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vimi

——《Per Te Ci Saro》

柳叔領著許為溪一路走到了紅房子,還是先前那個吃飯的廳堂,閔九爺一身唐裝坐在椅子上,桌上擺著茶具。

在長桌的邊上還置著另外一張桌子,幾個穿著西裝的男人端坐在桌子周圍,目光緊鎖在麵前的電腦上。

“小許,坐。”見著人來,閔九爺笑眯了眼,抬手往自己一側的椅子指了指。

柳叔停下了腳步,站在一邊,許為溪看了看屋內的人,猶豫了幾秒後,坐到了人指的位置上。

“小許啊,我們已經去聯係你家裏人了,隻不過他們很忙,說讓你在這裏再玩幾天。”閔九爺拍了拍手,坐在一邊的其中一位西裝男人,立刻站起身走過來,將手裏的信封放到桌上。

閔九爺並未打開信封,而是摁著信封的一角,將東西移到許為溪麵前:“這是你阿公送來的信件,你看看。”

黃褐色的信封上用水筆寫著一排恢弘大氣的字,[為溪親啟]

許為溪的指尖在信封上摸索了幾下後,抬頭看了眼正朝著自己笑的閔九爺,皺著眉問道:“阿公真笨,不能打電話嗎,幹嘛要寫信,他都不想我嗎?”

閔九爺被人話說得一愣,但轉念一想確實,都是什麽時代了,哪還有寫信托付這種事。他心下掠過一絲驚訝,看著許為溪的目光多了些許懷疑。

“我就知道,他們一點都不關心我,上次放學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許為溪氣鼓鼓地叉著胳膊,嘟囔道。

鬧小孩子脾氣這是,閔九爺了然地點點頭,放緩了聲安撫道:“你阿公肯定是關心你的,他隻是一時忙著呢,你看九爺爺每天也很忙對不對,要理解長輩的辛苦。”

“是哦,這話我爺爺天天說,說得我耳朵都快起繭了。”許為溪哼了一聲,把信封往前麵一推,堅決不看。

閔九爺擱心裏歎了口氣,他跟個現在腦袋有點問題的孩子說什麽,還是辦正事要緊,索性把信封往回一收:“小許啊,你看九爺爺和醫生爺爺把你救回來了,還讓你在這裏住這麽久,現在呢……九爺爺遇到了一些小困難,你願不願意幫助九爺爺呀?”

聞言許為溪放下手臂,垂下頭似是很認真的思考:“那我把我的零花錢都給你?”

“咳咳。”站在一旁聽的柳叔沒忍住笑,輕咳了兩聲掩飾過去。

“我要你一個小娃娃的零花錢作甚。”閔九爺嘶了一聲,別開臉擺了擺手,“小許啊,你看你阿公……”

許為溪眨巴了下眼睛,打斷了閔九爺的話:“哦,你是想要我阿公的錢是不是?”

“是……什麽呀這是,這孩子。”閔九爺伸手往臉上一蓋,尋思著閔可宇是一針把人紮成傻子了不是,但昨天不還好好的。

他透著手指間的縫隙,他看到許為溪正小心地看著自己,隨即反應過來,而後揉了兩把臉,笑道:“小許啊,你不要誤會,九爺爺沒有壞心,你看九爺爺在這裏住著,是不是有很多很貧窮的農民啊,九爺爺想讓他們過上好日子。”

閔九爺歎了口氣,視線移到門的方向:“九爺爺年輕的時候幹過一些不好的事情,但是老來了想做些善事了,所以要你爺爺幫幫忙啊。”

“你願不願意幫幫九爺爺呢?”

許為溪看著閔九爺一張肉都擰巴到一起的臉,像極了過年時候踏破他家門檻來送禮的大爺大叔,大爺大叔好歹還會拿糖哄他,什麽小溪乖,喜歡什麽糖都買給你。

這個人真沒誠意。

許為溪坐直了身體,伸手去夠桌上的茶杯,閔九爺見狀,提壺倒了杯茶擱在人麵前:“還喜歡喝茶呀?”

“早上,吃了包子,好噎。”許為溪捧著茶杯,小心翼翼地吹了吹,而後抿了口。

一口茶在嘴巴裏停了半天才下肚,許為溪望著漂浮在茶水的一針茶葉,想著總不能真不理人,作為老師眼裏的乖學生,長輩眼裏的乖小孩,許為溪決定幫一下這個沒有誠意的老爺爺。

已經被許為溪一通動作整地無奈又想發火的閔九爺,見著許為溪終於聽話了點,立刻笑眯了眼,朝一邊的保鏢招了招手,讓人領著許為溪去鄰屋錄像。

保鏢沒有閔九爺那樣哄小孩的閑心,他們端了一個板凳,讓許為溪靠牆坐著,而後端著攝像機站在他前麵。

許為溪看了看攝像機,看了看保鏢,很自覺的舉起了雙手,嘴巴一癟開始哭:“嗚嗚嗚,阿公救我。”

“咣!”隔壁傳來咣當的聲音,隨後閔九爺便趕到了這邊屋子,看著許為溪還在嚎,連忙嗬斥幾個保鏢,“幹嘛呢這是!”

幾個保鏢臉都黑了,他們真的什麽都沒做。

聞言,許為溪停住了嚎,恢複了先前的表情,歪頭看著幾人:“不拍了嗎?”

“拍是要拍的,可不能這麽拍啊,小許你就說你在這裏過得很好,讓你阿公別擔心就可以了啊。”閔九爺索性就往邊上的椅子一靠,坐在這盯著,防止再出什麽幺蛾子。

許為溪這次就明顯乖了很多,目光盯著保鏢手裏的攝像機,手指絞在一起玩著,想到什麽說什麽,把閔九爺讓說的事情說完後,許為溪抓了抓頭發,似是想到什麽,對著鏡頭笑道:“阿公,這裏的爺爺們對我很好哦,等到你們來接我的時候,我們請這裏的爺爺吃院子裏種的桃子吧!”

他看向坐在一邊的閔九爺,咧開嘴笑道:“我阿公種的桃子可好吃了!”

看拍得也差不多了,閔九爺朝保鏢伸出手,後者了然地停止了拍攝,端著錄像機回到之前的房間裏去了。

“柳叔,想什麽呢笑得這麽開心。”

閔可宇踏進紅房子的時候,就看著柳叔靠著一邊的木柱,閉目養神,嘴角止不住的上揚。

聞言,柳叔慢慢睜開眼,收斂了臉上的笑意,他的視線在閔可宇臉上掃過,而後移開:“沒什麽,宇老板最近倒是悠閑得很。”

“畢竟我是夜行性的。”閔可宇幹笑了一聲,朝柳叔身邊走近了幾步,“你不如繼續裝聾作啞呢……”

慶州市——

付誌行喝了口茶,半晌沉沉地歎了口氣,“薑老,還是聯係不上任老二嗎?”

薑繼開放下電話,搖了搖頭。一早醒來後,他就給許芳心和任維烈打了電話,許芳心那邊忙這事含糊幾句便掛斷了,任維烈則一直是手機關機的狀態。

付誌行也嚐試著撥打了幾次,得到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來薑繼開的小院之前,付誌行也先去了趟任維烈的住所,但那裏早已是人去屋空了。在這個節骨眼上,人不見了,任誰都會擔憂。

而且煩心的事也不隻這一件,付誌行的手在桌上的資料裏翻動著,視線移到一邊靠著牆的梁亭鬆身上。

“那麽,就先按照說的來辦吧。”付誌行將茶杯放下,撈起掛在椅子上的外套穿上往外走,“市局還忙著,我先走了,任維烈那邊我會讓柏樹禾下點功夫找找,人總不會憑空消失。”

“你也是,別總胡思亂想。”付誌行說著,停下腳步偏過身看向梁亭鬆,“對你的長輩們,要保持一些基本的信任。”

“是。”梁亭鬆站直了身,朝著付誌行鞠了一躬。

等到付誌行離開後,梁亭鬆才鬆了口氣,拿起手機也是一副要離開的樣子。

薑繼開站在門口看著他,與以往不同,他的臉上沒有笑意,甚至還有些嚴肅。

“薑老,抱歉。”梁亭鬆自知原因,但也隻能垂下頭道歉,除此之外,他說不了更多的了。

薑繼開擺了擺手,繞過人朝著窗邊的走去,伸手將落在窗台上的煙灰,清理到外麵。

“該說抱歉的是我啊……”老者悶悶地說出這一句話,而後身後傳來門關上的聲音。薑繼開轉過身望著滿屋空**,隻半分鍾後,便暈倒在地上。

-----

小溪:這就下載國家反詐中心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