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總我們具體怎麽更改？”在導演陳述完後，樂團指揮直截了當地詢問，作為合作錄製了好多配樂的指揮，他知道聽不懂意境描述不要緊，可以直接開口詢問。

“加點風鈴，用5-3節奏。”

“鋼琴這一段在簡單的回旋曲式A-B-A-C-A，A部作為疊部出現三次感情不同要表現，《白色如夜，和安德森》再來一次。”楚舜說道。

樂隊按照導演要求修改，配樂有了悠長感，特別是風鈴的點綴，似在寒冷冬天，呼出白茫茫的氣。

點點寒星。

紀錄片節奏極快，剛錄製完上個配樂就開始下個，音樂廳的觀眾們都應接不暇。

“錯了重來。”

“再試一次。”

配樂《Vaktmastaren》（清潔工）連續兩次在半途被導演叫停。

“演奏時，是不是覺得這首曲子莫名像《降E大調鋼琴三重奏D929》。”

“舒伯特的這首曲子，是小徑旅行中豁然開朗的驚喜，我們Vaktmastaren是戲謔無懼死亡的大無畏。”

楚舜頓了頓繼續道：“大提琴注意變調，和舒伯特多變的技巧區別，我們需要笨重，小提琴在輕巧的穿插，鋼琴的音符更活躍一點，你們懂了沒有？”

鋼琴手、小提琴手點頭表示明白，楚舜滿意，然後又看向大提琴手。

隻見大提琴手一臉糾結，他說道：“直接轉6/4拍子，一點不圓滑。”

說著大提琴手嚐試演奏，樂器唱出好似音符跳台階的生硬。

“我就要這效果，鋼琴、小提琴、大提琴三重奏，不是獨奏，最關鍵我要表達出電。”楚舜解釋。

繼續開始，Vaktmastaren小提琴的跳躍，鋼琴的歡快再加上大提琴的沉重，演奏出和降E大調鋼琴三重奏D929完全不同的曲調。

歐維的配樂一共有16首，其中三首是購買版權的音樂，《隨音樂》時長117分鍾，要講述五部電影的配樂，肯定不可能是事無巨細地展現每首歌的錄製。

況且不少歌曲錄製也很成功，一遍過，例如在電影中，歐維每次自殺出現回憶，都會想起的配樂《FOrsta.FOrsOket》，樂團一遍錄製成功。

音樂廳的觀眾們大受震撼。

“真和拍電影一樣，好強大的指揮能力。”夏葛說道：“能夠第一時間找到樂團的不和諧之處，然後馬上提出修改方案，這必須要博學的音樂知識。”

即便是法國唱片出版業工會的主席，夏葛也認為自己是辦不到的，各大學院的教授，也都如此認為。

第二章節題目：靈

銀幕無聲，出現一縷縷白色的濃煙，煙氣浸入水中，鏡頭拉遠水的輪廓呈現出人形。

五芒星中，代表靈元素的電影是——海邊的曼徹斯特。

音樂廳有英國期刊《音樂季刊》、《皇家音樂編年史》等的主編，也有皇家音樂學院的校長和教授，對這部電影有特殊的感情。

紀錄片的第一首配樂《讚美詩》，是輕音樂和人聲詠唱，出場的不止是交響樂團，還有合唱團。

“聲音太硬，柔和一點。”

“不行，再試一次。”

“連鋼琴聲都蓋不住？柔和不等於音弱。”

楚舜一遍遍地搖頭，羅伯特為增添紀錄片的可看性，在此沒有拍攝楚舜本人，而是拍攝合唱團成員們隨著一次次重複的神態變化。

有人麵如常色，有人重重吸一口氣，有人亞曆山大，羅伯特忠實地記錄。

一共來回錄製十二次，“先吃飯，下午再繼續”，到午餐時間都依舊沒有達到導演要求。

下午繼續錄製《讚美詩》，終於在三次失敗後錄製成功，隨即是鋼琴獨奏的配樂《曼徹斯特極簡》，循環式音樂猶如構建一個迷宮，讓人始終徘徊其中。

“老板這段音樂作曲，太好了。”鋼琴手說道：“的確簡單，但這是我近些年，聽到過最傷心的旋律。”

“有傷心事？”楚舜反問。

“嗯……前不久有親人去世了。”鋼琴手道：“所以這段鍛煉，我感覺太契合我當時的情緒。”

音樂本身是打開情緒的鑰匙，很多人聽某某歌哭了，多數是因為回憶而哭。

當然也是有因為知曉歌裏故事哭的，《天亮了》在知道真實故事後，就挺催淚。

言歸正傳，鋼琴手在演奏時情緒代入，所以一遍過。

“為什麽叫《曼徹斯特極簡》？”鋼琴手好奇。

“因為我認為把悲傷極簡化，不是委屈、傷心、難過、愧疚等情緒，隻是走不出來。”楚舜說道。

鋼琴手點頭，這段音樂完完全全表達出了走不出來，原地兜兜轉轉。

“屬於我們英國的電影。”

“這部電影我不敢多看，痛徹心扉的悲傷，聽到配樂我的心就控製不住的傷心。”

“三重奏、鋼琴獨奏、小提琴大提琴雙重奏，管弦樂以及詠唱，楚舜作曲範圍太廣泛。”

英國人們小聲討論，相比前麵代表水的歐維，他們更喜愛觸及靈魂的曼徹斯特。

無論是《LInchu.Chorale》，還是《Smoke》都感受到深入靈魂的陰鬱。

［之前說過，楚舜導演為配樂和電影的統一，組建交響樂團、合唱團以及民族樂團。］

羅伯特的畫外音，聲音低沉，他根據楚舜的要求，把合唱團以及交響樂團出場人物的姓名全部列出。

民族樂團也出現，是《橫空出世》這部電影，代表元素火，銀幕中畫麵還未結束，《平凡人的號角》音樂先出來，隨即畫麵中是上千名真實解放軍當群演的戲份。

“塔塔塔”在沙漠中整齊的腳步，人如火苗，上千人聚集就是熊熊燃燒的火焰。

此畫麵真不是楚舜要求羅伯特拍攝的，而是羅伯特認為表現破壞力最好的是這畫麵。

羅伯特放棄了夢想選擇躺平，但技巧還真有。

橫空出世出現不少耳熟能詳的音樂，喀秋莎、烏拉爾的花楸樹，都是俄羅斯著名的歌曲，音樂廳的俄羅斯人們開始竊竊私語。

“烏拉爾的花楸樹，是我們俄羅斯烏拉爾地區經久不衰的民歌。”

“楚舜導演對我們俄羅斯的藝術喜愛也很明顯，烏拉。”

“《橫空出世》，為什麽我沒聽過這部電影。”

……

橫空出世作為主旋律片，因為楚舜的名字在國外，讓其在國外票房不錯，可在俄羅斯真沒撈到多少票房，有人不知道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