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a300_4(); 李幼雯悶哼了一聲,坐回了榻上,斜挑起了眼角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這個厚臉皮的家夥。“因為本公主看你不順眼。”

“……”段少君張了張嘴,竟然無言以對,泥瑪的,本宮都出來了。公主揍大臣?到底違不違反唐律?靠,段少君還真沒時間去翻過那玩意。

看到這廝傻了吧嘰立於帳中的模樣,李幼雯總算是覺得念頭通達了點,清了清嗓子之後,這才慢條斯理地道。“說事就說事,本帥的時間很寶貴,你若是下次敢再這麽廢話連篇,自己先去帳外領了二十軍棍再來說。”

唉……段少君想不到自己的胡攪蠻纏之策,居然這麽輕易地就被這小娘皮給破解了。不過沒關係,待日後尋著她的其他破綻再說。

“那個,方才我不是說了一堆理由了嗎?”段少君無奈地看著這位既是左羽林衛大將軍又是大唐昭陽公主的女人,雙重身份,她倒是可以輕而易舉的切換,罷了,自己自認倒黴就是了。

李幼雯眨巴眨巴眼,想要仔細回憶,卻發現自己方才忙著去怒火高漲,哪有閑功夫聽這家夥忽悠人,隻得悻悻地翻了個白眼,清了清嗓子,以一種智珠在握的姿態說道。“既然如此,那此事便交由你操持,若是弄得好,有功,若是弄不好,那便有過,你可明白?”

“諾!大將軍放心吧,下官不做無把握之事。”段少君信心滿滿地道,重要的是,自己終於有了可以獲得輕閑的機會,不然四萬將士裏的病患全來找自己看病,就算是不累死也得累成狗。

#####

胡達一臉黑線地瞪著段少君,看著這廝差點就把自己扒成,然後指著自己的傷口,唾沫星子橫飛地給那一票醫官介紹哪個傷口該怎麽清理,哪裏該怎麽做。

足足噴了一柱香的口水,然後又才輪到一位斷了腿的傷兵,繼續給這票每人都拿著一隻碳筆,正在飛快地記錄段少君所講內容。還好這家夥講的都是白話沒,有沒之乎者也,不然,這些不過初通文墨的醫官非瘋了不可。

“你們要記住,遇上這樣的傷口,必須在第一時間,用繃帶,或者是用布條,從左下肢的最上方紮緊,以防止失血過快……”段少君在那裏比劃不停,那隻被當成了模特的傷兵很羞怯,也很扭捏,沒辦法,段少君拿頭一根小木棍老在他大腿根位置戳來戳去,要不是這位段長史是他的救命恩人,這貨真想抄起旁邊的藥瓶子砸過去。

“好,下麵我們過來看看,這位是因為傷口發炎感染而被送到這裏來進行急救的病患……”

每一個病人,段少君都會根據他們的傷情,進行分析,並且給出較為合理的建議,讓這些醫官們明白,不是所有的傷口都是同一種處置方式。

例如肚皮開了口子,連同腸子出現破損怎麽辦?如果腸子不破怎麽辦?每一種傷情,都需要與之相對應的方式。

雖然擔心這些家夥記不住,所以段少君隻能讓這些家夥記錄於本子上,以便回去之後複習牢記。隻有用這樣的方法,才能夠在最短時間之內培訓出合格的軍隊急救醫生。

“我說老弟,你這麽搞不合適吧?老胡我好歹也是堂堂的朝庭三品大員,左羽林衛將軍,如今,卻讓你扒得跟光雞似的在那戳來戳去,你顧慮過我的感受沒?”等那些人離開之後,老胡慢悠悠地來到了前廳,舒服地坐在沙發裏邊,衝段少君開始了報怨。

“那怎麽辦?現在隻有你們身上還有傷,其他人的傷都早好了,不拿你們當樣本,他們能知道怎麽去做嗎?”段少君無奈地攤開了雙手道。

是的,段少君真沒辦法,隻能拿胡達這些病人來直接搞提到教學。當然,也不是不可以拿健康人來做教學的模子,但是哪有這些傷員更形象更直觀?

“好吧,為了以後我左羽林衛能夠少死點人,我認了。”胡達想了想,也隻能無奈地翻著白眼接受了這個事實。

段少君眼珠子鬼鬼崇崇一轉,然後悠悠地長歎了一聲。“不過,上次我跟你說來著,這左羽林衛的醫者實在太少,現在我就算是真教會了這十個醫官,到時候,怕還是入不敷出啊。”

胡達頓時傻了眼。“那怎麽辦?”

“找人唄。不過這事得你來辦,本官終究隻是文官,管的人大多都不需要上戰場,而你不同,你是左羽林衛將軍,有調兵遣將的資格。”段少君嘿嘿一笑,衝這家夥揚眉道。

“你是說讓那些丘八也來當醫官?那怎麽行,他們的責任是奮勇殺敵,而不是逮誰救誰,若是人人都去救人了,那誰來殺敵?”胡達翻了個白眼之後立刻否決了段少君的建議,氣得段某人差點想脫鞋子扔這貨的臉上。

“胡兄,你以為小弟我吃飽了撐的,教你們左羽林衛全衛將士都去學醫?別說你們不想學,想學我也不教,那樣不把我給累死才怪。”段少君沒好氣地道。

“小弟我的意思是說,我讓你找一些心思靈活的將士們來,教他們一些適合用於戰場之上的急救措施。不需要他們像那些醫官一樣,而是需要他們能夠在戰場上,對自己的戰友進行急救,保住他們的性命。所以,不需要太多的人,一般而言,一個隊裏邊,來一兩個學會戰場急救的話。相信在戰場上,左羽林衛的將士的陣亡率肯定能夠大大的減少……”

隨著段少君的侃侃而言,胡達從一開始的疑惑不解,到漸漸有所明悟與恍然。“你的意思是說,挑一些將士過來,讓他們也學會一些簡單的清創包紮之法,免得一些本來不該陣亡的將士能夠及時得到救治而幸免於難是吧?”

段少君點了點頭笑道。“就是這個意思,你想,就像你,如果說,你的親兵裏邊有懂得急救清創之術的人,那麽他們在給你解圍之後,第一時間對你進行及時的清創包紮,你的傷勢至少不會嚴重到這樣的程度,至少不會像這一次似的,隨時都有可能因為流血過多而亡。”

#####

“那就這麽幹了。”胡達一臉欣喜之色地拍了拍大腿道。“你來教,人我老胡來想辦法。”

“那行,唉,我這是不是有點沒事找事?”段少君點了點頭,剛躺在沙發上,想了想,翻著白眼衝胡達沒好氣地道。

“有點,嘿嘿……賢弟莫惱,你這怎麽能叫沒事找事呢?你這是為了我左羽林衛的將士們的生命安全著想,這樣的高尚情操,實在是令胡某敬佩,可惜無酒,不然定要與你一醉方休。”胡達很是義正言辭地道。

段少君撫了撫眉頭,終於確定自己的確是閑得沒事幹了,罷罷罷,既然是自已鼓搗出來的,那就得做完,做好,不然,豈不是太對不起自個神醫的名聲?

也算是自己為左羽林衛留下了一筆豐厚的物質與精神財富吧,段少君這麽一想,不由得開始沾沾自喜起來,果然,懂得自我安慰的人恢複就是快,心情瞬間就好轉了起來。

數日光景之後,胡達身上所有的傷口都已然拆線,雖然還不能像正常人一樣蹦蹦跳跳,但是做一些不劇烈的運動已然與常人無常。而他段某人的神醫之名,可以算是在塞北之地徹底打響了。

重要的是,左羽林衛此番大戰之後,戰後死亡的將士實在是可以用屈指可數來形容,這樣的損失率,不僅僅讓李幼雯自己驚喜過望,同樣也流傳到了其他邊鎮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