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為溪對著手機發了會兒呆,直到肉鬆扒拉著跳上床來撓他的手,才反應過來。許為溪揉了兩把肉鬆的胖臉,思索半晌,拿上鑰匙直接出門了。

梁亭鬆的反應在他的預料之中,但這並不代表他就能收回去臨海的想法。人回來還有幾個小時的,許為溪趁著這個空檔回了趟家。

雖然是搬去和梁亭鬆住了,但很多東西都丟在家裏。許為溪在書房裏翻了一會兒,而後從房裏拿了個小行李包,把整理出來的東西放了進去。

戶外陽台上傳來一聲貓叫,許為溪放下手裏的東西,開門往陽台上看了一眼。一隻黑貓蹲在陽台的玻璃長桌上抻懶腰,聽到聲響,黑貓一瞬間警惕起來,朝他這邊看過來。

毛發幹淨,修剪的也比較短,看樣子應該是附近哪戶人家的小貓跑過來轉悠了。許為溪尋思著關上門,任貓兒在陽台休息,在拉上門的時候,視線卻瞥到那隻貓從長桌上跳下來,往他這邊走過來。

許為溪愣了一下,把門推開蹲下身。那隻小黑貓慢慢地走過來,而後挪到他的腿邊蹭了蹭,許為溪輕輕順了一把貓背上的毛,在心裏感慨了一下家貓不如野貓香。

吸完貓了還得處理正事,許為溪將貓抱起來放到一邊,剛準備起身,那隻黑貓突然像是受驚了一般,伸出爪子在他的胳膊上抓了一下,登時幾條血痕就出來了。

許為溪連忙撤後幾步,那貓傷人後便往欄杆邊上跑去,回頭看了他幾眼後,順著欄杆跳到院裏的樹上逃走了。看著一會兒就沒的貓影,許為溪深呼了一口氣,折回一樓去找能消毒的藥物。

酒精抹上傷口的時候,疼得人直嘶聲。許為溪咬著紗布的一端將抓痕胡亂纏繞了一遍,就算了事了。

東西收拾好,許為溪回到了車上,他看著副駕駛上的行李包,伸手將東西扔到了後座,而後又開去了超市。

等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許為溪看了眼時間,距離梁亭鬆下班還有一個小時。他把車子停到了附近的停車點,而後從後座的大袋子裏拎出一袋子貓罐頭回到公寓。

看到熟悉的大橘貓,許為溪抱著貓狠狠地蹭了下,還是肉鬆聽話點,感動之下,直接給貓兒準備了大半碗小魚幹。

等到梁亭鬆回來的時候見著人抱著貓窩在沙發上,肉鬆肚子吃得圓鼓鼓的趴在許為溪腿上,任人揉搓。

“手臂怎麽了?”梁亭鬆換了鞋直接走到人身邊坐下,將許為溪的手臂拉過來仔細查看。

繃帶纏繞的技術著實太差,部分痕跡直接暴露在空氣裏,梁亭鬆皺了下眉,直接解開了繃帶,露出幾條並行的抓痕。

“貓抓的。”許為溪往回收了收手,沒收動,索性就把胳膊丟人懷裏了。

梁亭鬆看了眼肉鬆。

“出門買貓零食的時候,遇到個小貓就被撓了。”許為溪連忙給肉鬆證明清白,順便把肉鬆扒拉到一邊沙發上,兩條腿給貓壓得都有點麻了。

梁亭鬆看了看抓痕,天氣熱加上許為溪的簡單處理和繃帶包裹,看著讓人有些心驚。這會兒防疫中心已經下班了,隻能明天一早起來帶人去打狂犬疫苗。

見人一直不說話,許為溪試探地開口道:“梁亭鬆……”

“一會兒再說。”梁亭鬆歎了口氣,將人胳膊放下,“我去做晚飯。”

許為溪摸了摸鼻子,老老實實地跟在人後麵進廚房幫忙。等到坐上飯桌後,許為溪繼續開口自己想問的問題:“梁亭鬆,我真的不是一時興起,臨海那邊有很多需要調查的地方。”

梁亭鬆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有回話,隻是往人碗裏夾了些菜,就繼續吃自己的。

許為溪一口氣悶在心頭,“我會做好計劃,定期給你打電話發信息報平安,而且我小時候就是在臨海出生的,我對臨海比對慶州還熟悉。”

梁亭鬆保持著沉默,任許為溪闡述自己要去臨海的理由和各種保證,許為溪越說越覺得憋屈,成年人要幹點事,怎麽就非得跟自己對象報備,報備到這個份上,怎麽就不同意。

“你能不能對我有點信任?”

“吃完了就去洗澡,傷口不要沾水。”梁亭鬆看著人碗裏幾乎沒吃幾口的飯,將手邊的菜往人麵前推了推,而後丟下這句話,去廚房裏洗碗。

好嘛,就是不說正事。許為溪沒什麽胃口,憤憤地扒了兩口飯就把碗一丟,回臥室拿衣服去洗澡了。

等到他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客廳的燈已經關上了,隻有二層的書房燈開著,光透過門縫鑽出來,晾在地板上。

在回房睡覺和再跟人好好說說之間,許為溪選擇了後者,站在書房門口猶豫了片刻,推門走了進去。梁亭鬆正對著滿桌的資料,在本子上寫著什麽,聽到開門的動靜,梁亭鬆往許為溪這邊掃了一眼,而後擱下筆,偏過身朝人伸出手。

許為溪心下一動,走過去坐到人腿上。

梁亭鬆一隻手攬著許為溪的腰,另一隻手去握住人的手腕,去看那幾道抓痕。

“不疼的。”許為溪抽回了手,他滿心裏想著的都是去臨海的事,“我去臨海,調查完就回來,不會很久的。”

沉默了良久,梁亭鬆歎了口氣,將人的手腕放下,拿起桌上剛剛在寫的東西,遞給許為溪:“看看這個。”

許為溪掃了一眼本子上的東西,那並不是什麽案件相關的信息,而是梁亭鬆為他這次回臨海可能遇到的各種情況做的分析表。

甚至還有臨海市公安局幾位警官的聯係方式,用紅筆圈了兩圈做重點標記。

“不是不讓你去,季商給我的資料裏顯示,章海雅夫婦一直在臨海市灰色地帶活躍,水很深。雖然你姥爺家就在那邊,能保護你,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以梁亭鬆對許為溪的了解,人要是到了臨海,估計一到地方就要開始到處跑去調查。

自己是沒有辦法陪人一起去的,那就隻能將該考慮到的情況都考慮一遍,能夠提供幫助的信息都給人備齊了。

許為溪看著那張寫滿了字的紙,很多情況是憑他的經曆無法預料到的,但梁亭鬆都寫上了,所有的解決辦法後麵都帶上一句話:不要逞能,不要以身試險。

梁亭鬆小臂用力,將許為溪攬進懷裏,頭枕在人的脖頸間:“在行動前,一定要給我打電話,然後告訴你家裏人你要去的地方,要接觸的人,一定,一定不要什麽都不說就一個人調查。”

許為溪將本子丟回桌上,回抱住梁亭鬆,嗯了一聲。

“所以,你為什麽要買一堆吃的東西放在車上?”短暫的安寧被梁亭鬆的一句疑問打破。

許為溪一怔,心下暗道不好。

“你還特地回了家,把車開了過來?”梁亭鬆扣著人的腰的手慢慢收緊,等著許為溪給他回答。

許為溪當然不敢回答,原本他是想著,如果梁亭鬆不答應他,那他今晚就趁著人睡著了,直接開車跑路。所以不隻是吃的,他甚至還買了一些洗漱用具,一些水,全都丟在後備箱裏。

許為溪挪了挪身體,對上梁亭鬆緊盯著他的雙眼,心虛地一秒別開臉。

“抗拒從嚴,坦白從寬。”梁亭鬆伸手撈起人的腿,把人整個抱起,往房間走去。

突然的騰空,讓許為溪隻能伸手掛著梁亭鬆的脖子,當場束手就擒:“梁,梁警官,我最近在看一本古籍,裏麵講述了一些非常實用的理論。”

“嗯,你說說,我聽著。”梁亭鬆曲腿將門關上,把許為溪放到**,雙手撐在人身體兩側,等著人狡辯。

“那本古籍講了很多古代軍事思想和鬥爭經驗總結,匯聚成精華的……”許為溪輕咳了一聲,手反抓著身下的床墊,往後移了移,“三十六計。”

梁亭鬆挑了挑眉,伸手捉住人的腳踝,讓許為溪不能再移動分毫:“那你學到了哪些?”

“什麽也沒學到。”許為溪老老實實地回答,總不能說自己學到了最精髓的走為上計。

“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抓痕,明天必須要去打狂犬疫苗,一個月內接滿五針才行,你就光想著去臨海了?”梁亭鬆把人往自己這邊拉回來一些,改為鉗製著人的手腕。

在狡辯這點上,許為溪從來就沒遜色過:“可以在不同的醫院打,我把疫苗的生物製品廠家名字記住就行了。”

“所以,你是真的打算半夜偷偷地跑?”

梁亭鬆伸手去撩人的衣服下擺,指腹摩挲著人細嫩的腰,惹得許為溪縮了幾下。

“這不是沒跑嘛……也不打算跑了。”許為溪伸手搭在人的手腕上,卻被梁亭鬆捉住一並壓到頭頂處,“梁亭鬆!”

梁亭鬆沒有再繼續動作,而是很認真地看著許為溪的雙眼。

他原本是不想讓許為溪去臨海的,但是在看到人連東西都買好了,大有直接走人的架勢的時候,他站在車邊抽完了一支煙,想了很久,最終改變了自己的決定。

因為先前發生的種種事,導致他總覺得許為溪回去就會出事。他的愛人雖然有小孩子脾氣,但絕不是小孩子,許為溪有能力去處理一些事情,梁亭鬆覺得自己給人承諾的信任,不應該隻是口頭說說。

“不許有下次了。”

梁亭鬆慢慢的低下身說道,而後吻上人的唇。許為溪掙開人的束縛,雙手環抱住自己的愛人,予以回應。

……

考慮到第二天還要早起,兩人沒有折騰太久,就睡了。

借著微弱的夜光,許為溪伸手碰了碰梁亭鬆的鼻子,被人捉住壓回被子裏。

“這算不算美人計?”許為溪湊到人耳邊,小聲地問,像是一陣風往人的耳上吹,而手在人胸口不老實地筆畫著。

梁亭鬆將人往自己的懷裏又拉近了幾分,許為溪的雙腿立刻感受到了某處,隨之而來的是梁亭鬆的聲音:“算,如果你還不睡,就可以順便學習一下苦肉計了。”

許為溪知錯就改,立刻抽回了手,安分地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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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見~

每次更新想章節名太痛苦了,想換一換,用菜名or每日歌單or零食飲料名來當章節名……(抱頭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