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born因為弟子的回答而陷入了微妙的沉默之中。

……算了, 彭格列的未來首領是個文化荒漠這件事他不是從成為家庭教師的第一天就知道了嗎,沒什麽奇怪的,也是時候把國內外的神話傳說還有文藝方麵的知識灌輸給他了, 免得在和別的家族談判時對方引用什麽典故而他隻能擺出一臉傻笑……嗯?用大空式笑容蒙混過去好像也不是完全不行。

正在確認Reborn發來的位置的沢田綱吉, 莫名感到了一種惡寒……糟糕,Reborn一定又在想什麽折騰人的教育方式了!

“你說的那個名字,屬於一千年以前的不列顛國王亞瑟王。這點先不談, 你確認是他在攻擊時空通道了嗎?”

“嗯,我看到了, 他使用的是一柄很奇怪的長/槍, 我在電視上看過, 好像是西方的騎士會用的那種。”沢田綱吉說著,忍不住小聲解釋道, “Reborn, 我真的夢到他了, 不僅僅有他,還有十年後模樣的大家。”

Reborn推了推帽簷, “那可不一定是夢哦, 阿綱。”

七的三次方的大空持有者都有些與眾不同的能力, 就像是尤尼的預知能力,白蘭對於平行世界的掌控,作為彭格列指環的持有者, 沢田綱吉的夢也未必是簡簡單單的夢,不過這些最好還是見麵之後再確認。

沢田綱吉與Reborn的落點相距不遠, 他們初步觀察了一下, 這裏確實是並盛, 卻是十年後的並盛, 比起十年前多了些高樓,地平線那一端還立著一座高至雲端的塔。他們以彭格列在另一個未來建立的地下基地入口作為匯合的地點,如果這個未來的彭格列有在同樣的地方建好基地當然最好了,如果沒有,那個地方相對偏僻安全,也是個不錯的匯合地點。

與他們曾經前往的未來有所不同的是,這個世界……似乎安靜過頭了。並盛本該最繁榮的商店街上空無一人,每一家店鋪都緊閉著大門,偶爾有開著的店也沒有任何的客人存在。

沢田綱吉逐漸忐忑了起來,哪怕是他前往的那個岌岌可危的未來,普通人們也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依然如常安穩地在進行著自己的生活,可到現在他也沒有在這個世界見到除了自稱亞瑟的人之外的人,“Reborn,你到現在為止有見到什麽別的人嗎?”

“沒有哦。”Reborn的否定回答令沢田綱吉更加不安了,空**死寂的街道上甚至能夠聽到他的聲音的回音,“這個未來是怎麽回事啊……難、難道說還是因為白蘭嗎?不是說隻要打敗了白蘭就能夠消除他在其他平行世界造成的影響嗎?”

但凡沢田綱吉站在自己的麵前,Reborn已經一腳踢上去了,“你的問題太多了。”

……說、說得也是,Reborn也隻是和他同樣剛剛來到這個世界而已。正當他這樣想著的時候,一道暗紅的光束向他襲來,沢田綱吉心裏一驚下意識想要閃躲,卻是腳下一滑跌倒在地,險而又險地閃過了那道暗紅的光線!

雷電的聲響從他的頭頂掠過,那道紅芒命中了他身後一隻不知何時靠近他的黑影,黑影霎時間被赤紅的雷電命中撕得粉碎!不等沢田綱吉有所反應,一道隱隱帶著雷電與血腥氣息的身影撕開空氣停在他的身前,還泛著熱氣的滾燙劍身貼在他的頸邊,“喂,你剛剛喊了那個名字對吧?”

持劍的騎士翠綠色的眼眸中燃著滾燙的情緒,出口的聲音更是低沉嘶啞至極,哪怕有著與“亞瑟王”幾乎完全相同的五官,沢田綱吉也不會將他與那個人錯認。

“……莫德雷德?”他不禁喊出了在夢中聽到的那個名字。

被稱為莫德雷德的少年模樣騎士臉色陰沉,他忽視了沢田綱吉喊出的名字,劍刃也逼近了沢田綱吉的脖頸,分明是在死死地瞪著沢田綱吉,可沢田綱吉卻覺得他的眼中沒有自己的存在,“我在問你——你提到白蘭了對吧!他在哪裏!”

同樣赤紅色的火焰從後方毫不留情地撞向了莫德雷德,金發少年沒有回頭,而是橫過劍硬生生接下這團火焰構成的箭矢,“莫德雷德,停下!”

銀發青年匆忙趕過來,意圖製止臨時同伴的又一次發瘋,可在他看清了莫德雷德糾纏對象的臉時,整個大腦都空白了一瞬,在他意識到之前,身體已經衝到了莫德雷德麵前,包裹著嵐之火焰的弓抽向了莫德雷德!

依然沒從沢田綱吉的身上移開視線的莫德雷德自然沒有躲避,生生挨了一擊,向一旁退開了些,獄寺隼人則趁機來到了他們兩人之間,背對著沢田綱吉對上莫德雷德,冷聲道:“我不是說了,讓你停下嗎。”

沢田綱吉愣愣地注視著他與自己印象中不同的背影,“獄寺……君?”

獄寺隼人的身軀好似顫抖了一瞬,隨即一切的情緒都被他壓下,隻說了一句,“你沒事吧,十代目?”

沢田綱吉目露擔憂,“我當然沒事!你呢,有沒有受傷?”

莫德雷德的劍垂在身側,他那對翻騰著複雜情緒的雙眸仍牢牢盯著沢田綱吉,半晌,才總算從記憶的深處扒拉出來這張臉,又或者說是這一個場景。

在被召喚之際,他也曾向彭格列的守護者們揮劍,那時的彭格列十代目正是以同樣的語氣關切著他們。

“彭格列……?”他低聲重複了一聲,失望從他的臉上一閃而過,接著他便對於剛剛還緊追不放的沢田綱吉失去了興趣,化為了靈子消失了。

獄寺隼人緊繃的肩膀這才放鬆了些許,如果真的要打起來的話,他可沒有信心能夠攔下癲狂的莫德雷德。沢田綱吉猶豫著開口,“獄寺君,你和莫德雷德是……?”

獄寺隼人身體一僵,他深深地吸了口氣,終於鼓起勇氣轉過身來,“不必理會他,他隻是靈子化了,之後就會跟我們一並回去,我也不會讓他有對十代目出手的機會了。”

“十代目……”他打量著看上去還在中學的沢田綱吉,吐出一口濁氣,“這裏並不是你應該在的世界,我這就想辦法送你回去。”

終於對上獄寺隼人的正臉,沢田綱吉卻覺得這個獄寺隼人和自己見過一麵的十年後獄寺隼人不太一樣,明明是同樣的外表,可這一位卻滄桑到讓他險些以為不是獄寺,每個眼神都帶著難言的疲憊感。

“等、等一下!”眼看獄寺隼人轉身就要走,沢田綱吉連忙喊住他,“Reborn和我一起來了,還有……這裏是怎麽回事啊?”

“……是嗎,Reborn先生也。”獄寺隼人喊出了這個於他而言甚至變得陌生了的名字,“我知道了,先帶你們去我在這裏的基地吧。”

……他說的是,“我”。沢田綱吉意識到了這一點,慢了半拍才跟上了獄寺隼人的腳步。

——

獄寺隼人的基地,正是彭格列建立在並盛地下的那個基地,也就是沢田綱吉與Reborn約定匯合的地方,這倒是省去了他們的時間。他們三個人沉默著進入了安靜到極點的基地,先開口的是Reborn,“獄寺。”

“是,Reborn先生。”獄寺隼人低聲應答。

Reborn坐在沢田綱吉的肩頭,並沒有去看獄寺隼人的表情,語氣淡淡道:“這裏,並不是十年後的世界吧。”

“……果然被察覺到了嗎。”獄寺隼人的臉上浮現了淡淡的苦澀。

“嗯,從我們來到這個世界已經過去至少兩個小時了,但是頭頂的太陽位置卻完全沒有變動呢。”Reborn說,“計時設備倒是還在運轉。”

獄寺隼人沉默以對,繼續帶著他們向著基地的地下某一層走去,他在一扇門前停住了腳步,“……Reborn先生,就像你想的那樣。”

“這個世界的時間,被停留在了某一個時刻,不會再有白天與黑夜的交際,也不會再有四季的變化。”

沢田綱吉驚異地重複起他的話,“什……世界的時間停住了?”

獄寺隼人的手掌貼上了掌紋識別,鐵門在他們的麵前徐徐開啟,一間占地麵積約二百平米以上卻沒有任何布置的空曠房間展露在了他們的麵前,但真正令沢田綱吉沉默的,是牆壁上密密麻麻刻畫著的成千上萬道刻痕。

最開始的刻痕,是整齊排列著的四橫一豎,每一行每一列都十分規整;但到了中間,刻痕便開始變得淩亂起來,排列得亂七八糟不說,還每一道都深到撕開牆壁露出其後的磚瓦;從某一天開始,刻痕重新變得規整起來……正如留下痕跡的主人的心情,他在這漫長的記錄之中由起初的期望再到絕望,最後留給他的就隻有麻木。可即使失去了對時間的概念,他也依然在履行著自己的職責,記錄著這一切。

“48293天。”獄寺隼人閉了閉眼睛,“132年……從世界被亞瑟王的聖槍固定在了那一刻開始,已經過去132年了。”

地平線盡頭的塔之內,王座上戴著金冠的王者單手撐著自己的頭,垂著眼眸似乎是在休憩的模樣。

感知到了某個熟悉的氣息,他緩緩掀開眼皮,清明卻冰冷的翠綠眼眸注視著遙遠的虛空,“是莫德雷德嗎。”

雖然喊出了莫德雷德的名字,可真正引起他注意的,是那團從時空裂縫中逃逸的黑影被莫德雷德所擊殺了,既然如此,也就不必他出馬了。

132年以來的每一日,他都像這樣坐在王座之上,等待著那足以破壞世界秩序的時空裂縫和怪物出現,那時他將會親自乘著白馬東·斯塔利恩抵達裂縫之前,破壞裂縫消滅怪物,使得這個世界恢複那一成不變的穩定——如同一座,能夠與所有人共享的永恒的理想鄉,也正是他的理想所在。

隻是,維係著這樣本不可能的理想是有代價的。隨著時間的前進,時空裂縫出現的頻率越來越高,而從中出現的黑影的怪物數量也越來越多……看來,是時候進行最終的聖拔了嗎。

封火心中毫無波瀾地這樣想道。

作者有話說:

想不到吧,你們以為是小莫,其實是舊莫(由於蒼銀就那麽幾段所以我會進行一個編(還沒被打臉夠是吧)

匣兵器隻有原作那個世界線的未來(就稱之為主世界吧)有,這個世界的匣兵器是獄寺實在是閑得無聊給自己搞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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