飯,交際花陳牧立即趕場,去赴關宇飛的約。

連續這麽幾天下來,他對於怎麽在談判桌上扯皮已經積累了極其豐富的經驗,所以見了關宇飛的麵後,他好好的又和關宇飛扯了兩個多小時,然後才不歡而散。

他覺得自己主要不是嘴皮子的功夫有什麽大的提升,而是在把控人心的層麵,有了點不可言傳的大領悟。

因此,他可以非常精準的在扯皮的過程把握住關宇飛的想法,輕輕鬆鬆就做到了隨口皆“可破”的境界。

想降價?破你。

想妥協?破你。

想發飆?破你。

想疑惑?破你。

……

總而言之,這兩個多小時陳牧應付起來非常輕鬆,直到最後才又稍稍控場,裝得談不攏氣呼呼的離開。

就這麽又拖了一天,第二天陳牧繼續找李景龍請吃飯,去的是另外一家雍福匯,吃的是濱海本幫菜。

這家同樣是星級餐廳,價格依舊令人不可小覷。

經過昨天的被宰,也不知道李景龍對自己是如何進行自我攻略的,反正他已經有點逆來順受的感覺。

陳牧邀他,他二話沒說就屁顛屁顛的過來了。

順著陳牧的心意點了一桌子昂貴且不容易吃飽的飯菜後,也不和陳牧廢話,甩開膀子就吃起來。

感覺有點和陳牧PK誰吃得多、誰吃得快的意思。

吃飯就得這麽一起很投入的吃才有味道,陳牧覺得這人至少在這一點上還是值得交一交朋友的。

不論真心,隻論吃喝。

人生在世,誰沒幾個酒肉朋友呢。

他和李景龍見麵,沒多大一會兒關宇飛的電話就又打來了。

陳牧算是看出來,就和自己猜測的沒錯,這人就是故意攪局的。

他自己沒能和陳牧達成交易,也不讓陳牧和李家這邊好好談,總之就是一邊談著、拖著,另一邊則搗亂。

陳牧心知肚明,繼續裝瘋賣傻。

反正他已經打定主意了,過了今天就走人,李家的錢已經到賬,黃品漢那邊也開始進入股權變更流程,一切都結束了,沒必要再和關宇飛虛與委蛇。

這麽又和關宇飛討價還價了兩個多小時,陳牧再次氣呼呼的離開,走的時候還裝模作樣的揚言,再也不和關宇飛談了。

關宇飛看著陳牧的背影,露出微笑……

陳牧訂了當天晚上的機票,返回X市。

飛機剛降落,關宇飛的電話就打了過來:“陳總,你怎麽會離開濱海了?”

陳牧不露口風地應道:“在濱海已經很久了,家裏出了點事兒,必須回來看看。”

關宇飛沉默一下,凝聲問道:“陳總,下個星期就是緊急董事會,你這個時候離開……請你給句實話,你是不是已經把股份賣給李家了?”

陳牧聽見關宇飛的問話兒,忍不住暗暗感歎,這人真是個人物。

如果他婉轉的兜圈子,那陳牧肯定什麽也不說,和他兜圈子。

可是現在他這麽直接的把話兒問出來,顯然已經猜到了結果,陳牧繼續兜圈子也沒什麽意義了。

所以,略一思索後,陳牧實話實說:“沒錯,關總,李家那邊已經給了我想要的東西,這一次……隻能對不起了。”

關宇飛的呼吸有點急促,很快又恢複平靜,終於什麽也不說,掛斷了電話。

陳牧把手機塞進口袋,忍不住笑了一下。

關宇飛已經輸了,李家兄妹拿到他手裏的股份後,就已經掌控了大局。

就算時間充裕,關宇飛也很難翻得起什麽大浪,更何況現在已經沒有時間。

陳牧覺得心情挺不錯的,這一次濱海之行堪稱圓滿。

首先是大賺了一筆,用不到八個億的資金,從李家那兒咬下來七個億,差不多翻了一倍。

雖然這七個億裏麵,還要扣去還那三個億短期拆借的五千萬利息,可是這麽短的時間內淨賺七個億,簡直就跟在路邊撿錢似的。

其次是奧賽集團的那八個林場……在黃品漢的嘴裏它們價值非凡,還說這才是陳牧這一次最大的收獲,原比那些現金都要有價值。

聽著黃品漢的話兒,陳牧忍不住覺得這似乎又是套路。

黃品漢從他身上拿了將近一點六個億的傭金,砍得他一脖子都是血,這麽說似乎是為了讓他能夠心理平衡。

總之,陳牧去濱海的時候隻有兩個億,還借了李晨平兩點五個億。

回來的時候,不但把原本的錢拿回來了,手上還多了差不多七個億,如果再加上八個林場的話兒,手裏拽著小十個億,真是衣錦還鄉,吐氣揚眉。

他回來後第一件事情,就是給李晨平轉了三個億。

“小牧,這是發了啊,借你兩點五億,一個月不到就還回來三億,以後我專門給你放貸算了。”

李晨平收到錢後,立即給他打了電話過來。

“晨平哥,這一回得謝謝你借我錢,否則我做不了這一次的事情。”

陳牧衝著電話笑道:“這錢要是從你的腰包裏掏的,我肯定不還你利息,可這畢竟是從你們公司借出來的,你們是上市公司,我不能壞了規矩讓你難做。嗯,這短期拆借的利息是我的理財顧問幫忙算的,你要是覺得多,可以退我一點。”

“退個屁!”

李晨平難得罵了句髒話,然後哈哈一笑:“哪有給出來的錢,還讓人退的?”

陳牧也笑了笑:“晨平哥,如果你願意入股我們牧雅林業,也可以劃一個億過來,就像之前說好的,我可以給你百分之十的股份。”

“算了吧!”

李晨平和聲道:“我怎麽說也是當哥的,怎麽能占你的便宜?等以後你真的考慮給你們公司進行融資的時候,記著第一個找我就是了。”

“好,我一定記著。”

“還有一件事情。”

“什麽事兒,晨平哥你說。”

“是這樣的……”

李晨平壓低了一點聲音,問道:“你現在說話方便嗎?”

陳牧知道李晨平要說正事兒,看了看身周的環境,才點頭:“方便。”

李晨平說:“你還記得程文吧?就是我那個哥們,之前介紹你們認識的。”

“記得,怎麽了?”

“他現在跟在王領導的身邊工作,前兩天給我傳話,說是你如果有時間的話兒,想找個機會和你見一麵。”

“哦?”

陳牧回想之前市裏新一屆斑子和大家見麵的晚宴上,程文一直跟在王領導身邊介紹赴宴的人……似乎受到了“重用”,這多少可以看得見端倪了。

隻是不知道他說要和自己見麵,究竟是為了什麽……不過不管怎麽說,他和程文的關係不錯,見麵不是壞事兒。

略一思索,陳牧說道:“我隨時都有時間,晨平哥,需要我給程文哥打電話嗎?”

“不用,我來安排就行了,他說這一次和你見麵,最好不要讓其他人知道。”

“好!”

“安排好我再給你電話!”

“謝謝,晨平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