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過火了。

淩晨四點,真正賢者下來的荻原明抱著失去意識的早阪愛,走在去往她房間的路上,默默的後悔著。

森嚴的規矩和繁重的工作,讓尚未到傭人起床時間的宅邸內部毫無動靜,荻原明輕車熟路的進到早阪愛的房間,扔下她那雙室內鞋後將她放在**,將手機扔在床頭,又幫她脫下了那身沾染了不少東西的女仆裝。

看著暴露出來的雪白嬌軀,和上麵橫七豎八的青紫色吻痕,荻原明錘了錘腦袋,再一次後悔著。

雖說是這小狐狸先狂野起來,以職業般的態度突破羞恥心,說出了“為了方便主人使用”,“用壞掉也可以”,“是主人要用,所以不是壞孩子”,“想要被主人吃掉”這類極度刺激的發言崩斷了荻原明的神經,也確實表達了想被粗暴占有的意願,直言了對些許疼痛刺激的喜歡,但**成這樣,果然還是太過分了。

賢者狀態的荻原明,搞不清**狀態的自己到底是怎麽個腦子。

……哦對了,還有襪子。

將那雙同樣沾了東西的黑色中長襪一並脫下,和女仆裝一起暫時扔在地上,荻原明給早阪愛蓋好了被子,而直到此時,早阪愛依然沒有醒。

畢竟她已經在昏睡中被動醒來兩次,在短時間裏,已經醒不來下一次了。

荻原明輕輕吻了下早阪愛的額頭,回身將女仆裝和襪子藏進櫃子裏,想了想又接了杯水放在床頭櫃,最後看了一眼昏睡的早阪愛,出了門。

在中間稍作休息的時候,早阪愛提出了關於她“壞掉”之後的收尾問題,荻原明也在討論後記在了心裏,畢竟現在的他需要減少一切意外,將一切強行保持在早阪愛原本的命理中,那個可以解脫“正軌”上。

所以昨天晚上,荻原明在一番足以構成震懾的玩鬧後,強製要求四宮黃光一切照舊,如同無事發生,然後就簡單的讓他滾蛋了,而不是留下點什麽。

在荻原明心裏,對付早阪愛這個膽小鬼的重要性,顯然遠高於踩死一個對天高地厚缺乏認知的四宮黃光,或者說從一開始,他的注意力就不在如何收拾四宮黃光上麵。

至於現在,則是按照討論後的結果,為早阪愛上午的起不來床做點收尾工作。

去廚房找到昨晚給自己準備的酒和下酒小菜,荻原明打開那不知價值幾何的高檔酒隨便喝了幾口,涮了一下杯子與酒壺,之後僅在杯子裏留下幾滴,餘下全部倒掉,衝洗了一下水池,又將大概一半左右的小菜倒進垃圾袋,繼續將酒菜放在原處。

如果早阪愛親自收拾,也是放在這裏。

製造好這個昨晚確實在院子裏品了酒的假象,荻原明拿著帶有幾滴酒液的杯子回到早阪愛房間,將那幾滴酒滴在她的枕邊,製造出微弱的酒氣,然後回屋拿上昨晚產生的廢紙和塑膠製品,之後輕車熟路的翻出四宮別院的圍牆,連同裝著菜的垃圾袋一起扔到稍遠的垃圾桶。

又在傭人起床之前翻牆而入,放好酒杯,回了房間。

這套流程是早阪愛提出問題之後,荻原明在**的智商下飛快敲定的,而早阪愛隻是給出了在枕邊滴一點酒的補充——因為按照兩人商議的緣由,四宮輝夜可能來看她。

定下一個鬧鍾,荻原明在久違的疲倦感中睡了一覺,又在鬧鍾響起的七點準時醒來。

雖然平日都是睡到自然醒,但若是有事了,荻原明也能爬得起來,而且因為“喝過酒”,也不用顯得太精神。

在一番洗漱收拾後,荻原明換好衣服,按響了房間內用來呼喚傭人的鈴。

不多時,房門被輕輕敲響。

荻原明打開門,一名四宮家的傭人在門外局促的鞠了一躬:“請問您有什麽吩咐?”

荻原明和氣的回道:“準備走了,帶我去找四宮大小姐辭行。”

傭人微不可查的鬆了口氣,很慶幸荻原明沒有問起早阪愛,也在心裏稍稍埋怨了一下,在這個有賓客的周末,早阪小姐居然像沒什麽特別事情的周末一樣賴著床,敲了門都沒得到回應,也沒人敢進去看看。

而且不到大小姐的起床時間,負責周日服侍起床的傭人同樣不敢入內詢問,搞得宅邸裏的傭人都有些惶恐不安。

畢竟在這些傭人的心裏,荻原明可不是什麽無關緊要的客人,而是昨晚和四宮黃光針鋒相對之後,居然逼走了四宮黃光的恐怖客人——初入宴會廳的那會,可是還有不少傭人在場的,私下裏也當然會傳開。

“您這邊請。”

傭人躬身退了一步,走在前麵帶路。

荻原明很平常的跟上,但在路上一開口,就問了個讓傭人內心咯噔一下的問題:“早阪還沒起床呢?”

傭人在前麵苦著臉,以盡可能平穩的聲音回答道:“非常抱歉,早阪小姐正在安排早餐,如果您有需要,我現在就去找她。”

荻原明笑了一下:“不錯,居然是幫忙瞞著。”

傭人打了個哆嗦,不知道這話是何意。

荻原明看出了傭人的緊張反應,笑著解釋道:“不用緊張,她昨晚陪我去院子裏喝了點酒,一高興喝的太晚了,還慫恿她也沾了點,起不來才是正常的。”

傭人鬆了口氣,也暗暗的心驚著,如果她剛才藏了壞心,說早阪愛沒有起床,或者“在忙其他重要的事”來暗示荻原明的重要性不夠,現在的結果可能就不好說了。

在四宮家當傭人,可是連盤子不夠擦的光潔明亮都要受到嚴厲斥責,嚴重點還會被直接辭退的。

所以實際上,這裏的傭人都沒那麽多心思,而是忙著微小謹慎,以及報團取暖互相支持,盡可能減少任何失誤的發生。包括表麵嚴厲,私下卻很好說話,還給予了諸多教導的早阪愛,也是他們所支持的。

所以在那心驚過後,傭人反倒在心中對荻原明頗有微詞。

任性的跑去院子喝酒,害得早阪小姐那麽晚睡,還說什麽慫恿早阪小姐喝了點……這麽可怕的客人,早阪小姐肯定不敢拒絕,所以分明就是在逼著早阪小姐這個未成年喝酒。

遇到這樣的客人,早阪小姐也太可憐了,而且在敲門的時候,屋裏連一點回應都沒有,又怎麽可能隻是喝了一點啊……

帶著這樣的嘀咕,傭人將荻原明帶到四宮輝夜房間門口,以稍輕的聲音向裏麵說到:“大小姐,荻原先生已經起床了,打算向您辭行。”

“稍等……啊算了,請進吧。”

傭人打開了門,隨後退在一邊,連看都沒多看一眼——任何多餘的好奇心,尤其是冒犯的窺視,都是要受到嚴懲的。

荻原明走進屋裏,看到四宮輝夜已經起了床,正由一名傭人幫忙梳著頭,那是平日早阪愛的工作,但既然早阪愛沒有起床,也就按照周日的慣例,由其他傭人代替了。

四宮輝夜矜持的微笑著,以沒那麽正經認真的態度說道:“失禮了,讓您看到這幅樣子。但考慮到讓您等著同樣失禮,您又不是在意虛禮的人,我就直接這樣與您見麵了。”

荻原明擺了擺手:“確實沒關係,我隻是來辭行的。”

“不用過早餐再走嗎?廚師應該已經準備好了。”

“不了,今天還有點其他事,需要早點走,另外昨晚……”

關於早阪愛起不來床的事,荻原明將對傭人的說辭重複了一遍。

四宮輝夜見識過早阪愛會在荻原明麵前如同私下一般輕鬆,甚至敢於稍稍指責點什麽,倒不會如同傭人那樣誤會荻原明逼著早阪愛喝酒,但也對此深感困擾。

“荻原先生,早阪還是未成年。”

荻原明尷尬的聳聳肩:“又不是什麽大事……算了算了,是我的錯。”

四宮輝夜歎了口氣,無奈的道:“您無需道歉,我……”

想到身邊還有其他傭人,四宮輝夜把“我能猜到是早阪自己有興趣”給咽了回去,摸了摸頭發說道:“就這樣吧,不用梳了。”

傭人行了一禮,退了出去,四宮輝夜也起身道:“既然您確實不打算吃早餐,為了不耽誤您的事情,我也不多挽留了,但是送您出門這種基本禮儀,還請不要拒絕。”

荻原明又一次聳了聳肩:“我隻是不喜歡雙方都累的虛禮,想要以輕鬆隨意的方式相處,但不是連最基本的禮儀禮貌都要拒絕,大多事情走到極端,都是有病。”

四宮輝夜又一次覺得,如果拋卻社交圈的那一套東西,荻原明確實是個很好相處的人,也稍稍理解了早阪愛為何會那麽放鬆,雖然隻是稍稍理解。

畢竟她知道早阪愛是個“膽小的愛哭鬼”,也知道早阪愛和自己這個“籠中姬”一樣,受到四宮家的嚴苛束縛,又因為沒有任性的資格,需要比自己更多的謹慎。

就算荻原明是這樣的人,早阪愛的那種表現也能算一種極度合適的情況偽裝,但依然太過奇怪。

另外稍稍感到有點奇怪的,就是荻原明好像比有點不近人情的昨日更加溫和,更好相處了。

四宮輝夜暫時沒多想一些有的沒的,畢竟想不出什麽結果,在將荻原明好好的送出門,並說出那句“猜到是早阪自己感興趣”之後,她就立刻去了早阪愛的房間。

敲敲門沒得到回應,四宮輝夜果斷的推門而入,看到依然昏睡著的早阪愛,走到床邊坐下,便聞到了點輕微的酒氣。

“早阪你個笨蛋,這是喝了多少酒啊……”

敲門都沒醒來的早阪愛,在四宮輝夜擔憂和不滿的嘀咕中恢複了點意識。

其實不是昏睡到聽不到敲門聲,作為傭人,她對任何常理上需要回應的東西都極為敏感,她隻是相信荻原明已經將事情處理好,真有其他急迫的正經事,傭人肯定會推門進來叫自己。

隻是敲門的話,就隻是普通的“今天不適合久睡”,那種程度的事情,加上合理的理由,實在沒法讓她從那瘋狂夜晚的後遺症中清醒過來。

但四宮輝夜近在咫尺的聲音就不一樣了。

早阪愛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皮,看到了四宮輝夜不滿的臉,下意識的想要坐起,但剛稍微動一下身體,便感受到了嚴重的脫力感,以及身上仿佛無處不在的疼痛,難受的輕哼了一聲。

然而這樣的脫力和疼痛,反而讓她發自心底的感到……愉快?或者說高興?輕鬆?

她不知道這是不是所謂的受虐傾向,畢竟主動索取這般痛苦的本意,是想用這種帶有極大衝擊性的粗暴占有,去尋求想要的歸屬感,也跟血統裏潛藏的野性有關。

那般歇斯底裏的瘋狂發泄,和從昨日事情中得到的安全感,讓她在這樣重新睜開眼睛,看到整個世界時的感覺,都仿佛變得不一樣了。

包括看到四宮輝夜的感覺。

畢竟她叫了荻原明整整一晚的主人……

“早阪你……”

看到早阪愛醒來,四宮輝夜欲言又止的皺著眉頭,滿心的擔憂和斥責,最後還是變成了一句:“是荻原先生逼著你喝酒嗎?”

早阪愛意識到被子裏的自己是完全**的,有些緊張的抓著被子,這才清了清嗓子想要回話,可是一開口,卻依然是讓她自己都驚訝的沙啞。

她也沒什麽辦法,隻能就這般硬著頭皮說道:“不是,荻原先生隻是隨便說了一句,大小姐是知道我血統的,我其實……好奇很久了。”

“我就知道!”

四宮輝夜氣呼呼的說著,厲聲質問道:“所以你喝了多少?看看你都成什麽樣子了!連嗓子都啞了!早阪你不是那麽沒度的人啊!”

那個是昨晚叫的,還有……被用的……但要說喝,也確實,有一些……

躲開四宮輝夜的視線,早阪愛熟練的撒著謊:“很多人沾了酒,都會變成另外一個人,我……不,應該隻是初次接觸到酒,有點興奮過頭了,以後不會了。”

“你還想有以後!不許再碰酒了!”

早阪愛遲疑一下,點了點頭。

畢竟想要的歸屬感已經被極為溢出的滿足了,那種歇斯底裏的瘋狂,有一次也足夠了。

但是主……荻原先生還想這樣的話怎麽辦?

早阪愛突然有點後悔,後悔自己答應的太快了,如果真的有下次,排除掉喝酒這個理由,借口可不是好找。

多說多錯,早阪愛準備停止對話,但是在那之前,還是問了一句:“……荻原先生呢?”

她差點又把主人說了出來。

而這種當著四宮輝夜麵險些說出的感覺,顯然比剛才的心裏想想有著更強的刺激感。

“剛剛走了,說是有事,早餐都沒有吃。”

聽到這樣的回應,早阪愛微微點了下頭,這也是昨晚計劃內的東西,而且是荻原明提出來的,他會早一點起來,用辭行的理由將那段說辭放出去,免得四宮大小姐和宅邸內的傭人感到過於奇怪。

不過實際聽到的時候,心底還是有些空**感,就像以前荻原明在五點時候離開一樣,而且因為沒有那溫柔的離別吻,空**感似乎還更重一點。

明明昨晚都被那樣的占有了,人果然是不知道滿足的啊……

在心底略帶自罪的感歎中,早阪愛輕聲說道:“如果可以的話,大小姐能不能讓我再睡一下……”

“睡吧睡吧,看你這糟糕的樣子。”

四宮輝夜沒好氣的說著,站起身就走,走到門口又回頭道:“慢慢睡吧,反正今天沒什麽事,如果本家那邊問責,我就說是荻原先生強行灌你酒了。”

早阪愛嘴唇動了動,但終究沒說什麽,就這麽看著四宮輝夜關門離開。

以大小姐,不,應該是四宮家那利用一切可利用之人的“習俗”,確實會想出這樣的辦法,四宮家也不可能以此向荻原明問責,而是會當成一件根本無關緊要的事情,可以說是一個完美的解決方案。

更重要的是,荻原明肯定不會在意這樣的利用,或者說那段由荻原明準備的一套說辭,就已經是在主動背起這樣的誤會,完全就是荻原明的本意。

隻是四宮輝夜並不知情,即便對上了荻原明的本意,哪怕這份利用是根本不會產生後果的無關緊要,也讓早阪愛稍稍有些不適感。

她歎了口氣,沒有過分糾結這細微的東西,努力撐著身子,在疼痛和疲憊中坐了起來。

看著自己**的身體,以及和白皙肌膚的對比下有些觸目驚心的痕跡,早阪愛發了一會呆,在回味中慢慢捂住了臉。

就像賢者之後開始後悔的荻原明一樣。

她也在後悔自己昨晚怎麽失控成了那個樣子。

完了,以後不知道會被怎麽看了,****這個要素完全是洗不清了吧。

還把荻原先生給咬了……

死是不敢死,但活真的是不想活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早阪愛聽到了輕微的震動聲。

她從枕邊找到手機,看到了荻原明發來的消息。

【昨晚忘了說了,之前沒意識到晚上那個愛哭鬼是真的,對你說出了沒有對我露出過真麵目的質疑,很抱歉,下次會再當麵說聲抱歉。】

【以及需要洗的衣服在櫃子裏,如果有什麽麻煩,立刻告訴我,我可不喜歡我的人出什麽事。】

簡單的回複一句【明白了,荻原先生不用在意】,早阪愛有些出神的放下手機,想要下床接杯水喝,緩解脫水的幹渴,這才發現床頭上放著一杯。

她趴到床邊,用發抖的胳膊端起水杯慢慢喝下,放下後便一頭栽回了被窩裏。

“荻原先生……主人……”

在微不可察的低聲呢喃中,早阪愛閉上沉重的眼皮,再一次沉沉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