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段少君這位在邊塞之地名聲雀起的神醫的身上。

而令段少君有些好奇的是,那些左羽林衛的將士們,對自己的態度有了極大的改變,過去,一個二個看自己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在戲台子裏上竄下跳供眾人逗樂的小醜。

而現如今,雖然不敢說人人望向自己的目光都透著尊重,但是,那一張張沒有心機的笑臉,讓段少君感覺到呆在左羽林衛裏也不是那麽難受。

雲州今歲老天爺還算是照顧,雖然小災不斷,但是最終讓百姓們都獲得了豐收,而蠻西部落的消亡,還有偷襲雲州的失敗,讓契胡人隻得悻悻地放棄了雲州這塊肥肉,轉而把目光對準了其他方麵。

單單是秋收的這一段時間,大唐邊鎮與契胡至少發生了大大小小數十起衝突,雖然以防守方的大唐勝利而告終,但是,仍舊有不少的村鎮被掠劫一空。

氣氛有些壓抑,但終究雲州城這邊還算是比較好的。而培訓那些戰場救護人員的工作如火如荼的開展中,都是被選拔出來的,多少都能夠識字的,腦袋瓜子算是比較靈活的人。

就在醫務所的外牆旁邊搭起了營帳,每天上午和下午各一節課,其他的時間,就是讓這些人相互包紮,由段少君和他的親兵還有那些醫官指出這些人包紮的錯誤,並對這些人的學習程度進行評分。

而這一期的學員,一共有五十餘名,都不是普通士卒,而都是各位將校身邊的親兵為主,就連李幼雯聽聞了此事之後,也派來了十餘名親兵學習戰場急救手段。

對此,段少君倒也沒啥意見,總不能教其他將軍的親兵正規戰場急救方法,而讓李幼雯的親兵學習忽悠版以報複這妞吧?那實在不是他這樣品德高尚,醫德至上的正人君子能幹得出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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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段少君正窩在醫務所裏邊,繼續編寫著戰場急救的後續教材的當口,卻有親兵來報,說是大營之外有人來找自己,來的人說是許大奶奶派他過來的。

聽到了這個消息,段少君擱下了筆趕緊朝著大營外行去。

不是一個人,而是十多個人,這群人裏邊居然有好幾張熟麵孔,特別是為首的那個四十出頭一臉精明強幹的壯實漢子,正是許香君手下一位得力幹將許進忠。

看到了段少君現身,許進忠趕緊迎上前來。“進忠參見段長史。”身後邊的人也紛紛朝著段少君拜下見禮。

“行了行了,本公子又沒拿你們當外人,見我還叫官名,進忠你再這麽胡亂折騰小心我收拾你。”段少君好氣又好笑地踹了這家夥一腳佯怒道。

許進忠嘿嘿嘿地笑著打量了段少君幾眼。“公子您可真是一點也沒變,還是那麽風流倜儻。”

“少胡扯,這是軍營,風流個屁,再給我胡說,小心我寫信告訴香君,讓她告訴你婆娘,說你準備在這雲州之地好好風流。”段少君哭笑不得地回手指了指軍營笑罵道。

“公子可千萬別,若是讓我家那黃臉婆知道,小的我哪還敢回家,怕是隻有逃亡往塞北更北這一條路了。”許進忠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道。

這家夥的婆娘是許香君身邊的侍女,說是侍女,還不如說是女保鏢,體格強壯武孔有力。不過好奇的是,居然還是這廝主動追求的,據他自己話說就是這樣的婆娘力氣大,屁股也大,好生養。

結果娶進家沒五年,就給這貨生下了兩男一女,樂的這貨眼都差點睜不開了都。

“好了,別廢話了,你們到雲州多久了?”笑罵之後,段少君恢複了正色問道。

“公子,我們是今天近午時分到的雲州,已經在客棧裏邊歇了腳,大部份人都留在了那裏,小的帶這幾個管事的過來一塊拜見公子您這位地主。”

他們的到來,自然是因為許香君接到了段某人的來信,許香君這位商界女強人很快便意識到了塞北之地,絕對是大唐商賈的處女地,特別是段少君的眼光和遠見,自然讓許香君很快便做出了決定。

並且從手下裏邊挑選了一批精明強幹的人士前往,而且這裏邊的人裏,還有三位雲州人士比較熟悉當地的風土人情,以便於工作的開展。

他們的到來,這相當於是讓段少君終於可以用另外一種方式在雲州這片塞北之地大展手腳。

段少君跟著他們一塊來到了距離大營不遠的雲州城內,客棧就是段少君到達了這雲州之後第一次落腳的那個客棧,那位掌櫃看到了段少君,一臉很是吃驚的模樣上前來招呼。“這位不是新來的長史嗎?快快裏邊請,不知道今日長史是準備住店還是吃酒……”

段少君倒顯得很好奇。“怎麽,本公子出現在你的客棧裏,你用得著這麽吃驚嗎?”

“官人說笑了,您可是咱們這雲州城的大恩人啊,過去,雲州城裏邊,除了一些小商小販,還有一些販賣皮貨的商賈之外,少有人流。可是您弄出那熬雪花鹽之法後,咱們這雲州城,可是比過去熱鬧了數倍不止,老朽這客棧的生意,可是比過去興隆了不少,說來,一切都是托官人您的福氣。”掌櫃地誠心誠意地朝著段少君深施了一禮道。

“既然掌櫃的托了本官的福氣,那是不是該把我的手下住店費給免了?”段少君衝掌櫃地咧嘴一笑說道。

掌櫃地當時就傻在當場,半晌屁都憋不出一個。許進忠無奈地上前一步給掌櫃地塞了小錠銀子。“我家公子跟你玩笑呢,快去,弄些好酒好菜過來,不然,若是我家公子不滿意,那說不定可真要你給免單了。”

“行,公子您可真風趣,老朽我這就去安排。”掌櫃地心有餘悸地抹了把頭上的冷汗,跌跌撞撞而去。段少君看著這老家夥圓滾滾的身形消失在了門簾後邊,這才興災樂禍地一笑,轉身朝著二樓雅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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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少君居上首而坐,而許進忠就坐在段少君的旁邊,給段少君滿上了一盞茶後,許進忠笑眯眯地道。“公子,那客棧的掌櫃,居然能得罪您這樣的大人物?”

“哼,誰讓他狗嘴吐出不象牙,當初本公子剛到雲州城時,住的就是他家的客棧,這老小子居然很興災樂禍,說什麽本公子是住在他這裏的第四個倒黴長史,前三任都灰溜溜跑了,想必本公子的下場也好不到哪……”

段少君怨念衝天地牢騷道,聽得一票人等啼笑皆非,不過卻都不敢說啥,隻能說明那位掌櫃的自己倒黴,惹誰不好,惹這位一個銅板的仇能記十年的彬彬君子,這不是自己找抽嗎?

一麵用餐,段少君一麵介紹起了讓許進忠等人前來的目的,雲州雖然地處偏僻,但是,卻是西連河套,東聯遼東的緊要之地,往南,便是李唐發帝國發家之地晉陽,而北麵是契胡主要力量所在的廣袤草原。

交通十分便利,而且雲州在李幼雯這位左羽林衛大將軍的治下顯得十分的安寧與詳和,可以說是塞北之地少有的安寧之地。再加上如今鹽場一成,開始有大批的商賈進駐雲州。

聽罷段少君對於雲州的描述,許進忠都不由得內心一陣火熱。“依公子之見,這裏確實是一個尚未好好開發的聚寶盆。不知公子是準備讓我們做皮革生意,還是做食鹽生意?”

“這些生意無數人在搶,咱們過去爭,又能夠分得多少呢?”段少君沒好氣地白了一眼這家夥。“生意不是靠去搶,方能獲利,而是能夠做一些所有人沒能夠想到的生意,這才能夠獲得巨大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