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w I want to keep it forever,I want to love you the way I do now for the rest of my life.”

女孩窩在絲綢質的沙發裏,橘黃色的落地燈照在身側,女孩伸手將鬢邊的頭發往後攬去,露出張畫著精致妝容的臉。

她把手放在攤開的書麵上,這本書她隻看過一遍,但做了不少折頁標記,她順著這些標記一個個翻過去,念出那些用筆勾畫出來的單詞。

“This kind of certainty comes once in a lifetime.”女孩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把書放到一邊,將耳機關上,把手機放到一邊繼續播放剛才的音樂。

她站起身,隨著音樂的律動,在木地板上轉著圈圈,踱著步子走到置物架邊,從其中的台子上取下一個相框。

溫柔的男聲唱著那支流傳了多年的曲子,女孩將相框抱在懷中,一步步走到窗邊俯視窗外的霓虹燈,夜幕之下,奔流的燈光匯聚成了河,湧向遠處。

女孩丟掉拖鞋,踮起腳尖,像是等待愛人一般羞澀地小心邁出步子。她跟著歌曲一起哼唱。

“Hold me now ,touch me now”

“I don't want to live without you”

一曲終了,她輕輕地將那個相框擺到地上,而後俯下身去親吻照片上的人,鮮紅的唇印烙在相框的玻璃麵上,女孩的眼中藏著無限的眷戀。

“您好,請問有什麽可以幫到你的嗎?”接待民警看著這對夫婦,他們已經在這裏坐了很久了,但又猶豫不決的樣子。

“我……唉,你來說!”中年男人欲言又止,歎了口氣,偏過身去不看民警,把話語權交給了自己的妻子。 婦人有些無奈,隻得小聲地湊到民警麵前,“我女兒前兩天跟人私奔跑了,失蹤了……”聲音越說越小,最後直接憋紅了臉。

於沅從樓下下來,到前台來取東西,正好看到這一幕,嘟囔了一句,“私奔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至於嗎。”

這句話仿佛尖針一般紮到了男人,他猛地抬頭看向於沅,兩個眼睛緊盯著這個女警察的臉,猶如看著一頭洪水猛獸。於沅被他看著渾身不自在,要不是有身上這件製服,男人估計能當場站起來罵她吧。

婦人倒是個脾氣好的,連忙伸手拉住自家丈夫的袖子,“在警局呢,都是警察。”隨後又朝著於沅不好意思地笑道,“女兒失蹤了,我老公也是擔心孩子。”

於沅了然的挑了挑眉,她多少都是見過相似的情況的,到底是什麽原因,看破不說破罷了。

於沅把偏過頭朝門外掃了一眼,一個頂著乖巧娃娃臉的女生,正站在門口朝裏看過來,猶豫不決,於是於沅用拿著材料的手朝人招了招。

女生自然也看到她了,這才抓著挎包帶子,拘謹地走了進來。沒等前台民警詢問,女孩先開了口。

“我,我想報案。我的室友失蹤了……”

“又是失蹤?”於沅心裏突然跳出來這個問題,前段時間的拐賣案才過去沒多久,這又是接連失蹤,很難不讓人把兩個案子聯係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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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州南機場——謝圖南端正的坐在大廳裏,不時地抬頭看向出口的方向,許為溪坐在他的身邊,明顯就隨意了很多,翹著二郎腿,一隻胳膊搭在椅背上,偏過頭翻看最近新追上的小說。

忽而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出口的地方,謝圖南伸手拍了拍許為溪,將人的手機直接摁關上,“老師來了。”許為溪順著人的目光看過去,隻見一個裹著灰色羊絨大衣,帶著綿織帽子的老人正推著一個大箱子走過來。

謝圖南已經起身,準備和老師握手招呼,身邊的人蹭一下跑過去,往老人懷裏一撲:“老薑!”

老人正是許為溪和謝圖南的本科兼研究生導師,薑繼開。

薑繼開還沒來得及把行李箱放好,見人已經撲過來了,連忙伸手接住,知道人要問什麽,薑繼開拍拍他的後腦勺。“一切都好,前段時間還準備去貝特斯加登的國王湖看看。”

“那就好。”許為溪迅速站好,退到謝圖南身邊乖巧地裝個鵪鶉。

“老師,歡迎回國。”謝圖南伸手接過老人手裏的拉杆,將行李箱拉到自己的身側。

“這麽客氣幹嘛。”薑繼開伸手拍了拍謝圖南的肩膀,他帶的幾個學生裏,許為溪聰明活絡,謝圖南更為踏實些,也是他出國前有意囑咐過讓謝圖南多多幫襯著點許為溪。

薑繼開往兩人身邊看了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誒,怎麽就你們兩個,曼雪呢?”

薑繼開說的是柳曼雪,是薑繼開學生中唯一的女生,同時也是謝圖南從大二就開始談至今的女朋友。

“小雪和閨蜜去旅俄了,說是大好的青春必須走四方。”謝圖南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您也知道她的性子,讓她呆在這是呆不住的。”

薑繼開點點頭,確實是柳曼雪的風格。

“老薑,走,我帶你去買點帥的衣服。”許為溪捏了捏薑繼開的大衣,“現在的慶州都快趕上七月了,穿這身別熱到哪。”

幾人往機場外麵走著,謝圖南開了車來,將行李放到後備箱後,便都坐上了車。

一上車許為溪就跟拉了閘一樣,乖巧的窩在窗戶邊上閉眼休息,隻剩謝圖南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薑繼開聊。

“老師,你還繼續回去教書嘛?”

“看校方那邊吧,說不定就回去了。”薑繼開將眼鏡摘下來,從懷裏抽出一張方巾,細細擦拭著。

謝圖南點點頭,繼續問道,“那老師接下來有什麽安排呢?”

“安排啊。”薑繼開將手裏的眼鏡放下,思索了會兒,“小付說市局那邊缺法律顧問,想請我去擔任。不過……”

薑繼開話還沒說完,就見一根小指靈巧地跑到他手邊,在他手背上點著。感情看著是睡著了,耳朵聽得一句不落呢。

於是那句“不過”,硬生生的轉成了,“不過我覺得也不是不可以。”

許為溪這才放心的收回手指,調整了下靠姿,讓自己更舒適一些。

兩起失蹤案依舊是由刑偵支隊負責調查,於沅靠在會議室的椅子上,覺得自己好像一條翻不動身的鹹魚。

“目前還沒有別的失蹤消息發過來,初步判斷,應該不是連續拐賣事件。”姚枝年坐在電腦前,查詢著自上個案子結束後,各地派出所上報的有關失蹤的案件。

梁亭鬆點點頭,筆尖點向另一個人,“於沅,失蹤人員信息。”

於沅立刻將自己目前所查的信息報出啦。

失蹤人林羽,今年22歲,今年剛大學畢業,平時喜歡去酒吧蹦迪,具其父母稱,林羽在大學裏談了個對象,並一直揚言要跟人私奔,而父母則竭力反對。

前兩天林羽出門說是同學聚會,但直到今天都沒有回來。父母擔心他是跟對象私奔去了,但又覺得家醜不可外揚,所以一直猶豫不願意來報警。

失蹤人韓江雪,今年23歲,也是剛大學畢業。目前在一家酒店裏當實習生,報案的是她的室友,揚舟月。

“我大概了解了,那麽接下來……”梁亭鬆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手機鈴聲打斷了。

梁亭鬆掃了眼屏幕,是付誌行打來的,不能不接。於是拿起那隻手機往外走著接聽。

“小梁啊,晚上陪我去吃個飯。我給你們支隊爭取過來了一個顧問。”付誌行尤為神秘地說道,“這回終於回國了,必須給我想辦法把他留下來。”

梁亭鬆被這通電話打的莫名其妙的,但能讓付誌行這麽早就給他打電話,並讓他有十足的時間去準備的人,必定不是什麽小人物了。

至於顧問,現下缺的無非是法律顧問,梁亭鬆突然想到了許為溪。法律顧問這條路給這人堵上了,以他的性子怕是又要找些別的什麽借口。

但隻是一閃而過的念頭,梁亭鬆掛了電話,回到會議室,繼續對已經掌握的信息進行分析,而後給幾人都分了任務。

姚枝年和林鍾負責去中年男女尋找跟失蹤女孩林羽有關的線索。梧禹和於沅則負責去韓江雪家中調查。路季商那邊則負責資料的整理統計。

安排完了這一切,天色將晚,梁亭鬆才想起來給付誌行打了個電話。

“小梁,到哪了?”接通後,付誌行立刻問道。梁亭鬆滿頭霧水,然後點開付誌行的消息,才發現付誌行一早就把地址發給他了。

看了眼那個地址後,梁亭鬆立刻抓起桌上的鑰匙往外走,“馬上到。”十幾分鍾後,兩人在酒店門口碰麵。

梁亭鬆發現付誌行今天穿的格外正經,連鬢邊的白頭發都用染發劑細心的噴黑了。

這認真程度趕得上去見上層大佬了吧。

梁亭鬆跟在人身後問道,“付局,我們是要去見誰?”

“一個老前輩還有他的得意門生。”

服務員貼心地拉開包廂的大門,兩個人已經在餐桌邊等候了。梁亭鬆朝那兩人看去,坐在上位的是一個頭發半白,但穿著時尚的老人,正笑著看著身側的青年,手上拿著筆在紙上寫什麽東西。

而那青年似是有感,抬頭朝這邊看來,一雙杏眼靈巧,眼尾上的兩顆痣隨著眼睛眨動而上下跳動。

老前輩是第一次見,這得意門生那可就太熟了。

正是許為溪。

薑繼開順著人目光看去,見是個小刑警,看著還有點熟悉,總覺得在哪裏見過。再看看許為溪,兩個眼就定在人身上了一樣,薑繼開好奇地問道,“怎麽,看上了?”

許為溪被人這句話說的一嗆,連忙收回目光,往薑繼開的方向傾了傾小聲道,“老薑,你別這樣,我害怕。”

“我說今晚怎麽非要陪我一起來呢,感情在這等著呢?”薑繼開摸了摸下巴,似是滿臉失望,沒等許為溪回複就已經站起身朝著站在門口的人打招呼。

“小付啊,來來,坐。”

許為溪同樣站起身,朝付誌行和梁亭鬆點點頭。

等兩人入座後,許為溪才跟著薑繼開一起坐下。薑繼開看著坐在對麵的青年刑警,目光移至人肩章上的三枚四角星花,饒有興致地道,“年少有為啊。”

“梁亭鬆,梁入雲的兒子,初生牛犢倒也有猛虎之勢。”付誌行伸手拍了拍梁亭鬆的後背,朝薑繼開笑道,目光卻移向許為溪,“薑老,這位是?”

“故人的孫子,也是我的學生,許為溪。”

許為溪朝著付誌行點點頭,喊了聲付局好,原本他是想著借這個機會,讓付局給自己放放海,找個由頭讓自己能稍微光明正大點參與刑偵支隊的辦案中。

沒想到付局把梁亭鬆帶來了,這算個什麽場景,當著人麵走後門嗎?

“小溪,我剛回來這,菜品不熟,你和小梁去點菜。”薑繼開看這人心思是不在這頓飯上了,索性給了個由頭讓人和對麵的小刑警一起出去。

待兩人走後,薑繼開才慢悠悠地端起手邊的茶抿了一口。“別看了,走都走了。”

付誌行收回目光,望著麵前氣淡神閑的老人,思忖著問道,“感覺……”

“別感覺了,是他的兒子。”

“這?可是?”付誌行覺得有些難以置信,已經不隻是難以置信了,可以說是覺得有點離譜。

薑繼開緩緩地放下手裏的茶杯,身體往前一湊,“急什麽,我跟你說。”

今晚來的這家酒店是許為溪的合作夥伴家開的,菜品什麽的是一開始就選定好了的,所以兩個人從包廂裏出來後,就是在酒店裏漫無目的的亂逛。從走廊繞到大廳。

“梁警官有心事?”許為溪偏過頭看著人停在一池金魚麵前,低著頭思索著什麽,“說給魚聽可沒用啊,說給我聽聽唄?”

梁亭鬆聞言偏過頭來看他。暖光燈下的年輕人,臉上持著慣有的笑,風波不驚。

“這次找什麽身份來問,老前輩的得意門生嗎?”

許為溪笑的臉一僵,“熱心市民兼知名法學專家的助手,您看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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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中出現的書是羅伯特·詹姆斯·沃勒的代表作《The Bridges of Madison County》(《麥迪遜鄉的橋》,他還有一個更為人熟知的名字《廊橋遺夢》)

國際馳名雙標

關於同樣都是愚人節玩笑,卻隻有梧禹和於沅挨訓這件事。

於沅:老大,俗話說得好,做人不能太雙標,雖然許老板存在跳河的可能,但我和梧禹是你親愛的聽話又可愛的下屬啊!

梁亭鬆:這不一樣。

梧禹:哪裏不一樣?

梁亭鬆:你們兩人一人一份檢討記得交給我。

明天晚上22:00更新新章

見家長(?

許為溪:我想起來好笑的事情。

梁亭鬆:什麽事?

許為溪:你看啊,付局帶著你坐一邊,老薑帶著我坐一邊,這樣看像不像相親見家長?

梁亭鬆:不像。

許為溪:梁警官,你好沒趣啊……

梁亭鬆:你又不是我相親相來的,頂多算是見家長。

許為溪:不是相親那是什麽?

梁亭鬆:我記得是你自己撞我懷裏來的。

許為溪:……(你這句話是貶義還是褒義)

許為溪:熱心市民許先生兼知名法學專家的助手,您看行嗎?

梁亭鬆:我覺得不大行

許為溪:……

許為溪:你未來對象行嗎?

梁亭鬆:那更不行了

許為溪:?

梁亭鬆:(辦案這麽危險的事,當然不能讓對象參與)

於沅:?

梧禹:……(所以我們就行了嗎)

?訴雪卷第二章已經放出來啦,小劇場同步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