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州警察們,你們好呀……”

會議室裏的人在聽到這句問候後,幾乎在同一時間裏皺起了眉頭,等待著人接下裏的話。而路季商和於沅坐在另一邊,目光緊鎖著麵前的電腦屏幕,手指在鍵盤上快速的敲擊著,正在對通話聲音進行分析,企圖找出打電話人的所在之處。

“辛苦各位百忙之中來接我的電話。”雖然沒有得到回應,但是電話那頭的人也沒有發出疑問,隻是繼續說著自己的話。ta的語氣輕鬆,絲毫沒有覺悟和自己對話的一群警察,而像是和朋友致電一般悠閑。

“那麽,首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代替律法來行刑的,你們可以叫我,赤烏。”

赤烏?太陽?許為溪的目光瞥了眼正在通話中的手機,代號這一類,大多與罪犯的行為相關,在一些案件之中,為了信息傳遞的方便,警方會用代號來稱呼罪犯。

譬如曾經在另外一個地方出現的一個窮凶極惡的殺人犯,仇殺分屍了一村七戶,手段極其凶殘,一度使那個地區陷入恐懼之中,因此被警方稱之為“屠夫”。

自報家門主動給警方提供代號的罪犯,還是很少見的,這種行為相當於是惡意挑釁了。而根據對方的話來看,他的通話目標很明確,就是警方,如此之狂妄,等同於把慶州市局的尊嚴往地上踩,難怪一屋子的人都沒什麽好臉色,而那句代替律法來行刑同樣也讓許為溪感覺不舒服。

許為溪的目光收回了麵前的桌麵上,他用手抵著額頭,在麵前的紙上記下自己的思路。這人大概是十二宮殺手之類的狂熱崇拜者吧,許為溪覺得這人說不定接下來也會如同那位殺人魔一樣,開始沾沾自喜地向警方展示自己所犯下的惡行。

赤烏的聲音繼續從手機裏傳出來,“在接下來的48小時裏,你們將會陸續收到學生失蹤的消息,而我將會給你們更加寬裕的時間,隻要你們能夠給出我想要的結果,我就會把學生們放回去,反之,我依然會把學生們放回去,隻不過是不是整個的,我就不好保證了。”

最靠近付誌行的那位,直接伸手往桌上一拍,站起身對著手機大聲道:“你想要什麽?錢還是什麽?!”

但是赤烏隻是沉默了幾秒鍾,而後發出了刺耳的笑聲,他的聲音愈發激動,“我不要錢,也不要別的東西,我是代替律法來行刑的,我是他的使徒!我要把你們潛藏多年的罪惡曝光出來!我要讓你們也嚐一嚐什麽叫鑽心剜骨!”

坐在那邊的西裝男人們的臉瞬間變得慘白,在赤烏說話的過程中,已經有人收到了學生家長發來的詢問了。在接下來的時間裏,還不知道有多少孩子被這個赤烏綁架,在麵臨高考的時候,發生這種事,一旦孩子們遭遇不測,給慶州一中乃至整個慶州市帶來的影響是無法想象的。

對方要是有金錢物質的需求還是好商量的,但是現在,對方什麽都不要要,能給保障學生們生命安全的途徑又變少了,難道真的要像人所說的那樣,找到什麽人“想要的結果”嗎?

赤烏那邊的情緒似乎也逐漸穩定了下來,呼吸聲伴隨著刺啦啦的電流音傳出來,他緩慢地說道,“那麽,四十八小時後再見啦,各位,Good luck.”

說完後,赤烏就掛斷了電話,甚至沒有留給警方提問的時間。

梁亭鬆的目光往於沅和路季商那邊一移,兩個人互相看了眼彼此的屏幕,交換了下視線,而後歎了口氣,朝著眾人搖了搖頭。

“沒有找到?”謝誠明率先發出了疑問,剛剛那段通話的時間不短,按照慶州市局目前的偵查技術,沒有理由一點線索都沒。

路季商的手還覆在鼠標上,麵色有些難堪,“不是沒有找到,而是……”他的目標往對麵的那群西裝男人身上看去,又看向了付誌行,有些猶豫要不要開口。

付誌行知道他們在顧慮什麽,這查出來的結果必然是超出預料且和慶州一中關係不小。他點了點頭,示意路季商和於沅不必避諱。

“那我先說吧,因為不確定對方的手機是否攜帶定位功能,所以我這邊采取的是基站定位的方式。這種定位方式會出現誤差,也是意料之中,但是一般都是距離上。”於沅清了清嗓子,往會議室裏的人身上看去,“但是我通過這種方式在對對方的終端位置進行確定的時候,發現,不止一個。”

“不止一個?”梧禹起身走到兩人身後,往電腦屏幕上看過去,如果說於沅的電腦上展現的不夠明顯的話,旁邊路季商的電腦就更清晰了,“嘶……”

隻見著屏幕已經被轉換成了慶州市地圖的模式,光纖線條彼此交錯著把慶州市的區縣區分開來,普通的信號源如藍海般安靜,而在這藍色數據海之中,出現了數十個紅點。

“不止這些。”路季商把地圖界麵縮小,隻見甚至在海上還有一個紅點,他對上梧禹滿是疑問的眼神,連忙解釋道,“我用的是另外的一種更新的定位方式。”

西裝男人聽的一臉懵,麵麵相覷,其中一人忍不住的問道:“警官,這是什麽意思啊!”

“打個比方。”於沅打了個響指,“剛剛那個通話後麵,是有幾十個人在不同的地方同時跟你對話。”

“開,開玩笑吧,怎麽可能。”男人幹笑了兩下。

“有可能是通過一些灰色地帶的反偵查係統做到的,在通話前入侵到別的電腦之中,將真實的ip隱藏在這些ip之中,到達混淆的目的,每一個ip都有可能是嫌疑人的ip,但也有可能全都不是。”

路季商抹了兩把臉,深呼吸了一口氣,“唯一能確定的是,就算去掉了最扯的海外那個,剩下的在48小時內也排查不完。”

“隻能等那個人來聯係嘛……”西裝男人一時語噎,他口袋裏的手機一直在震動,不用想都知道又是某個家長打來的電話。

“也不是,比如說可以從這個查起。”

路季商將屏幕中的某處放大,而後將電腦偏轉麵向眾人。

隻見在那堆數據線上方的坐標邊,寫著慶州市第一中學字樣,在密布的數據線中,一個紅點剛剛熄滅了光芒。

“刑偵支隊的隊員注意!”付誌行站起身,手在桌麵上敲擊著。

會議室裏的警察們立刻起身站好,手緊貼在兩側褲縫處,目光堅定地望著前方。

“這次我們麵對的敵人,態度極為傲慢,行為極為惡劣,將公權力視若無物,挑釁公安威嚴!”

“無論如何,都要將學生們救出來,將犯罪分子繩之以法!”

付誌行將桌麵上的手機一翻,將屏幕朝下壓在桌上。

“明白!”

付誌行還要跟謝誠明、薑繼開在會議室裏商討事宜,於是西裝男人們在梁亭鬆等人的帶領下離開了會議室,到刑偵大廳裏進行案件記錄。

許為溪抄起桌上的紙也一並跟在後麵出去了。

一到大廳裏,西裝男人們才拿出手機來開始對學生家長們進行一一的回訪,而於沅等人則根據回訪結果,進行失蹤學生信息登記。

許為溪站在一邊看了會兒隻覺得口有點幹,方才想起自己進會議室前還泡了杯茶。於是走到茶水台邊,拿起杯子朝梁亭鬆的辦公室去了。

梁亭鬆正靠在椅子上沉思,眉心緊蹙著。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有沒有敲門聲,不用睜開眼看都知道是許為溪。

許為溪並沒有去打擾梁亭鬆,而是將那幾張紙丟在茶幾上,然後往沙發上一靠,端著杯子喝了兩口。他知道梁亭鬆會跟他說今早這個案件的詳情,所以他並不著急。

男生窩在床裏正在看麵前的手機,手指在屏幕上不斷點擊著,目光緊盯著遊戲裏的人物角色。

看著屏幕上蹦出來的大大的Victory,男生舒了口氣,退出了遊戲界麵,他側耳去聽洗浴室裏傳來的花灑淋浴的聲音,在某一時刻戛然而止。

男人裹著浴袍赤著腳就從浴室裏走了出來,看到**的男生,雙眼裏是止不住的急切。

他走到床邊,伸手一把握住男生的小腿,指腹在人的小腿肌肉上摩挲著,男生的小腿上還留著一些淤青掐很,男人的手略過那些淤痕不斷往上移去,男孩卻往後一抽腿躲開了。

男人頓時有些不滿的看著麵前的男生,這樣違逆的行為,還是第一次發生,放在以往,男生已經主動擁上來了。

“我該回家了。”男孩低聲說道,便要起身下床。

男人哪能允許手裏的獵物逃跑,伸手掐住男生的腰,把人往後一帶,“不著急,還早。”說著便錮住人的雙手,覆身上去。

被人當做砧板上的魚一般擺弄,男生隻能咬咬牙,克製住想要咬**上人喉嚨的衝動。

這場**持續了半個小時左右,男人便倒向一邊埋進杯子裏呼呼大睡去了。

男生麵無表情地望著漫無邊際的天花板,在**停歇了幾分鍾後,才扶著床邊坐起身,他看著睡死過去的男人冷哼了一聲,起身下床,抄起丟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穿好後,走出了房子。

街道上的車輛不是很多,許是因為要接近考試了,連出門晨跑練嗓的人都少了些。雖然已經快九點了,但街邊的包子鋪依然還在蒸新的包子饅頭,熱氣被風卷帶著撲向人的麵。

男生站在街口看著正在清掃大街的環衛工人,半晌才走過去,將一袋子沒用的東西丟進人身邊的垃圾桶裏。

他翻了翻口袋,果然在裏麵看到了男人塞在裏麵的紙鈔。他邁著步子往常去的網吧走去,而後將紙鈔放到吧台上,“上機,三小時。”

網管看了眼他的模樣,當下了然地從抽屜裏的一個紙盒裏抽出張卡片,對著卡片計入信息後,把卡片和零錢一並找好了擺到男生麵前。

雖然明麵上禁止網吧接待未成年人,但這類黑網吧為了賺錢,總會為未成年人提供便利。

男生拿著卡片往角落裏的某台機子走過去,那個位置上已經坐著一個肥胖臃腫的男人了。男生皺了皺眉,走過去拍了拍胖男人的肩膀,在人轉過頭來時,換上了一副笑臉:“您好,請問能夠和您換個位置嗎?”

胖男人看著屏幕上的球賽解說正起勁,被人這麽打擾一下當即有些不高興,剛想要嗬斥一聲把人趕走,隻見著人將一包煊赫門丟在他麵前的桌上。

雖然不是什麽貴重煙,但不抽白不抽的,胖男人也沒說什麽,拿上煙換了台機子繼續看去了。

男生看著被胖男人坐的有些凹陷下去的坐墊,萬分嫌棄地將椅子拖到了別的位子上,換了把靠椅過來。

他登錄上卡片上的號碼,往四下掃了眼,這會兒網吧裏的人不是通宵過後在休息的,就是在看球賽或者遊戲解說,沒有人注意到他這邊。

他收回了目光,操縱著鼠標點開電腦係統,而後從口袋裏摸出一支u盤插進主機裏,他點開的一個運行文件,原本正常的電腦屏幕隨著文件的運行陷入黑暗中,隨後出現滿屏的綠色數據,它們飛快地在屏幕中自動刪除。

男孩眯著眼看著那些他看不太懂的東西,但他知道隻要這樣做就行了,搞這個東西廢了他不少勁,但也給他解決了不少麻煩。

他看著屏幕下方彈出來的窗口,隨著綠色數據的刪除,窗口裏的數據也在一行行撤銷。

男孩緊盯著那個窗口,直到最後一行數據也消失不見,靜等了一分鍾後確定沒有數據反彈,窗口自動消失了,而男孩也舒了口氣,將u盤拔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