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四章

同一時刻,許縣藥鋪的大掌櫃許雄迎來了幾位好友,一位是糧店的掌櫃許彬,另外一位則是布匹店的掌櫃許寧,三個就呆在那滿是藥香味道的後院書房之內小聚。

隻不過,他們所談論的話題可不是許縣的物價,也不是進貨或者是攀比銷量,而是關於曹府旁邊鄭軍師院落的事情。

“……消息能確定嗎?”許雄摸著頷下那濃密的絡腮胡子,朝著許彬相詢道。

麵色無須顯得胖呼呼的許彬點了點頭:“消息錯不過,送糧的老九詢問了好幾名曹府的親兵,都已然確定了,那位鄭大軍師要前往定胡城,而他們曹府則騰同了一個僻靜的小院子,據說,是有一位貴人要轉移到此來。”

“那應該就是公子讓咱們找的那位……”布匹店掌握許寧撫著頷下的短須,結實敦厚的許寧翻著眼皮,如此說道。

許彬頗有些遺憾地道。“有這樣的可能性,但是不見得就是這個問題。除此之外,我的人,還看到了鄭鬆那個老小子,一個人,而且還是刻意的喬裝打扮了一番,扮成了商販,出了城去了……隻可惜當時沒有準備不然,或許應該把那老小子給劫下來拷問一下,說不定,那位的下落就能搞清楚了。”

“鄭鬆居然自己先走了,那鄭袖呢?”許寧濃眉一挑,朝著許彬詢問道。

許彬緩緩地搖了搖頭。“他隻是一個人離開的,而鄭袖要明日中午時分,才會在曹胡兒所遣的兩百護衛的護送之下離開許縣,前往定胡城。”

“兩百精銳……奶奶的,咱們的人捏巴到一塊都還不夠五十人,實在是不夠看的。”許雄先是動了一個念頭,不過考慮了半天之後,最終隻能失望地放棄了這個念頭。

“咱們還是別打那鄭袖的主意了,不過話說回來,他們轉移那位的時候,這是不是個機會?”許寧嗬嗬一笑之後,眯起了眼睛朝著這二位問道。

“屁的好機會,曹胡兒可不傻,何況於兩座府邸之間的距離並不遠,而且,曹胡兒的府邸之內到處皆是忠於曹胡兒的死士,咱們難道還有大白天的竄過去搶人不成?那不是找死嗎?”

“呃……這倒也是,不過那麽這樣一來,咱們難道就這麽幹看著嗎?”

“當然不止幹看著,我現在就讓人去給公子傳鴿信,告訴公子這個消息,另外,咱們繼續做好監視。至於許彬你,一定要跟曹府內的人套好關係。”

“放心吧,這肯定沒有任何問題。”許彬拍了拍胸口作出了保證道。三個人又商議了一番之後,最終於宵禁之前告辭而去。

而到得第二天夜裏,許彬又再一次的出現在了許雄的藥鋪裏邊,帶來的消息,讓許雄不由得一愣。“你是說,鄭袖的府邸裏邊還有人?”

“應該錯不了……之前,鄭袖離開的時候,我親自躲在對麵的酒樓之上數了,鄭袖的親兵一共五十人,可問題是,今離開的時候,除了鄭鬆不在之外,另外還少了六個人,對了,其中一位是鄭袖的另外一位重要心腹鄭渾,他並沒有離開,重要的是,我在酒樓之上,無意間看到了府邸之內還有人活動。”

“鄭袖把他留下這也沒什麽問題啊,畢竟鄭袖去了定胡城肯定還得回來,家裏邊肯定得留著人手才是。”許寧一臉不以為然地道。

許彬深吸了一口氣。“你這麽說是對的,但是,那鄭袖留下人手,又何必做得如此鬼鬼崇崇的?要知道,府內留下了人手,但是,鄭袖出府之後,府內並沒有人出門相送,而且,鄭袖的親兵還特地給府門加上了一把鐵將軍,你們說說,這是為何?”

這下子,不論是許雄,還是許寧,都不由得精神一振,這裏邊要是沒鬼才怪。

“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鄭袖他為什麽要這麽做?是為了讓曹胡兒覺得他已經帶上了所有的手下離開嗎?”許雄摸著下巴,怎麽也想不明白是怎麽一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總覺得鄭袖這樣的舉止,很不尋常,這裏邊,或許藏著什麽……”許彬用力地點了點頭之後開口說道。

“對了現如今鄭府外圍的那些曹軍可曾撤走?”許雄很快又意識到了另外一個大問題。

“不錯,那位已經被轉移進了曹府之內,那些曹軍自然也就不需要再重兵看守鄭府了,除了在大門口擺了幾名兵卒替那鄭袖看家之外,就沒有什麽人注意這裏了。”

“說不定,這一切都是正是那鄭袖所希望看到的情況。”此刻,許寧幽幽地冒出了這麽一句話來,讓許雄與許彬把目光落在了許寧的身上。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說不定鄭府裏邊還藏著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重要的這個秘密還偏偏不能讓那曹胡兒知曉,所以鄭袖才會做出這樣奇怪的布置。”

可到底是什麽呢?三個人皺眉苦思了半天,也實在是找不出什麽理由來確定,到底那鄭袖離開之後還留下了什麽樣的秘密。

“那個雄哥,咱們要不要去探個究竟?”許寧想了半天之後,覺得這麽思考下去屁用也沒有,還不如直接去踩點來得實際。

“你是說咱們乘夜潛入鄭府查探?”許彬想了想之後,大手拍在了自己的大腿上。“這倒真是個辦法,現如今曹軍已經不再注意鄭府了,咱們雖然之前沒能拿下鄭鬆,可是現在鄭渾卻在,他也是鄭袖的得力心腹,拿下他,肯定就能夠確定那位的消息,到底是生是死,咱們也好早一點完成任務,向公子稟報。”

“不錯,這的確是一個好辦法,雄哥怎麽樣?咱們幹吧,要幹就乘著今天晚幹上這一票。”許寧聽得這個建議,也不由得磨拳擦掌地道。

“行,那就今天晚上,我抽十五個人,對了,記得準備好足夠的迷香,咱們爭取能夠不露聲色的把鄭袖的那些親兵都給弄過來。”許雄摸了摸下巴之後,一咬牙拍板道。

半個時辰之色,時間已然漸漸地接近了子夜時分,許縣的街道之上,已然開始了宵禁,一隊隊的兵卒提著武器開始巡視起了城中的街巷。

不過,這樣的巡邏,並不能阻止許雄他們的腳步,而以許雄為首的十餘名夜行人,花了兩柱香的功夫,終於抵達了那鄭府的院牆之下,搭起了人梯,飛快地進入了之後,所有人都縮在那城牆內側待命,唯有許雄悄然的在前領路,不過許雄幾乎是猶如壁虎一般的四腳著腳,輕盈而又靜寂無聲的緩緩移動。

而其他人也都小心翼翼地緩緩地移動著腳步,漸漸地分散往各個院落與房間而去,而沒有花掉太長的時間,猶如一隻靈貓一般的許雄就悄然的出現在了一間房間的外麵,屏息在門縫處聽了半天之後,許雄兩眼一亮,然後朝著身後邊勾了勾手指頭,後邊那人便心領神會的遞過來了一根竹管交到了許雄的手中,而許雄用手指沾了口水潤濕了窗紙之後,這才輕輕地把那竹管插在了濕潤處,然後朝著室內吹入了一股子煙氣,然後又讓人再拿來了一管。

足足吹了三管之後,許雄開始在內心裏邊默默地計數,一直計數到了一百,許雄這才向著身邊的人伸手比劃了個手勢,那人十分麻利地挪上了前來,然後大門的軲轆處滴出了油脂,然後輕輕地拔出了一把短刃伸進了門縫,將那門栓挑起,然後緩緩地,悄無聲息地推開了房門。

很快,悄然的潛入了屋子裏的人便原路返回,衝許雄比劃了三根手指頭,許雄點了點頭,然後點了三個人,與自己一起悄然的入內,不大會的功夫,兩人一組,從那屋子裏邊抬出了三個被困紮在被褥裏邊的人,擱在了房間門口。

“不對,鄭渾不在其中。”鄭雄眯著眼睛,借著月光仔細打量著這三位昏迷不醒的倒黴鬼半天之後,十分確定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