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段少君真有一種在欣賞邊塞武俠風情電影的心情。“那些家夥會怎麽樣?”舉起了馬鞭指著那兩個被收繳了武器,揍得鼻青臉腫,灰溜溜被押走的倒黴鬼,朝著身邊的護衛問道。

這名護衛原本是西門大官人身邊的護衛齊大,隨其身經百戰,在邊塞地區也呆過不少年頭的刀疤臉中年漢子。“一般而言,會被押去幹上一兩個月的苦役可能就放了,不過他們的武器是甭想拿回來。”

而護送段少君一行來到這裏的騎卒笑道。“那是其他地方,咱們這雲州城,打從大將軍來了之後,若是拳腳鬥毆,一般是不會理會的,若是動了刀兵,那麽就會押往新兵營,先苦役三個月,為雲州城附近的寨堡修建貢獻力氣。三月之後,若是體質合格,願意從軍者,那麽可正式入編左羽林衛,若是不願意,那麽就老老實實的從哪來滾回哪去。”

“這倒是個不錯的法子。”段少君摸了摸下巴深以為然,對付這些好勇鬥狠的家夥,你們不是喜歡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嗎?行,那就讓你們去當兵,職業性的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不但不算犯罪,還能夠立功受賞,指不定啥時候能混個校尉都尉當當,到那時候,怕是封妻蔭子都不在話下。

“不過這似乎與我大唐軍令不符吧?”齊大摸了摸自己的短須,有些猶豫地道。

“天子特旨,許左羽林衛在邊塞之地招募健兒以充軍伍。”那位騎卒嘿嘿一笑,一臉不以為然地道:“一開始兵部的諸位大人都強烈反對,可是天子執意,何況這幾年來,雲州城被左羽林衛守得固若金湯,漸漸也就沒有人再多說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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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卒長歎了一口氣繼續低聲言道。“何況這些年來,邊塞時有戰事,可是補充軍力卻很艱難,不少的將軍都悄悄的這麽做呢,朝庭那邊更多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不丟地盤,不失人口就好。何況,國中紛亂,願意來邊軍裏邊混口飯吃的人也不少,說不定萬一有機會立功受賞,有朝一日能封妻蔭子……”

段少君隻能沉默以對,看樣子,大唐帝國的邊塞情況,著實很不樂觀。內憂就不說了,外患現在已經成為了大唐首要目標。

經過了數十年的休生養習,契胡,已然整合了幾乎整個塞北之地,他們的強大,可以用有目共睹才能形容。而大唐,因為在十多年前,因為帝位之爭,便得北疆防備空虛,就連河套一帶的牧馬之地也被契胡所據,使得雙方在力量的對比上,越發的微乎其微。

當今天子不是沒想過奪回河套,可是,國內的叛亂一起接著一起,已然讓大唐軍方疲於奔命,難以再齊聚國力,重奪大唐最重要的牧馬之地。

久而久之,如今的天子早已經把權利扔給了趙林甫,自己鑽後宮裏邊安心的跟陳貴妃天天玩躲貓貓生孩子的遊戲,哪還能理會此事。

不過,段少君倒真從心裏邊敬佩李幼雯這位左羽林衛大將軍的,以弱女子之身,統帥一軍,久駐邊塞,為國為民守護邊疆。這樣的高尚情操,不是誰都能夠幹得出來的。

一想到趙林甫這種貨色,在大唐如今糜爛的局勢之下尚自成天想著勾心鬥角,段少君頓時覺得無比蛋疼,要是自己能有超能力,直接隔空三千裏捏死那玩意就好了,省得留著禍害人。

可惜,這不是玄幻時空,沒有*師撕裂空間,沒有也不是仙俠時空,沒有陸壓玩釘頭七箭書。想要弄死趙林甫這貨,隻能徐徐圖之,現在自己隻能幹瞪眼而已,能夠在那廝的算計之下保住自己的身命財產安全就算阿彌陀佛了。

一下子五十多人來到了客棧,饒是這間客棧房間多,可也吃不消,段少君隻得又分派出十多人到另外一個客棧去居住。這才堪堪住下。

雖是邊塞,但是牛羊肥美,這些玩意想吃多少有多少。至於美酒嘛,有,得花大價錢,畢竟這裏靠近軍營,所以,查禁得比較嚴格。

當然一聽說段少君乃是前來赴任的新任左羽林衛長史後,掌櫃的臉色越發地恭敬悄悄打量起了段少君,可是表情顯得有些詭異,就好像是果然如此似的。

滋了一口隻能算是普通的酒漿,抄起了炙羊排咬了一口,段少君衝那位過來聽候吩咐的掌櫃問道。“我說掌櫃的,你那是什麽表情,莫非你過去見過本官不成?”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小老兒這輩子都沒去過京師,怎麽可能有幸能夠見到像長史您這樣的大人物?”掌櫃的趕緊飛快地搖起了腦袋,一臉肯定地道。

“那為何你看向本官是,一副十分奇怪的表情,別否認,本官別的或許不行,可這雙招子,可是銳利得狠。”段少君拿腔捏調地道。旁邊一票護衛表情都變得很是古怪,甚至還有人在吃吃偷笑,對於這種沒點忠心為主思想的護衛,段少君很想要義正言辭地收拾一頓。

不過看到對方隻是護送自己前往定襄的兵部騎卒,隻能翻著白眼懶得計較。

“……實不相瞞大官人,小老兒在打小就在這裏承了父業開客棧,至今約莫有四十來年,而就這三年的光景,光是來到小老兒這店裏的左羽林衛長史,連大官人您一塊算的話,一共來了四位。”掌櫃的幹笑了兩聲之後,伸出了四根手指頭在那晃悠。

段少君陡然間覺得無比的晦氣,靠了,前三任長史可都沒啥子好下場,莫非就是住在這老家夥的客棧的原因不成?

掌櫃的一臉驕傲模樣:“這雲州城別的不說,客棧也就小老兒的這四海客棧是最大,也是最幹淨整潔的,比起那些民宅改建的客棧,可是不知道好了多少倍。而且小老兒這裏有幾件拿得出手的精口菜肴,就算是大將軍也常來光顧,讚口不絕……”

“你先打住,你說,左羽林衛的大將軍也曾經來過你店裏吃東西?”段少君好奇地摸了摸下巴問道。那位可是昭陽公主,什麽樣的山珍海味沒嚐到過,怎麽就偏偏鑽你這客棧裏來吃東西,雖說你這的味道的確算是不錯的。可是,若說要跟京師裏邊的高檔酒樓而言,不論是色香味還是檔次,可都要差得太多。

“對啊,本店絕對是雲州城內最好的,最好的廚子,最好的雅間,大將軍當然會來小老兒這。”老掌櫃一臉憤憤地道,仿佛自己賣的瓜受到了汙辱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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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光景,轉瞬即至,而那名些兵部騎卒卻渡日如年,因為他們必須要等到段少君與大將軍見麵之後,才能夠去領到回執複命,不然誰知道你把人送哪去了?誰知道你是不是半道上見財起意把官員給宰了也說不定。

第三天一大清晨,天色剛剛擦亮,已然洗梳完畢的段少君早已經換上了官服,策馬直入軍營。剛入了軍營沒過多久,便聽到了擂鼓聚將的鼓聲。

在軍卒的引領之下,把段少君引到了中軍大帳前。或許是因為久駐的原因,所以這中軍大帳,已然用木材進行了加固和擴大,沒有太多軍帳的感覺,倒像是一座平頂式建築物。

來到了這裏,就能夠看到頂盔貫甲的將校們正紛紛朝著這裏趕來,一個二個神情肅穆,就連熟悉的人們之後打招呼也很是低沉,對於段少君這位身著官袍的文官,隻是掃了一眼,眼神都頗為玩味,甚至有些人眼裏邊皆是不屑與嘲弄。

但是卻沒有人過來挑釁或者幹嘛,而是直接步入了大帳之中。這讓段少君不禁一愣,這位左羽林衛大將軍治軍也太那什麽嚴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