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少君很是興災樂禍地在這呲牙咧嘴的樂嗬。“少年,莫要太激動了,傷身不好。”

“兄台,別那麽不著調行不行,這樣的大事你還能笑得出來?”李玄一臉黑線地看著這位損友,實在是無奈得無可奈何。

段少君撇了撇嘴,瞪了一眼這貨。“不苦中作樂還能怎麽的?吏部尚書那裏我也去找過,可問題是這事是當今天子你的老爹欽定的,我還能怎麽辦?”

李玄一聽這話,也隻能翻著白眼一臉無奈。“是我父皇欽定的話,那麽誰說話都不會管用。可是你到那種地方去幹嗎?”

“我是去你最可愛的大侄女的帳下當一名長史。”段少君長長地吐了一口濁氣之後無奈地道。自己連李玄這廝都收拾過,現在倒好,去給這廝的大侄女當下屬,而且段少君也從張九齡那裏得知了一些事,自己的前三任長史都沒有什麽好下場,這更讓段少君很是無奈。

不過他也知道那三任長史都是什麽鬼,就是一票精挑細選的家世身份都上上之選的未婚好青年竄到塞北尋找自己愛情的春天。結果被李幼雯這位昭陽長公主直接找各種理由給收拾得不要不要的,全都遍體鱗傷的低泣著回到了京師。

不過還好,哥去那裏是為了渡金,而非是為了泡妞,段少君瞬間感覺到自己的高尚的靈魂得到了極大的升華。

“兄台,你拿著那繃帶在笑什麽,笑的話麻煩你也不要笑得這麽誇張。你是要捆呢?還是不想捆?好歹給小弟一個準話。”李玄一臉黑線地看了一眼自己那條粗壯的小腿,小心翼翼地提醒著這位兄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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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看著自己那條捆得五顏六色的傷腿,哭笑不得地衝段少君問道。“兄台,我記得你當時在醫館裏邊,可用的全是白色的繃帶,怎麽到了我這,你給我弄成這樣。”

“你好歹也是一位堂堂的晉王殿下,繃帶自然也要高檔一些,說實話,我這輩子也還是第一次弄出這麽色彩豐富的包紮方式,你就乖乖享受行了。”段少君一臉興致勃勃地打量著那條五彩斑斕的腿,怎麽瞅都覺得刺眼,嗯,這才對。

自己身為大唐帝國的人,自然無法去報複當今天子,更不可能竄去朱雀門大喊打倒皇帝,推翻封建帝國主義啥的。正所謂父債子償,難怪你丫的今天會摔斷腿,說不定就是你爹造孽,惹到了我這個優秀穿越者,激怒了某位時空管理局的大佬,才致有今日之劫。

唔……用玄真道長那老牛鼻子的話來說就是你小子印堂發黑,必有凶兆。

李玄很鬱悶,也很悲傷,自己都還沒來得及實施斷腿三策中的上策,結果,泥瑪這一下子直接就變成了下策,不過也好,至少大半年不需要理會那些屁事,希望等自己腿好時,立後的風波也已經過去。

對於沒有一點上進心,或者說對於皇位沒有興趣的李玄而言,自家老爹愛立誰做皇後就立誰,關自己屁事,身為兒子難道還能跳出來指責自家老爹不成?那樣很有可能自己會被打斷腿,嗯,下場跟今天一樣。

不過,有些遺憾的就是段少君這位損友兄台居然去了那麽遠的塞北,實在是讓人頗為鬱悶。人世間,最難求的便是知己,而現在這位損友知己卻要竄到兩千多裏之外去欣賞北國風光,而自己身為堂堂王爺卻自能幹瞪眼。

“那個,這樣吧,兄台莫腦,小弟我這兩日便修書一封,去給我那大侄女,告訴她你的遭遇,想來她或許能夠看在我的麵子上,對兄台你多加照拂。”李玄從自己那條五彩斑斕的腿上收回了視線朝著段少君道。

“你那大侄女會聽你的?”段少君砸了砸嘴,不太信任地上下打量著這位長著小受臉的晉王殿下問道。

李玄同樣白眼以對。“再怎麽我也是她的長輩,怎麽,小弟我願意出手幫你你還不樂意?”

段少君嘿嘿一笑,衝李玄猥瑣地擠了擠眼。“樂意,怎麽能不樂意,對了,你去信時,可得說清楚了,為兄我過去,隻是被趙林甫那老不要臉的給弄過去了,對了,你還要記得在信裏邊說清楚,為兄我可是有家室的人,不泡妞,不被妞泡……”

李玄一臉黑線地看著這廝,要不是自己腿折了,真想踹他一腳。“兄台,麻煩你能不能說得斯文一點。”

“我也想,可我怕你聽不懂,寫錯了引起誤會。”段少君一本正經地道。“無數的話本裏邊都會有這樣那樣的誤會情節,結果都很血淋淋,為兄我可不想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兄台你這,你這也實在是太敏感了吧?好好好,照兄台你的吩咐去寫,到時候得罪人你可別怪我。”看到段少君那副認直的樣子,李玄無奈地搖了搖頭,愛咋咋,反正自己能做到的也就這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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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小娘的老爹胡郡守在接到了自己兒子在京師中了進士,並且還遇上了一位願意娶,哦不,願意嫁給自己兒子的富紳女子後,激動得老淚縱橫,直接就竄進了宗祠跪地不起。

之後,胡夫人抹了把幸福的眼淚,拉上一票人馬,就匆匆忙忙的往京師趕來,自然當娘的要過來好好的監督自家孽子,省得再鬧出什麽亂子,當然還得給自家兒子主持婚姻大事。

而段少君自然還得竄去聞知寺求見師伯夢真大師,稟明自己的情況。

聽了段少君的講述,夢真大師也是狗咬刺蝟無處下嘴。天子欽定,誰能夠推得翻這個旨意?就算是自己的師弟過來也隻能幹瞪眼。

“老衲也實在是沒什麽辦法,阿彌陀佛……你安安心心的去吧。”夢真大師悠悠長歎了一聲之後說道。

段少君白眼猛翻,這師伯說的話怎麽聽著那麽不是滋味,自己明明還活蹦亂跳的,你居然說安心的去吧?真是……算了,看在你年紀大老糊塗的份上,咱不跟你計較。

“師伯,我就隻是來道別的。”段少君看到老和尚一臉糾結傷感的模樣,忍不住安慰對方道。

夢真大師瞪了一眼這貨。“老袖自然知道,不過,你這話是不是在暗中埋怨師伯什麽也幫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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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跟心眼多的人說話就是累。”段少君無奈地揉了揉眉心,努力地解釋了半天,夢真大師這才勉強相信段少君沒有鄙視自己。

想了想後,夢真大師輕歎了一聲,從頸項上取下了一串佛珠。“這是老衲在二十年前,一次與西域一位高僧辨經所獲,雖不是什麽珍寶,卻也希望此物能夠護佑於你。”

段少君接過了這一串菩提子佛珠,趕緊向師伯表示了謝意,這玩意在這個時代不值啥子錢,但好歹也算是有個紀念意義,萬一哪天自己在草原上孤身遇狼,嗯,拔著佛珠念幾句往生咒好歹也有個工具是不?

三天時間,猶如一瞬。段少君的兩套官服,還有印綬,腰牌全都已經拿到了手中。行裝也足足準備了兩馬車,幸好段少君極力反對,許香君這才熄了再弄上兩輛馬車的裝備的心思。

看著那如山堆積的兩輛馬車,段少君也同樣頭疼,萬一遇上土匪腫麽辦?自己是跑呢,還是要為了保護私有財產而努力戰鬥?唔……算了,財產誠可貴,生命價更高,還是小命要緊。

除了行李,許香君給段少君備下了二十名護衛,而楚楚妹子也衝自家老娘撒嬌之後,弄來了六名久經戰陣的家將,成為了段少君的親兵。

再加上之後兵部的二十騎卒,段少君的麾下立刻變成了一隻可以算得上是實力強悍的遠行部隊。嗯,遇上那種三五十號的小賊土匪應該不在話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