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究竟是於何時、何地所創造的回憶呢。

暖黃色的燈光從頭頂投下了柔和的光線, 將圓形的潔白桌麵上擺放的咖啡杯映成了同樣的色調。他的視線在黑褐色的**上停留了幾秒,腦海中自然而然地浮現出了高濃度咖啡的苦澀味道,還出現了一些他不記得擁有的回憶——起初, 他因為黑咖啡太苦而噴了出來, 於是被某個嬰兒以浪費為由一腳命中腦袋慘叫不已,但後來,他卻因為時常需要提神而逐漸習慣了這種味道。

可是我為什麽必須用咖啡來提神來著?難道是因為如果掛科了就要被地獄補習而進行了通宵複習……!?

正當他對於那份記憶迷茫之時, 他感覺到自己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嫻熟動作托起了咖啡杯,幾乎就在杯子脫離桌麵的同一時間, 桌子遭到了重擊而產生了劇烈的顫動, 光潔的桌麵產生了無數細微的裂痕不說, 除了預料到這點的他之外的咖啡通通受到震動而打翻在桌上。咖啡流到了正在角落打盹的黑發少年身上,少年頓時一個激靈跳了起來, 手裏捏著的薯片包裝袋也掉在了地上, “藍波大人掉進水裏了!救命!”

然而他這半夢半醒的叫聲完全被另外兩個人的吵架聲壓了下去, 導致圓桌受創的金發少年冷笑一聲,“我父……我們的Boss能吃十碗飯, 你們的能嗎?”

銀發青年回以同樣的冷笑, 他半步不肯退讓地昂首, “十代目能吃二十碗!”

不不不我不能啊獄寺君!!話說回來一開始隻是討論兩個家族誰更適合作為主導吧怎麽會變成這種爭執了啊!?

“我們的Boss一個人可以打一個家族!”

“十代目也可以!”

“我們Boss敢吃屎!”

啪。

與他正對著的金發青年重新坐直了身體……為什麽是坐直?因為青年剛剛正在幫被灑上咖啡的在場最小的孩子撿起薯片,薯片袋子被他拍在了桌子上。

“莫德雷德卿。”金發青年的一聲呼喚,讓與他麵容相似已經準備亮拳頭的少年動作戛然而止, “這樣的爭執並沒有什麽意義,到此為止吧。我們都有著同一個目的, 隻要能夠達成那個目的, 是誰作為主導都無妨。”

少年不情不願地嘖了一聲, 將頭偏向了一邊, 抱起雙臂低語著,“你就是因為這樣才會……”

與他對嗆的銀發青年正想露出屬於勝利者的笑容,便注意到自家boss正麵帶微笑著注視著他,銀發青年隻得不情不願地控製好自己的表情,將頭偏向了另一邊。

他見狀心滿意足地收回目光。

就算會議室之外愛好戰鬥的守護者正與太陽騎士打到天崩地裂而彭格列的經費更加裂,就算另一個守護者正哈哈笑著說“原來阿綱能吃二十碗飯好厲害啊”,他也能不動如山,安然地享受此刻的咖啡。

他看到對麵連坐姿都端正筆挺的青年投來了帶著歉意的視線,那對碧綠的眼眸中盛著無奈的笑意,“抱歉,莫德雷德卿向來爭強好勝。”

他則了然地回以一個同樣的笑容,“沒什麽,熱鬧一些才更像是家族。”他聽到自己笑著說道,“應該說抱歉的是我才對,這並不是你們的職責。”

是啊,明明沒能阻止那個的人是他們,現在卻要借助這些騎士們的力量,說起來還真是……

“……醒過來!”

沢田綱吉的腦袋挨了一記熟悉的飛腳,終於從那不知是夢境亦或是現實的奇妙幻象中清醒過來,他慘叫了一聲,身體卻非常熟練地以一種能將傷害降到最低的受身動作倒地,接著一骨碌爬了起來,“Reborn!!鬧鍾還沒有響吧!”

然而當他睜開眼睛看清楚身處何地時,他頓時整個人都僵住了,睡意也徹底一掃而空,“這……這是什麽地方?”

沢田綱吉本應該在自己房間的**睡覺,但現在他卻穿著睡衣陷入了如同十年火箭筒之內的虛幻之景中,雲朵一樣的東西托著他們向著無邊的通道盡頭而去,可他的超直感告訴他這並不是十年火箭筒的影響。

“誰知道呢。”即使落入這種奇妙的環境中,Reborn的臉上也不見驚慌,“似乎是一種時空通道,不知道會通向那裏,走散了的話大概就永遠不見了吧。”

“別說那種可怕的話啊!”沢田綱吉打了個寒顫慘叫道,他牢牢地抱緊了Reborn,後者直接用嬰兒大小的拳頭對著他的下巴來了一個上勾拳,“別作出那麽驚慌的樣子!”

“還不是因為你在嚇唬我啊!”

頎長的通道即將到盡頭,可就在此時,一道璀璨至極的金色光芒從盡頭亮起,將目之所及的一起都染上了白金色澤的聖潔光輝!

可這令人向往的耀眼的光輝卻不僅僅是明亮,還帶著致命的破壞力!Rebron反應極快地將沢田綱吉向一旁踢開,借著反作用力自己也向後退去,即使如此,兩個人的衣角也仍然被光芒灼燒到瞬間連灰燼都不剩,可以想見其中的威力。

更糟糕的是,原本的通道出口也隨著這突如其來的攻擊而開始縮小,他們兩個人似乎來不及匯合了。

Reborn在短暫的思考後做出了決定,變色龍列恩變成了手/槍的形狀,子彈裹挾著死氣之火推著掏出手套的沢田綱吉快速向著通道而去,“別死了哦,阿綱。”

沢田綱吉隻來得及將毛線型手套戴上了一隻,便被推著向前飛去,他瞬間明白了發生了什麽,“Reborn——!”

Reborn推了推帽簷,平靜地說,“喊得太大聲了。出去之後用耳機聯係,我很快就去找……”

他的最後一個字還沒有落下,光芒第二次亮起,轟鳴聲將他們的聲音通通掩蓋,而他也沒有看到沢田綱吉點燃了火焰試圖阻止光束的模樣。

觸碰到光芒的沢田綱吉愣了愣。

與他想象的灼熱不同,它的觸感是冰冷而無情的,冷到令人的血液都快要凍結,也絲毫沒有將他放在眼裏一樣,龐大的力量霎時間包裹吞噬了沢田綱吉的火焰,隨即將他掀飛!即使他在半空用火焰調整了方向,在通道被縮小到異常狹窄的現在,他的身軀也無可避免地向著充斥著亂流的通道壁撞去!

糟了!在超死氣模式下能夠維持冷靜思考的沢田綱吉意識到,這樣下去自己很可能被亂流粉碎!可他已經沒有任何躲閃的空間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在他撞上亂流的一刻,它們好像有意識一般避讓著他的身體,留下了一條僅僅容他通過的軌跡,並在另一個方向開啟了另一個通道口。

當他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順利從通道中脫離,出現在了百米之上的高空。沢田綱吉在風聲中回過神來,操控著火焰讓自己停在了空中,通道在他的身後閉合消失,他則皺起眉頭,意識到腳下的景色看上去如此熟悉。

不知道Reborn有沒有順利出來,但是原本的通道口應該在哪裏?

還有,這裏……是並盛町?兜兜轉轉,還是停留在並盛嗎?

並盛町的高樓不常見,在這個高度足以他將並盛的一切都收入眼中,也就注意到了那尚未褪去的光芒!

對了,原來是有人在通道之外向內部釋放的攻擊!那麽隻要從外麵阻止他的話,就能讓Reborn順利脫離了!

沢田綱吉手中火焰輸出驟然增大,身影在空中劃過一道橙紅色的弧線,快速飛向了閃耀之處。隨著他的接近,他注意到了那導致他們經曆驚險一幕的始作俑者。

燦爛明媚的金色短發,銀白色的聖潔盔甲,騎士手握著照耀了一切的耀眼騎士槍,所有的一切都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沢田綱吉在發起攻擊前停住了,他扶了扶匆忙戴上而戴歪了的耳機,從中傳來的Reborn的聲音讓他鬆了口氣,而他也在這時看清了那名騎士的臉——對著沢田綱吉的那張側臉,與夢中那位曾與他對坐於圓桌的金發青年完全一致。

就在沢田綱吉因自己的發現而怔愣在空中的時候,那個通道也被騎士徹底摧毀了,他手中的聖槍停下了攻擊,隨即消散。騎士則緩緩將不帶任何情緒的臉龐轉向了從空中飛來的沢田綱吉,那對如凍結的湖麵一般的翠綠眼眸,也對上了沢田綱吉燃著大空火炎的橙紅色雙眼,這令沢田綱吉心中產生了奇怪的想法。

……不,不對。這雙眼睛不應該這麽冰冷,明明是更加溫暖的才對……

他下意識地問道,“你是……誰?”

沢田綱吉直覺到,哪怕氣質天差地別,哪怕身體與臉都成熟了許多,這個人也確實正是他在夢中所見到的那個人無疑,不會再有第二個人身上有著這樣凜然的氣質了。

可是,他因為那份記憶而產生的感情卻在拒絕讓他承認這一點,他不願意相信,曾經的那個微笑著注視著同伴們打鬧的人,會變成這樣生人勿進的冰冷模樣。

“亞瑟·潘多拉貢。”那個人語氣毫無波瀾地開口答道。

留下這句話與被他摧毀的時空通道,他架上了一匹與他同樣身披銀甲的高大白馬,毫不猶豫地奔向了遠處。就好像,無論是沢田綱吉這個從遠處飛來的人,還是他所問出的這個世界的人都該清楚的古怪問題,對他來說都沒什麽可在意的,他隻是出於公事公辦地回答了一個與他有關的問題,除此以外的任何事情都對於他來說沒有所謂。

“等——”

沢田綱吉連勸阻都來不及,騎士已經駕馭著白馬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中,他的耳機內響起了Reborn的聲音,“阿綱,你遇到了誰?”

他降落在了地麵,火焰從他的額上熄滅,他恢複褐色的雙眼遙遙地望著騎士遠去的方向,“他……自稱是亞瑟·潘多拉貢。我……好像在夢裏見過他。”

可是……為什麽,他會變成這個樣子?

還有,他現在究竟在哪裏?

作者有話說:

小莫和59為了誰家boss主導而唇槍舌戰(幼兒園吵架)時,兩邊的boss正在

27:咖啡好苦啊。

王:薯片……

聽完弟子的描述,r對於27的文化荒漠程度沉默了,為什麽你聽到這個名字沒有任何反應啊jpg

咕噠:沒事,俺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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