荻原明偶爾也是會矯情的。

比如和詩羽分別後,他一邊沉浸在那如同落葉一般平淡的傷感中,不想做出什麽“出軌”之舉,一邊又因那黑暗中的火熱纏綿而上頭,滿心都是對早阪愛今晚“小小驚喜”的期待。

這就讓人比較悲傷了。

而在這種時候,成年人一般會想起酒精。

於是在給早阪愛說了大致的到達時間後,荻原明拐了一趟便利店,買了幾罐啤酒,又坐在車裏抽著煙喝完一罐,這才拎著剩下的上了樓。

如果不出意外,早阪愛應該已經準備萬全。

走出電梯,荻原明來到了那間公寓的門口,剛剛拿出鑰匙,門就在輕微的“哢嚓”聲中自己打開了。

門後,是意外普通的穿著居家睡衣的早阪愛,她將食指豎在嘴前,神神秘秘的示意噤聲。

這和各種預想都完全不符的展開,讓荻原明有點迷茫,進屋之後,才隱約反應了過來。

看這樣子,所謂的驚喜,不是指她自己?

荻原明進屋換鞋,早阪愛則如同還在工作中一樣,儀態規範的在前麵引著路,將荻原明帶進了臥室。

在這裏,在臥室的**,荻原明看到了她所準備的驚喜。

——那是一份係滿紅色絲帶的禮物。

荻原明沉默的摸了摸下巴,一時間與其說感到驚喜,不如說心裏充滿了極為奇妙的錯愕。

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麽,**的禮物揮了揮捆在一起的手腕,轉過了被蒙住的眼睛,很不安分的扭動起來:“喂,早阪你是不是進來了?快點給我解開!”

早阪愛看了荻原明一眼,又收回視線,輕聲回應道:“當初考慮排班問題的時候,不是岩永小姐說,周末可以用沒羞沒臊的方式渡過嗎。”

“話是這麽說,可我還是覺得,這種玩法對我而言太早了點……吧?”

很顯然,**被“係”成禮物的,是見麵機會完全不確定的那隻金毛蘿莉。

嗯,早阪愛可真是太誠實了,用詞也夠講究的……

在這份“小小的驚喜”麵前,荻原明原本搖曳著的矯情,頓時被毀的稀裏嘩啦,至於那些用來舒緩情緒的酒精,則變成了提高興致的興奮劑。

他悄無聲息的走了過去。

岩永琴子還在那蛄蛹著,表述著她如今的後悔:“啊不行了,太羞恥了,總之快點給我解開!再不解開就來不及了!他是不是已經在路上了?”

從某種意義上講,確實在路上。

早阪愛很懂配合,若無其事的回應道:“可我已經給荻原先生說過今晚有驚喜,現在準備新的同樣時間不足,總不能等荻原先生來了,卻什麽都沒有準備吧,岩永小姐你既然答應了……”

“我答應幫你製造一個驚喜!誰知道你是要把我製造成驚喜啊?!”

“成為素材也是幫助的一種,非常感謝。”

“早阪愛我看錯你了!虧我當初還覺得你是一個好人!我早該想到的!從那個四宮家出來的根本沒一個好東西……噫!?”

岩永琴子突然一個哆嗦,發出了受驚的叫聲。

因為荻原明看著看著,終究忍不住伸出了罪惡的手,撫上了她未被絲帶纏繞的鎖骨。

那略顯粗糙的溫熱觸感,讓岩永琴子受到了不小的驚嚇,緊接著就飛快意識到了情況:“誒,你已經來了?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

荻原明慢慢露出了欣賞的微笑,自顧自的評價道:“不錯,雖說實用性差了點,但很美觀,製作手法也很專業,總的來說,是件讓我很滿意的禮物。”

早阪愛很周到的行了一禮:“您喜歡就好,但就如您所說,這份禮物因過於精巧,實用性方麵確實存在一點問題,使用時請多加小心。”

“嗯,我會注意的。”

聽著倆人的“討論”,岩永琴子更加歡騰的扭動了起來:“不要把我當成一件東西似的在那聊啊!我的意見呢!”

荻原明到現在才來得及脫下外套,隨手遞到過來接的早阪愛手裏,然後坐在床邊,將這很不安分的禮物隨手按住。

至於岩永琴子的意見?哦,以及為什麽是今天這種情況?

那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就等到事後再說吧。

荻原明坐在床邊,慢條斯理的解著部分絲帶,將禮物漸漸“拆開”,而他自己,也被溫柔貼在後背的早阪愛漸漸“拆開”,又在開始前的升溫時間裏,沒讓荻原明當前的思考器官感到絲毫的寂寞。

說真的,**有個“敬業協助”的女仆,是件非常過癮的事。

所謂沒羞沒臊的周末,大概就是這樣了吧。

……………………

第二天,荻原明是少見的餓醒的。

畢竟昨天睡得有點晚,活動量比較大,又缺了一頓夜宵。

其實早阪愛是有做夜宵的準備的,問題出在她不該直接往身上係圍裙,達成某種比較特別的裝扮。

而荻原明又在初次到來時,就對此心懷不軌。

結果在廚房呆了半天,早阪愛飯沒做成,人不行了。

依照荻原明的經驗,雖然當時的早阪愛看起來慘兮兮的,但如果自己還想,她也能在休息一陣後稍微恢複過來,而不是像旁邊的金毛蘿莉一樣,早早就睡成死豬。

不過考慮到明天有的是時間,荻原明也沒太過分,輕柔的哄了哄,讓她安心的睡了過去。

然後就到了今天。

早阪愛家的窗簾不算太厚,在天色大亮的時候,還是能讓屋裏跟著明亮起來,至少不會讓人搞不清時間。

荻原明動了動腦袋,看著左右被窩裏熟睡著的女孩子,突然覺得相對於當初抱著七海和岩永,現在的這一幕,更有點一家三口的感覺。

畢竟兩人都是金發。

……算了算了,大家都沒穿衣服,說一家三口也太X亂了。

想著兩人醒來後可能也會餓得不輕,荻原明小心翼翼的起了床,雖然動作很輕,但還是讓早阪愛睜開了眼睛。

早晨的她,有著與平日完全不符的脆弱眼瞳,就讓荻原明看著感覺……很想欺負。

“啊……”

早阪愛發出了有些沙啞的呢喃聲,微微咳了兩下,以正常了許多的嗓音輕聲問候道:“荻原先生早。”

荻原明輕輕拍了拍她的頭,小聲回道:“早,想睡就再睡會吧。”

“荻原先生呢?”

“去訂點吃的,餓不餓?”

聽著這個問題,早阪愛若有所思的感受了一下,然後慢慢拉起被子,蓋住了臉,怯生生的說道:“有點……餓。”

荻原明對餓這個字比較敏感,聞言立刻拿過手機,聲音更加柔和的詢問道:“那現在就訂外賣,想吃點什麽?”

“想…吃……”

早阪愛的聲音如同猶豫一般消失,身子向下縮了縮,終於把忽閃著的眼睛也藏進了被子裏。

隨著被窩裏的蠕動,荻原明眉頭一皺,慢慢的躺了回去。

可能這就是養了狐狸精的代價吧,明明自己已經餓了,卻還要被榨了精氣才能起床,簡直就是雪上加霜。

傷身體,實在是太傷身體了。

但想想這小狐狸也餓了,就會有種義不容辭的責任感,對吧。

荻原明的眉頭慢慢舒緩開,剛想閉眼享受,就察覺到身邊又動了動。

同時,被窩裏的動靜也停下了一半。

岩永琴子臉色恍惚的睜開眼睛,呆呆的看著荻原明,又在荻原明伸出胳膊時很自然的抬了下腦袋,枕著荻原明的胳膊,翻身趴進了臂彎裏。

“早,岩永。”

“早……”

岩永琴子有氣無力的回了一句,茫然的看了一眼空****的對麵:“誒,那個表麵一本正經實際滿肚子壞水的前女仆呢?”

荻原明的嘴角不自覺的上翹著,構成了一個微妙而不失禮貌的笑容。

“你猜?”

“我不猜,在這種和荻原先生獨處的珍貴清晨,我幹嘛要考慮其他女人在哪。”

荻原明挺不好意思的,但也不好意思把岩永琴子蒙在鼓裏,相對於稀裏糊塗的美好,理性的她應該更願意麵對殘酷的現實。

“很抱歉,這不是獨處。”荻原明道著歉將被窩撐起一點,往裏說道,“打個招呼吧。”

被窩裏傳出了聲音:“早,岩永小姐。”

岩永琴子呆呆的看著被窩,又一次感受到了某種,如同潑滿了整個腦袋的強烈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