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孽緣苦債

聶文這句話算是說到點上了,這真的有可能,如果有人先殺了王朗的屍體,再對南宮瑾做什麽禽獸不如的事情,這小丫頭肯定會動用儺雕的,但她沒有道行,根本看不出來這到底是不是活人。

說到這的時候王朗的魂魄在旁邊大喊了一聲,很痛苦的表情,我知道這是他正在衝破詛咒的束縛,這個過程很難受,慢慢的他從地上站起來,走到我麵前說:“我想起來了。”

“想起來了嗎?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件事還真的不好說,因為就算是我想起來了,也實在是說不明白,到底是怎麽死的。”

尚九天在旁邊不愛聽了,說:“你這叫什麽話,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就知道那天晚上喝了很多酒,醒了以後,就直接到了陰間,直到現在,我才知道原來真的已經死了這麽多年。”

怎麽會這樣,難道是喝酒喝死的?不可能啊,就算是喝酒喝死的,死的時候魂魄也應該能看見自己在醫院搶救的情景啊。

“你死的一瞬間,看見過自己的屍體嗎?”

“沒有,醒過來以後直接就到了陰間,根本就沒見過自己的屍體,今天是第一次看見。”

這就更不對勁了,人死的一瞬間魂魄出竅,一定能看見自己的屍體的,他既然看不到自己的屍體,那就隻有一個可能了。

有人直接把他送到了陰間。

“那你還記不記得,自己最後一頓酒是跟誰喝的。”

他想了想說:“這個我記得,跟劉忠,那天晚上就是他請的我。”

我發現他好像看不見陳香:“你看不見她?”

“誰?”

“你媳婦啊,陳香。”

“她,她來了嗎?”王朗四處張望,越找越著急:“她在哪啊,我怎麽看不見呢。”

陳香在旁邊抽著煙說:“說什麽呢?誰看不見我。”

我拿了片柳葉,沾上無根水,抹到她眼皮上,再睜開眼的時候他看見王朗了,但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麽激動,隻是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呦嗬,上來了啊。”

這是什麽語氣,這麽說話根本就不像是來個兩口子啊,如果我跟白柳柳久別重逢的話,根本就不可能是這個樣子啊。

“你還看不見她?”

“看不見啊。”

我忽然想到了陳香後背的那個紋身,他看不見陳香會不會跟這個紋身有關係。

我跟他說:“你有什麽話,就說吧,她能聽見,等會她說的話,我告訴你。”

“媳婦,我知道,原來的時候對你不好,我老是喝酒,對你和孩子不管不顧的,但不管怎樣,我現在已經不能陪你們了,我的家產肯定是你跟孩子的,帶著這些錢,找個好人家嫁了吧,別委屈了自己,我的事有這些兄弟幫我調查,你就別插手了,這種事,你一個女人家的,還是不參與為好,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話雖然說的很直白,但能感覺到他對陳香的愛從來沒有變過,我回頭看了一眼陳香,她抽著煙往王朗身上瞥了一眼,滿不在乎地說了聲:“哦···”

這什麽人啊,自己老公死了,跟四個男人不清不楚,還是同時的,好不容易有跟老公說話的機會,一個哦就打發了,這女的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陳香說了。”我頓了頓,壓住心裏的怒火,跟王朗說:“她說你在下麵好好過,早點投胎,她帶著孩子挺好的,也沒有找人再嫁,你留下的那筆錢夠他們娘倆活一輩子的了,讓你別擔心她,她一定會幫你報仇的。”

說完以後我瞪了陳香一眼,她滿眼的嫌棄,氣死我了,要不是王朗在這,我非得痛罵這娘們一頓不行。

王朗在旁邊哭的都不行了,擦了擦眼淚忽然就給我們跪下了,說:“幾位大哥,拜托你們,一定要查清楚我的死因,讓我死個明白啊,最好能把我屍體上的麵具弄下來,我始終不知道那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我趕緊把他扶起來,說:“別擔心,我們肯定會幫你查清楚的,在你投胎之前,一定給你個答案。”

他點了點頭,說:“拜托各位了。”

說完之後就下去領鬼心了,我知道他不會很快的去投胎,肯定會在下麵等我們的消息,看王朗走了我實在是壓不住心裏怒火了,指著陳香的鼻子就罵:“你剛才那是什麽態度,王朗冒著生命危險上來一趟,你就不能多說兩個字嗎?”

一聽我這麽說話,陳香還不願意了,掐著腰就罵我:“嘿,你個王八犢子,老娘的事你管得著嗎,當年跟他結婚就是奔著家產去的,他死了更好,老娘還能快活幾年,太平洋警察,管的挺寬。”

說完這話以後就上車了,尚九天看了我一眼,搖了搖頭笑了笑,也走到車上去了,王立崴拍了拍我的肩膀,也笑了,這幫人到底是什麽意思。

隻有聶文在我旁邊說:“這種事多了去了,為了家產結婚,這娘們心裏沒準早就盼著王朗死了,死的越早越好。”

“不是,為什麽啊,他們之間沒有感情幹嘛要結婚,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聶文也笑了,說:“兄弟,這種事在城市裏已經算不上是新聞了,路人皆知的事情沒必要說出來,你剛才替陳香說話純粹就是多管閑事,她這種人無藥可救的,這就是禍水。”

聶文這一番話是徹底把我給說蒙了,為什麽還會有這樣的兩口子,雖然在牟鎮的時候也有為了財產結婚的,但再怎麽樣也會念個夫妻情分,哪有一直盼著自己丈夫死的??

難道在這個城市裏,錢真的就這麽重要嗎?

我一臉鬱悶的就上車了,仔細想這個剛才那個問題,錢不重要嗎?好像我也很需要錢,我也是為了錢來到這個城市的,但我是為了給圓清霜掙學費啊,不像陳香那樣為了圖財差點就害命了。

老話說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原來的理解就是不要為了錢去違法犯罪,現在看來,這句話已經不是這麽簡單了。

“你知道劉忠嗎?”

“知道啊,不過已經一年多沒聯係了,當初是老王的一個生意夥伴,不知道現在在哪?”陳香漫不經心地說。

“告訴我他的住址。”

“我說了不知道現在在哪。”

尚九天一腳刹車踩下去,轉過臉來眼珠子瞪得通紅:“我說了,告訴我,他的住址!!!”

她被嚇了一跳,但很快有恢複了漫不經心的表情,我真的很煩她這幅模樣:“這麽凶幹什麽,我說不就是了,我隻能帶你們去他一年前住的地方。”

“那就快去。”

在羊城繞了半天才找到她說的那個小區,是個別墅區,雖然說羊城是個不小的城市,但跟柳城比起來還是差多了,居然還有別墅區,我在柳城都沒有見過別墅區。

下車以後她帶我們到了一戶大門緊鎖的別墅門前,說:“就是這了。”

“你可以走了。”

說完以後她就打車回家了,尚九天趕緊叫過一個跟班的來,說:“開車跟著她,一旦看見她提著行李箱下樓,就馬上給我打電話。”

“嗯。”說完那以後他就走了。

我有點納悶:“這是啥意思?”

“咱們剛才去陳香家的時候,她臥室裏麵的衣櫃是半敞開的,我看見裏麵衣服很少,像她這樣的富婆怎麽可能隻有這麽幾件衣服,臥室的地上還有幾個行李箱,她沒準要出遠門。”

我笑了笑,這國字號的人,推理也不怎麽樣嘛,說:“有行李箱也不一定要出遠門啊,萬一她是剛從外麵旅遊回來呢?”

尚九天歎了口氣,繼續跟我解釋:“她這個人的生活習慣是很邋遢的,你沒發現沙發上都扔著內衣嗎,如果這種生活習慣的人從外麵旅遊回來的話,肯定會先把行李箱打開,懶得收拾就扔在那裏,但咱們看到的行李箱,是已經收拾好的,所以說,她肯定要出遠門。”

我點了點頭,看來還是他的經驗豐富啊,這些細節我根本就不可能注意的到,人家注意到了,就做出了正確的推理,剛才那次質疑好尷尬,以後在他麵前我絕對不會亂說話了。

我們就在這個門口的等,我問他:“等什麽呢?”

“一會你就知道了。”

過了一會,我們等的人還沒來,尚九天的點話卻響了,電話那頭說:“陳香下來了,看方向她開車要去車站。”

神了,真讓他說準了。

尚九天掛了電話跟我說:“你跟小王兄弟快去車站,別的不用做,一定要把她留住,千萬不能讓她走了。”

我點點頭,王立崴開車帶我去車站。路上我跟他說:“這尚九天還真有本事啊,什麽都能算出來。”

“這可不是算出來的。”王立崴說:“這是實打實的經驗,如果沒有這麽多年的經驗的話,絕對注意不到這麽多細節。”

我點了點頭,說話之間車站就到了,我看見陳香已經在排隊取票了。

王立崴問我:“怎麽辦,咱們就這麽上去攔著她,周圍的群眾肯定有報警的,到時候咱們被抓走沒事,放走了她就麻煩了。”

我冷笑了一聲:“兄弟,瞧我的吧。”