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裏,技術警察那邊對從學校和圖書館帶回來的電腦整體進行檢查,又對國內外的各種新型反追蹤裝置和軟件係統進行收集整理,最終確定下來赤烏所使用的是美國一家小眾企業在去年研製的IP反追蹤裝置。

傳統意義上的反追蹤技術主要是通過數據加密等方式來清理入侵痕跡,像這樣同時建立多個混淆IP的方式在近幾年很少見。

技術警察在匯報時也著重說明了目前公安偵查係統中存在的信息缺漏問題,但這之後的問題都是由付誌行以及市政那邊頭疼去了。

一天後——

梧禹和於沅在對關泓升進行審訊後,也確定下來該反追蹤裝置是人從灰色網站上淘來玩的,拋開人的惡劣罪行,關泓升確實是一個新型技術裝置愛好者。

“他說大概兩個多月前,他在上班前於家中喝多了,就把那個東西揣著去學校,後來就丟在了自己的電腦教室裏,找不到了。”於沅把審訊記錄擺到桌上,附帶著幾張經過關泓升確認的幾款小型科技製品圖片。

“期間,我打電話谘詢了牧清書,電腦教室裏沒有監控,隻有走廊有,而且慶州一中的監控是每個月定期刪,想要調取備份需要聯係學校高層。”梧禹補充道。

公交車上的手機消失後,警方也嚐試了在網上懸掛公告,並派警員進行社區宣傳,但直到目前為止,都沒有線索。

當下要調查的無非就是,該物品確實被鄭竹陽使用過。但沒有教室裏的監控,隻是走廊監控的話,很難去界定就是鄭竹陽拿的。

即便如此,該調查的一項都不能少。

“你繼續跟進校方那邊,一定要拿到這部分監控。”梁亭鬆聽完後,站起身將手裏的審訊筆錄放進檔案盒裏,“這幾天盯好各個街道區域,對一些租住房進行摸排調查,覆蓋率務必達到百分之百。”

“明白!”兩人說完後便退出了辦公室。

梁亭鬆揉了揉眉心,他拿起杯子走出辦公室。

高考迫在眉睫,越是混亂的時候,嫌疑人越有可能趁亂作案。除了調查正常進行以外,網上的輿論也是他們需要注意的,梁亭鬆直覺在高考這個幾乎全國人民都心係牽掛的時間檔裏,嫌疑人會忍不住暴露出馬腳。

路季商身上還披著張空調毯,正歪靠在刑偵大廳的茶水台邊,抱著一個杯子灌水。眼下的兩團烏雲沉著,頭發油得可以集一瓶,襯衫也是皺巴巴,不知道還以為人是逃難回來的。

因為上麵布置了任務,路季商這兩天統共就睡了不到八個小時,和技術室的幾個警員無縫對接式地忙活。

見到梁亭鬆出來,路季商忙把杯子放下,胡亂揩了兩下嘴,就拿起擺在一邊的報告走了過去。

“老大,監控確實被動手腳了,不過就一個,你手機裏下載的那個。”路季商把報告界麵攤開給人看,上麵記錄的是波形變化,“把於沅說的有問題的部分導入到我們的音頻檢測係統裏後,波形變動非常明顯了。”

“你看這裏。”路季商手指移動到一段波形線條上,在紙上的呈現效果並不如在電腦上直觀,但仔細辨別下,也可以發現端倪,“還有這裏這些,其實都是斷的,還有這細微的空白。”

不隻是當初於沅發現的那些,在更加精確的係統中,檢測的這部分錄像就像是木偶一樣,一節一節拚湊而成的,剪輯者在製作的時候,應該也是耗費了不少功夫。

“全部的波紋分析都在這嗎?”

“沒有,我是把存在異常的部分整理出來了,這段都比較偏後了。”路季商抓了抓頭發,“監控錄像我交梧禹那了,老大,放過勞苦的打工人吧,再不睡覺我真的會猝死。”

“你先回去休息吧,這兩天辛苦了。”梁亭鬆歎了口氣,看來是該跟謝誠明好好反應下技術室人手擴充的問題了,平時還好,真遇到急案是忙不過來的。

他倒完水,回到了辦公室。謝圖南的嫌疑是洗不清的,這條長線還是要繼續放,要有足夠的耐心。

梁亭鬆靠在座椅靠背上,屈指抵在唇下,陷入思索。監控視頻造假這個問題讓他想到了另一種可能,常人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但眼見的也有可能是別人製造出來的,另外的兩個別門視頻,也許還有什麽細節,是他們忽略的。

他想著,隨後點開了備份的兩個別門視頻。

西藝學校的藝術班學生這兩天也在忙著複習備考,這部分考生已經通過了聯考,在參加了一些高校的校考後取得了專業合格證,隻等高考出成績。

許為溪雖然不上課,但對學生們一向關注多。幾乎每一屆來此學習的高三藝術生都能接受免費的文化課培訓。

這兩天複習來的學生不少,在高層管理商討以及許為溪深思熟慮後,這兩天他都在西藝給一些有輕微考前綜合症的學生進行心理疏導。

謝圖南則是兩頭跑,一邊要給自己班的孩子進行重點複習,一邊要去注意鄭竹陽的情況,隻有中午兩個半小時能休息會兒。

許為溪跟一個小姑娘聊完考試心態調整和考後注意院校官網動態後,便回了辦公室。一推開門,就見著謝圖南靠在椅子上,臉上還蓋著一疊基礎知識複習資料。

聽到響聲,謝圖南伸手拉開了臉上的紙張,往門的方向瞅了一眼,而後歎了口氣,“我這一天天的忙不迭就算了,還要接受你家梁警官的電話監督。”

“這很正常,鄭竹陽掌握的信息對警方來說十分重要,也許他知道那些學生現在何處。加上明天就是高考,警方要緊盯各處,也是分身乏術。”許為溪走到自己的辦公桌邊坐下,扭開桌上的茶杯蓋子,抿了口涼水,“所以師哥,鄭竹陽現在什麽情況?”

“擱我這圖窮匕見呢……”謝圖南沒好氣地笑罵了一句,伸手抹了把臉,驅了驅困意,“那小孩太悶了,問什麽也不說,一副好好備考的好學生模樣。不過他偶爾倒是會跟我聊聊小時候的事,童年時光無憂無慮啊,誰不想回去呢。”

“我想著就算鄭竹陽是真有牽連,人畢竟是要高考的孩子,不能問得太緊。”

許為溪自然是明白這個理的,但也同樣明白,等過了高考,倘若謝圖南這邊還沒有進展,警方那邊就會對鄭竹陽進行審訊調查。

“師兄你盡力就好。”

許為溪說著點開手機,去給梁亭鬆發信息,這兩天白日裏他去不了市局,晚上梁亭鬆又是各種加班加點的,兩人隻有信息和電話交流。

這擠出來的偷閑時間,許為溪是不願意跟人過多的談論案件相關的事情,所以隻是把謝圖南的一些想法發過去,又囑咐幾句讓人記得準時吃飯,不要太操勞。隻等到人帶著同樣的關心回複過來,才稍安心的關上手機。

重物在地上拖拉著,些許明豔的顏色順著破開的邊角流了一地。鄭竹陽拖著罐子在門口停下,他拿起一塊抹布,蘸取了些許罐子裏的**,而後往門上抹去。

油漆順著他的手腕留下,乍一看過去如同沾了滿手的鮮血。

鄭竹陽卻並不在乎,他就站在那裏抹完了一整麵門,而後從地上胡亂抓了把沙土撒到門上,那些沙土瞬間被抹著油漆的門粘住。他用手將那些沙土劃成誇張的形狀,而後心滿意足地走向下一個。

等到這一切忙完後,外麵的天色已經昏沉了,鄭竹陽走到關著三人的屋子裏,他從丟在一邊的布袋子裏取出三件兜帽披風。

因為太久沒有進食,水也變得少,三人已經是意識模糊的狀態,四肢綿軟無力,隻能任由鄭竹陽擺弄。給三人套上披風後,鄭竹陽又開了一小罐油漆。

他走到卓然身邊,伸手擒住人的下巴,緊接著拿起抹布,將油漆抹在人臉上。油漆的味畢竟重,卓然很快就被這股刺激的味給薰醒了。

但沒等卓然開口說什麽,鄭竹陽就已經鬆開他,轉向簡中逸了。而最後三人之中,隻有趙荷衣沒有被抹油漆。

鄭竹陽打開視線準備好的小手電筒擺到三人正前方的地麵上,在如墨深重的夜裏,這點光芒非但沒有照明作用,反而使得三個的麵目越發恐怖起來。

鄭竹陽拍了兩張還是覺得不滿意,索性從油漆罐子裏沾了不少油漆,直接往三人身上灑去。而後直接將罐子踢倒,看著如同滿地鮮血。

這下的感覺就對了。

鄭竹陽連著拍了十幾張照片,最後選出了看著最容易吸引目光的三張,打開微博配上了文字,進行定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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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作者是個憨憨老師,臨近期末,學生有壓力,我也有壓力……(頂鍋蓋跑)

感覺大家看文都不愛評論,我也不知道大家看了沒,咱就是說,以後看了發個 已讀 也許

(抹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