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是好事,但荻原明沒有去,對一個還身體不錯的男性而言,兩天時間,精力條已經回的差不多了。

加上“未得到”這一誘人buff,真要大晚上鑽進她被窩裏,肯定會頂得她睡不安穩。

荻原明也有至少五成可能性擦槍走火,到時候腦子一換,就算不把她吃了,也得讓她吃一吃。

那條線,荻原明還不準備跨過去。

在這般如常平靜著的夜晚,七海失眠了小半宿,又在第二天早早起床,去往了東京的那家兒童福利院,開始了她為期一天的義工生活。

而在空****的家裏醒來後,荻原明起床洗漱,最後坐在沙發上擼著貓,陷入了思考。

他發現了一個問題。

岩永琴子若是有空,自己就顛顛的蹦躂過來了,沒信就是在忙妖怪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或者想渡過點自己的休息時間。

詩羽昨晚說有工作,以她的“盡職”原則,工作完了應該會來,既然沒有消息,就說明還在忙。

至於最後本應隨時都行的早阪愛,因為當初說過不會問她來不來吃飯睡覺,以此盡可能減少她的牽絆感,讓她好好的享受自由,那麽在這剛剛離職後的第一個周末,如果她沒主動來,荻原明顯然也不該打擾。

就這樣,滿心打算著在出門工作前浪兩天的荻原明,突然發現自己空巢了。

不是吧,好好的周末,大家怎麽都這麽忙的。

總不會在周末還要“出去玩”吧?

在這樣的糾結中,荻原明吃過七海備好的午飯,又想了想,決定再等等。

今天不太想玩遊戲,荻原明久違的坐在客廳沙發上,少見的打開了電視,一邊看著,一邊隨意的玩著手機,刷著新聞。

把皇天不負有心人用在這可能不太合適,但荻原明的等待,確實得到了一個不錯的結果。

在天色已然昏黃的下午,某個戀愛向輕小說家拎著包,興衝衝的上了門。

不過一看到在客廳看電視的荻原明,她的興奮勁就刹住了一半。

和蟬噪林逾靜一樣,開著的電視聲,反而會讓家裏更顯冷清。

她又看了看茶幾,上麵放著的不是茶而是可樂,敏銳的問道:“青山小姐不在家?”

荻原明窩在沙發上,點頭道:“嗯,到兒童福利院當義工去了。”

詩羽放下包,久違的和荻原明一起坐在沙發裏,玩味的笑著:“所以今天的荻原先生,是一個獨守空閨,冷清寂寞的狀態?”

荻原明瞥了她一眼:“有事說,沒事脫。”

剛在脫下外套的詩羽猛然停住了手,畢竟荻原明說的脫,絕對不是脫個外套這麽簡單,雖說進屋脫外套很正常,但在這句話之後,就多少有了點“要”的意思。

但在暖氣充足的房間裏,坐在柔軟的沙發中,穿著又實在難受。

詩羽一臉不爽的和荻原明僵了片刻,隨後大大方方的脫下外套,將一個文件夾“啪”的拍在了荻原明麵前。

“這是……”荻原明有點搞不懂她的操作。

詩羽沒有說話,隻是微微仰著腦袋,以一種不知該說得意還是興奮的樣子,靜等著荻原明翻開。

荻原明打開文件夾,從裏麵取出了厚厚一遝紙張,看到了封麵上企劃書幾個字,也看到了作為重點的標題名稱。

——《寰域編年史》

作為一名玩家,荻原明很清楚這是什麽。

這是一個有著20年曆史的經典遊戲IP,是以係列形式延續至今,仍舊在玩家群體中擁有不錯熱度的RPG遊戲。

而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麵前的企劃書,肯定不會是過去某一部的,而是這個係列的新作。

荻原明也玩過這個係列的遊戲,隻是不記得這個遊戲企劃,就是詩羽後來所接到的新工作,畢竟隻是個在動漫中一晃而過的遊戲名。

現在看來,就算中間少了一些擾動,也不耽誤詩羽,準確說是詩羽和英梨梨,被負責這款新作的製作人注意到,並且指名拉入製作團隊。

記得那個製作人叫……

“哦,紅阪朱音?”荻原明問了一句。

霞之丘詩羽愣了一下:“你怎麽知道?這應該是還沒公布的消息……”

荻原明沒有解釋,自顧自的翻開了企劃書。

雖然那種可勁往後出係列新作的老IP遊戲,很容易有炒冷飯和騙情懷的嫌疑,但寰域編年史姑且算是比較走心的,沒太讓老玩家覺得自己在為情懷付款,那麽無論出於玩家期待,還是維持住這個充滿商機與回憶的經典IP,其製作人員的要求都必然極高。

比如擔任製作人的紅阪朱音,就是一個近幾年每一部作品都超過百萬銷量,極為暢銷的漫畫家和製作人,是站在業內高層麵的那批創作者中的一員,再進一步,就是霓虹兩隻手數的過來的頂尖製作人。

但即便這樣“次了一等”,她也是詩羽目前而言高不可攀的存在,再加上一個20年的經典IP,能將詩羽選入製作團隊,完全是一份該讓詩羽感到惶恐的大膽提拔。

何況還不是一般位置。

荻原明將企劃書翻到最後,在編劇的那一欄,清楚看到了霞詩子三個字。

沒錯,詩羽負責的是整個遊戲的主線劇情。

新人輕小說家的名頭看似不小,四十萬冊銷量也確實不少,但去負責這種大製作的遊戲劇情,依然算得上一步登天了。

“紅阪朱音是很出名,但姑且也是年輕一代,剩下也基本都是沒聽過名字的新人。”荻原明瀏覽著製作團隊名單說道,“如此大膽的啟用新人,看來廠商是打算搞波大事了。”

到底是一個跨度二十年的遊戲IP,之前製作團隊的老人雖不能說江郎才盡,但也容易故步自封,隻求無錯,大多數炒冷飯賣情懷的老遊戲就是這麽回事。

啟用新人雖然有很大風險,但也確實是讓遊戲打開新局麵,從腐朽中浴火重生的最佳方法。

詩羽很不見外的拿過荻原明的可樂,咕咚咕咚灌了兩口,舒爽的呼著氣說道:“確實是大量啟用新人的新企劃,紅阪朱音是從我們做的那個遊戲裏,把我和英梨梨一起看上的,上午的時候,我們三人剛見了個麵。”

荻原明沒見過紅阪朱音,但在原著裏,這可是一個非常不留情麵,非常擅長對付創作者的製作人,比如這第一次見麵,她就將上次爆發之後再畫不出畫的英梨梨罵了個狗血淋頭,並將已經正式出道的詩羽,說成了鼓勵刺激英梨梨創作的附帶品。

回想著記憶中的劇情,荻原明笑著說道:“是個一步登天的好機遇,澤村大小姐最後那幾張CG圖也確實精彩,你不會是個附帶的吧。”

詩羽冷笑了一聲:“她確實是這麽說的,哼,無聊的激將法。”

這讓荻原明有點意外:“嗯?居然沒激到你?”

“不,老實說激到了。”詩羽捧著可樂,臉色陰沉的說道,“我是已經正式出道的輕小說家,但卻被說成了那個連商業作品都沒有的同人畫師的附帶品?這種說法讓我怎麽甘心,怎麽可能甘心!”

“聽著是挺糟心的,吵起來了?”

“沒有,我已經過了會和人隨便爭執什麽的年齡了,她想說就讓她說吧。”詩羽如此說著,露出了平日那張沒睡醒般的冷淡臉,“當時的我就是這個表情。”

荻原明拍了拍手,表示精彩。

說“過了會和人起爭執的年齡”顯然是假的,一個嶄露頭角的高中生,應該正是心高氣傲的時候,在荻原明的幫助下,詩羽的驕傲也得以保留——注意,這裏的驕傲是褒義。

不過秉持自己的驕傲,和與他人吵吵嚷嚷確實是兩回事,目前說白了,詩羽隻是有了不會因一般的言語折辱而失態的心性。

想著這個,荻原明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味:“誒……但你跟我不是鬧的挺開心的?那小脾氣甩的,一會功夫就能變三次臉。”

詩羽一臉冷淡的斜睨著:“怎麽,荻原先生很介意我在您麵前暴露真實情緒?可以啊,如果您不喜歡的話,我也可以保持這樣的表情。”

嗯,雖然讓這樣的表情漸漸崩壞也挺有趣的,但一直這樣還是算了,相對於逆來順受的乖巧,荻原明更喜歡“原汁原味”的個性。

前者容易千篇一律,後者則充滿了五花八門的樂趣,當然,前提是別個性到上天。

荻原明翻著企劃,嫌棄般的遠離了一點:“行了行了,搞得我欺負你似的,你這不就是窩裏橫嘛……”

詩羽動了動眉頭,似乎想要反駁,但微張著的嘴卻沒吐出一個音節,她就這麽僵了一會,之後咬著牙,把反駁的念頭憋了回去。

因為仔細想想,荻原明那話好像還真沒錯……

最終,她理直氣壯的小手一攤:“可這就是我的定位呢,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的那位同行其實挺乖順的?”

荻原明讚同的點了下頭:“唔,確實,人家比你聽話多了。”

“屬性重複很無聊吧,在我的印象中,荻原先生可不是個無趣的人。”

“所以我也沒不讓你窩裏橫啊,挺可愛的。”

剛想再來一口可樂的詩羽趕緊刹住了手,但還是發出了“噗”的一聲,像是見了鬼一樣的看著荻原明,又將開始泛紅的臉扭向了一邊。

“我不是說過了,您的甜言蜜語就留給您的小七海或者其他女人吧,比如那位妖怪公主?她如果聽到了,一定會高興得跳到房頂上去的。”

“算了吧,她讓人頭疼的本事一點不比你差,要是再誇兩句,她何止跳房頂,簡直能把我家房頂給掀了。”

說到後麵,荻原明的聲音有點低,因為隨著閱覽,他的注意力漸漸被企劃所吸引。

這是一個很棒的企劃,不僅無愧於《寰域編年史》這一老牌IP,反倒比前作更加的精彩,如果能依照企劃完美的做出來,搞不好會超越成名的前作,成為係列最強作品。

而在實際看到,並以玩家角度激動起來之後,荻原明更加理解了詩羽被這樣一份企劃選中是個什麽概念,也重新回憶起她先前參與的,那個差點讓自己抹眼淚的遊戲。

在經曆過一些變動之後,她能依然像在原著中那樣,被一個如此精彩又重要的企劃選中,隻能說明詩羽交出了完全不次於……不,很可能高於了“原本劇情”的精美成果,導致紅阪朱音就算少了個直接接觸英梨梨的契機,也注意到了她們的作品,並受到了吸引。

岩永琴子曾把荻原明形容成黑暗中的明火,不過在荻原明看來,詩羽才是該擔當這個形容的人。

隻是一點小小的火苗,不但沒有被寒冷的黑夜壓垮,反倒綻放出了比以往更加明亮的光和熱,這種頑強的意誌,實在是美得耀眼。

看著這份精彩的企劃,看著這座會讓她綻放更加耀眼光芒的舞台,荻原明突然扭頭問道:“已經確定好了?”

詩羽輕輕晃著手中的可樂罐,搖頭道:“沒有,畢竟我隻是個附帶的,主要還是看英梨梨的想法,她現在的情況有點複雜。”

“那你想不想做?”

“……當然想。”

詩羽仰起了頭,眼中帶著一種無法掩飾的渴望感,用微微怪異的語調說道:“紅阪朱音讓我們去死,她說,這是我們應該為之犧牲的作品,讓我們在接下來的一年裏,腦子裏裝滿這部作品,為了這部作品而活,為了這部作品的完成而獻出生命!”

“這可是第一次見麵啊,那已經不能用不客氣來形容了,簡直是個比你還亂來的人。”

說到這裏,詩羽突然扭過頭,目光灼灼的望著荻原明:“但你也看到了吧,那是一份多麽用心多麽精彩的企劃!是一部多麽棒的作品!在看完之後,我隻覺得如果這樣的作品能出自我手,如果我真的能將其完美完成……”

像是用完了所有的力氣,詩羽的聲音微微哽住,又在慢慢哈了口氣之後,垂下了頭。

“如果真的可以做好,就算是死,我也毫無遺憾了……”

客廳中,陷入了暫時的寂靜。

荻原明又看了一眼手中的企劃,突然笑了一下:“願為一份賞識一份事業而赴死,之前怎麽沒發現,詩羽小姐還有這麽浪漫的武士精神呢。”

詩羽原本垂著的腦袋又往一邊偏了偏:“啊……別說了,突然覺得有點羞恥。”

荻原明笑的更加開心:“別害羞啊,剛才簡直帥爆了好嗎。”

“唔……”

這一次,詩羽沒說出“把甜言蜜語留給別的女人吧”,而是陷入了近乎淩亂的不知所措,看了一眼荻原明又飛快把視線躲開,臉紅的跟什麽似的。

這少見的反應,讓荻原明忍不住又笑著說了一句:“怎麽了,武士小姐。”

詩羽惡狠狠的抬起手,不輕不重的拍了荻原明一下:“都說讓你別再說了……也不準笑!”

這種不許顯然沒有意義……其實也有,比如讓荻原明笑得更加放肆。

不堪承受的詩羽向著荻原明撲了過去,想用捏臉的方式讓荻原明停下,卻被荻原明抓住手腕輕輕一拽,失去了身體的平衡,直接跌進了溫暖的男性懷抱中。

這種進攻不成反被抓的驚嚇,嚇得她貓耳都“beng~”的彈了出來,下意識的掙紮了一下,但那微乎其微的反抗,連她自己的體重都撐不起來,更是不可能掙脫荻原明的摟抱。

“放……放開我!你突然發什麽神經!?”

“沒什麽,就是挺高興的。”

“你在高興個什麽啊……”

詩羽滿臉不情願的嘀咕著,嘴角卻又忍不住上翹著,在無奈般的歎了口氣之後,反倒放鬆身體,略顯疲憊的趴在了荻原明懷裏。

“喂。”詩羽輕輕的叫了一聲,“你到底是在笑我那個樣子,還是在……為我高興啊?”

荻原明想了想,說道:“都有,後者更多一些吧。”

“真話?”

“嗯,因為真的很帥氣,很耀眼。”

“今天怎麽說話這麽好聽……你有什麽企圖?”

“我說沒有你信嗎?”

“哼,信你一回。”

和之前一樣,詩羽同樣沒說出“把這樣的甜言蜜語留給別的女人吧”,哪怕為了掩飾情緒下意識的想這麽說,話到嘴邊,也變成了具有接受態度的回答。

至於荻原明,他是真的產生了喜悅感,在為詩羽而高興。

荻原明姑且算個共情能力和理解能力都還不錯的人,哪怕他不是個創作者,也能理解人在一個拚命投入心血的領域,終於登上了新的舞台時,那份想要豁出一切拚盡全力的興奮之情。

記得在看原著的時候,有很多人對詩羽和英梨梨看到這份企劃時的心動表示不滿,對她們退出安藝倫也社團的“背叛”表示不滿,理智點的也隻會說上幾句“人往高處走,沒辦法的事”,“原本的社團已經沒法讓她們提升,想要進步隻能離開”一類的話。

都將那激動的眼神,視為了某種如同攀爬著金錢權柄一般的貪欲。

再說深一點,就仿佛看到她們跟著有錢人跑了,所以才會下意識的反感。

但荻原明不那麽想,反倒感覺那是終於給角色塑造出了靈魂的閃光之處,覺得她們在那一刻才活了過來,才亮了起來,是一個有著“自我”的人。

而不是幾條擺出人生隻有愛情的架勢,在扭曲的戀愛喜劇中強行製造著快樂氛圍的狗。

那個眼神與選擇可以叫貪欲,也不該叫貪欲,換成合適點的說法,那就是很多人都找不到的“活著的意義”。

注意,這裏說的是自己活著的意義,而不是責任。

雖說責任可以變成活著的意義,也可以讓人幸福充實,但也可能讓人在某一刻突然崩潰,感覺自己的人生如同一個按照要求手舞足蹈的傀儡,做過無數正確的動作,卻很少能做點自己的動作。

也許繪畫和寫作不是什麽崇高的東西,可不管怎麽講,都比什麽狗屁愛情要高得多。

這也不是在蔑視愛情,而是說,番劇最多會有一點她們撕掉不滿意的廢稿,渾身疲憊的爬上床的片段,但不會將這個片段枯燥的播放幾百遍,也不會連續播上七八個小時,不會讓人感受到她們在一次次的思考修改嚐試中所耗盡的心血。

觀眾隻看著詩羽上課睡覺老師氣的無可奈何的片段發笑,卻大多不會想,如果她上課不睡,會不會哪天突然猝死。

很顯然,愛情可以帶來強烈的衝擊,但一般不會費掉這麽大勁。

也許有人會為了愛情,放棄來之不易的進步機會,放棄一部分理想和事業——這其實沒什麽問題,對於一個人而言,究竟什麽是想得到的,究竟什麽是最重要的,都是自己說了才算。

如果她們得到的是一份有回應的感情,和進入社團的初衷對應上,那姑且可以算是一種背叛,雖說不在社團幫忙做遊戲就是背叛感情,這感情的本質會有點耐人尋味,但那份感情是因加入社團才得到的,算是有份道理。

然而她們實際得到的,是不斷的回避拒絕和實質上的利用。

此時再選那邊,就真的是一條狗了。

哪怕不談感性論責任,這也是她們對自己負責,對家庭負責,對自己的人生負責的選擇。

再退一步講,除去那些讓人遠走高飛或奪走過多時間的理想外,理想和愛情也該互不衝突才是。

抱著老實下來的貓娘,荻原明為她高興了一會,也享受了一會兩人之間難得的靜謐,之後回過神問道:“你之前是不是說,事情還沒定?”

詩羽甩著不知何時弄出來的尾巴,幽幽的說道:“是啊,按照紅阪朱音的意思,我隻不過是個附帶的,最終要看英梨梨的選擇。”

“她不想參與這個企劃?”

“也不是不想參與,她其實跟我一樣興奮,隻是從上次閉關,畫出那幾張最棒的CG圖之後,英梨梨就什麽都畫不出來了。”

詩羽彈了彈指甲,如同嘲笑一般的說道:“本來就夠慘的,結果到了那,還讓紅阪朱音極為惡劣的罵了一通,罵她‘你這不是什麽低穀,就是純粹的爛,就隻是眼高了手還是低的!’什麽的,還扔出了幾張模仿英梨梨的畫稿,告訴她,你的作品不過如此。”

對此,荻原明的反應是拍了拍手,讚歎道:“精彩。”

詩羽慢慢的歎了口氣。

“確實精彩,創作者是一旦缺少逼迫,就會停下來的生物,不,不止是停下,還會退步,或者連腳都抬不起來。”

“最近的英梨梨太過放鬆了,放鬆到自甘墮落,既然逼不動自己,那就隻能讓別人來動手。雖然紅阪朱音很爛,但倘若英梨梨還想在畫師的路上走下去,這就是對她最好的幫助。”

在又一次的歎氣後,詩羽幽幽的說道:“我已經表明態度,剩下就看她的選擇了。”

荻原明又問道:“如果做的話,要什麽時候開始。”

“很快,可能下個月就會開始,那時候我正好畢業,雖然同時負擔新書和遊戲編劇的任務很重,但如果把空閑時間全部投入進去,也不是做不…到……”

說著說著,詩羽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沉寂。

荻原明也眼神微變,和她一起陷入了安靜。

因為兩人同時想起,現在已經是二月,而他們這份關係所約好的結束時間,是詩羽畢業。

就在寒風已經停歇,但春日尚未來臨的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