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五章

“其他地方,你們都給我仔細的找上一找,任何地方都不能泄露了……”許雄轉過了頭來,朝著留在身邊的另外幾人悄聲吩咐道,很快,除了留下三人看押這三個倒黴鬼之外,其餘的人已然散向了鄭府的四麵八方,尋找著其他的蛛絲螞跡。

不大會的功夫,就有一人悄然地來到了許雄的身邊。“老大,那邊有古怪……”

“什麽古怪?”許雄目光落在了那人所指的方向那是一處灌木與假山掩映之處,從這邊望過去,根本沒看出來那個地方有什麽問題。

“那個假山底下,有個洞,下麵似乎有隱隱的燈光……”那人指著那邊悄聲說道。這話頓時讓許雄兩眼一亮,跟著此人輕手輕腳的來到了假山前後,許雄也查覺到了不對,假山的底座中央位置似乎是中空的,而且,還有絲絲的光暈,映照在邊沿,這說明,光源應該是從下麵照上來的。

暗室,要麽,就是地窯。許雄腦海裏邊不由得閃過了這麽一個念頭,衝那位發現這裏的手下翹起了大拇指之後,示意這家夥在附近再好好的找一找,而許雄則把鄭府之內有地下秘室的消息告訴了所有人,讓他們好好的查驗,秘室的暗門,肯定就在這院子之內。

又過去了近一個時辰的功夫,雖然天色仍舊漆黑,卻已然響起了第一聲雞啼。但是許雄等人卻還沒能找到秘室的入口,許雄的心裏邊可謂是焦燥異常。

既然有秘室,而且裏邊還有燈光,而且自己這邊隻抓到了三個人,那必然裏邊是有人的。

“老大怎麽辦?要不,問一問他們?”其中一名手下湊了過來,小聲地詢問道。

許雄想了想之後,也隻有這個辦法了,隻得讓人掏出了水囊,澆在了其中一個的頭上,很快,冰冷刺骨的冷水,直接讓此人從昏迷中驚醒了過來,當他發現自己不知什麽時候被人拖到了室外,而且周圍還有那麽多的蒙麵人之後,不由得驚恐地瞪大了眼珠子張嘴想喊。

隻可惜,嘴早被嚴嚴實實的堵上,隻能發出幾不可聞的唔唔聲。許雄也懶得廢話,直接拔出了腰間的短匕,直接就插進了此人的小腿之中,然後拔出來,這才猙獰地笑著悄聲道。“別吱聲,老老實實的回答我,這裏的地窯的入口在哪?”

這位護衛深吸了一口氣,緊緊地閉上了雙眼,一副要殺要剮隨你們的吊樣,看到了這一幕,許雄再一次戳了這貨的傷口一刀,疼得這家夥瞪圓了眼珠子,不過仍舊堅持了下來。

隻可惜,當他的左腿之上盡是血洞之後,已經昏死過數次的他再也堅持不住,無力地點了點頭,很快,在他用目光的示意之下,許雄在兩座廂房後邊的柴房之內,看到了一個簡隔的入口。

許雄這才深吸了一口氣,輕如靈貓的第一個人當先溜了下去,經過了一個菜窯,又通過了一條長達數丈的通道之後,許雄終於看到了通道盡頭的木門底下燈出來的燈光。

看到了那絲燈光,許雄的心跳也加快了起來,這裏邊,必然藏著的是鄭袖不欲也不願意讓曹胡兒知曉的秘密,但是,到底是什麽樣的秘密,許雄也是不知道的。

而他自然為了安全第一,依舊用了老辦法,悄悄地從門隙吹進了迷藥的煙氣,然後開始悄悄的計數,計數滿了一百之後,許雄這才緩緩地推開了地窯的大門。

而入眼的,是兩個已然伏在案幾之上呼呼大睡的壯實漢子,其中一人,正是那沒在隨同鄭袖離開的心腹鄭渾,隻不過,當許雄的目光再一次轉動之後,便看到了一個被布條塞著嘴用鐵鎖鎖住了腿的幹瘦老者,靠在榻上。

“咦,這老家夥怎麽感覺有些眼熟?莫非這些家夥留下來的原因就是為了看守他不成?”緩緩地摘掉了臉上的蒙麵黑布,許雄不禁好奇地湊上了前去。

“親,親娘哎……”而這個時候,其中一位擠入了地窯的手下,看清了這枯瘦老者的嘴臉之後,不由得激動得結巴起來。

“親娘?你小子有病是吧,這他娘的一個大佬爺們你叫啥親娘你叫?”許雄忍不住回頭瞪了一眼這個男女不分的蠢貨。

“不,不是我親娘,我是說這老頭,啊不,這不就是畫像上的那個皇帝嗎?公子給咱們看的那個畫像上的皇帝。”這位手下被許雄這麽一罵,倒是回過了神來,趕緊又快又疾地說道。

“哎喲,我,你他奶奶的,這,這他娘的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許雄雙手揪著自己的胡子,他此刻都已經激動得險些血氣攻心了都。泥瑪,這也太他娘的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了吧?

“老大,天還有不到半個時辰就要亮了,咱們要走就趕緊的。”此刻,又有一個人從外麵鑽了進來低聲喚道,讓算是讓許雄清醒了過來。

“現在,馬上,立刻給我把人都帶走,那位……嗯,別把他嘴裏邊的東西取出來,就這麽帶走,回到了咱們的地盤再處理,好小子們,咱們幹完了這一票,公子肯定會大大有賞。趕緊的,都還愣著幹嘛!”

隨著許雄的催促,把這六個人都打包之後,一行人再一次悄悄地翻牆而去,悄然地潛回了藥鋪之中,然後,便將人也悄然地安置在了藥鋪的地窯之內,畢竟隻有這樣秘密的地方較為安全。

“趕緊的,還不拿水來把皇帝,哦,不對,是趕緊把太上皇帝給潑醒過來。”許雄指使著手下道。

“這,這太上皇會不會覺得我得罪了他,到時候要砍我腦袋怎麽辦?”那位端著水瓢的哥們卻哭喪著臉,一副猶豫不絕的模樣道。

“瞧你那膽,不就是一瓢水嗎?你也不想一想咱們的公子爺當初連女皇陛下的大腿都摸過,也沒看到……嘶……瞧我這嘴,你們這些小屁孩,都他娘的給我聽好了,誰他娘的敢走漏半句風聲,老子就找個茅坑把他給埋進去,聽明白沒有?”

一票手下腦袋瓜點的跟雞啄米似的,不過,許雄透露出來的這個消息,也足夠這些人回味悠長的了,指不定後世的小說家就能通過這一句話,編排出一幕輾轉悱惻的愛情故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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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皇帝終於被涼水水刺激得渾身一顫,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不過看到的,仍舊是漆黑的地窯,而地窯之內,仍舊是那搖曳的油燈,隻不過,似乎這裏的油燈又多了一盞,這樣的光線讓老皇帝李諶不由得眯起了雙眼。

“太上皇,您醒啦?太上皇?”然後,就是一個充滿了討好與歡愉之意的聲音低喚不停,這讓老皇帝不得不再一次的努力聚焦了自己的視線,落在了一名滿臉絡腮胡須的壯漢身上。

看著此人那副武孔有力的身胚,還有一身漆黑的勁壯,腰間還有一柄寒光閃閃的利刃。老皇帝深吸了一口氣,沙啞的開口道。“朕是大唐天子,不是什麽太上皇,還請這位壯士不要胡言。”

“咦,他真的說話了。”吱溜一下子,這位壯漢的身後邊冒出了好幾張好奇的嘴臉,用那種在動物園看猴子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著老皇帝,這讓老皇帝不由得一陣心塞,卻隻能無可奈何地歎息了一聲,閉上了雙眼。“朕很累,請你們讓我歇息好不好?”

“太上皇居然會用請字?這,這也太禮貌了吧?會不會是假的。”一位手下拍了拍許雄的肩膀,小聲地嘀咕道,可就是嘀咕的聲音大了點,全被老皇帝李諶聽到了耳中。

老皇帝實在是無力吐槽,泥瑪這些家夥這是要弄啥子鬼?難道說自己連清靜的休息都不行了嗎?

“怎麽,不會是又想來斷我的指骨,好拿去給你們家公子交差吧?”老皇帝哆嗦著嘴皮子,看著這些滿臉橫肉的凶徒,雙目念淚地伸出了手來,而那隻包紮著浸血布帶的手上,已然失去了兩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