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 tu sarai in pericolo

——《Per Te Ci Saro》

翌日 臨山市刑偵支隊處——

“各區縣的派出所民警會進行街道樓房的摸排調查,支隊的任務區域是環山的這幾個縣。”曲勳支隊長單手撐在桌上,另一隻手拿著筆在臨山市的地圖上圈畫。

支隊的幾個分組組長圍站在會議桌邊,梁亭鬆和祝城站在曲勳兩側,“想必大家都清楚,這些地方的人員成分複雜,尤其是這些靠近縣城的山裏,村莊隱蔽,地勢複雜。發現情況及時聯係,不要擅自行動!聽清楚了嗎?”

“明白!”

“小祝,任務分配。”

曲勳握著筆的手輕輕抬了一下,祝城立刻站定:“一組前往聽山縣,二組前往金鞍縣,三組前往鳳啟縣,我所帶領的第四組和梁組長的人員一同前往梵林縣。”

“嗯,就按小祝安排的來。”曲勳站直了身,偏過身看向梁亭鬆,“亭鬆,梵林縣是這幾個縣城裏,範圍最大、人員最複雜的地方,多加小心,切記切記。”

“明白,謝謝曲支隊。”梁亭鬆點頭示意道。

“那麽,開始行動!”

“是!”

車子開了將近一個小時,梁亭鬆才跟著祝城的車達到梵林縣。

有些地方隻是看一眼,就能感受到空氣中彌漫著的犯罪與糜爛的味道。

“梁哥,我們先去這邊的縣公安局,他們已經準備好了。”祝城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拿著對講機和梁亭鬆對話。

“好。”梁亭鬆簡短地回複了一句,視線往窗外看去,街道上的行人駐足看著這一輛接一輛的警車,如此聲勢浩大,引得不少人注意。

這就是他們想要的效果,但隻是這樣還不夠。

警車最終停在梵林縣公安局哨亭處,從哨亭到正門的廣場處整齊地站著兩排刑警大隊的隊員。

看到警車停過來的時候,站在排頭的警員小快步跑到祝城的車邊,在人下來的時候敬了個禮。透過車窗,梁亭鬆看到人肩上的警銜,應該是刑警大隊的隊長。

祝城跟那位刑警大隊長交流了幾句後,偏過身朝梁亭鬆的車子比了個手勢,那是兩人大學時常用的信號交流手勢,梁亭鬆了然地下車走了過去。

“梁哥,我問了一下,沒有大柳村這個地方,這邊的山上村名字裏帶大字的還不少,你的那位朋友有沒有給你透露更多的信息,比如一些標誌性的東西?”

“是啊,這邊的村子都多習慣大字帶村姓來取名,但我們印象裏還真沒有大柳村這個村子。會不會是記錯了?”刑警大隊長嘶了一聲問道。

梁亭鬆回憶了下老徐在電話裏和他說的情況:“他們在城中心下車後,遇到了一個自稱柳叔的老農,然後跟著這位老農一路往西北方向走,不久就進了山。從城中心到山裏大概花費了近四個小時的時間,大柳村裏有荷塘。”

刑警大隊長聞言愣了一下,不確定地問道:“您說荷塘?”

“嗯。”

“荷塘……您說的大概四個小時的時間,如果是步行的話,我大概知道是哪邊了。”刑警大隊長點點頭,拿出對講機說了一句,“小肖,彌山有沒有帶荷塘的村子?”

對講機閃過幾道嘈雜的電流麥聲,隨後一個年輕的聲音從對講機裏出現:“收到,我正在通過北鬥衛星地圖進行影像抓取,稍後報告給您。”

“嗯,盡快。”刑警大隊長回複了聲後,看向麵前兩人,“請稍等。”

祝城剛想說什麽,自己的對講機串進一些雜音,雜音持續了幾秒後逐漸清晰,是曲勳。

“小祝,能否聽到?”

“祝城聽到,曲支隊請指示。”

“這次的行動,不進山!隻在城區進行!我再說一遍,不進山!隻在城區進行!收到請回複。”曲勳的聲音伴隨著背景嘈雜的人聲傳來。

祝城皺了皺眉,不明白為什麽曲勳臨時改了行動計劃,他偏頭看了眼正若有所思的梁亭鬆,即使滿腹疑惑依然給予了回複:“祝城收到,保證嚴格執行任務。”

在他這聲回複後,對講機頻道裏又恢複了安靜。

“是發生了什麽事嗎?怎麽突然又改了?”祝城抬手拍了拍腦袋,如果失蹤人在山裏,他們不進山豈不是耽誤救援行動?

而且這失蹤人還和梁亭鬆有點關係……祝城的視線移到梁亭鬆臉上,更加疑惑了,為什麽梁亭鬆一點反應都沒?

祝城往梁亭鬆那邊湊了湊:“梁哥,你是不是知道內情?”

“我不知道。”梁亭鬆幾乎是沒有思考的時間,直接回道,“但曲隊長這麽安排,必然有他的考慮,而且這樣臨時改變行動計劃,必然是得到了上麵的允許。”

一套分析有理有據,差點把祝城都給說服了。

“不是,萬一你要找的人就在山裏呢?”祝城挑了挑眉問道。

梁亭鬆果然遲疑了幾秒,而後慢慢說道:“那你們都回去,我進山找,反正我不是臨川市支隊的。”

“……”祝城擱心裏給梁亭鬆鼓了鼓掌,就憑兩人大學裏三天一架的情分,他不用想都知道梁亭鬆這是真話,他真的幹得出來。

但話都到這份上了,都不跟他說到底為什麽臨時改計劃,就很過分了。合著一起行動,上麵有所隱瞞就算了,老同學還帶隱瞞的,隻有他一個人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個意思。

絕,夠絕的。

“隊長隊長,我是小肖。”刑警大隊長的對講機聲音打破了一時的尷尬場景。

“聽到,請說。”

“彌山有水域的地方一共五處,隻能知道大概方位,無法具體,另外,深山密林中很有可能藏著衛星無法捕捉的其他小型水域。如隊長你們達到彌山,我會將已知水域方位告知你們。”

“好的,小肖你這邊等候通知即可。”刑警大隊長快速回複之後,看向祝城,“祝副隊,那我們現在還要進山搜嗎?”

“暫時不用了,但是附近的這些城鎮得查仔細了!”祝城放下手,正了正神色道。

“明白。”刑警大隊長點了點頭,隨後小快步跑回自己的刑警隊員前麵,進行安排。

“上車吧,從城中心到彌山中間要經過一個由城中村聚集成的村鎮,估計給你信息的那位當時走的時候也沒有多問。”祝城說著拉開了自己車的車門,“我先帶你們去縣中心,然後往那邊順著查。”

因著柳叔的承諾,許為溪十分期待今天的出行。吃完早飯後就跟在柳叔後麵轉悠,人到哪他就跟到哪。跟到柳叔都有些不耐煩了,停下腳步來看他:“你去哪個墩子坐著歇會兒!”

“那我們什麽時候去上集啊?”許為溪撇了撇嘴問道。

“你等我忙完咯,我就帶你去,你先回去等著。”柳叔一手拍在人頭上,隨後轉過身繼續走。

許為溪有些失落地往房子的方向走去。

見人離開了,柳叔才歎了口氣,一早就收到了消息,要去紅房子,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麽事。

等他到了紅房子那裏的時候,就聽見瓷器破碎的聲音,不用想也知道,閔九爺發火了。

“打!打電話給那個人!到底怎麽回事,為什麽警方突然開始加強調查了,為什麽慶州那邊的警察過來,一點消息都沒有?”閔九爺猛地一拍桌子,指著保鏢道。

柳叔斂了聲音,走了進去,站在閔伯身邊。

閔可宇倒是氣定神閑地端著一杯茶喝著,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變化。

保鏢利用虛擬ip撥通了那個特殊的電話,約莫十幾秒後,那邊的人接通了電話:“是九爺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嗎?”

閔九爺一把搶過保鏢手裏的電話,大聲嗬斥道:“為什麽慶州的警察跑到了利川來,你沒有提前傳來消息?你不要忘了,咱是一條船上的!”

那邊停頓了幾秒,隨後小聲道:“這,我不知道啊。不過別擔心九爺,懷疑不到咱頭上了,他們現在懷疑的對象是薑老頭子!”

“我不聽你那廢話!你現在想辦法,把人搞回去,我不管你用什麽手段!”閔九爺怒氣衝天,此時已經聽不進去任何解釋。先前不是沒有警察來過,但絕沒有像這次這般多的人。

根據線人傳回來的信息,這次的警力怕是以往的十倍不止。

“九爺……我現在沒有權力,您這……”那邊的人忙道,閔九爺直接掛斷了電話。

“大哥何必動氣呢,說不定隻是例行的檢查。”閔可宇放下手裏的杯子,輕笑道,“每年不都有這樣的行動麽。”

閔九爺沉沉地歎了口氣:“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線人們,包括那些村民都盯著呢,放心,警方查不出什麽東西,就會回去的。”閔可宇從桌中的木盒裏重新取出一個茶碗,斟了一碗茶推到閔九爺麵前,“消消氣。”

閔九爺睨了他一眼,端起茶杯喝了兩口,火稍微降了一些。

“其他人這幾日就不要往外跑了,柳叔照常上集賣菜加觀察。”閔可宇的手覆在桌麵前,指尖輕敲著桌麵。

突然被點名,柳叔收回精神點頭道:“是。”

“度過這段時間就好了。”閔可宇慢慢地站起身往外走去。

“說得輕巧。”屋子裏爆出一聲怒罵,男人氣得將手機往沙發上一摔,“我也得有辦法把人喊回來才行啊!”

“到底是誰過去了,媽的。”他拍了拍腦門,將手機重新拿起來,撥通了一個電話,“你現在過來一趟。”

十分鍾後,穿著休閑服的女人,站在門口,往上掃了一眼,她壓了壓鴨舌帽,攏攏領口和袖口,走了進去。

“付局,人進去了。”姚枝年坐在車裏,將剛剛看到的一幕通過對講機匯報給付誌行。

而此時,付誌行就在不遠處的另外一輛車裏,聞言,付誌行睜開一直閉著的雙眼:“嗯,開始行動。”

十分鍾前,一直對屋內人進行通信監視的路季商,捕獲到一條通話,通過操作,破解出通話的IP與先前兩次異常IP一致。

付誌行推開車門走下車,他的身上穿著一套老式的中山裝,不像是出行動,倒像是拜訪老友。付誌行走到門口,姚枝年帶著警員們迅速跟了過去,因為付誌行的提前招呼,大家都穿著便服。

付誌行點了點頭,姚枝年帶著人優先上了樓,付誌行走在中間,後麵緊隨著四名警員。

到了目標住戶的門前,警員們迅速分到門兩側,占到視野盲區,付誌行則站在門口,伸手摁了下門鈴。

“誰啊?”男人的聲音從裏麵傳出。

付誌行露出微笑,看向貓眼:“誠明,是我。”

“付局啊,你等下啊,屋裏頭有點亂,我收拾一下。”男人說著,貓眼裏的人影也閃開了。

姚枝年朝身邊的警員比了個手勢,人立刻了然地快步離開樓層,去給還留在車上的警員傳遞訊息,注意目標房間外圍。

幾分鍾後,門被從裏麵打開,謝誠明帶著一臉笑剛笑說些什麽,就被突然闖進的姚枝年等人擒住摁到一邊牆上。

“付……付局,你這是……什麽意思呀?”謝誠明明顯有些慌亂,磕磕絆絆地問道。

付誌行走到謝家的沙發處坐下:“小姚,這怎麽說也是前支隊長,請他過來坐。”

姚枝年點了點頭,和另一個警員一起,一人摁著謝誠明一條胳膊,將人帶到沙發處,隨後用手銬將人雙手銬上。

“誠明,咱認識多久了?”付誌行手肘搭在膝蓋上,看向謝誠明。

謝誠明表情一冷,緊閉著嘴,什麽都沒有說。

“你在支隊待的這些年,你做過的那些事,你就不怕任老,老梁還有何芸半夜來找你嗎!”付誌行咬牙切齒地說道,他已經竭力在壓製自己的情緒了,“你良心能安嗎!”

“付局,你說的這些,我聽不明白。”謝誠明半晌回了一句。

付誌行被人氣得手抖:“到現在了,你還要維護那些犯罪分子嗎!你對得起你身為人民警察的責任與榮譽嗎!”

謝誠明這回沒有說話。

門被敲響,幾名警員押著一個女人走了進來,正是先前進入屋子的女人。

姚枝年一眼便認出了人,是在刑偵支隊待了有幾年的女警。姚枝年下意識地皺了下眉,有問題的人就在身邊,但是他們居然遲遲沒有發現,太失職了。

“誠明,回頭是岸啊。”付誌行喟歎了口氣,靠在沙發上合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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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重逢倒計時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