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些成為護衛的,要麽是許家忠心耿耿的家奴,要麽是西門大官人麾下經曆過戰場洗禮的老兵,不但武藝高強,而且每人皆盡負著弓箭。

看到這樣雄糾糾氣昂昂的大部隊,段少君心裏邊總算是安心了許多,離別時,三個女人傷心的淚水,讓段少君心裏邊份外的疼,可又毫無辦法。

隻能看看,能不能跟那位左羽林衛大將軍勾通勾通,讓她給自己推薦推薦升升職,順便把自己放回京師,到那時候迎娶了西門楚楚,自己也才能算得上是名正言順有家室的人。

罷罷罷,塞北就塞北,又不是沒去過,去逛逛也不是什麽難以接受的事,就當是一次漫長驢友之行就成。

第一天,興致勃勃,第二天,興致下降二十五個百分點,第三天,再下降二十五個百分點,第四天,段少君可以用萎靡不振才能形容。

他決定棄馬坐車而行,坐在馬車上,呲牙裂嘴地張著腿,沒辦法,都他親妹子的快把大腿給磨破皮了都,段少君終於明白了為什麽遊牧民族以羅圈腿為主。

想必就是因為無數代人的進化,形成了一種可以極大的減少大腿內側摩擦力的體態吧?

段少君不無惡意地猜測到,幸好當時善解人意的許香君多備了一輛馬車,不然,段少君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保持雙下肢完整前往塞北。不過幸好一個月的時間,不然,若是趕不急,按軍令,那就是直接砍腦袋了事。如果真那樣,段少君很有可能會向自己的嶽母西門夫人學習,隱姓埋名,落草為寇算了。

一個月,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可當段少君真的經過了晉陽繼續向北時,天氣已然寒涼起來,天地間灑滿了一片片的金黃。蕭瑟的秋風鼓****不已。

原本經常能夠看到的村鎮早已經沒有了蹤影,偶爾也就能夠看到一兩個荒蕪的小村莊,也早已經是荒草萋萋。因為這一帶,經常會受到契胡人的騷擾,所以當地的百姓,要麽南遷,要麽,集中到那些防備能力更強的城廓裏邊去了。

秋季的草原,顯得那樣的枯槁,偶爾也會有歸化的牧民趕著牛羊經過,不過在看到段少君他們這樣的馬隊後,都會將牛羊趕得遠遠的,生怕遇上土匪似的。

而此刻,段少君業已經又重新騎上了金太陽……呃,是金色陽光才對。策馬奔馳在這片遼闊的草原之上。雲州,已然能夠看到了那雖然不大,卻也頗為巍峨的城牆。

還有那於雲州城外連綿不絕的營帳,那裏,想必就是那些左羽林衛將士的駐紮地。還有一麵麵的旌旗迎著勁猛的秋風烈烈招展不已,時不時,會有整齊劃一的呐喊聲刺破天際,直入耳中。

想必應該是將士們在訓練。段少君興致勃勃地當先策馬而行,雖然已經能夠看到,但是,距離怎麽也還得有十數裏地才能夠抵達。

而當段少君等人距離大營約六七裏地時,就聽到了大營裏傳來了悠揚的號角聲,還不等段少君文謅謅的來上一兩句號角連營啥的,便已經看到了從營中奔出了一拔人馬,殺氣騰騰的朝著段少君他們一行人直撲過來。

“我靠,他們這是想要幹嘛?”段少君大吃一驚,趕緊喝令諸人保護住馬車,難道說自己走錯了方向這裏不是雲州而是其他人的地盤?也不對啊,這些人一身血紅的甲胄,分明就跟描述中的羽林衛很是一致。

“段長兄莫急,他們不知道咱們是誰,看到有這樣規模的馬隊路過大營,肯定要趕過來巡視盤查的。”作為護送的一名老騎卒趕緊上前向段少君解釋了原因。

段少君這才恍然的鬆了口氣,隻要不是,大唐帝國的部隊見財起義打劫自己就好,不然,被滅口了都不知道該找誰哭訴去。

玄甲紅袍,殺氣生騰,為首的騎卒身背靠旗,馳至距離段少君等人不足一箭之地時,這才堪堪勒馬停住,身後邊的近百騎卒同樣喝呼出聲,勒住馬頭。

百人如一人,停在了一箭之地處,這樣嚴格的而又充滿威攝力的舉動,讓段少君不由得暗讚出聲,不愧是我大唐帝國精銳,光這一手,比後世看到的那些閱兵騎兵部隊可強得太多。

“你們是什麽人,為何聚眾前往定襄?”身背靠旗的騎卒首領策巴而出,掀開了麵護,警惕地打量著段少君他們這一行人。

旁邊的護送騎卒頭領趕緊迎上了前去,手裏邊還舉起了一塊常用的腰牌,向這位騎卒首領告之了段少君的身份和來意。

“原來又是一位新長史啊。”騎卒首領將腰牌扔還給護送的那哥們,獨自策馬到了段少君跟前打量了幾眼,眼中的鄙夷之色怎麽也掩飾不了。身後邊的悍卒紛紛發出了誇張的笑聲。

泥煤的,這簡直就是赤果果的挑釁。段少君劍眉一揚,皮笑肉不笑地道。“某確實是長史,敢問大將軍行止所在,可否為本官指路。也好向大將軍報道。”

“大將軍往北遊獵去了,大約三日之後才會回來,目前大營之中沒有什麽主事之人,所以還請長史您移步雲州城內暫居,等我家將軍歸來之後,再來謹見便是。”羽林衛騎卒首領一臉不以為然的模樣擺了擺手道。

“……那行,不過敢問這位小將軍姓甚名誰,在羽林衛中官居何職業?”段少君點了點頭,然後一臉嚴肅地朝著此人問道。

這名騎卒首領不由得一愣。“你打聽某做什麽?”

“我需要知道是誰讓本官去雲州城內等候,不然,若是大將軍歸營,若是不見本官前往謹見,責怪起來,本官也好有理由,當然還有人證與物證。”段少君不緊不慢地道。

“某乃左羽林衛陪戎副尉趙信便是,若是不信,這是下官的腰牌,還請段長史一審。”身背靠旗,一臉桀驁的趙信悶哼了一聲,摘下了懸於腰帶上的腰牌遞給段少君。

打量了幾眼,確定就是這貨後,段少君這才遞還了腰牌,喝令隊伍,直接朝著雲州城而去。而那些呼嘯而至的騎卒炫耀一般的整齊劃一的狂吼一聲,勒馬轉身狂奔而去。

“這左羽林衛可夠牛的啊,見到了您這樣的上官,居然都還那麽囂張跋扈。”跟隨在段少君身邊的護衛很是不滿地埋怨道。

段少君也很是鬱悶,但是,卻也不好發火,打了個哈哈。“這左羽林衛,確有古之細柳營之古風爾。”

段少君文謅謅的來上這麽一句,讓身邊的一票護衛都很不習慣,甚至有些家夥直接認為段少君這是在暗諷左羽林衛大將軍未來的下場肯定好不到哪去。

但問題是這貨根本就沒想那麽遠,隻不過瞎忽悠了句,不住軍營更好,一行人直接進了雲州城,雲州城的大小比蘭亭城其實大不了多少,也就是在防禦方麵,要遠遠的超過江南的蘭亭城。

不過,這樣的軍事重鎮,城牆的高度和厚度則要遠超蘭亭城。不過,城裏邊雖然比揚州小得多,但卻十分熱鬧,特別是往來的商旅,還有那些前來交易的異族和契胡人也有不少。

幾乎隨眼可見人人攜刀帶弓,甚至於從剛進城門來到一間大客棧這麽點距離,就遇上了三起衝突,要不就是打架鬥毆,要麽是拔刀相向。不過,打架鬥毆並沒有人理會,而拔刀相向之後,隻經過了短短的十數息,還沒等這兩個倒黴鬼完全拉開架勢,就有一隊全副武裝的巡卒殺氣騰騰而來,直接把這兩個原本自認武林高手的倒黴鬼給揍趴下,然後直接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