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是充滿希望……不對,沒羞沒臊的一天。

而按照荻原明的打算,這周他想腿軟一把。

於是周日晚上的最終結果,就有點慘烈。

看著**一橫一斜一趴一躺的兩具嬌軀,荻原明默默的離開臥室,打開衛生間的排風,點起了一根事後煙。

男人就是一種,總是在完事之後開始後悔的生物。

已經晚上八點了,嗯……點個外賣吧,等會吃一吃,就該考慮回家了……

想到這個,荻原明又一陣頭疼。

他不是問題,隻不過出門浪的久了一點。

早阪愛也不是問題,可以直接在這休息。

所以問題在於,怎麽把有點玩壞了的岩永琴子送回去。

不該腦子一熱想到某種本子,以三角支撐撐著她在屋裏晃悠的,雖然有好好的抱住腋下,但對她而言,好像還是太刺激了點。

也不該讓她麵朝前,缺乏了對她表情的觀察,直到早阪愛提醒說岩永小姐翻白眼了,才發現她那輕微的哼唧不是在表示還行,而是在表示已經不行了,之前喊的要死了不是**用語,而是關於求生的真實闡述。

……隻能看她睡醒後的精神狀態怎麽樣了。

呼出一口煙氣,荻原明把煙頭丟進馬桶,衝掉,再回臥室拿上手機,坐在書桌前,翻起了名為晚餐的外賣。

直到外賣送到,因為體力精神的雙重消耗,不得不小睡一會的早阪愛才幽幽轉醒。

荻原明想問一句餓了麽,又怕她要吃點別的……也不是怕,隻是尋思已經太晚了點,也皮的差不多了。

所以話到嘴邊,荻原明換成了一句:“外賣點來了,有胃口了就吃點東西吧。”

“啊…嗯……”早阪愛恍惚著答應了一聲,聲音有些發啞。

荻原明當即離開臥室,去客廳接了杯水。

聽到飲水機的聲音,早阪愛便意識到了什麽,有些不安的撐起了身體,又漸漸露出了些許釋然的笑意,坐在那裏靜靜地等著,等荻原明將水端給了她。

“謝謝。”

早阪愛道著謝接過水杯,小口小口的抿著,滋潤著幹渴的嗓子,之後看向**橫趴著的岩永琴子,忍不住問道:“岩永小姐……怎麽辦?”

荻原明倆手一攤,表示自己也在頭疼。

早阪愛有些不自在的遞回了水杯,這是一個在她心裏有些冒犯的舉動,好像把荻原明當成了端茶倒水的。

正常而言她會自己放回床頭櫃,不過現在,荻原明可能還得跑一趟,再放回去就不合適了。

她爬到岩永琴子旁邊,輕聲呼喚道:“岩永小姐,你還好嗎。”

岩永琴子慢慢睜開了眼睛。

趴著的人,顯然不會是正正的鼻子朝下,一般會露出半邊臉和眼睛,不過在睜開眼後,她又扭動脖子,把另一隻眼睛露了出來。

因為之前的,是看不到東西的義眼。

她用完好的眼睛,打量了一會身邊的早阪愛,和床邊拿著杯子的荻原明,過了一會才緩緩出聲道:“哦,原來我,沒有死啊。”

荻原明再一次讚賞道:“對,你很堅強。”

“啊——真是好高興呢,可以麻煩給我接杯水嗎。”

荻原明立刻就去了,雖說男人事後也可能不想動,但女人如果更不想動,男人還是可以很勤快的。

喂岩永琴子喝了點水,同樣滋潤了一下之後,岩永琴子有氣無力的靠在荻原明懷裏,問道:“什麽時間了。”

“晚上八點。”荻原明說出了他的疑慮,“你晚上怎麽辦?”

岩永琴子呆著小臉想了想,又扭頭向早阪愛問道:“你還能……下一趟樓嗎?比較規整的那種。”

早阪愛點頭道:“短時間沒問題。”

“啊,那就這樣吧,等下我讓我家傭人把我的書包送來,今天不走了……”

說完話,岩永琴子腦袋一歪,如同交代完最後的遺言,安詳的離開了人世。

這讓荻原明尋思著,自己今晚還是不走了為好。

為了保持一個上學期間的良好生物鍾,岩永琴子也沒真的安息,軟趴趴的賴了一會吃過晚飯,又休息片刻,終於拆下她的義眼義肢,被荻原明抱進了浴室裏。

浴室裏有一個三角形的小浴缸,是早阪愛出於泡澡的執著,在這本就不大的衛生間裏裝上的東西,因為是貼牆角放置,倒是還算放得下,也適合女孩子單獨泡一泡。

荻原明拿著淋浴噴頭坐在浴缸旁,給自己洗著澡,至於飯後剛恢複了點精神的岩永琴子,此刻正軟綿綿的趴在浴缸裏,仿佛她的精力是一種可溶於水的東西。

看著她幹癟下來的眼窩,荻原明隨口問道:“昨晚怎麽不願意拆下來。”

就算戴的再習慣,義眼義肢這些東西,也肯定是拆下比較輕鬆,荻原明昨晚本想幫她拆下,卻被岩永琴子有些抗拒的拒絕了。

岩永琴子跟上課睡覺似的趴在浴缸邊上,聞言也如說夢話一般回答道:“在喜歡的男人麵前,女孩子當然想要盡可能漂亮一些,如果荻原先生沒有什麽特別性癖,應該也更喜歡完美無缺的女孩子吧。”

荻原明坦然承認道:“確實是這樣,但也沒什麽關係,我還是更想讓你輕鬆一點。”

“荻原先生有這樣的關心和接受,我很高興。”岩永琴子微笑著說道,“其實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這次有早阪在,哪怕我和她沒什麽直接衝突,但也不想顯得太糟。”

“感覺有點不像你。”

“是啊,我也沒有想過,我在某一天會對自己的殘缺開始在意,甚至有點自卑。”

岩永琴子打了個哈欠,調笑著感慨道:“愛情真是一個魔鬼。”

荻原明揉了揉她的腦袋,對她口中的愛情二字感覺有些微妙。

不是懷疑她是否隻是短時間的青春期衝動,不該叫做應當經曆時間考驗的愛情——反正自從那次岩永琴子抓著他有理有據的告白了十分鍾後,荻原明就再沒法去懷疑她的感情。

隻是又一次被這樣直白的示愛,用的還不是喜歡這類比較輕鬆的詞語,而是相對嚴肅神聖的愛情,因而覺得有點重罷了。

何況還讓那個不在意世人眼光的她,如同落入凡塵一般開始在意,甚至出現了一點自卑。

鬼使神差的,荻原明來了一句:“現在還早,過幾年再說吧。”

岩永琴子眨了眨眼睛,突然一下子坐了起來,直愣愣的看著荻原明:“誒?你說什麽?”

荻原明讓她搞得有些不自在:“我說過幾年再說……有什麽問題嗎。”

“有呢,問題很大。”

岩永琴子慢慢的趴了回去,下巴擱在胳膊上,笑吟吟的說道:“在感情問題裏,這種話通常是出於不想正麵回應的回避與拖延,但由荻原先生說出來,就反而是其他含義,因為在這之前,您已經不止一次或委婉或直白,正麵回應過對我的拒絕。”

“而且您也不喜歡說一些糊弄人的話,所以這個時候的回避……”

岩永琴子嘩的一下從水裏站了起來,帶著那一身水把臉湊到了荻原明臉上,興奮的問道:“您是不是想說,如果過幾年還能相處的不錯,就結婚吧?”

荻原明看了她幾秒,將手裏的噴頭移到了她的腦袋上:“好了,該洗頭了。”

岩永琴子反應飛快的閉上了眼,任由滿臉水稀裏嘩啦往下流著,嘴上一點都不耽誤的喊道:“喂喂喂,你們主仆兩個的反應,怎麽都是把水往人頭上澆啊!”

“哦?七海也這麽幹過?”荻原明很感興趣的問道,“什麽時候,你給她說什麽了。”

“不就是和她談了談讓我當她女主人的事嘛,時間的話……哦,就是剛碰到那隻貓又的時候。”

“挺早的,確實該給你腦袋上澆點水清醒清醒。”

荻原明隻是幫忙濕潤頭發,但沒幫忙洗,畢竟幫人洗頭是個需要稍微練一練的事,一個不慎就會拽到頭發,強行照顧不叫照顧,那叫折磨人。

一起洗完,換好浴衣,荻原明抱著香噴噴的岩永琴子離開浴室,將她放在了沙發上。

兩人洗完,就輪到幫岩永琴子拿過書包的早阪愛去洗了,等她泡完澡出來,就看到岩永琴子已經趴到荻原明身上去了。

荻原明的表情有些嫌棄,卻沒有拒絕,反而還在她趴的不穩當時調整一下,就跟麵對家裏往身上爬的貓似的。

早阪愛沒出聲打擾,就這麽回到臥室,結果發現想要換的床單被罩已經被換掉了,隻能幽幽的歎著氣,將被撤下的床單被罩塞進了洗衣機裏。

時間已晚,明天再洗。

想著七海晚上經常做的事,早阪愛也泡了些茶,端回了客廳。

聞著茶香味,岩永琴子終於從荻原明身上爬了起來,端起了紅茶杯,這一個習慣使然的動作裏所透露的矜持,終於讓她恢複了點大小姐的樣子。

“謝謝了,呼——不愧是從四宮家出來的前職業女仆,泡紅茶的手藝還是蠻棒的。”

岩永琴子愜意的舒了口氣,又突然說道:“對了,剛才我給家裏打電話的時候,說了我在最近風頭正盛的早阪家大小姐這裏,我家裏人知道我和你的關係‘還不錯’後,讓我傳達一下和早阪家商業合作的意向。”

剛端起紅茶杯的早阪愛有些困擾的眨了眨眼睛,將視線投向了荻原明:“差點忘了,我也正打算和您說,最近有一些公司或家族向我家表現了合作意向,其中包括從四宮家分裂出來的四條家,這方麵我們該怎麽做?”

荻原明本想說一句你們愛咋咋,用不著問我,但轉念一想發現不對,因為早阪家商業上的事情,並不能和自己完全脫了關係。

誰文明誰吃虧這句話,在看不到硝煙的商場上也是適用的,真要清清白白顯然不太好過,多少肯定會沾點灰色。

如果沾的多了,顯得太黑了,對荻原明也是有影響的。

畢竟早阪家處於他的庇護下,又在幫他刷著功德。

就跟粉絲出了問題,明星不能說和我無關一個道理,如果隻是一個兩個,那確實是個人問題,但倘若問題成堆,那明星顯然難逃其咎。

既然受了香火,又怎麽想不沾因果。

想著這些,荻原明沒有完全放養,姑且說了一句:“具體和誰交好和誰合作,由你們自己決定,但不要白拿別人因為我而送來的好處,至少也得是一門雙方都有利的生意,另外就是別沾髒東西,別做髒事。”

“當然,如果因為我的要求,導致你們沒法對付一些找上門的麻煩,那就給我說一聲,對付很不守規矩的,你們也不用死守著。”

早阪愛微微點了下頭,表示理解,又說道:“但與四條家的合作,還是需要您決定一下。”

荻原明挑了下眉:“怎麽回事?”

早阪愛解釋道:“對方的主要市場在海外,目前開出了很豐厚的條件,想借由和我家的合作回歸國內市場,確實是個對雙方都很有利的好合作;可所謂的四條家,是四宮家的分家,準確說是由看不慣四宮家近些年行事的族人所分裂出來的分家,與四宮家天生就是敵對關係。”

哦,原來有了一個立場問題,且還不是普通的商業合作,而是幫助引進了四宮家的“外敵”。

對於這種事,當然應該……

“以商業角度正常決定就行了。”荻原明笑眯眯的說道,“隻要是正正經經的做生意,那就都不是問題。”

得到這樣的回應,早阪愛心裏有了底,看向岩永琴子說道:“關於岩永家的合作意向,我會向我父母傳達,隻要是適合合作的項目,我想應該就……沒問題。”

岩永琴子笑眯眯的舉起了茶杯:“那麽,預祝我們合作愉快,早阪大小姐。”

早阪愛的眼神有點發飄,同樣舉起紅茶杯,輕輕的碰了一下。

看著倆人這個架勢,荻原明眉頭一皺,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等等,我之前就想問呢,岩永你為什麽會在這,你倆什麽時候關係這麽好了嗎?”

“這個嘛……”岩永琴子若無其事的點著臉蛋,“畢竟是一起‘吃過苦’的關係,當然會很要好咯,得知她搬了新家,也當然該來祝賀一下吧。”

“是個很不錯的‘金屋’呢,不但裝修很合我胃口,荻原先生也經常會來,更重要的是,這裏沒有那個非常礙事的凶,暴,女,仆~”

如此說著,岩永琴子歡快的晃悠起了她的單腿,高聲宣布道:“所以今後!我也會成為這裏的常客!”

麵對這個決定,荻原明還能說什麽呢。

不都是好事嗎?

不過聽岩永琴子再次提到七海,荻原明才想起還沒給七海說自己不回家,拿過手機給她發了一條信息。

………………

【今晚我不回去了,早點睡】

【知道了,荻原先生也早點睡,晚安】

【嗯,晚安】

在片刻的凝視後,七海放下了手機。

她揉了揉椅子下不甘寂寞找過來的大黑,又輕輕的驅趕開,重新坐直了身體。

對著梳妝台的鏡子,如同自言自語一般,念著她的聲優稿。

距七海的試鏡時間,僅剩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